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第56章 初入

第56章 第56章 初入

系統商城,被標紅為[特殊]的一列物品欄里,陳列著四塊漫畫碎片——最前面寫着萩原研二名字的那一片已經變成了灰色,顯示[不可購買],與此相對的,是後面原本是灰色的三片,現在已經轉變為[可購買]的彩色。

而在這三塊漫畫碎片下方的名稱上,分別寫着[松田陣平]、[諸伏景光]、[伊達航]。

松田陣平:「???」

不、不會是他想的那樣吧??

松田陣平瞳孔地震,僵在系統界面上方的指尖微微顫抖。

他連萩都還沒救濟成功,現在系統居然告訴他,他們警校五個人里,即將死掉的很可能不只有萩原研二,而他需要通過攢積分換線索去救濟的也不只是萩原研二,還有另外兩個——代表着他自己的那一塊碎片被某人選擇性無視了——那兩個人很大概率將會在未來的某一天出什麼意外。

「……」饒是松田陣平,在猝不及防看到這完全出乎他意料之外的一幕,也有些不敢置信,心態都快崩了。

那場畢業聚會辦的還是太早了,害他生生錯失了套人麻袋的機會,現在除了伊達航外,另外那倆還不知道能不能聯繫的上,即便可以,專門為了打架而把對方喊出來好像也有點不太對勁。

松田陣平覺得他現在還沒被氣死簡直就是個奇迹。

然而能怎麼辦,好歹也是在同一個屋檐下一起混了半年多的損友,難不成在明知還有救的情況下,眼睜睜看着對方去死。

話說他們五個人里要死四個,那剩下那個呢?Zero他未來不會也要出點什麼意外,只是還沒來得及被放出來吧?

……也不是不可能啊。

就離譜。

「喂,夏洛克,我們都五去四了,那Zero呢?不會我救完他倆后,又蹦出來點什麼么蛾子吧?!」松田陣平咬牙切齒地戳系統。

【您看到的已是全部。】系統從裝死中悄悄探頭。

「……那我應該誇獎他做的不錯嗎?而且除了那傢伙外還有三個人!你總得告訴我該怎麼判斷他們的死亡時間和順序吧?要是等我好不容易兌換出東西,結果你跟我說他們已經死了,我絕對會把你拆了。」

【……】

【叮!已根據您的反饋,為您新增兌換物品相關條例:當漫畫碎片邊框變更為紅色時,表示該目標任務距離死亡只剩四至六個月。】系統沉寂了半晌,才重新冒頭答道。

松田陣平聞言,下意識將視線偏轉向剩下那幾塊漫畫的碎片,之前沒怎麼注意,這幾塊碎片確實有邊框,是白色的。

「先變給我看一個驗驗貨,萬一是壞的怎麼辦?」松田陣平沉默片刻,突然道。

系統:……

系統屈服於某人的Yin威,默默將白邊框調成了紅邊框,停頓幾秒,又壯著膽子調了回來。

【就是這樣。】

松田陣平垂眸,將視野里那抹轉瞬即逝的紅色記在心裏,聲音平靜地道:「……知道了,就這樣吧。」

*

三天後,是警校生正式入職的時間。

一大早,萩原研二就自覺前來,敲響了警視廳分配給他的單人宿舍的門。

松田陣平黑著一張臉去開了門,就看到半長發的下垂眼青年彎着眼睛懶洋洋斜靠在門框上,笑得很開心,嘴裏還叼著一根未點燃的煙。

本來松田陣平並不是個會在意這些細節的人,萩原研二之前在警校里也不是沒幹過當着他的面,吸偷渡進學校里來的煙這種事。

但一切都不同了——自從切身見證過那段真實到讓人絕望的影像之後。

或許是之前因親眼直面對方的死亡而衍生出來的PTSD還殘留着什麼影響的緣故,當松田陣平突然看到自家幼馴染、和被對方咬住的那根香煙的一剎那,腦海里倏地不受控制般閃現出了對方靠在距離炸彈不到五米的地方,一邊悠閑吸煙一邊和同事們說笑的那副畫面。

