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節 要塞的操作系統[上]
()小惡魔的問題並不困難，很容易回答。
沒有。
沒有別的更好的選擇，藍雲帶著一種自尋死路的悲觀念頭，坐到了那張椅子上面。
它很冷，冰冷，但是除此之外，藍雲沒有任何感受，也沒有看到、或者親自體驗到任何事情生：預料之中的危險沒有降臨，也沒有彈出一個可以管理要塞的全部系統的cao作界面——如果先遣軍使用的控制裝置和地球的電腦一樣的話。
「這不對，沒有一點用處。」他說，想要站起來，但是伯雷勒.芬跳到他的身上，把他壓了回去。
「等等，藍雲領主，再等一會兒。」小東西勸說到，「耐心。要有耐心。」
「滾下去！」藍雲呵斥到。
小惡魔順從的跳了下去，但繼續用懇求的目光注視著他。藍雲想了想，最後還是接受了他的建議，沒有站起來。
然而幾分鐘過去，還是沒有任何事情生，唯一怪異的是，儘管他已經坐了這麼久，但椅子還是與開始的時候一樣冰冷，就好像他的體溫沒有對它造成一點影響。
「真是奇怪……」藍雲咕噥著，搖了搖頭，「不，我已經說過了，你的方法不對。」
小惡魔也是一臉的困惑。「讓我再考慮一會兒……」他偏著頭，右手摸住下巴，而左手托住右手的手肘，彷彿真的在認真的思考——他真的在認真思考。又過了大約一分鐘，這個小惡魔再次建議到：「把你的手放到扶手上，請。」
「就是這樣？」藍雲按照他說的，把手放到椅子的扶手上。遺憾的是，還是什麼也沒有生。「你看到了？你的辦法根本不對，小惡魔。」
「它應該起作用的。」小惡魔辯解到，眼珠快轉動，幾秒鐘提出第三個建議：「把頭靠到椅子的靠背上……對，差不多就是這樣，把頭靠到椅子的靠背上，藍雲領主。我以我的母親的名義誓，這一次一定會起作用。」
「你沒有母親，小東西，你是被製造出來的。」他的意思是，「不要用這種沒有效力的誓言糊弄我」。頓了頓，藍雲補充了一個威脅：「聽著，要是你的辦法還是沒有起作用，我就把你交給雷格諾斯。」
說完，他倒向後方，把頭靠在了椅子的靠背上。奇怪的是，它並不像看起來那樣是完全固定的：藍雲的頭和背貼上去的同時，靠背也順勢向著後方倒下去了一點，變成一個與平面呈六十度的傾角，然後才真正的被固定住了。
「這算什麼？」藍雲皺起眉毛：小惡魔的辦法一如既往的沒有用處。「我想我已經jǐng告過了，小東西，等一會兒，我就把你——」
一些奇怪的、就好像鬼魂的低語的聲音突然鑽進他的大腦，還有也是來自鬼魂的尖叫和哀嚎。伴隨著這些奇怪的聲音，圍繞著zhongyang的椅子，控制室的地板打開六個開口，然後六座深淵惡魔的雕像緩慢的升了起來……
不，不完全是深淵惡魔的雕像。當藍雲仔細觀察它們時，他注意到在這些雕像的胸腔的位置全都有一張半透明的膜，包裹著一具蜷成一團的人類或者別的什麼類人生物的乾屍——他聽到的聲音就是從這些乾屍那裡傳來的。很容易判斷，因為當它們說話、尖叫或者哀嚎的時候，深淵惡魔雕像的兩隻手分別拿著的水缽裡面的黑sè液體就會產生波紋，而它們出的聲音越大，語氣越激昂，波紋就會越明顯——藍雲感覺他好像在哪裡見過類似的場景，然而完全找不到頭緒，最後只好放棄了。
「然後又是什麼？」現在，他只能考慮這個問題。
但是，有人卻想打斷他的思考：小惡魔歡快的叫起來：「它起作用了，藍雲領主，我的辦法起作用了！我就知道——」
「把你的嘴閉上，給我保持安靜！」
「是，我的領主，遵命，我的領主。但是——」
「閉嘴——」
藍雲的話沒有說完就被打斷了：突然的，沒有一點預兆，乾屍出的聲音統一了，變成一個嚴厲的質問：「你是誰？立即回答！」
「小心，藍雲領主！」小惡魔跟著尖叫起來，「這裡有陷阱裝置！」
