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讀書人的劍
留在原地的雲陽一臉震驚，躲到鵬風城才不過半年的時間越國修真界就已經發生這麼大的事情，霧隱門這樣的頂尖門派山門也被攻破了？
這可遠遠超出他的預想，本以為姚府的實力再強要一舉消滅越國修真界也得三年五載的，屆時自己突破築基期也未嘗沒有可能，誰想到霧隱門山門都被攻破，那這場修真界的廝殺遲早會牽連到自己
或許，已經牽連到了他自己身上，只是他沒有發現罷了。
劉鳳兒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暈過去，只覺得腦後疼的厲害，像是被人暗中偷襲了一樣，躺在搖椅上看著正要轉身上樓的掌柜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難道被掌柜的打暈了？」劉鳳兒抓了抓頭髮小聲道。
樓上雲陽看著空空的丹鼎眉頭緊鎖，本以為有劉丹士那裡得來的諸多靈草材料，加上青光戒源源不絕的靈氣支撐，煉製成一枚築基丹雖說不太現實但成為一名煉丹士也未嘗沒有可能，可幾個月下來僅能煉製成功一些下品丹藥，這樣也算煉丹士？這還是他擁有無盡靈氣支撐下的結果，可見一個煉丹士的培養要花費多少財力。
「可惜了~」所剩無多的靈草材料讓雲陽很是不安，眼下修真界大亂，這些材料哪裡那麼容易尋得。
「難不成我真的要止步在練氣巔峰？」雲陽不由得說出這樣的話來，那清風子的卦象實在讓他覺得很不安，若是真的止步於練氣巔峰最好的結果也是在凡俗界享盡富貴，可對見識過修行大能的雲陽來說這樣的人生實在太過乏味。
「掌柜的~」正在雲陽覺得無奈的關頭，樓下突然傳來一個中年人的聲音。
「爹，你來做什麼？」
「給你送點吃的，都好幾天沒回家了，不知道你在這過得怎麼樣。」
樓下那個讓雲陽捉摸不透的中年男子站在門口，卻是不敢進去，對著自己的兒子也是一副低聲下氣的模樣，似乎是怕驚擾了劉鳳兒的清閑日子。
「我這過得好著呢，有吃有穿的，你還是看看自己吧，都幾年沒找到正經的活計，連個秀才都沒考上還有哪家私塾會找你？」
對別人都低聲下氣的劉鳳兒對著自己的父親像是換了個人一樣，說話絲毫不顧及對方的臉面讓劉蘭更是低頭不敢看他。
「咳咳~」雲陽乾咳了幾聲，打斷了這對父子之間並不愉快的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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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
劉鳳兒回過頭來，一臉不好意思地說道：「對不住掌柜的，我爹就是來看看，馬上就走的。」
雲陽不語，走上前去對著劉蘭恭敬拱手行了一禮，道：「劉先生進來坐坐吧。」
劉蘭也記不清上次有人對自己這麼客氣是什麼時候了，連忙回禮道：「不敢不敢，只是來看看鳳兒，馬上就走，不打擾掌柜您的生意。」
「反正也沒啥生意。」雲陽笑著說道。
劉蘭面色一怔，還是道：「不了吧，我還有些事情，得回去了。」
「能有什麼事情啊，不就是練你的劍嗎？」劉鳳兒沒好氣道。
練劍？這兩個字讓雲陽心中微微一震，劉蘭練劍的事情也聽劉鳳兒說過。
「練劍？看來劉先生也喜歡劍術？」
劉蘭面上通紅，似乎這兩個字砸到了他心中痛處，支支吾吾道：「就是隨便練練，強身健體而已，十多年了也沒個長進。」
