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修武與修心

第七章 修武與修心

()蕭天任叮嚀囑咐完了,連夜趕回了山腳別院。

家主蕭天橫的大兒子蕭仁領着蕭楊往藏經閣去了,蕭仁長相憨厚,有些好奇的問蕭楊說:「六弟,你今天使得是什麼武技,這般了得,連三叔都吃了虧?」

蕭楊不能明說,又不好得罪這個憨厚的大哥,只得回道:「大哥,那是我修鍊的神龍臂。」

蕭仁也不是傻子,知道不好再追問,於是就東拉西扯起來:「六弟,藏經閣現在就福伯一個人看着,平時我們要看秘笈都要先由三叔同意了,再去找福伯借了修鍊,唉,今天你得罪了三叔,以後要多多親近,改善和三叔的關係,要是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儘管來說,畢竟都是兄弟嗎。」

相由心生,一個人的內心善惡,多少還是能從面相上看出一些來的。蕭楊與蕭仁相處了這麼一會,覺得這個大哥心眼不多,人挺實誠,心裏不覺有些親近,笑道:「大哥,那我以後有什麼不懂的,就去麻煩大哥了,只是我這身份,怕不方便。」

蕭仁有些喟嘆的說:「四叔也為族裏做了不少事,就因為庶出,一直留在別院裏,我們兄弟才這麼生分,六弟你放心吧,沒什麼不方便的,我這個做大哥的雖然沒什麼大本事,但是,能幫多少是多少吧。」說着用力拍了拍蕭楊的肩頭。

蕭楊一時有些恍惚,這麼多年來,族裏人情冷暖,卻從來沒人說過這些貼心話,心裏對這個大哥更貼近了些。

蕭仁仔細瞧了周圍幾眼,壓低了聲音又說:「六弟,三叔容易記仇,你在藏經閣要多多小心,我不多說了,你知道就行。」

蕭楊回想起剛剛蕭天闕怨毒的眼神,心裏不由的暗暗戒備起來,誰為刀俎,誰為魚肉,哼,還不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

不一會,就到了藏經閣前,福伯站在大門邊上笑眯眯的說:「大少爺來了啊,這個就是蕭楊小少爺吧?」

蕭楊走到福伯面前行了個禮,有點生硬的說:「福伯好,你就叫我蕭兒吧,我不是什麼少爺。」

蕭仁聽見蕭楊說話的口氣,無奈的走上前說:「福伯,這是我六弟蕭楊,脾氣倔了點,你老多擔待。」

福伯滿臉的皺紋,卻笑得很慈祥:「這娃娃有意思,大少爺你放心吧,在我這累不着他。」

蕭仁把蕭楊拉到一邊,輕聲說:「福伯是族裏的老人,你要多多尊敬,萬一,三叔來了,你要多多隱忍,說話別像這樣彆扭,明白嗎?」

蕭楊看着大哥懇切的神sè,只能低頭說道:「大哥,我明白了。」

蕭仁走後。

福伯把蕭楊帶到一間低矮的小屋裏,兩人一起把床鋪鋪了,再把行李安置妥當了。

福伯環顧了眼簡陋的小屋,說:「蕭兒,以後這就是你的房間了,這屋子雖然簡陋了點,住人還是過得去的。」

正說着話,屋樑上竄過去一隻老鼠,一片灰塵洋洋洒洒的落在兩人身上,福伯有點尷尬的摸摸鼻子。

蕭楊撣撣身上的灰,渾不在意的淡淡一笑,說:「福伯,修武的人,便是住在深山老林里,還不是一樣,修武修心,這屋子,我看已經很好了。」

福伯饒有興趣的看着蕭楊,說:「哦?你懂得這些道理?那我問問你,修武與修心又有什麼關係?」

蕭楊自幼除了修武,同時也隨着父親讀了不少經書,雖然修為一直停留在武者境界上,可是見識卻並不短淺。

聽到福伯考驗一般的提問,蕭楊昂而立,朗聲道:「武道的終極目標就是成就不滅的生命。修武是為堅固身體骨骼,好比加固海堤,不讓海水泛濫流失;修心是為堅定心志,好比從無窮處汲取無窮盡的水源,生成永不枯竭的海眼。再堅固的海堤,缺了無窮無盡的海水,又有什麼意義?再高深的心法武技,沒有堅強的道心,終是虛無。」

福伯渾濁的眼睛猛地一亮,拊掌叫道:「好,好,修心是海眼,修武是海堤,難得你這般年紀能有這等見識,那我倒要問問,你修的是什麼心?」

蕭楊低垂了腦袋,一時沒有開口,隔了會才毅然說道:「我小時候跟着爹到鵲山裏去玩,現山很大,我卻不能zìyou的來往,長大后,我從書里看到這個天地很大,我卻不能zìyou的穿越,九天十地,浮雲遮眼,我修的,是無拘無束的大自在。」