然而不用他提醒藍雲也知道——能夠感覺得到，在深淵惡魔雕像的眼睛裡面，黑暗力量正在快聚集。作為一個對魔法一竅不通的穿越者殺手，藍雲不能確定這些雕像將要出的是什麼法術，甚至不能確定那是不是真的法術，只是單純的將毀滅xìng的能量shè出來，但是他知道，從六座雕像shè出來的東西能將躺在這張椅子上的絕大多數生物摧毀——按照黑暗軍團的慣例，燒成灰燼。
「多餘的設計。」他不滿的嘀咕著。能夠進入這間核心控制室的人，要麼知道它的開啟方式，要麼就是力量強大到足夠突破控制室的防禦系統，但是不管哪種情況，這些深淵惡魔雕像安裝的裝置都是毫無必要的，沒有任何意義。
藍雲忘記了一件事：現在，他就躺在椅子上，而且那些乾屍已經提出了問題。他的嘀咕非常自然的被它們視為他的回答，不幸的是，它是錯誤的。
「回答錯誤！」它們齊聲叫到，「消滅——！消滅——！」
「等等！」藍雲驚慌起來，幾乎是爭分奪秒的、用最快的度喊到：「我是這座要塞的領主，我的授權密碼是……」
他飛快的把黑武士領主告訴他的、開啟核心控制室的密碼說了出來——很幸運，它不是很長——祈禱它也是這些乾屍需要的正確答案，而且它們能夠反應得過來，否則他就會成為先遣軍的笑柄。
然後他欣喜的現，密碼起了作用：雕像眼睛裡面聚集起來的黑暗能量消散了，乾屍的聲音也緩和下來。
「歡迎，要塞的主人。」它們齊聲朗誦到，「我們將會隨時為你提供服務。」
「很好。我……」藍雲停下來，因為他突然想到，就算將程序進入到這一步，但他還是不知道應該怎麼辦：要塞的netdos，沒有明確的圖形界面也沒有使用指南。原本，應該由哈格拉諾向他講解cao作辦法，或許還有演示，不過既然這個惡魔領主已經死了……
「防禦系統。」像是看出他的難題，小惡魔在一旁提醒到：「這裡肯定有一座或者幾座雕像負責要塞的防禦系統。」
不知道他應該感謝這個小東西的提醒呢，還是嚴厲的斥責他的多嘴，藍雲就把他的視線放在正對他的雕像上面，用聽起來富有領主威嚴的聲音說：「進入要塞的防禦系統。」
事實上這並非一個正確的指示，不過他還是得到了正確的響應：雕像突然順時針的移動了，原本在他左側後方的雕像轉動到了他的面前。
「防禦系統。」雕像里的乾屍說到，「你的命令？」
「啟動要塞的所有探測器、防衛武器和陷阱。」藍雲要求到，又是一個不正確的指令。
幸好這些乾屍並不介意這點小小的問題。
「啟動所有防禦裝置，如你所願，要塞的主人。」它宣布到，「第五十一層，就緒；第五十層，就緒；第四十九層，就緒；第四十八層，就緒；第四十七層……」
藍雲很快就注意到這套系統存在的嚴重問題：乾屍會逐一報告每一層的情況，而且語緩慢，就好像擔心cao作者因為一時疏忽錯過了什麼東西。在正常的情況下，這樣的度或許還可以接受，畢竟除了浪費時間以外沒有更多缺點，但是遇到緊急情況的時候，它簡直就是致命的。
而在要塞受到嚴重破壞，有一個傢伙奉命前來重新啟動它的時候，乾屍的報告就變成了另一種災難：如果某個樓層沒有受損，或者系統順利啟動，它只會回答一個「就緒」，但在那些受到損害因此裝置不能正常啟動的樓層，它就會詳細解釋那一層受到的各種損害的具體情況。
在某些時候，這是好事，一套理想的自動故障檢測系統可以有效的提高修理人員的工作效率，但是在另一些時候，它是徹頭徹尾的悲劇，畢竟，有誰願意整天躺在一張冰冷的椅子上面聆聽一具乾屍的冗長報告呢？
還有，這些報告對於一個剛剛抵達要塞、對它的具體情況基本一無所知的新任領主來說顯得太空洞了，他完全不能將聽到的信息和每個樓層的實際情形連接起來。
他需要更直接的視覺演示，但是，要塞的這套控制系統似乎沒有這個功能。
藍雲開始頭痛了。
「見鬼，」他低聲的抱怨到，「為什麼沒有圖像？」
「第二十層——」乾屍突然停止報告，宣布到：「圖像，如你所願，要塞的主人。啟動影像顯示。」
在藍雲驚訝的注視之下，控制室的光線變暗了，接著，一副深淵裂痕要塞的立體影像直接在空中顯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