雲陽點了點頭不再多話，若是外人看來劉蘭只不過是個偶爾喜歡擺弄刀劍的讀書人，為此或許吃過不少冷嘲熱諷，這種人在凡俗市井最是多見，吃過了一些人的白眼自己又沒有實力反駁，要想再抬起頭來可就難了。
如此又說了幾句閑話，見劉蘭明顯沒有久留的意思雲陽也不好強留。不多時便別過二人轉身走回了巷子。
「掌柜的，我爹就是個普通人，練劍的事情也從來沒跟人說過，何況那……」劉鳳兒看著遠去的劉蘭自顧自說著，話語中顯然很看不起自己的父親。
對這對父子云陽只覺得無奈，做父親的若是沒本事都會給兒女留下這樣的印象，其實對劉蘭來說或許他已經將自己最好的給了兒子，但對劉鳳兒來說遠遠不夠。
這也說不上是誰對誰錯的問題，或許天底下的父子大多如此吧？
不過，既然說到練劍當日的那一幕再次浮現在雲陽腦海中。分作兩半的那枚葉子還在他懷裡，雖然當日跟了劉蘭回去，可畢竟沒有見過他練劍的模樣，雲陽心裡總覺得有個疙瘩。趁著劉鳳兒轉身的空檔，雲陽施展身法連忙跟了過去。
過了約莫一個時辰，劉蘭終於走回到遠在鵬風城外圍的破舊宅子裡頭，回到了住處的他大口喘著氣，手無縛雞之力的讀書人光是走這麼遠的路都有些吃不消。出乎雲陽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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料的是，他卻是沒有拿起放在牆角的那柄銹跡斑斑的鐵劍，而是坐在床角又捧起了書本。
雲陽很是無奈，上次前來就看他看了半天書，難不成頂尖的劍術真的能從書裡面看出來不成？這種想法大多出現在從未提起過劍的書獃子腦子裡，以為讀了幾本聖賢書便有了治理天下的能耐，看過幾本閑書便以為自己成了書里的才子佳人，看過了劍譜大抵都以為自己會幾個劍招吧？
不過想到此處雲陽自己也不由得面上一紅，他也只是看了那本《丹經總要》就開始煉丹，說起來與房中的書獃子並沒有什麼區別。如此煉丹耗費了多少時日也未能小成，說起來倒是看劍譜練劍划算的多了。
耐著性子，雲陽足足等到了半夜，等到劉蘭合上那本《劍術總結初論》的時候漫天繁星已經布滿了夜空。
劉蘭終於站起身來，伸了個懶腰，走到門口拿起那柄銹跡斑斑的鐵劍來。
「終於要練劍了嗎？」雲陽心中暗道了一句，看著劉蘭走出屋子，在星光下挺直了腰桿，舞起他的劍來。
星光之下舞劍，別的不說，倒是挺有一番讀書人的詩情畫意，只不過這舞劍的姿勢嘛~雲陽看著實在覺得無語，握劍的手微微顫抖著，光是把劍提起已經是難事，舞弄起來更是吃力，劍尖顫悠悠的，提劍不穩，揮劍無力，哪裡有半點劍客的威風勁。
莫說是劍，就連他自己的身體也是顫悠悠的，手臂上的幾兩肉支撐不起那柄鐵劍的分量。雲陽看著這一幕，感覺對方不是在練劍，而是在耍弄什麼東西一般。
「這可不是練劍啊~」雲陽苦笑道，莫非是那天自己看錯了？或許那枚葉子本來就在那裡。雲陽一時間有些無法分辨。
劉蘭提起劍來在星光下揮舞了幾炷香的時間，雲陽把這些劍招都看在眼裡，怎麼也無法同一名修行者聯繫起來。做完這一切的劉蘭大口喘著粗氣，彷彿耗盡了他的體力，許久都保持著彎腰喘息的姿勢。
雲陽搖了搖頭，覺得沒有看下去的必要了，從懷裡拿出那枚分作兩半的葉子苦笑一聲揚了去。
「不管你是真的普通讀書人也好，頂尖修士也罷，反正這劍啊~我是看不下去了。」
腳下一點，雲陽消失在黑夜裡。
在他走後，劉蘭終於直起身來，對著漫天繁星一劍指了過去，恍惚中彷彿漫天星辰被他斬作兩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