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長生?

第五十四章 長生?

「少爺!穆姑娘、徐公子!這兒呢!」

老陸客棧此時已是人聲鼎沸,還好阿竹提前一盞茶的時間到樓下佔座。

「哇...這多人啊,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什麼武林盛會呢。」

三人幾乎是被擠到桌前的。若夏心想之前在聚賢樓也沒見如此多的男女老少同一時間圍在一起聽書,看來那位先生認真厲害啊!

「讓各位久等了。」一位白頭翁閉著眼扶著跟前的小男娃走到了台上,待他從容地喝了一口茶之後才開口,「昨日我講到哪兒了?」

「元和二十九年末,大將軍平息戰亂后聽聞先皇病危!」底下有人朗聲回答。

「是也。傳聞先帝駕崩前月余精神爽利,可突然身體每況日下,不久便卧榻不起,據宮中消息是服用了被逆臣偷換的丹藥所致。而且..那逆臣是最後一個見先帝之人,還有傳言說他趁機偷盜了一樣宮中之物后漏夜潛逃,從此不知去向。」

「先生,這個版本與其他人說的並無不同啊?」有個帶劍的壯漢問道。

「莫著急,我還沒說完呢。」白頭翁繼續說,「接下來我講的,或許在座各位都是第一次聽說,信與不信還請自行斟酌。」

「我少時聽說本朝歷代皇帝均有服食丹藥的嗜好,先帝更是熱衷於煉丹之術,想獲得長生之法,不惜動用國庫苦尋他國的修道之人,卻始終未果。先帝駕崩前曾與一位近臣密談,也就是朝廷一直追殺的那位逆臣.......」

「嗯?先生這麼不講下去?那位逆臣到底是何人?」那壯漢聽得正起勁,哪知白頭翁卻笑而不語,飲了一口茶。

「這是朝廷的秘密,老夫怎會知道?不過,我倒是聽說他可能是天下間唯一知道長生之法的人。」

「長生之法?」若夏聽得津津有味,「真的有長生之法嗎?」

「聽這位姑娘的聲音,應該年紀尚小吧?」白頭翁轉頭對著他們那桌,仍是緊閉著雙眼看來他應該早就瞎了。

「權貴之人對於長生不老可是趨之若鶩啊。」

「究竟先帝與那位近臣密談了什麼無人知曉,但他從皇宮盜走一物卻是事實,在當時鬧得滿城風雨,先帝駕崩當晚大將軍就親自抄了他的家。他的家眷在一夜之間全部喪命黃泉,沒人知道他的去向......」

「真夠狠的,為了長生之術連家人都不顧!」台下一位老婆婆不禁唏噓。

「至於他為何能躲過朝廷的追殺,有兩種說法,一是他為官之時結識的同僚幫他偷偷逃出皇城,二是...他精通易容之術,可輕易瞞天過海。」

易容?一個皇帝身邊的近臣會易容之術?這似乎有點荒謬?

「先生覺得哪種說法更可信呢?」若夏問他。

「自然是第二種。他在皇宮偷盜論罪當誅,試問誰又願意賠上性命助他潛逃呢?」白頭翁笑著捋了捋鬍鬚。

「總而言之,他算逃之夭夭了。先帝駕崩后整整兩年時間,大將軍一邊輔佐新帝,一邊派出手下四處打探他的消息,誓要生擒了他問清當年真相,但兩年來竟沒有絲毫進展。因此後來才會私下命人發出懸紅萬兩,不過這都是后話了。我今日要講的就是這些......」

「不對啊先生,怎麼越說越少了?今日才講這麼點?」剛才的壯漢顯然沒盡興。

「少嗎?老夫已經多言了。畢竟這些都是皇家的事情,能講的只有這些。」白頭翁扶著小男娃起身,「好了,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白頭翁扶著小男娃穿過人群走出了老陸客棧,留下意猶未盡的眾人面面相覷。

不少人互相抱怨說書先生故意講一段故事分成三次講,就是想多賺些錢,放下銀子跟掌柜的說接下來兩日都不來了。掌柜的也只能低頭哈腰賠不是。他心裡也在尋思,那先生為何不一次性講完讓大家盡興,自己也多收點銀子嘛!這下好了,還有兩三位客人直接退房了。

「我們也回去吧。」散場后徐曄扶著若夏準備上樓。

「幾位貴客留步。」掌柜的殷勤地跑上前,「我讓小二收拾了兩間上房出來,您幾位可要換房?」

「不換。現在的房間也不錯。」若夏看穿了老闆的心思

陸禕祺見她如此果斷地拒絕,癟了癟嘴也沒說什麼,看著一臉喪氣的掌柜的不覺好笑。

幾人回到房間厲芸衫還是不見人影,她去哪兒了?

