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四章 董香
「好擠。」
夏格雙手撐住牆角的兩側牆壁，藍色髮絲隨著對方的吐息輕輕飄起，少女露出的左眼目光一凝，試探性地問道：
「上，上杉?」
耳邊傳來推搡擁擠的嘈雜，某人悄然留下[世界意識]的空間換位標記，lv3的換位距離上限為一公里，且同時只能存在三個，不過鑒於對方在祂眼中的份量，還算物盡其用。
「你是?」
「你的前桌。」董香記憶里的人物對應隨著聲音響起越來越清晰，這傢伙的存在感很弱，但她的確記得有這麼個人，兔子不吃窩邊草，為了減少暴露的可能，她很少對周圍的人下手。
夏格瞭然說道：「那我幫你撐一下。」
董香想了想，回答道：「多謝了。」
她讓開半個身位，同伴依子從蹲著的蜷縮狀態站起來，兩個人都很苗條，角落的位置勉強能夠擠下。
依子委屈巴巴地說：「對不起，董香，如果不是我非要來看熱鬧咱們也不會被擠在這兒，下次我一定長記性。」
夏格多看了她兩眼，感覺這番說辭極其沒有信服力，一般而言該犯還是要犯的。
董香想要捋捋發梢，卻發現手根本伸不開，微微側頭道：「以後注意就行了。」
她本來是短髮，但是小半右側臉頰被長劉海遮住，因為飢餓時會不由自主露出兇惡的眼神，所以只能蓋住右眼掩飾一下。
依子一把靠過來抱住董香的腰肢，將頭埋在頸項處像小狗一樣來回地蹭，少女嘗試性地推了兩下，發現對方抱的相當用力后就放棄了掙扎。
夏格嘴角掛著禮貌的笑容，仔細看卻能發現他的左手正在藍發少女的頭頂側上方，喰種體內的rc細胞越超常人，這賦予了喰種卓越的體質乃至特殊能力，董香是s級喰種，和a級天差地別。
[傾國傾城]處於隨時激發的狀態，如果這傢伙動手，棒球棍會先一步敲打在她天靈蓋的縫隙，對於人型敵人來說，有些技巧很實用，昨天的a級喰種就死於重擊內震對大腦的破壞，喰種的大腦並不比人類強到哪裡去。
董香稍顯詫異地正過頭，看著著某人和善的眼睛，她總感覺對方的目光讓自己頭皮痒痒的是怎麼回事。
夏格主動詢問道：「怎麼了。」
董香搖了搖頭：「你的眼睛很漂亮。」
確切的說對方整個人都是那種讓喰種極其有食慾的食物，就像藍鰭金槍魚身上最鮮美部位的薄片配上頂級松茸和魚子醬，哪怕再沒胃口的傢伙也不介意品嘗一次。
可惜，他們的社會關係太近了。
董香竭力控制泛起的胃酸上逆，對方身上類似寺廟大殿燃香的味道相當好聞，長時間靠咖啡抵禦的飢餓感正在快速復甦。
依子左看看，右看看，來回掃視兩人的臉頰，剛想說什麼，餘光卻猛然被窗外的東西吸引。
「那是……什麼？」
不僅是她，其他正在人潮中起伏的學生也震驚地張大了嘴巴，樓梯里宛如時間停止，喧囂像被泡沫覆蓋的火盆般消弭，寂靜快速傳染，許多一開始不明所以的傢伙也順著他人的目光向窗外望去。
剛才還大肆破壞的電車惡魔被撞上高空，暗藍色的血液像雨水灑落，一隻高樓大小的狐狸頭張開巨大的獠牙將蠕蟲大半身軀咬下，然後快速化作白煙消散。
依子輕聲喃喃道：「那是督安的人么。」
董香眼神帶上一絲陰沉，東京這座大都市有一千左右的惡魔獵人，其中督安的福利保障最好，大部分普通的獵人甚至不如b級喰種，但惡魔和惡魔獵人頂端的那一小批卻擁有恐怖的力量，這也是喰種從來不企圖佔據社會主導地位的原因。
夏格難得有些興奮地說：「好大的狐狸。」
某人知道那是本體在京都的狐狸惡魔，但其實他關注的是那傢伙光滑的皮毛和上乘的品相，尤其臉部鮮紅的條狀花紋，簡直不要太時尚，回去立刻給小狐狸安排好。
董香很快反應過來，看了眼猶如靜止的人群，拉起依子的手準備離開，她彎腰走過撐牆的手臂，猶豫片刻拽著這傢伙一起，
「幫忙開路。」
夏格差點沒給她個白眼，他是那麼好使喚的？諸神世界那邊神國神的出場費得用星球碎片計算，最不濟也要支付足夠數量的眷屬軍團。
「請你喝咖啡。」
「廢話少說，跟上。」
三人擠入人潮。
教室由於角度問題看不見月台那邊，室內的學生很少，大部分都跑出去看熱鬧了，連老師都在慌張的維持秩序，緊急疏散倒不至於，畢竟惡魔出現的事情時有發生且這次的距離很遠，最離譜的是傳說有茶杯惡魔慘死於國中生之手。
三個街區外，督安的人員將事故現場拉上封條，早川秋靠著斷掉一半的電線杆點燃一根香煙，左臂流下的涓涓血跡沾濕了正裝褲腿，醫護人員耐心地給他包紮，對方作為督安第四課的重要戰力不容有失。
契約當中，每次狐狸惡魔出場都會帶走早川秋的一部分身體，不過通常代價都能接受，例如這次是鴿子蛋大小的血肉。
「抱歉，我不擅長對付大體型的傢伙。」
女人蹲在斷掉的電線杆上伸手掏走早川秋的香煙叼在嘴裡，她的右眼蒙著眼罩，煙霧后的表情很慵懶，用她的話來說，反正惡魔獵人活不長，空閑的時候稍微消遣一下也沒什麼。
早川秋習以為常地從衣兜里取出煙盒重新點上，旁邊的醫護人員們見狀只是嘆了口氣。
「姬野前輩記得幫忙帶份早飯。」
「ok，交給我。」
電車惡魔的軀體殘渣被檢驗小組回收，事後會被統一處理存放，督安總部不僅有惡魔軀體的標本，還關押著一些完整存活的惡魔。
惡魔在人類死後佔據屍體會再活過來，這類存在被稱為魔人，而魔人中某個「極具理智」的傢伙甚至加入了督安的隊伍。
早川秋拍了拍褲子起身，開口道：「前輩，昨天夜裡這片附近區域發生了規模不小的喰種死亡事件。」
姬野果斷伸手抓住他腦後長發束起的小辮，嚴厲警告：「那不歸我們管。」
「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