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玉笛

謝軒的表現明顯嚇了辰小牧一跳，他好像也不知道謝軒哪來的那麼大的火氣，不由得楞在原地。

「先不說我教你本事這方面，這是我自願的，你不交學費我也無所謂。但是，」謝軒說着，慢慢地一步步走向辰小牧，壓得辰小牧連連後退：「在我手下這幾年，你幾乎每一天都要打爛我幾樣寶貝，總和大大小小數百件。我身邊這垃圾堆就是你乾的。我沒把你賣了抵損失就不錯了，你現在還敢問我要工錢！」

辰尋聽到這裏由不得一臉黑線，他知道辰小牧不靠譜，但不靠譜到這個程度，卻也令他始料未及。換做他是謝軒，估計都要把辰小牧挫骨揚灰了。

「啊這，有這麼多嗎？老頭子你別瞎說啊。」辰小牧有些心虛。怪不得他越看這垃圾堆越眼熟，原來這都是他這幾年來打壞的東西，感情謝軒一直沒扔掉啊。

「總之不說工錢，你還欠我一屁股債呢，等你什麼時候用好寶貝把這堆垃圾換完，你再和我提工錢的事。」謝軒轉身坐回他原本的位置，一副不容商量的樣子。

看着那如山一般的垃圾，辰小牧的眼角抽了抽。這下他明白謝軒為什麼把它們留下了。

「算了，就不在黑市買笛子了。等一下我陪你逛逛黑市看看新鮮東西，然後我去外面買好了。」辰尋拍了拍辰小牧的肩膀，安慰道。

「笛子？什麼笛子？」謝軒突然問道。

「報告老師，弟子之所以索要工錢就是為了給兄弟買一根上好的笛子。」辰小牧有氣無力地說道。

「笛子......」謝軒深思了一段時間，隨後目光放到了辰尋身上，開始仔細打量。

那種被人窺視的感覺又一次出現，不過沒一會就消散了。這讓辰尋心頭一沉，越發覺得面前的這個老人無法看透。

「有意思，沒想到老夫也走了眼。」許久之後，謝軒楠楠了一句，隨後說道：「那個叫辰尋的小傢伙，你說的笛子，我這裏倒是有幾根不錯的，不知你是否感興趣。」

「真的？！」沒等辰尋反應，辰小牧先大喜過望。他知道自己這個便宜師傅的眼光，連他都能說作不錯的東西，恐怕將是稀世珍寶。

「無功不受祿。前輩，你這禮有些大了，晚輩有些不敢收啊。」拉住激動的辰小牧，辰尋回應道。

「無妨，就當作給你的見面禮吧。如果想要的話，就隨我來吧。」謝軒笑了笑，站起身子，向攤位深處走去。

「你幹嘛啊？別人送你東西你也不要。」辰小牧埋怨道。

「不知道，我只是有種感覺，當你師傅看向我的時候，我彷彿全身都被看透了。你師傅應該不是什麼一般人，還是小心點好。」辰尋有些擔憂。

聽了辰尋的話，辰小牧冷靜了下來，剛剛謝軒態度變化得太快了，確實讓人生疑。不過沒過一會他就堅定地向辰尋說道：「我相信師傅的為人。雖然和他相處時間不長，但他對我可以說是傾囊相授。我不認為他會害我們。」

看着辰小牧堅定的眼神，辰尋思索片刻，隨後笑道：「那我也相信他。走吧，看看他會給我拿一件什麼樣的寶貝。」

跟着謝軒的身影，二人也往攤位深處走去。攤位不大，很快就來到了盡頭。那是一面看似普通的石牆，牆前，謝軒正等待着他們。

謝軒沖二人笑了笑，沒有說什麼，隨後便轉身向著石牆看去。下一刻，只見謝軒的手彷彿化作無數，在石牆上不知多少地方拍擊著。隨着他的拍擊，看似無縫的石牆竟然從中間裂開了一道縫，而且在慢慢變大。等到謝軒拍完最後一下，收手站定時，整面石牆已經完全裂開，成了一座巨大的門戶。門中，彷彿有寶光若隱若現。

「各位，請。」只見完成這一切的謝軒看似沒有絲毫疲憊，向著辰尋等人做了一個請的手勢，便第一個閃身進入了門戶。辰尋等人也不敢怠慢，緊跟着走了進去。

隨着盤旋的樓梯向下，辰尋等人很快就到了盡頭。在樓梯的最下方，是一個開闊的空間。各種各樣辰尋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的寶貝在這裏整齊的擺放着，散發着各自的光輝。

