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縱橫師徒
這個拉公孫羽一把的少年便是秦國太子嬴政。
三年前，秦宮勾心鬥角，後宮爭寵。
趙姬決定暫時將兒子送到別處藏起來，以免遭後宮之禍。
秦相呂不韋幫了趙姬。
憑著呂不韋的人脈和本事兒，嬴政上恆山拜師學藝，所拜之人，正是鬼谷子。
但鬼谷子並沒有及時將其收為入室弟子。
彼時嬴政還太小，那時他的師兄長輩蓋聶都剛入世，可謂初出茅廬。
「等等吧，時機未到。」鬼谷子不管來者是呂不韋還是秦王本人，他毫不忌憚，當場就拒絕了。
但為了這個少年的安危，鬼谷子答應嬴政留在恆山。
這一留就是三年。
三年來，嬴政每日跟隨鬼谷子左右，聽他談古論今，習上乘劍術，觀天下之大勢，耳濡目染，頗有所獲。
「政，你可知否？」每當激動之處，鬼谷子便淡淡一笑，問身邊的嬴政。
這個從小頗受流離之苦、深受深宮寂寥的沉默少年每次聽到先生這般問他，總是搖搖頭，「政愚鈍，不甚明白，還請先生賜教。」
鬼谷子一聽，捋須而笑，拂袖而去，他早已預見眼前這少年將來會成為什麼樣的人，不然，他也不會破例讓不是縱橫弟子的人留在恆山宗門。
「公子？師父可在山中？」蓋聶看著昏迷的公孫羽，問了嬴政一句。
嬴政應道，「回先生，師父他老人家在閉關修鍊。」
「如此說來，這少年恐有性命之憂啊。」蓋聶看著昏迷的公孫羽，擔心道。
「是他？那個借馬的少年，先生怎會領他上山？」嬴政問道。
「他是一個落難的秦國人。」
「莫非他也是來拜師的？」
蓋聶點點頭，「只可惜他剛經歷了一場大劫，身心俱損。沒有師父的救心丹恐難以支撐。」
嬴政一聽，點點頭，跟隨鬼谷子多年，他自然知道救心丹是什麼。
那種幾乎能讓人起死回生的丹藥正是現在的公孫羽所需要的，他的臉色已經從剛上山時的蒼白慢慢變紫。
「先生為何不用內力幫他暫時護住心脈？」嬴政提議道。
蓋聶自然知道這是一個救急的辦法，但並非長久之計。
他的內力最多只能幫公孫羽維持三天，三天後，若是沒有救心丹，公孫羽一樣活不成。
而如果動用自己的內力，蓋聶就需要更長的時間來恢復，但是任務的期限沒有給他那麼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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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損耗內力保護一個重要的秦國人從趙國回到秦國，並不是一件簡單的事兒，這一路上肯定有許多硬仗等著他。
蓋聶猶豫了。
經過一番鬥爭，蓋聶做出了一個俠客平生第一個艱難的決定——運功救人！
「看來也只能如此了。」蓋聶說著，將公孫羽抱到殿內，嬴政幫他拿過地墊，蓋聶便在大殿上給公孫羽運功療傷。
嬴政在一旁靜靜看著，不敢打擾，他看著這個年紀和自己相仿的少年，越發有一種惺惺相惜的感覺，或許他能讀懂這個少年和自己有著同樣的流離生活吧。
這種感覺從之前的客棧一瞥中就留下了。
就在這時，門外有人進來，為了不讓來人打擾蓋聶運功，嬴政迎了出去。
「戚師兄？你怎麼回來了？」嬴政對著走進來的黑袍劍客問道。
「政，師父可在？」戚姓劍客反問嬴政。
「師傅在閉關。」嬴政疑惑片刻繼而道，「不過蓋師兄回來了。」
「什麼？師兄回來了？」戚姓劍客一聽，驚訝問道。
嬴政點點頭，「和他回來的還有一位少年，不過傷得很重，蓋師兄正在給他療傷。你進去須得輕點。」