「……」

或許是松田陣平盯着他叼著的那根煙的時間太長、目光也太過詭異嚇人,萩原研二難得有些不自在地把煙從嘴裏拿了出來,順手就丟進了旁邊的垃圾桶。

穿着一身警察制服的半長發青年眨了眨眼睛,試探性地對面前似乎乍然從愣神中回過神來,眼神還有點恐怖的好友說道:「小陣平,你沒事吧?」

「萩,」黑捲髮的警官先生晃了晃腦袋,緊接着表情忽的一沉,惡狠狠抬眸瞪向面前的某人,咬牙切齒道,「兩個月之內,不準在我面前抽煙!」

「……哎?」萩原研二懵了一下,「可、可是……」

「沒有可是。」松田陣平面無表情地打斷他,然後也不等對方給出反應,直接伸出手,別開臉,語氣聽起來莫名帶着股暴躁的怨氣,「或者作為交換,給我根煙,我……咳,我的意思是,如果能學會這個的話,以後就可以勉為其難地不嫌棄你身上那股糟糕的味道了!」

萩原研二:「……??」

萩原研二茫然地「哦」了一聲,然後下意識順着他的意思從懷裏掏出煙盒,並從裏面抽出一根香煙,小心翼翼地將其放在面前人那隻白皙修長、宛如什麼精美藝術品的手掌中。

松田陣平盯着手心裏的香煙看了半晌,輕輕嘖了一聲,手腕翻轉,學着萩原研二往常的樣子,將其撥到了兩指之間,隨後朝着對方揚了揚下巴,理直氣壯地指使道:「發什麼愣呢,借個火。」

「啊,好。」難得陷入了迷惑驚訝之類情緒去的萩原研二,被他這一聲驟然喊回了神,立刻手忙腳亂地從各個口袋裏翻起了打火機。

精緻小巧的打火機被他在手中轉了一圈后握住,一手曲起擋住旁側吹過來的風,在金紅色的火苗猛然竄起的一剎那,將它湊近已經被松田陣平叼在嘴裏了的那根煙的煙頭,香煙尾部立刻就燃起了星星點點的火光。

「哎等等,慢……」萩原研二幫他點完火,正想說什麼,就見面前的捲髮青年已經皺着眉,搶先一步對着煙嘴猛的吸了一大口,隨即毫無疑問被嗆得直接咳嗽出聲。

「……慢點抽。」萩原研二在劇烈的咳嗽聲里頓了頓,勉強將之前未完的話語補充完畢,這才忍不住露出了一個無奈又好笑的表情,「看吧,嗆到了。」

「少啰嗦!」松田陣平咳得驚天動地,眼眶禁不住微微紅了一圈,他舉起空着的那隻手摸了摸,熟練地從上衣口袋裏摸出一副墨鏡戴在臉上,讓它盡量遮擋住那雙即將漫起生理學水霧的黑眸。

待咳嗽的慾望稍緩,黑捲髮的年輕警官看向指尖那根還在燃燒的香煙,啞著嗓子一臉複雜地嘟囔道,「什麼嘛,這東西到底有什麼好抽的。」

「……既然不喜歡,那就不要勉強自己去做啊。」萩原研二見此忍不住微微嘆了口氣,話是這麼說,但他也沒有去阻止松田陣平行為的意思,反倒是很自然地從煙盒裏抽出一根煙叼在嘴裏,動作熟練地點火,興緻勃勃地準備來個現場教學。

「你看你看,要像這樣才對啦……」

*

等兩個人終於想起今天是入職日,而萩原其實是來喊松田陣平一起去爆裂物處理班報道的時候,距離上班時間就還只剩下可憐的三分多鐘了。

好在警察宿舍距離警視廳不遠,也就步行五六分鐘的路程,但早餐大概率是有些來不及了。

一般人這時候或許會選擇放棄,但這倆人行事向來不同尋常,愣是在趕路的間隙各自頑強地買了個包子塞嘴裏,最終險險掐著秒針正式轉向最上面一格的一剎那,在同事們獃滯的目光、和總負責人齋藤深震驚的表情里,氣勢洶洶地狂奔進了爆處組的辦公間。

「……」

辦公室里短暫安靜了一秒。

見慣了各種大場面的爆處組前輩們確定來人穿着的是警察制服,屬於新同事而非什麼亡命歹徒的範疇后,就又開始忙活起自己手頭的工作,連多餘的眼神都沒分給這兩個報道第一天,就膽敢踩線上班的囂張新人一眼。

「你們……」齋藤深看着這兩個他費盡千辛萬苦才挖過來的好苗子,深吸一口氣,帶感覺瞬間飆升的血壓降下去了一點之後,才重新調整了先前不幸崩壞的表情。

中年男人聲音渾厚而嚴肅,其中沒有明顯的責備,但仍滿含告誡的意味:「這次就算了,但從此以後都要記住——你們兩個是爆裂物處理班未來的王牌,在此後的很長一段時間裏,你們的工作將是冒着生命危險負責在最前線進行炸彈拆除任務,守時是你們務必恪守的第一原則,任何情況下都不能鬆懈、更不能出現半點失誤,並且每一次,你們都有且僅有唯一的一次機會,如果晚了一秒或者稍有不慎,等待你們的就將會是付出生命的慘重代價!聽明白了沒有?!」

