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800個心眼
雖說趙九州身上並無魔性,可他畢竟接觸過幽冥聖珠此等至邪之物,而這種至邪之物已有意識,那便有故意沉寂的可能。
若真是魔性沉寂,將來魔性蘇醒,趙九州又是修行者,那對普通人來說便是禍害。
現在趙九州竟然自己提出加入敬天司,那再好不過了。
將其帶回敬天司,以司長的修為定能檢查出趙九州身上到底有沒有魔性,至於是否收下此人,到時再說。
「並非是個修行者就能進敬天司。」
秦雲舞故意抬高敬天司的門檻,見趙九州神色略顯失望,她知道自己的目的已達成,又繼續說道,「不過,你可以隨我們一同回敬天司,至於能否被選中那就看你的本事了。」
這女人是在對自己賣好?
不對。
縱然自己成了修行者,可也只是個剛跨入修行的新人,在她們眼中自己跟普通人並無不同。
這女人根本沒必要對自己賣好。
她之所以如此說,定是想讓自己心甘情願跟着她,恐怕她對自己剛才所說還有所保留,想將自己留在身邊時刻監視自己。
這女人實在太有心機了。
趙九州腹誹了句,知道這女人不好對付,暗暗告訴自己,以後面對此女定要多留個心眼;不過,他臉上卻滿是感激之色,誠懇的說道:「多謝大人,大人的恩情,我趙九州永世不忘。將來若大人有用得着我趙九州的地方,我趙九州為大人肝腦塗地,在所不辭。」
范婧婧聽的一臉尷尬,忍不住說道:「本姑娘還從來沒見過你這種厚顏無恥之人。」
秦雲舞也是尷尬不已,她感覺自己雞皮疙瘩都快起來了,可趙九州卻一臉坦然,似乎說的都是心裏話。
這人臉皮可真厚。
不過,這也說明自己的方法奏效了,對方真以為自己賣他好,對自己充滿感激。
「那就不必了。先回城。」
秦雲舞實在受不了被人如此奉承,理也不理趙九州,邁著步子朝山下走去。
趙九州心裡冷笑,還想跟我耍心眼?老子當卧底的時候什麼人沒見過?趙九州一陣得意,連忙又追了上去,強行的攙扶著秦雲舞的胳膊,諂媚的說道:「大人受傷了,我來扶大人。」
范婧婧看的是目瞪口呆,她平生頭一次見到這種人。
加起來有八百個心眼的兩人跟只有半個心眼的范婧婧在夜幕中下了山,似乎秦雲舞、范婧婧都還沒從趙九州拍馬屁造成的影響中緩過神,走了一路,也沒說半句話。
趙九州率先開口道:「在下趙九州,還不知兩位大人如何稱呼?」
「秦雲舞。」秦雲舞淡淡回道。
「范婧婧。」范婧婧嫌棄的回道。
「雲舞。鐘鼓竽笙,雲舞翔翔。婧婧,舒妙婧之纖腰兮,揚雜錯之袿徽。兩位大人的名字起的實在太好了。想必兩位大人的雙親都是才華橫溢之人。」
趙九州繼續將拍馬屁發揚到底。
范婧婧驚訝道:「沒想到你這小捕快還懂些詩句。」
「讀過點書。」趙九州靦腆的回道。
秦雲舞驚訝的望了趙九州一眼,沒想到這厚顏無恥拍馬屁的小捕快竟能說出如此詩文,不過,他這副靦腆表情是什麼意思?突然,她想到了趙九州之前使出趙家的蝕月刀法,難道趙九州是趙家某個人的私生子?
秦雲舞心中好奇,忍不住問道:「你家中還有何人?」
「就我自己。
」
「就你自己?」秦雲舞懷疑的問道,「那你的刀法跟誰學的?」
「老趙頭。」
「老趙頭是誰?」
「江淮府的一個捕快,是他撫養我長大的;不過,他三年前死了,現在家中就我一人了。」
秦雲舞見趙九州說的坦然,不像撒謊,繼續問道:「你可知你使出是什麼刀法?」
「蝕月刀法。」
「你知道?」
「我當然知道了,這刀法是老趙頭教我的,我能不知道嘛!」趙九州回道。
「那你可知這蝕月刀法是京城趙家的獨門刀法?」
「京城趙家?」
趙九州一臉疑惑,腦海中回顧了一遍捕快趙九州的記憶,可記憶里根本就沒任何有關京城趙家的信息。
趙九州搖了搖頭,回道:「我從記事起就一直住在江淮,老趙頭也從未跟我說過什麼京城趙家。」
此話剛說完,趙九州便明白了秦雲舞話中之意,疑惑的問道:「你是說老趙頭是趙家人?還是說我是趙家人?」
趙九州愈發疑惑起來。
在捕快趙九州的記憶里捕快趙九州的身世是從老趙頭口中得知的,老趙頭說他是撿來的,也不知道他的真正身世。
難道老趙頭說謊?
捕快趙九州是京城趙家某個人的私生子?因為是私生子才被送到偏遠的江淮,由老趙頭保護、撫養長大?
狗血的私生子橋段?
趙九州對捕快趙九州的身世沒任何感覺,他不是捕快趙九州,也不想「認祖歸宗」;不過,若是有京城趙家這個強大後台,老邪二人就不敢來找自己麻煩了。
不對。
若是捕快趙九州當年被送走,那定是趙家有人容不下他,那自己去趙家豈不是自尋死路?
算了。
別沒攀上後台,反而成了別人的眼中刺。
「我什麼也沒說,我只是說你修鍊的刀法是京城趙家的獨門刀法。」秦雲舞淡淡回道。
她之前見趙九州使出蝕月刀法,以為趙九州與京城趙家有關,-剛才才故意試探,如今看來趙九州對自己的身世並不知情。
秦雲舞知道蝕月刀法是趙家的無上至寶,甚至是趙家人的象徵,只有成為修行者的趙家直系子嗣才可修鍊此刀法。趙家絕不允許外人修鍊此刀法,若趙家知道趙九州修鍊蝕月刀法,定會查清趙九州的身份,若趙九州不是趙家直系子嗣,那他很可能會被趙家滅口。
只是,秦雲舞不能告訴趙九州這些,若趙九州怕死,不去京城,那她就無法帶趙九州回敬天司驗證此人身上是否有魔性了。
不過,想到趙九州將來可能會毫不知情便被殺了,她還是有些於心不忍,好心提醒道:「到了京城,你最好別用蝕月刀法。」
「為什麼?」趙九州不解的問道。
「沒有為什麼。」
秦雲舞不再多說,見已到入住的客棧,說道,「你先回去吧!什麼時候回敬天司,我派人通知你。」
「哦,好。」
趙九州滿腹疑惑的應了句,便與秦雲舞、范婧婧告辭離開了。
……
……
秦雲舞凝視着逐漸遠去的趙九州,喃喃自語道:「不知這對你來說是福還是禍,不過,我都得帶你回敬天司。若你身上沒有魔性,我會立即送你回來。」
「雲舞姐,你在嘀咕什麼呢?」
秦雲舞嚴肅的說道:「范婧婧,你記住了,不準對任何人說趙九州會蝕月刀法的事。」
「哦。」
范婧婧疑惑的應了句。
她不明白趙九州會蝕月刀法怎麼了?為何不能對別人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