福伯兩眼裏更亮了一些,這個孩子時常展露出來的都只是個普通修武者的一面,然而一談到武道,卻全身卻散出來一股難以捉摸的氣勢,這個孩子,懂得藏起鋒芒,內心卻又不乏珠璣,真的是為武而生的吧。

蕭楊說完,有些羞赧的看看福伯,說:「福伯,這些道理,是我自己領悟來的,從來沒有說給別人聽過,也不知道對不對,見笑了。」

福伯卻是哈哈大笑着說:「好孩子,以後你就留在這藏經閣里,陪着我這個老頭子吧,老頭子有幸,到得油盡燈枯的年紀,還能遇上你這樣的妙人,哈哈哈。」

蕭楊一聽藏經閣三個字,按捺不住心裏的疑問,問道:「福伯,以後是不是我就可以經常進出藏經閣了?」

蕭楊說完滿臉期待的看着福伯,只要能經常進出藏經閣,那麼以後自己修鍊就要簡單多了,再也不用腆著臉去求三伯借秘笈了。

福伯一聽,哈哈笑道:「哪有那麼容易,想進藏經閣觀閱秘笈,須得有你三伯同意才行,聽說你今天得罪了他,以後想修鍊什麼功法,恐怕難咯。」

蕭楊心裏咯噔一下,失落的一屁股坐到床上,悶不作響。

福伯耳垂突然隱秘的動了動,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下去,轉身也不交代,蹣跚著出了房門,回隔壁自己的屋去了。

福伯推開房門,眼皮一動,朝房裏說了聲:「來了。」

屋裏暗處坐着一個人,全身都隱在暗影里,背瘺著腰,一動不動,像座石雕般沉默,直到聽到福伯說話,才緩緩的轉過身來。

「我來看看你。」暗影嘶啞的聲音低沉疲憊。

福伯把門掩了,輕聲說道:「我就是個行將就木的老頭罷了,躲在暗處見不得人的,不敢勞你大駕。」

暗影中的那人像看着幾十年的老朋友一樣動情的看着福伯,說:「幾十年了,你還是這副腔調,其實不止你一個,我又何嘗不是老的快要腐朽了。」

福伯手指輕輕叩著桌子,也不說話,似在回憶著過往。

那人也不說話,屋裡冷的快要結冰了。

「這孩子怎麼樣?我剛才聽你們說話,你應該很喜歡他對吧?要不要帶進第三堂培養培養?」那人隔了好久又開口問。

福伯有些憤怒的重重叩了一下桌面:「第三堂第三堂,毀了我一個還不夠嗎?還要毀了這個孩子?」

暗影里那人滯了一滯,無比惆悵的說:「你我要是哪天都去了,蕭家怎麼辦?他們弟兄四個沒人撐的起這個家。」

福伯平靜了些,說道:「城裏其他幾家還不是一樣,青黃不接,兒孫自有兒孫福。那孩子,你就交給我吧,哼,憑一個蕭家恐怕還羈絆不了他的。至於第三堂,你另外找人接手。」

暗影中那人應了一聲,終於直起腰板,轉過身來,雙眼在黑暗中灼灼生輝,滿頭白。

坐在那黑暗角落裏的,

赫然是家族第一高手大長老!

蕭楊這時跌坐在空蕩蕩的床板上,低頭看着自己的右臂。

右臂的臂骨仍舊矇著一層若有若無的淡金sè,這隻神奇的右臂,給自己帶來的何止是一場戰鬥的勝利,最起碼,自己正是因為這隻奇異的手臂,才能最終留在了蕭家。

今天不過是一場小勝,以後要想得到家族的認可,無論自己是庶出還是嫡親,關鍵還是實力,沒有別的任何捷徑,唯有實力!

蕭楊想起這些天來的境遇,都來不及檢測一下自己到底達到了什麼境界,於是收斂了紛雜的心神,將私心雜念全部拋出了腦海。

依照朱雀離火心法第四層離火變記載的運行功法全力催動着丹田角落裏的那一大團紅sè離火真元,真元順着任督二脈流轉不息,蕭楊微微笑出聲來,從現在開始,衝擊這遲來的武師境界吧。

朱雀離火心法第四層心法修鍊的是內息之術。

人體的脈絡初時如同一面不透氣的牆壁,修武者只能通過口鼻從自然中吸取jīng華,轉化成自身的真元之力。

而所謂內息之術就是打破這面堵塞了脈絡呼吸的牆壁,讓經脈能夠zìyou的呼吸天地靈氣,同樣的時間,除了口鼻,還多出了全身的經脈一起呼吸,自然就加快了自身的修為度。

這扇屏障打破之時,便是晉級武師之r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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燭字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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