戚姓劍客點點頭，習武之人，當然知道運功不能被打擾。
戚姓劍客跟隨嬴政輕輕走進大殿。
只見蓋聶雙手搭在公孫羽的背後，兩人的周身不斷有白氣冒出，公孫羽的臉上稍稍好轉，但蓋聶的額頭卻浸滿冷汗。
「這少年傷得不輕，師兄的嘴唇都發白了。」那戚姓劍客靜靜看著，輕輕說道。
嬴政沒有說話，只是點點頭。
過了一會兒，蓋聶收起雙手，下壓丹田，眼睛微閉，嘴裡輕輕呼出一口氣。
顯然，這一次運功結束了。
「先生，你沒事兒吧？」嬴政關心問道，遞上一杯準備好的茶。
「謝公子。」蓋聶結果茶杯正要喝，低頭之間他看到眼前多了一個身影，抬頭一看，也是驚訝道，「小梵？」
「見過師兄。這少年是？」戚梵對蓋聶行禮道。
「一位秦國故人的後人。」蓋聶不想說太多關於公孫羽的事情。
蓋聶喝了一口茶便轉移了話題，「師父不是讓你下山辦事？怎麼？辦妥了？」
戚梵眼睛還看著公孫羽，嘴裡卻回應蓋聶道，「算是吧。對了，他傷的這麼重，看來只有師父的救心丹才能救得了他。」戚梵的注意力還是在公孫羽身上。
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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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知道他這個師弟並不比自己差，什麼事兒都瞞不過他，便嘆了一氣，「沒錯。我方才用了七層功力也只能幫他挺住兩三天，師傅若是再不出關，我也很難說。」
不曾想戚梵一聽，爽快一笑，「別擔心，師傅最慢也是七日出關，我幫他再挺幾天。」
「那最好不過了。」蓋聶看著自己這個師弟，淡淡一笑。
戚梵，蓋聶同門師兄弟，鬼谷子第七代入室弟子，與蓋聶同輩。眾所周知，縱橫家每屆只收兩名弟子，一縱一橫，即為縱橫。不用說，戚梵與蓋聶同樣厲害，人稱戚武霸！
本以為要等鬼谷子七天，但是三天後，當戚梵正打算履行自己諾言的時候，縱橫宮門緩緩打開，隨著一波白霧湧出，一個老頭緩緩走了出來。
老頭銀髮白須長眉，高鼻鷹眼垂耳，兩頰稍瘦前額光禿，手持一根銀杖，身著滿身素袍，外露七分仙氣內藏三分詭魅。
「弟子拜見師尊。」見到此人，七代縱橫傳人蓋聶和戚梵雙雙跪拜行禮。
嬴政雖然尚未正式拜師，也跟在二位師兄身後跪拜老者。
不用說，此人便是縱橫宗師鬼谷子。
「都在，嗯。」鬼谷子出關見弟子都在，甚是滿意的點點頭。
很快，他便朝躺在卧榻上的公孫羽走了過去。
「師父……」蓋聶剛想解釋，被鬼谷子揚手制止。
鬼谷子掐指一算，點點頭，「此子命該此劫。」
「請師父搭救此子。」蓋聶請求道。
鬼谷子沒有回應，返回縱橫宮門。
「師父？」蓋聶和戚梵都以為鬼谷子不答應，著急道。
「抬他進來。」鬼谷子幽幽說了一句，繼而停下腳步，轉而對嬴政示道，「政，去丹房取我乾坤壺來。」
「是，師尊。」嬴政前往丹方取壺。
蓋聶將公孫羽抬到縱橫閣內，嬴政也取來了鬼谷子的乾坤壺，只見鬼谷子擺一擺手，慢聲道，「都出去吧。」
「是，師尊。」蓋聶等三人相視一眼，退出縱橫閣。
「師父每次都這樣，救人從不讓我們看見。」戚梵性格比較直，剛出門便嘀咕道。
「每個人都有秘密。」蓋聶淡淡說了一聲，走出大殿。
嬴政在他們二人後面，回頭看了看縱橫門。
三年了，他第一次看到師傅鬼谷子如此在乎一個人。
這是怎樣的一個少年呢？
他靜靜地看了一會兒，默默走出大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