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六章 真戶吳緒

監獄外，維護人員將笛口雛實送至門口的黑色轎車前，然後默默退至兩旁，一位身著嚴肅正裝的女人從裡面打開車門，對她招了招手。

「上來。」

小姑娘目前還處於迷茫的狀態，作為迄今為止第一個「走」出這座監獄的喰種，她對自身的遭遇完全懵懂。

坐上車后，瑪奇瑪剛想說話，就見夏格遞過去一副耳機，笛口雛實不明所以，遲疑地選擇戴上，動感的音樂從耳機里傳來。

瑪奇瑪難得無語道：「我覺得沒必要。」

夏格毫不客氣地反駁：「我覺得很有必要。」

這小姑娘現在正是心理防線脆弱的時候，近距離接觸支配惡魔就已經很危險了，如果再被屑女人用語言洗腦一下，他帶回去的沒準只是一具空殼。

瑪奇瑪笑容裡帶著些許無奈，說道：「小格，你對我的偏見很大，就算我是惡魔，但已經融入人類社會了，你不妨把我當成人類看，反正外貌也沒什麼區別不是嗎。」

夏格打了個寒顫，差點沒一棒球棍砸出去，他不覺得昵稱能拉進距離，而且也沒必要，兩人都心知肚明波奇塔才是合作的前提，只要這部分沒問題，那合作關係就相當牢固，

更關鍵的是瑪奇瑪知道他知道的情況下，還非要硬演，這才是最無語的地方，某人深刻體會到什麼叫做為了夢想愛崗敬業。

「有暈車藥嗎，想吐。」

「你其實可以直接用空間能力回去。」

夏格聞言愣了愣，對方說的確實有道理，他直接抓住笛口雛實的肩膀，兩人身影如同泡沫般消散。

瑪奇瑪笑容僵在臉上，她沒想到某人真就這麼走了。

古董咖啡店二樓，雛實眨眼間就坐在了床上，原本的枕頭不翼而飛，面前橙紅小狗趴在男人的頭頂，然後跳下來撲向柜子里的狗糧罐頭。

「大哥哥?」

「嗯。」

夏格不想在沒有就診費用的前提下充當心理醫生，徑直下樓把董香叫上來，少女為了換回雛實付出了不菲的代價。

不久后屋內傳來壓抑的抽泣，笛口涼子的死亡有很大一部分是雛實行事莽撞造成的，因此愧疚和悔恨在所難免。

樓下，芳村功善仍然在收拾工具，這間咖啡店由於主打精品咖啡，在相應的配件上也下了不少功夫。

「回來了?」

「剛到。」

夏格還是點的美式冰咖啡，付賬的錢來自董香，而董香的工資是店長發的，資源的循環利用有利於保護環境。

芳村功善沒問對方是怎麼做到的，但按照前後所用的時間看應該沒費太大功夫，這次的事情估計能給那個小姑娘好好上一課，最起碼得懂得局勢嚴峻的時候別瞎跑。

實際上，如果老老實實待在店裡，真的一點事都沒有，笛口涼子本來就不是能自己捕獵的那種喰種，出門純粹是毫無意義的閑逛。

夏格喝完咖啡將冰塊咬碎，波奇塔蹦到椅子上伸出小肉爪指了指菜單上的奶油慕斯蛋糕，然後叫了兩聲，古間見狀會意，俯身倒出兩份奶油。

……

另一邊，已經恢復冷靜的真戶吳緒返回自己的辦公室，接著開始整理笛口醫生的社會關係，他現在有些後悔當初殺早了，應該留下半條命拿來審問才對，只要再拖一會兒，傑森就算想要滅口也不會太容易。

亞門鋼太郎沉默地看著自的老師不斷翻越文件，整個人透露著一股瘋狂，對方返回前命令手底下所有的見習搜查官調查笛口醫生的每天的行動軌跡。

習慣方面最簡單，住處周圍的監控調取最費時間，就診病例的瀏覽還需要和所屬的醫院進行協調，畢竟有些病例涉及難言之隱，保密性和醫院的名譽掛鉤。

住處周圍幾處加油站的刷卡記錄，時間間隔，再依靠經驗極其模糊的圈定活動範圍，常去的飯店、衣服的牌子、日常喜好，方方面面的信息都需要整合。

「亞門，去找早野、川上、玲原、渡邊搜查官，我救過他們的命，請他們借給我人手，我需要更多信息。」

「真戶先……」

「去！」

亞門鋼太郎欲言又止，其實他最擔心的是真戶吳緒的精神狀態，自打那個年幼喰種被督安的維護人員帶走，對方的狀態就徹底不對勁了。

「真戶先生，我覺得就算是秘密實驗，那個喰種也不可能活下來，廢物利用不是更好么，關在監獄里反倒是便宜他們了。」

真戶吳緒抬頭認真的盯著亞門鋼太郎的眼睛，平靜地說：「我知道你懷疑我的判斷，但現在我所傳達的是上等搜查官對副手的命令，你不理解，不相信都沒關係，我只相信這雙追逐喰種數十年的眼睛，督安和ccg從不相互干涉，裡面你不知道的事情太多了。」

「是。」

亞門走後，真戶吳緒在紙上勾勾畫畫，現有信息中笛口一家去過的數家餐廳里，次數少的被直接摘走，只有區間在五到九十的被重點關注。

他相信只要找到所有區間重合的部分，就一定能發現線索，而且笛口一家沒有捕食方面的記錄，他們的食物來源需要仔細排查。

與此同時，電話不斷響起，真戶吳緒開始給借來的見習搜查官們分配工作，這些見習搜查官絕大多數還沒從學校畢業，人數多，還不需要付出多少工錢，平常只是挂名在正式搜查官底下熟悉未來的工作環境，但現在他們是最合適的勞動力。

這是一份龐大的工作量，真戶吳緒甚至不惜動用從前留下的人情，這對他來說是以往從未有過的事情，並非是對那個年幼喰種本身多麼執著，而是抓捕到手的喰種被無罪釋放，否定了他這麼多年在復仇這件事情上的付出。

一想到曾經抓捕過的喰種也可能因為一些含糊不清的理由重獲新生，他就憤怒地想要撕碎一切。

半晌，亞門鋼太郎返回辦公室，沉默地坐下幫助老師整理信息，真戶吳緒的果決讓他對自己的想法產生了懷疑，而且就算結果是錯誤的，也只不過是加班一陣子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