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大難不死
恆山之巔，鬼谷門爆裂之時，趙子風和唯一被他留下活口的手下趙順沿着高崖藤蔓逃下聚仙台。
從聚仙台趕過去的燕國侍衛接到趙子風二人時，兩人不知怎的，似乎都受了重傷，嘴角滲著血絲。
「先生，上面發生何事？你們為何傷得如此嚴重？其他兄弟何在？」一名燕國侍衛問道。
趙子風面帶痛苦的搖搖頭，「沒了，都沒了，我們本想上山請教鬼谷先生劍譜一事，不想秦國白起餘孽公孫羽背叛鬼谷門，不但毒殺了鬼谷先生，還摧毀了山門。我等猝不及防，幾乎全軍覆沒……咳咳咳……」
「先生說得沒錯，我們趕到山門的時候，鬼谷先生已然身負重傷，那小孩不知從哪裏弄的手段，想必是鬼谷先生的煉丹神術被他偷了去，趁鬼谷先生不備，摧毀山門……對了，先生，鬼谷先生似乎留下了什麼遺言？」那趙順也甚是乖張，配合趙子風說得煞有介事。
趙子風故作呻吟道，「我趕到先生身旁時，他只說了一句，『拿回《鬼谷奇兵》』……」
「鬼谷奇兵？」燕國侍衛不禁一怔.
這些人都是燕國有名的劍客，對《鬼谷奇兵》的傳說當然不陌生。
趙子風點點頭，「正是江湖上盛傳的那本奇書，想必是被公孫羽偷了去，可憐鬼谷先生臨終前仍死不瞑目……哎……」趙子風說完，故作悲嘆。
燕國的侍衛們聽來，也想不得許多，看到趙子風二人傷得不輕，竟然相信了他們的話，對「背叛師門，殘害恩師」的公孫羽憤恨不已。
「那小子現在何處？」果然，很快就有人站出來憤憤不平。
趙子風看了趙順一眼，趙順靈機一閃，趕緊應道，「鬼谷山門被毀之時，有人發現後山有一條密道，不知道那小子是否從密道逃脫了……」
「怪不得鬼谷先生臨終前一直指著後山的方向，莫非那小子偷了奇書從密道逃跑了？」趙子風附和道。
這主僕二人一唱一和，一時竟將燕國侍衛迷惑住。
「如此不孝不義之人，天下人人得而誅之！」
「沒錯，我現在就帶人繞道後山，若是讓我等碰上，定將他千刀萬剮！」
「我也去！我也去！誓要為鬼谷先生清理門戶，報仇雪恨……」
燕國的侍衛們被趙子風等人一再蠱惑慫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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紛紛要去追殺公孫羽，只留三五人將受傷的趙子風和趙順送下山。
趙子風看着這群人離去的背影，心裏鄙夷地暗笑，他心裏非常明白，這些人去幫鬼谷子所謂的清理門戶報仇雪恨是假，惦記着那本《鬼谷奇兵》才是真。
不過，此時的趙子風一點都不着急。他知道山上的真相，在他看來，公孫羽是如何也逃不出那間被土石覆蓋又被大火吞沒的石室了。他和趙順此時就躺着擔架上，被燕國以英雄般的待遇抬下山。
他殺了鬼谷子，嫁禍公孫羽，並且把隨行侍衛殺人滅口，自以為一切做得天衣無縫。
可是，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那個被他置於死地的少年大難不死，逃出生天了！
天蒙蒙亮的時候，山上的大火已經漸漸熄滅，曾經名動江湖的至尊鬼谷門一夜之間變成一片廢墟。關押公孫羽的那間石室，從外面看過去已經沒有任何生機。
即便公孫羽不被趙子風的披風斬所殺，也難逃險境。石門被山頂坍塌的落石封堵不說，大火引發的濃煙還從石縫和門縫中不斷灌入，一般人不可能忍受這一夜的濃煙，勢必窒息而亡。
此時的公孫羽果然躺着地上，不省人事。
石室內濃煙瀰漫，令人難以呼吸。
