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要不要蹭個飯

第十章 要不要蹭個飯

韓靖說的並非假話。

他知曉笑傲江湖的劇情,上一輩子躺在病床上看書時,也曾嘆息別人悲慘的命運。

說到底,岳靈珊也不過是受命運擺弄的可憐人,如今見到了,他偏要改上一改,順遂自己的心意。

「好事?你管抓我叫好事?」岳靈珊氣笑了,這一笑,如冷月凝霜,別有一番好看的姿態,「你儘管胡說八道就是,等我爹娘到了,看你還說得出來么?」

韓靖笑笑不語。

一旁的林震南得知岳靈珊的身份,頓時心中響起驚雷:「華山掌門的千金,難不成華山派也覬覦我林家的辟邪劍譜?」

他此番念頭剛出,背上便冒起一股冷汗。

原來福威鏢局早就是他人眼中的獵物了!

一個青城派便把他福威鏢局玩弄於鼓掌之中,更何況是比青城派名頭更響的華山。

還有五嶽劍派中另外四派呢?

甚至是魔教,他們又有着什麼心思?

倘若不是韓靖出手,恐怕他們一家子已經落入青城派手中備受折磨!

林震南被自己的猜想嚇的冷汗直流,又想到眼前少年高深的武功和神秘的來歷,這恐怕是我林家唯一的救命稻草!

他一下子躬身行禮,一拜到底:「還請韓少俠救我福威鏢局上下,為我指出一條明路,我林震南必當結草銜環以報。」

「嗯?」

韓靖有些莫名其妙,怎麼突然就這個態度了。

他自然不清楚林震南自我腦補的心路歷程,不過這對他來說也沒甚區別,反倒不用多費唇舌了。

「你先起來吧。」韓靖飲了一口茶,組織語言道,「長話短說,青城派對付你福威鏢局的原因,你也知道了。而福威鏢局的處境,你很清楚。真正的辟邪劍譜就在我手中,從老宅里拿到的,我學完了。之所以幫你們,算是還了用秘籍之恩。」

說着,他也不理會再度驚愕的林震南,從懷中取出那件紅色袈裟,放在桌上。

作為一個有着現代思維的年輕人,他保持着有借有還的優良品德。

「喏,這就是真正的辟邪劍譜,你儘管拿去,怎麼處置,看你自己。」

「這……我……」林震南下意識的咽了口唾液,望着桌上的紅色袈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韓靖也不看他,低頭喝茶,一副無所謂的姿態。

岳靈珊的好奇心更重了幾分,瞟了一眼袈裟和韓靖,心中想:「他究竟是什麼樣的人?要他說的是真的,辟邪劍法是夠稱雄黑白兩道,他怎麼可能如此輕易的就把劍譜送出來?

不過,他似乎沒有理由說假話。他跟二師兄的那番話,分明是把所有事情都攬到自己身上,這種勇氣可不是誰都能擁有的。」

林震南一步一步走向桌前,不到半米的路程,他竟然走了半分鐘。他瞧了一眼韓靖,雙手拿起紅色袈裟,手臂不自覺的抖了兩抖。

他把袈裟捧到臉前,忽然閉上了雙眼,深深吸氣,兩隻大拇指捏著袈裟邊因為太過用力而發白。

驀然。

林震南睜開了雙眼,眼中有了一抹決然之色,他左手食中兩指夾着袈裟,右手從懷中掏出火摺子,輕輕吹燃。

嗡。

火摺子引燃了袈裟,發出焚燒的扭曲聲。

岳靈珊疑惑不解。

韓靖詫異的抬起頭。

他原以為林震南會把秘籍再度推過來。

在他的印象中,林震南雖然是江湖人,但其行徑手段更像是商人,能有此決斷,難怪能憑着勉強二流的武功和見識,把福威鏢局做成大江以南首屈一指的大鏢局。

他不該混江湖,更適合做生意。

火光在林震南眼中跳躍,他心中滿是苦澀:「爹,爺爺,不肖子孫不能再保管這等物事,以我的天賦,縱使看了,也無濟於事,今日做此決斷,完全是為了保全我林家周全,望你們的在天之靈,保佑林家從此沒有禍事。」

