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養蠱

十數個呼吸后，腳步聲漸近。

直至身形出現在北原蒼介的視線中。

除卻衣服上的少許褶皺，毫髮無傷，

這就是他生父生母的領隊上忍的實力。

「果然，那些小孩子的玩意糊弄不了你。」

北原蒼介一邊說著，一邊擺弄著桌上的灰燼，在一個微微凸起的圓環上畫著一個又一個的圈。

「很有想法，方才差點打了我個措手不及，對一些下忍菜鳥是有威脅的。

以你現在的程度來說，難能可貴了。」

中年忍者雙手攏在袖中，靜立於北原蒼介一丈外，輕聲笑道：

「你是我見過最冷靜的孩子，哪怕面對我，你無力抵抗的對手，依然在想著如何逃生，而不是心智崩潰，束手就擒。」

一丈，他認為會給北原蒼介安全感的距離，如果見到他，就往窗檯外跳，又要費一番手腳，他也是個怕麻煩的人。

北原蒼介不置可否，這個老傢伙說的也不算錯，等會兒這棟樓炸了，他在這裡逃的是會方便一些。

「為什麼。」北原蒼介問道。

他知道這個人明白他的意思。

「你真的算是一個逸才，就是資質確實差了些，不然我都想收你做弟子了。」中年搖了搖頭，他的兒子如果能有這樣的人輔佐，通往水影的路會更順暢些。

可惜，忍界終究還是以實力論英雄，一個上限中忍的稚子，連做扈從的資格都欠奉。

「還有一個考驗，之後我會告訴你答案。」說道這裡，中年忍者又補了一句：「你父母的死跟我沒關係，他們沒能逃出生天，只是因為太弱，這個世界，弱就是死罪。」

他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想要解釋這件在他看來無關緊要的小事，這種模糊的直覺，隨著他實力的增長愈發清晰，往往順從這種感覺，有利無害。

北原蒼介頷首，淡淡道：「有道理，所以，考驗？」

話音剛落，他的右掌接到了一條黑布。

他低頭瞧了瞧，旋即看向中年忍者。

「蒙上眼睛，跟我走，你應該很清楚，我要殺你，不會這麼麻煩。」

中年忍者如此說道。

這傢伙說的話總是這麼有道理。

北原蒼介眯了眯眼，左手離開了桌面，順從的蒙上了眼睛。

的確，一位上忍對付一個毛孩子還要耍手段，不合常理。

更重要的是，此人從頭到尾都沒有殺意，只有欣賞，以及一絲絲的惋惜。

如果可以，他不想這時候在這裡行險。

霧隱乃是孤島，天時地利人和，皆不在他，動武不智。

……

眼中漆黑一片，

北原蒼介只能感覺到他被夾在腋下，騰躍的速度很快，寒風撕扯使他的臉上一陣陣生疼。

一，二，三，四，五……

窗檯右手邊的街道，越過一十七座房屋，右轉。

五百餘步后，中央大街，右轉。

八百餘步后，側身進了一座小屋，

……

北原蒼介心中默記這線路，一張霧隱村的平面圖在他的腦海里逐漸完整。

驀然，他感覺到他在往下，地下的那種。

一百步，五百步，一千步……

一千二百三十一步后，他們停了下來，周圍有許多人，小聲的交談著，聲音很稚嫩，帶著深深的恐懼，以及自身都沒有察覺到的純粹的憤怒。

中年忍者將他扔到地上后，氣息消失了。

北原蒼介拿下布條，環視一周后，在一道小小的身影處稍稍一頓，沉思了起來。

來路被封了，應該是土遁之類的忍術。

差不多他二樓一半大的空間，有著包括他在內的十三個人。

或者說是小孩，都在五歲至九歲之間，他的年紀算是最小的二三人。

北原蒼介隱隱猜到了那個中年忍者想要做什麼。

在這個地底深處，離地面近乎百米的鬼地方，對於並未掌握相應逃生忍術的他來講，真的算是任人魚肉了。

有些後悔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