皓月當空

皓月當空

又是一個下午,連夕陽都看不見,只有灰濛濛的天空俯瞰著人們,無人知曉它的深邃。

我仍迷惘,仍感到悲涼,因為這裏沒有昨日的海棠,更沒有十里荷塘,但我想,這一定有人曾留下過東西。

我四處尋找,發現曾經有人在這留下一個詞語,我卻忘了具體是什麼,還好有足夠的時間讓我去尋覓。

我開始獨自探尋這其中的含義,字裏行間在我面前飛起,我無法觸碰,任憑它在無邊的天際徘徊。

我看到了它們,那是過去無邊的漫漫長夜,我曾與陌生人在訴說着身上的傷,為了逃避孤獨。

我害怕孤獨,正如所有人都害怕孤獨一樣。

實際上,從我們在世界誕生的一刻起,我們都用哭聲在世間尋找同伴,我們都害怕孤獨,都害怕落在無盡的荒涼。

隨着我們逐漸長大,當我們擁有屬於自己的童年記憶時,我們就開始嘗試交往,也許取得了微不足道的成就,讓我們懂得我們從來不是孤單一個人。可我們也逐漸意識到有人陪伴的溫暖和無人陪伴的悲慘曾帶給我們的反差,而去畏懼孤獨。

我們畏懼孤獨,畏懼孤獨帶給我們的感覺,我們因此開始尋找自己心中的伴侶,以各自的方式。

我們找到了自己那個人生伴侶,也慢慢看到了生活中存在的希望,那是光,自己賦予自己的光。

但我們總覺得,這束光,是別人給予自己的光亮,用來點綴我們的生活。

我們同樣害怕失去它,我們竭盡全力想留住那一抹光。

光擁有光速,我們窮盡青春,卻無法追趕的上,光最終總會消散。

於是我們開始紀念光,又是以各種方式,有的人把它畫成畫,有的人把它變成一首詩,有的人把它做成音樂,有的人把它埋藏進心底。

當我們意識到,光已經不可能普照到自己身上時,是否會覺得失落與不安,這取決於個人,而不是光本身。

有些人一直被光普照,卻仍覺得不滿足;有些人只是被微弱的光波及,便覺得萬物晴朗。

我們回顧過去,是否會覺得光出現的次數,太少,光出現的時間,太短,以至於無法讓我們靜下心來感受。

但無論怎樣,光是對抗孤獨的方式,以我們的方法對抗,當群星暗淡時,我們又能否知道自己身處何方?

但無論我們在何方,光總是對抗著孤獨。

光有時候會不會也感到孤獨,當它為對抗而去逃逸時。

我們會不會有時候也感到孤獨,當我們身邊空無一物時。

有些人從來沒真正擁有過自己的光,他們的光不過是別人的影子,那一直以來陪伴着他們的是什麼?

是孤獨,哪怕是最璀璨的光芒難逃黯淡的命運,而黯淡的盡頭,是大寫的孤獨,這個孤獨潛藏在許多人的人生里。

又是皓月當空的夜晚,我寫下這句話——回憶沒有歸路,世界不過是身外之物,唯有孤獨永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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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亞天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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