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秦末（4）

自從成年之後，曦月就搬出了家，給自己蓋了間小木屋。

她領著人進了家門，然後就扔下人，自己出門去了。

等到傍晚的時候，曦月才回到家，一推開門，飯菜已經準備好了。

眉眼俊秀的少年將碗筷遞給她，溫柔道：「妻主請用。」

曦月道：「你還是不要叫我妻主了。」

少年一愣，露出傷心的神色，下一刻又默默忍下委屈，叫了一聲：「主人。」

曦月：……

救命啊！這個稱呼更奇怪了！

曦月道：「我既不想做你的妻主，也不想做你的主人，我看不如我們就以兄弟相稱好了，以後你就叫我阿季吧。」

說完，就開始吃晚飯。

少年又露出笑容，他的眼睛像是雨後的天空一樣，清澈明媚，帶著屬於少年人的鮮活與天真。

曦月一邊吃著，他一邊問道：「飯菜可還合胃口。」

曦月點了點頭：「很好，辛苦你了。」

少年道：「能夠侍奉妻主是我的榮幸。」

曦月糾正道：「我不是你的妻主。」

少年假裝沒有沒聽到。

吃完飯後，曦月到院子里練了一會兒劍，回來的時候發現碗筷已經洗完了。

她又開始讀書，讀著讀著感覺周圍忽然亮了起來，抬頭一看，才發現那少年在為她掌燈。

他的面容在燭火的映照下格外柔和，白玉般的面容染上了一層蜜色，看著讓人想嘗一嘗。

這叫什麼？紅袖添香夜讀書？

曦月道：「你若是沒什麼事的話，我們就一起讀書好了。」

少年眼中一亮，笑道：「是。」

看到深夜，曦月感覺困了，就道：「好了，該睡覺了。」

少年的耳朵一紅，低下頭道：「好。」

曦月直接上床睡覺，結果一回頭髮現少年還站在原地，一副猶豫糾結的樣子。

她疑惑道：「你站在那幹嘛呢？」

少年於是吹滅了燈，走到床邊，解開了自己的腰帶。

衣物失去了束縛，頓時鬆鬆垮垮地掛在身上，隱約可以窺見其中的肌理。

少年的身體青春美好，像是春天枝頭青翠欲滴的新葉。

月光下，他的目光熱情又羞澀，拉住曦月的手覆在自己的胸膛上，道：「雖然這是第一次，但我一定會努力讓妻主滿意的。」

！！！

曦月驚了：「不不不，不用了！」

她唰得一下抽回了自己的手。

對方看起來好像還沒有十八歲的樣子，這怎麼能行啊？

少年失落道：「您是不喜歡我嗎？」

曦月道：「你太小了，不行不行，這絕對不行！」

說完，命令道：「現在回自己房間睡覺！」

少年委屈地看了一眼她，順從地離開了。

[渣值+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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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曦月醒來，早飯已經準備好了，等她吃完早飯，發現床上的被子已經疊好了。

嘖，有人伺候的日子真是舒服啊！

曦月出門辦公去了，中午的時候遇到蕭何，就邀他一起回家吃飯。

一開門，呂雉迎了上來，她這才反應過來家裡還有個人。

呂雉見到蕭何，腳步頓了一下，然後笑著問道：「阿季，這位是？」

蕭何看向曦月，目光中滿是詢問之色。

曦月道：「他是我的義兄弟，叫呂雉。」

然後又對呂雉道：「這是蕭何，我的生死之交。」

聽到生死之交四個字，蕭何瞥了一眼呂雉，一副氣定神閑的姿態。

呂雉微微一笑，道：「既然是阿季的好朋友，那也就是我的好朋友，快一起進來吃飯吧。」

說完，伸手一引，一副主人的姿態。

曦月沒有感覺到這奇怪的氣氛，直接坐到了桌前。

呂雉將碗筷遞到她面前。

蕭何看了一眼，沒有說什麼。

他自顧自地吃著飯，姿態優雅，雲淡風輕，彷彿根本沒有感覺到另一個人的威脅。

這時呂雉給曦月夾了一筷子菜，笑著道：「阿季，吃這個。」

蕭何依舊沒有什麼反應，一副八風不動的樣子。

這副自信滿滿的姿態，彷彿無論是誰，也比不上他和那人的親密。

忽然間，曦月給他夾了一筷子菜。

蕭何微微一笑，溫雅的面容似玉溫潤，十分自然地把菜吃了。

咔嚓——

曦月疑惑地看向呂雉：「嗯？筷子怎麼斷了？」

呂雉微笑道：「我也不知道呢。」

曦月道：「沒事，我去給你拿一雙。」

說完，跑去廚房拿筷子了。

她一走，呂雉臉上溫順柔和的神情瞬間就消失了，雨過天青似的眼眸中露出冷淡之色，和剛才在曦月面前的形象判若兩人。

他看向蕭何，問道：「不知蕭先生是何時認識阿季的呢？」

蕭何道：「自幼相識。」

說完，他又道：「近水樓台可未必能先得月。」

呂雉笑了一聲，道：「那也比遠離水要好。」

兩人互相對視，眼中滿是刀光劍影，就在這時，曦月回來了，把筷子遞給呂雉。

一頓飯吃得滿是硝煙味，只有曦月一無所覺，吃得很開心。

外面忽然下起了雨，曦月便要送蕭何回去，走在路上，蕭何問道：「阿季是如何認識他的？」

曦月道：「我去參加呂公的壽宴，他說我面相尊貴，將來必成大事，就讓他的小兒子跟隨我。」

蕭何問道：「阿季將來想要做到何種地步呢？」

曦月看了蕭何一眼，道：「蕭何，你明知故問。」

蕭何微微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他一向是最懂她的，她心裡想什麼他一清二楚。

他道：「呂公家財萬貫，阿季自可取之。」

頓了頓，他又叮囑道：「對他不可太用心，也不可不用心，他本為一場富貴而來，若是不用心，讓他感覺無利可圖，那就不妙了，但若是太用心，可就無法駕馭了。」

他一字一句，皆在為她著想，用最冷靜的姿態剖開利益關係，卻也無聲無息間把呂雉放到了為利而來的位置。

曦月頓了一下，道：「蕭何，我向來是不喜歡玩弄人心的，若別人以真心待我，我必以誠待之。」

雨聲似乎一下子就大了，顯得兩人之間無比安靜。

蕭何道：「可是要做大事，有時候就不能付出真心。」

曦月認真道：「那就讓我做第一個這樣的人，無論走到何種地步，我都不會捨棄掉我身邊的人，所有真心待我的人，我都會把他們放在心上！」

雨霧迷濛，可是她的雙眼卻那樣明亮，像是在黑暗中亮起的星星。

蕭何的心猛地跳了起來。

他道：「你選擇了一條很難的路，但無論如何我都會一路追隨你，就算將來失敗，無論是凌遲、斬首還是車裂，我都無怨無悔。」

雨幕中，他如玉的面容上露出決絕的神色，彷彿飛蛾撲火一般。

他看著她，好像看著天上的一顆星星，為了追隨這顆星星，哪怕前面是深淵他也會跨過去。

曦月頓時被他的話震住，望著他脫口而出道：「不會讓你落到那種地步的。」

她說：「我不捨得。」

這四個字一下子瓦解了蕭何的心，原本視死如歸的氣魄消失不見，只剩下滿心的欣喜。

他想，只要有這四個字，就算是為她粉身碎骨也心甘情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