等到袈裟燒盡。

林震南直接跪在了地上:「韓少俠,我自作主張,還望恕罪,從此之後,林家再無辟邪劍譜,這一切罪責由我林震南一人來承擔。」

「哦。」韓靖應了一聲,似笑非笑的看着林震南,「這麼做,是想讓我有愧,也更讓我放心是嗎?還擺脫了林家擁有辟邪劍譜的事實,一箭三雕,真是秒啊!」

「我……」林震南眼角跳了跳,額頭上一滴汗水滾落在有幾道褶皺的眼角上。

韓靖放聲笑道:「這原是我給你的自由,去,給我準備筆墨紙硯,另外,我需要好好泡個澡和大吃一頓,嗯,要好吃的。」

林震南如蒙大赦,站起身來道:「我這就去準備,韓少俠稍後片刻。」

說完,他轉身快步拉開大門走了出去,一陣清風吹了進來,竟是如此的涼快。

原來,不知何時,他已經汗透重衣。

韓靖收回目光,林震南的一點心思,他一眼便已看破,無非是想激他承擔辟邪劍譜所帶來的禍患。

可他原本就已經這樣做了。

之所以說出來敲打林震南,是他也存了試探的心思。

倘若林震南有什麼白眼狼的行徑,那他跟林家的緣分就到此為止了。

等到林震南的背影消失,岳靈珊開了口:「現在你可以說抓我的原因了吧?」

韓靖微微一笑:「自無不可。」

岳靈珊坐正身子,直視着韓靖,等待下文。

「我想寫封信,請你帶給令尊。」

「寫信?寫什麼信?」

「等會你就知道了。」

「哼,故弄玄虛。」岳靈珊習慣性的噘嘴,「為何要寫信呢?莫非你跟我爹認識?」

「我熟悉他,他卻不認得我。」韓靖笑道,「至於寫信的原因嘛,自然是怕你爹再算計林家。」

「你、你、你胡說八道。」岳靈珊胸口不住起伏,把粗糙的衣衫都撐開了些,「我爹堂堂君子劍,待人以誠,怎麼會算計林家!」

「那可不一定。」韓靖搖了搖頭道,「你和勞德諾這些日子,幾次三番打探福威鏢局裏的情況,難道是為了捉迷藏?還是說,君子劍覺得福威鏢局藏污納垢,想要斬妖除魔?」

岳靈珊氣得柳眉倒豎,想要說些話來反駁,張開嘴便覺得理站不住腳,無言了半晌,有些氣弱道:「我爹他老人家自有他的主張,反正沒你想的那麼過分。」

韓靖聳了聳肩:「岳姑娘說是就是吧。」

這幅懶得辯駁的姿態,更讓岳靈珊覺得氣悶,腦海里反覆響起韓靖方才說的話,心存疑惑:「爹他為什麼派二師兄來福威鏢局打探情況呢?」

這時,一位灰衣侍從端著文房四寶走了進來,他把東西放在桌上,躬身離開。

墨已磨好,韓靖握住毛筆,吸了些墨,提筆寫了一個「岳」字。

字跡歪歪扭扭,甚是難看。

「呃……這字有點掉份啊。」

韓靖把紙揉成一團,望向岳靈珊道:「我手上有點不適,勞煩岳姑娘幫忙寫個信。」

「你不怕我知道信的內容?」岳靈珊奇怪道。

「又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韓靖笑道,「我說你寫。」

岳靈珊撇了撇嘴,覺得韓靖是在諷刺他爹,悶悶的道:「寫就寫。」

韓靖察覺到她情緒變化,暗道女人真奇怪,清了清嗓子,說出信的內容:「素聞岳不群先生……」

幾分鐘后。

岳靈珊停下了筆,輕輕吹乾了紙上的墨。

韓靖打了一記響指:「好了,岳姑娘,你可以帶着信走了。」

「你,你真放我走?」岳靈珊驚疑不定。

韓靖扭了扭脖子:「不然呢?我想讓你做的事,已經做完了,嗯,岳姑娘是想留這裏蹭一頓飯嗎?我不介意的。」

「你……」岳靈珊握緊了拳頭,恨不得抬腳踹向韓靖。

我堂堂華山派千金,何時需要蹭飯了?

「我估計福威鏢局上下也不會介意。」韓靖又補了一句。

「你夠了!」

岳靈珊的聲音幾乎破音,氣沖沖的把信揣進懷中,頭也不回的往外走。

韓靖摸了摸鼻子,低語道:「女人真是莫名其妙,不過,我向來是個有始有終的人。」

說着,他提高了聲音道:「岳姑娘,我說的思過崖刻字的地方,你不妨多在那裏練練劍,也許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穫。」

岳靈珊腳步不停,可這些話卻一字字的入了耳,進了心。

且不說韓靖給她一種神秘莫測之感,今日所聽到的話,以及信中提及的事,都讓她那顆單純的心泛起了漣漪。

父親為什麼會同意我跟二師兄同行?思過崖上有風清揚三字的石壁又隱藏着什麼秘密?還有,信上寫的事情,父親真的會答應嗎?而韓靖把這一切告訴她又是為了什麼?

……

「我能幫的,就這麼些,至於往後的命運如何,就看你聽進去了多少。」

韓靖看着她的背影輕嘆一口氣,眼神愈發堅定,「我的命只能靠自個爭了,絕不屈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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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天:武林神話從辟邪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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