「稀稀疏疏……」石室的一角不斷傳來動靜，原來是那隻小狗在刨土！
這小狗似乎對山上的環境很熟悉，甚至是這間石室，它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將一個花盆從一個角落推到，又朝着那個角落不斷的刨土，似乎要往外挖！
這隻呆萌的小傢伙干起活來還真令人刮目相看，刨了好一會兒，愣是從牆角刨出一個小口！
小口不但給石室帶來了光亮，也帶來了風！
秋風勁吹，從這小口不停往裏竄，將瀰漫在石室內的煙霧一點點稀釋，吹散，從門縫中擠出去。
待煙霧散去，小狗搖著尾巴來到了公孫羽身邊，嗅了嗅，感覺還有氣。
「汪汪汪……」小狗連續吠了幾聲，公孫羽毫無反應。
小狗搖著小尾巴在他身邊繞了一圈又一圈，突然跳到石室的高台之上，這石室不但有鬼谷子的書簡硯墨，還有不少奇花異草，興許是這些花草，才讓公孫羽撐到現在尚存氣息。
公孫羽平日除了來這裏跟鬼谷子研習功課，還經常幫忙澆花護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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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罐子裏裝的正是澆花的用水。
「咣唦」一聲巨響，小狗竟然把一個罐子從高台上推了下來，罐子摔碎，水花飛濺，淋到公孫的臉上和身上。
「滋滋」公孫的手指突然微微一動。
那小狗甚是靈敏，趕緊從高台上跳下來，跑到公孫羽身邊撕扯着他的衣服，時而低吼，時而狂吠，一陣折騰之後，公孫羽果然微微睜開眼睛！
「咳咳咳……」虛弱地連續咳了幾聲，公孫羽再次醒來后，睜開眼的瞬間，迷迷糊糊看見一隻小狗沖着自己搖尾巴不停地吠。
公孫羽無力地笑了笑，微微伸手前去撫摸這隻救自己一命的小狗，「是你救了我？」
小狗像得到了最高的獎賞，搖著尾巴不斷地往公孫羽身上蹭。
公孫羽掃了一眼四周，一切都在意料之中，他掙扎著伸手拿起不遠處一片殘瓷，上面殘留些許水滴，公孫羽將瓷挪到嘴邊，如獲至寶地不停吮吸著，口舌濕潤，公孫羽這才有些清醒，也恢復了些許力氣。他雙手撐地，慢慢坐了起來。
石室內的煙霧雖然已經漸漸消散，但對於剛剛醒過來的公孫羽還是不小的傷害，他輕輕扇了幾下，往牆角的小風口挪去。
從風口灌進來的清新空氣讓幾乎窒息的公孫羽重獲新生。
「老師常說，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公孫羽依靠在石壁上，輕撫著蹭到懷裏的小狗，苦笑一聲。
「老師？」他突然感到一陣失落，他依稀記得，在趙子風等人的夾擊下，鬼谷子已經隨着那團光波消失在山崖下了。
「對了，老師的遺願！」
斯人已矣，公孫羽還得繼續活下去，哪怕為了報仇，他也必須活下去！
坐了一會兒，緩了一下氣，公孫羽扶著牆站了起來，走到高台邊，喝了幾大口的水，然後開始翻找，翻找那本鬼谷子離開前叮囑的《鬼谷奇兵》！
公孫羽着急，小狗也圍着他不停打轉。公孫羽幾乎把石室的書簡都翻了一遍，就是找不到那本書。
「對了，老師好像說是在後室的一隻箱子裏？」公孫羽突然撓頭一想，可是他很快就發現，山門坍塌已經把通往後室的石門鎮壓，室內機關已經失效，要想徒手推開這扇石門幾乎不可能！
「汪汪汪……」正在公孫羽苦惱之際，小狗突然連吠幾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