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5年後

五年後，翠雲山上。

道人正在打坐練功，忽然一陣興奮的喊聲傳來：「師傅，師傅，我的先天無極功終於突破第六重了！」

循着聲音看去，只見一個年輕人滿臉高興地跑了過來，不是任俠是何人？

「好！」道人站起身來，詢問道，「那便不必等到月末了？」

「是，請師傅指教。」

原來，翠雲道人深知實戰的重要性，每月或與弟子對練，或讓他與山中虎狼等野獸對戰，以免其疏於實戰，每戰必指出其問題，是以任俠練功五年，進境飛快，固然有其天賦原因，也少不了翠雲道人悉心教導之功。

話音剛落，翠雲道人便揮舞拂塵，欺身上前，任俠不閃不避，亦邁步迎擊。

只見翠雲道人拂塵直指中路，大開大合，任俠知空手對敵，若是拳腳與拂塵硬碰，必然吃虧，於是使出所學「七星伏魔拳」中的一招「斗轉星移」，以巧勁向上撥開拂塵，帶偏翠雲道人身形，然後以一招「天權式」反取翠雲道人中路。

翠雲道人一招被破，不慌不忙，只側身一步，便即穩住，拂塵一個迴環，順勢反掃，恰好招架住任俠之拳。

任俠一招不中，又出一招，腳下寸步不聽，隱隱有風雷之聲傳出，讓人難辨方位，如此遊走於翠雲道人周身，招式之間，或大開大合，或四平八穩，或奇巧靈活，皆都被翠雲道人一一化解。

任俠雖知一身武功都是師傅所授，自知不可能勝過師傅。不過人皆有好勝之心，任俠內功突破第六重后，武功確是有了一個質的飛躍，心想，或許能打師傅一個措手不及也說不定。

心念電轉之間，任俠腳下生風，越打越快，運轉起先天無極功，一股股內力自丹田流出。

「就是現在！」任俠抓住一個「破綻」，陡然將內力運於雙拳之上，猛然拍出，正是七星伏魔拳最強的一招——「七星匯聚」。

只見兩道拳印陡然從拳上迸發而出，直擊翠雲道人。翠雲道人臉上露出一絲驚訝，連連後退，同時將內力運於拂塵之上，旋轉一周，便將拳力抵下，向側邊一甩，轟的一聲炸在樹榦之上，那粗大的樹榦上立時多了兩個拳頭大小的深洞，那拂塵也因為兩股力道的對沖，散成了好幾節，足見其威力之大。

「好小子！可真令為師驚訝啊！」翠雲道人呵呵笑道。

「師傅！這拂塵……」任俠笑了笑，看了看師傅的拂塵，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為師早知道你練到第六重能夠練出內力，不過如此強勁，卻真在我意料之外，為師大意了，可惜了這拂塵。」翠雲道人雖如此說，喜色卻溢於言表。

「不過……」

任俠正也為自己武功增長而開心，翠雲道人話鋒卻是一轉，說道：「今天一戰，也正體現了為師一直教你的，對戰之時切不可心存僥倖，也不可驕傲大意，你可明白？」

任俠略一思索，便即瞭然，遂正色道：「弟子明白。」

「既然你已將先天無極功練到第六重，便可以下山去了。」

「師傅……」任俠一怔，似乎覺得有些突然。

「你離家隨我上山，算算時日，也有五年了，難道不想回家看看你父親？」

「徒兒確實思念父親，但徒兒也捨不得師傅，不如師傅隨我一起回家？也好感謝師傅教導之恩。」任俠當時年少，離家之時倒沒有多少離愁別緒，如今被翠雲道人教導五年，已及弱冠之年，不光武功大增，

心智也越發成熟，自然不希望多增傷感。

「不必了，為師尚有要事，你便自去吧，不必多加煩惱，我輩江湖人士，何必作兒女情態。」翠雲道人轉過身去，「另外，我道門一派，與如今江湖正派中的道一教頗有淵源，若你內功將突破第七重時，可持我書信前去道一教借他們的一氣混元珠一用，對你內功大有益處。」

言罷，一封書信直飛到任俠面前，斜插在地上。任俠見狀，跪下地上恭恭敬敬地磕了三個響頭，言道：「弟子拜別師傅。」遂不再多言，回屋收拾了行李，掩面飛奔下山。

就在任俠走後不久，翠雲道人猛地吐出一口鮮血，喃喃道：「可惜啊……極陰老魔的極陰內力，我至今仍不能化解，稍一動內力，竟至如此程度。不過，有俠兒這個弟子，我倒也了無遺憾了……」

老人看着任俠下山的方向，眼中亦流下了難捨的淚水，畢竟，人非草木，孰能無情？

卻說任俠如今武功小成，腳步極快，不消一個時辰，便下得山來，眼圈仍是通紅。到了一個分岔路口，任俠卻是停下了腳步，要去跟她告個別嗎？

最終，任俠還是來到了他們往日相約的地點。這裏也是他練功的一處地點，三年前，他從野獸口中救了一個異族少女，雖然語言不通，但那名少女之後卻經常來看他練功，而且還給他送了很多異族美食，雖然語言不通，但是他們卻格外地有默契，一想到以後若少女還來看他，他卻不在了，恐怕會很失落，所以，他還是決定來告個別，如果她今天來了的話。

與此同時，距離此地不遠的一個營地內。

「不行！我不允許你再去見那個漢人！」

「哥！人家對我有救命之恩，你常說我們比漢人更懂禮儀，難道就是知恩不報嗎？」

「哼，烏婭，我知道你怎麼想的，報恩的方式有很多，我不許你用你想的這種方式，加上最近邊境不太平，大周的漢人的實力越來越弱，而今他們的皇帝重病在床，朝中紛爭不休，這是我們進軍中原的天賜良機，我不想因為你，壞了爹爹的大事！」

「烏思力，你這個混蛋！」

男子沒再理她，轉身走出營帳，吩咐周圍的士兵：「看好我妹妹，她想要什麼就給她什麼，除了離開這座營地。」

「是，將軍！」

男子又走遠了一些之後，招來一隊士兵，展開地圖，吩咐道：「你們前去這個地方，若是碰到一個漢人男子，格殺勿論！」

士兵應諾。

不多時，一隊士兵來到任務地點，遠遠地見到前方似乎有個男人，隊長仔細觀察一番，確定果真如此，手一揮，隊伍立即停止。

「放箭！」

只一瞬間，箭雨傾盆而下，只聽一聲哀嚎傳入士兵們耳中，隨後便再無動靜。

隊長面露喜色，命令道：「中了！」隊長派了一個士兵前去查看，確認了男人和已經死亡這兩點后，便即收隊回營。

天色將暗，一道嬌小的身影，在一個人的陪伴下，鬼鬼祟祟地來到了這裏，除了一灘鮮血和幾支箭矢，什麼都沒有找到，看着這熟悉的箭矢，她似乎想到了什麼。

她回過頭去對那個人道：「會是他嗎？」

那人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而是沉默不語。

此後一連數日，烏婭便不再被禁足，於是便每日都來到此處查看，只是，再沒發現任俠的蹤跡，自此變得茶飯不思。

且說任俠當日久等烏婭不來，便自行離去，因此逃過一劫。

任俠一路向東，這一日，行至大豐縣地界，見山上風景秀美，欲上山遊覽一番，才上大豐山腰，便聽到一陣陣鬨笑聲和一聲聲痛苦的嘶吼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