「阿竹,去把棋盤拿來。」陸禕祺昨晚輸得太慘,今晚再怎麼也要駁回點面子。

「三局為限,今晚讓若夏早點歇息。」徐曄扶著若夏坐下,「不過你肯定贏不了。」

「沒事,下棋不傷神。」她笑著在棋盤上落下一枚白子,「不如每一局完了之後不放回棋笥,直到沒棋子了就定輸贏?」

「好啊!」陸禕祺胸有成竹。

若夏之所以說下棋不傷神,皆因她看過陸禕祺和徐曄對弈,並且昨晚與他下棋之後已完全摸清他的套路,看破他的破綻之處,他卻絲毫沒有覺察,連續兩局他都犯了同一個錯。

「咦,怎麼沒棋了?」若夏明明一直數著自己落下的棋,應該還剩下三枚白子才對啊。

「哦!我想起來了!」站在一旁的阿竹突然出聲,「昨夜我收拾棋盤之時,厲姑娘經過房外借走了三顆。她說今早歸還的,想是她忘了吧。」

「是嗎?我為何不知?」陸禕祺有些興奮,看來這局是下不成了。那就是說自己不會輸了嘛。

昨晚她打出的棋子是問阿竹借的?若夏恍然大悟,是自己錯怪她了。可為何昨晚她誤會她翻自己包裹時為何不解釋?

若夏趕緊對徐曄他們說了昨晚的事,內心很是內疚,「她包裹還在,應該不會走太遠可現在天色已晚......」

「我和禕祺出去找找她,阿竹你留下照顧穆姑娘。」徐曄明白她的擔憂。

「等等,你去就好了為什麼我也要去?那個黑面神走了不挺好的嗎?!」陸禕祺極不情願地被徐曄拉起來。

「好歹她也是姑娘家,你可答應了她大哥要照顧她。」

「何時答應了?我自己怎麼不知道!?」

「快走吧,我去問掌柜的要一個燈籠給你。」

「不是...讓阿竹去啊,我留下照顧若夏......」陸禕祺還想掙扎已被徐曄拉出了房間。

希望他們儘快找到厲芸衫才好,若夏看著棋盤上的棋子滿心愧疚。或許,因為自己對她有偏見,才會懷疑她翻自己的包裹偷拿了棋子。哎,以後千萬不能再如此魯莽了。

「阿竹,我喝了湯藥又吃了玉血丸已經好多了,你也回房休息吧。」若夏回過神的時候見阿竹還一直站在房裡。

「好。那我去馬廄看看。」

已經快三更了,若夏躺在床上卻不想合上眼睛,她一直盯著門口不知厲芸衫何時回來。她不是在運鏢嗎?難道貨物不在包裹里?否則她不可能這麼放心大膽地丟在房間......

見實在是睡不著,若夏披上外衣打算去客棧後院坐坐。經過他們屋外時,一片漆黑。

剛走到馬廄便見到兩隻白鴿先後飛過頭頂,她停步望了一會兒才繼續朝著後院走。

「穆姑娘,你怎麼出來了?」

「阿竹?我以為你睡了。」

「我...聽到了信鴿的聲音便出來了,」阿竹手裡捧著一隻白鴿,你看,是小姐的飛鴿傳書。」

「是嗎!」她有些驚訝趕緊接過了鴿子和字條,「可是我剛才看到了兩隻鴿子呢。」

「是嗎?我只見到這一隻或者另一隻是路過吧!」阿竹傻笑著,「您慢慢看我先回房了。」

「好。」

若夏抱著鴿子坐在石桌前,理開陸禕璇寫的字條。原來那丫頭前後已經放了五六隻信鴿,可都在兩日之內就飛回了鑄劍山莊,她這次破釜沉舟直接放了十隻,要是若夏再沒收到她就要直奔上京城去等他們了!

看完她啰哩啰嗦的飛鴿傳書,若夏真是哭笑不得,她回房用紙筆簡單地寫下了近半個月發生的事,最末她寫下:我與徐曄心意相通。

待墨水被吹乾,若夏捲起紙條放進信鴿腳下的小竹筒里。

「記得回家的路嗎?一路小心。」她撫摸著這隻雪白的信鴿,好一會兒才將它朝著它飛來的方向放飛。

只不過開了一會兒窗戶若夏就一連打了幾個噴嚏,她的身子好像比往年更差了些,至少以前夏日不會這般打冷顫。

關了窗戶瞬間倦意襲來,本想等到厲芸衫回來再睡,可剛躺在床上就很快睡去了。這次她在夢裡又見到自己置身於冰窖之中,被萬根冰刀刺穿身體,說不出來的難受......

「啊!!」

若夏突然痛到從夢中驚醒,撐著身子勉強坐起來大口喘著氣。

「喝杯水吧。」是厲芸衫的聲音!

「你回來了!對不起,我之前錯怪你了......」

「嗯。」厲芸衫見她睡覺連外衣都不脫,應該是是為了等自己回來,心裡的那點怒氣早就煙消雲散了。

這一刻,厲芸杉開始有一點點明白徐曄為何鍾情於她。

「你身子一向這麼弱?陸禕祺的醫術我哥和別的大夫都稱讚有加,他治不好你?」

「我這是老毛病了,只是...最近半年好像發病比之前頻繁。」

「昨日...對不起。」厲芸衫低下頭。

昨日?若夏望向窗外才發現天已微亮。

「不關你的事,其實我早在淋雨那日就發病了,只是...徐曄不知道。你也別跟他說我不想他擔心。」

「可你的病真的不要緊嗎?」

「不是有陸大夫在嗎?他可是神醫的徒弟。」若夏強忍著疼痛,擠出一抹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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朦朧霽月映寒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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