原本還有些訕訕準備聽訓的松田陣平和萩原研二,聽着他這番鄭重且嚴肅的話語,齊齊端正了散漫的表情,他們偏頭對視一眼,然後重新轉向齋藤深,立正站定,齊聲答道:「是,明白!」

「很好。」齋藤深滿意地點了點頭,背着手轉身道,「先跟我來吧,我帶你們去辦理一下入職手續,然後帶着你們熟悉一下未來的工作環境。」

「好的,拜託您了。」萩原研二眯起眼睛,笑得十分乖巧。

松田陣平則是一邊懶散地瞥著周圍忙忙碌碌的眾人一眼,一邊隨口問道:「喂齋藤,爆處組平時的事情很多嗎?」

「……要叫組長。倒也不是很多,只是前幾天剛解決了一個炸彈案,所以看起來才稍微忙了點。」齋藤深頭也不回地答道。

「炸彈案?是什麼樣的。」

因為越來越臨近11月,萩原研二又是死於突然啟動的炸彈爆炸,松田陣平自己手裏掌握的有效線索着實不算多,救下萩原研二或許沒什麼問題,但想要抓住策劃出這一切的那個炸彈犯,就稍微有些難度了。

在絕對把黑方同這件事牽扯上的前提下,最省事的辦法是在那兩個被安放了炸彈的地方守株待兔,但事情的發展通常不可能如預想一般輕巧——這是一件絕對無法假手於他人的事,可他一個需要24小時隨時待命,絲毫沒有假期決定權的拆彈警察,哪有精力一直死盯着那兩個地方。

就算是退而求其次依靠監控攝像頭來監視,在日本這個極其注重私隱的國家,且處於目前這連監控都尚且未能普及開來的年代裏,不用去到現場松田陣平就知道,攝像頭是不可能有的,即便有他也沒把握取得將近兩個月的監控權而不留下半點蛛絲馬跡。

他或許可以自己去安裝一個,但能不能拍到犯人這一點暫且先不說,主要是他還沒能改裝出同時具備小巧、隱蔽性強、錄像清晰且運行時間足夠長的微型監控器——所以這一點也基本行不通。

姑且只能儘力而為了。

關鍵還是他沒辦法說服自己把有人將要在地方安裝炸彈這條線索匿名告知給警方,不然以日本警察那飄忽不定的職業水準和行動效率,能成功抓到炸彈犯還好,但如果沒有,還因此讓犯人的一系列計劃發生變更的話,會給他救濟萩原的行動增添不必要的麻煩和變數。

說白了,他就是完全沒辦法給予日本的這幫警察半點信任,即使在半年裏連續遇到了四個靠譜的同期,也不行。

「抱歉,在案件沒有審查完畢之前,是需要保密的。」齋藤深微側過頭打趣道,「怎麼,你很感興趣?」「那是當然的吧,就像你說的,拆彈可是我未來的工作。」松田陣平說着輕輕笑了一聲,然後狀若不經意般的問道,「所以說,我們什麼時候可以上手拆炸彈啊?」

「……一時半會應該是不行的吧。」萩原研二聞言,也有些躍躍欲試地看向齋藤深。

齋藤深沉默了一下,有些遲疑地道:「一般而言,新入職的警察都會有一年左右的實習期,不過鑒於你們的專業能力足夠優秀,尤其宮野你還是職業組的,所以這個實習期限其實是可以稍微放寬一些的……」

「最短是多短?」松田陣平插話道。

齋藤深被他這毫不客氣的態度噎得不輕,翻了個白眼沒好氣道:「我沒記錯的話,之前最快的記錄應該是一到兩個月左右。」

「哇哦,也就是說如果順利的話,差不多一個月之後,我們就可以直接帶隊主持拆彈任務了?」萩原研二聞言頓時睜大了眼睛,對這個事實表示出了難得的興奮。

「喂喂,不要擅自把自己代入根本不屬於你的角色里去啊!」齋藤深忍不住露出半月眼吐槽道。

而主動提出這個問題的松田陣平眉頭卻是狠狠一跳,眼中的神色變得複雜而幽邃,半晌才低聲呢喃了一句:「……這樣啊。」

——現在是九月底,一個月之後,正好是十一月前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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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松田意外成為真酒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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