「這是龍血藤！竟然能長到這麼長！」辰小牧從辰尋身邊沖了出來，看向空間中放置那一角的一根兩米多長的赤色藤曼狂叫不已：「天哪，這是連仙人都會心動的寶貝啊，竟然還有這麼長的存在於世間！」

「這是紫雲果？！聽說哪怕剩一口氣都能救回來的靈果？！這裏竟然有這麼一樹？！」過了一會，辰小牧看到了一旁一顆掛滿紫色果實的小樹，口中竟有口水流出。

「喂喂，收起你那副沒見過世面的樣子，要不然以後再外面別說你是我徒弟。」謝軒一臉嚴肅，卻依舊遮擋不了眼中流露的得意。

「鳳凰花，九黎樹，望鄉草......」辰小牧一一報出各種草藥的名字，有些口乾舌燥：「師傅，這些都是您的？」

「看來你也不是一直在磨洋工嘛，草藥篇學得還挺熟練。」謝軒有些驚訝。

「師傅，以後你就是我親師傅了！」突然，辰小牧直接跪倒在謝軒面前，磕頭如搗蔥。

「你，你這是幹什麼？」謝軒被他這一下弄得有些亂了陣腳。

「師傅，你看你有那麼多寶貝，就分給徒兒一點吧。」辰小牧眨了眨眼，滿懷期待。

「滾蛋！」謝軒這才明白這小子是盯上自己的寶貝了，直接一甩袖走向一邊。

不知道為什麼，一進入這裏，辰尋就有些心神不寧，在這寶庫的深處像是有什麼東西在召喚他。在辰小牧師徒拌嘴時，他走向了寶庫深處。

跟隨着內心的呼喚，辰尋不斷向著寶庫深處前進，途中路過無數散發着熒光的寶貝，他卻閉上了眼睛，沒有去看一眼。直到最後，彷彿感應到了什麼，辰尋停了下來，睜開了眼。

在他的眼中，出現了一根灰暗的玉笛。那玉笛灰塵滿布，暗淡無光，不用說去和周圍其他的寶物比較，哪怕是辰尋往常常買的竹笛，看似也比這玉笛好上無數倍。沉吟片刻，辰尋將玉笛取下。

入手溫涼，辰尋輕輕擦去了玉笛上的灰塵，才發現玉笛的情況比他看到的還要嚴重。整個笛身裂紋滿布，彷彿下一刻就要粉碎，唯有笛頭部分完好無損，且散發出一定的光芒，彷彿與其他部分格格不入。

「唉，你果然和這玉笛有關。」一聲嘆息傳來，不知何時，謝軒已經出現在了辰尋身邊。

「前輩，這玉笛你是從何處來的？」辰尋雙眼直直注視着謝軒，說道。

「一個已經過世的朋友所贈。」謝軒似不願多說。

「拜託前輩了，這對我真的很重要。我與此笛有感應，這絕非偶然，說不定通過它，我能得知自己的身世。」辰尋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向謝軒追問道。

「這就是你的執念嗎？」許久之後，謝軒搖了搖頭，說道：「抱歉，我也並不知道她從何處尋來的這玉笛。」

辰尋彷彿失去了所有力氣，沉默了下來。

「方才我觀你氣息與這玉笛相近，才帶你來尋它。如果讓你失望了，實在抱歉。」

「不過我這些年來觀這玉笛卻是發現，這玉笛並不完整。」謝軒話鋒一轉，說道。

「不完整？」辰尋愣了一下，拿起玉笛來仔細觀摩。

「你看這玉笛笛頭與笛身，笛頭完好如初，笛身卻行將粉碎。依我來看，這笛身應當是後面修補上去的，屬於原本部分的，只有笛頭。」謝軒手指玉笛，為辰尋講解道。

「那笛身為何會這樣破敗？」

「想來是玉笛有靈，不願化他物為己身，所以自己把后換上的笛身崩裂。」謝軒一字一頓地說道：「如此充滿靈氣的寶物，想來天難葬，地難滅。」

「那就代表着......」辰尋眼裏開始湧現希望。

謝軒點了點頭：「這世間，應當存在着此笛的笛身。也許在笛身的所在地，有你身世的線索。」

這一刻，辰尋的心沸騰了。數年了，關於他的身世之謎，終於多了一條線索。

「多謝前輩大恩！」辰尋向著謝軒行了個大禮。

謝軒看着激動的辰尋，嘴唇動了動，正要說些什麼。突然，他轉過頭，滿臉的嚴肅。

遠處，只見辰小牧正連滾帶爬地跑來，一邊跑一邊喊道：「不好了！不好了！」

「上面有人打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