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我說謝謝你!
陳木帶着困意回到房間,躺下沒多久便進入了夢鄉,今晚遇到的事情太多了,令他身心俱疲。
……
清晨,萬籟俱寂,東邊的地平線泛起的一絲絲亮光,小心翼翼地浸潤着淺藍色的天幕,新的一天從遠方漸漸地移了過來。
一位少年對着洗漱台的鏡子,調整自己的衣領,他穿着一身略顯成熟的衣服,看了看身上的褶皺,然後將其拍打拉直。
他抬手朝一旁的架子,拿起沒有度數的眼鏡戴上,瞬間他臉上的稚氣褪去幾分,整個人看起來比實際年齡虛長了一點,他滿意的咧嘴一笑,便出門去了。
今天是周末,學校不上課,陳木此次出門是為了他的工作,精心打扮也是為符合他的身份。
前一個月,陳木謀得一份家教工作,和僱主商量好的,每個周末早上去任教。
至於他是怎麼得到這份工作的了,那必須是憑藉他淵博的學識啊,如果他不是滿腹經綸,學富五車,才高八斗,怎麼可能應聘的上呢?
如今是他「坑蒙拐騙」的第四周了,啊不,是傳播知識。
都說傳播知識的老師是人類靈魂的工程師,自古以來老師就深受廣大群眾尊敬與愛戴,陳木從事家教工作后,發自內心的肯定,確實是這樣的。
每次去僱主家進行輔導,他感受到的眼神都是恭恭敬敬的,不帶任何貶義情緒。
不像他在外面餐廳做的小時工,待遇的差別簡直是天差地別,受苦受累工資低不說,還得看老闆的心情臉色,看顧客的臉色。
運氣不好的話,老闆生氣了,亦或者客人情緒不好對他發火,他還得笑臉相迎。
無論是身體上的,還是心靈上的,都不是常人能忍受的。
反觀家教工作,陳木只需要把自己學習的心得分享給學生,之後讓學生去領悟,他呢,在旁邊監督偶爾點醒一下,適當的時候還可以和學生聊天,輕鬆報酬又高。
陳木搭上了要等的公交,坐了將近半個小時,下車走了一段路,來到一處高檔小區。
這裏住的都是中產及以上的家庭,不缺錢,所以開出的薪水很豐厚。
走到一戶人家門前,陳木敲了敲門,門打開了,迎面來的是一個中年婦女,看面相氣質儒雅隨和。
「小陳來了。」中年婦女露出笑容,說完往後退一步把騰出位置,好讓陳木進去。
戶主家姓趙,他們家需要輔導的是一個叫趙修義的初二學生。
「小義在房間里等著了,你去看看。」中年婦女朝着兒子在的方向看了一眼,就走開了。
陳木主要是輔導趙修義習作方面的,數理方面也偶爾兼顧一下。
走進房間,陳木看見一個稚嫩的面孔,少年正坐着往他這個方向看,眉開眼笑說道:「木哥。」
「之前我教你的方法,你都掌握了沒有?」陳木不多說廢話,直切主題,他雖然是因為運氣得來的輔導資格,但真正工作的時候,他是很認真對待的,而且他的確有兩把刷子。
教初中階段的學生綽綽有餘。
趙修義點了點頭:「都掌握了。」
「那好,我出個題目,你四十分鐘內寫完。」陳木想了想,把題目寫了出來,然後在一旁背負着雙手不說話。
趙修義看到題目后,思考了一會兒,眼睛一亮便埋頭寫。
四十分鐘后,他把寫好的作文交給陳木看。望着這篇作文,陳木面色凝重,心裏道:
這小子掌握的挺快的嘛,全篇完全符合應試的要求,真改下來絕對是高分。
趙修義看陳木沒有動靜,以為自己寫的太差,所以陳木才是這反應,他試探問道:「是寫的不好嗎?」
「挺好的。」,陳木把作文放在桌子上,繼續說道:「修辭可以適當切換一下,稍微加點筆墨往主題下手,其他就沒有問題了,你的底子不錯只是缺乏技巧,照我的方法多練。」
得到認可后,趙修義面露微笑的點點頭說道:「嗯嗯。」
就在這時,中年婦女僱主端著一個板子,板子上擺着茶壺和杯子,走進來說道:「都累了吧,先喝杯茶緩緩。」
「來,小陳。」她倒下一杯遞給陳木。
陳木接過感謝道:「謝謝阿姨。」
中年婦女又倒了一杯茶,看着自己的兒子,眼裏滿是關心,說道:「小義,你也喝。」
「好的,媽媽。」趙修義答應道。
做完這些,中年婦女離開,陳木留在房間里繼續輔導。
「你放鬆一下,也可以做其他科目的,有不懂的可以問我。」
趙修義覺得自己習作方面還需要改善,便說道:「我還是接着練習寫作吧。」
「也行。」
……
一個小時后,陳木拿着趙修義新寫的作文,認真的和他分析,把技巧細節交代了一遍。
趙修義聽完后,覺得自己現在只需要細心一點,把這些技巧運用的再靈活就可以了,他這段時間進步越來越大,陳木教給的東西他都學的差不多了。
現在只有那麼一丁點兒的瓶頸,就算突破了,加的分數也對他影響不大,所以覺得現在沒什麼可學的了,便岔開話題說道:「木哥,最近湖城出現了好多覺醒者。」
「嗯,我知道。」陳木平靜回答,他現在已經也算是覺醒者了,自從有了特殊能力以後,就不再覺得這些靈異事件很新奇,畢竟眼界都不一樣了。
他已經不是沒見過世面的土鱉了。
「他們都好厲害,要是我也能覺醒就好了。」趙修義羨慕道:「世界修行論壇的視頻我看了好幾遍,真是神奇。」
「你關心這個幹嘛?我奉勸你一句,少想這些沒用的,好好學習,他們覺醒是他們的事情,與你無關。」陳木並非故意打擊他,覺醒並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哪裏想就可以的啊。
「木哥,你說話還是一如既往地扎心。」趙修義尷尬的笑了笑。
「小陳,你出來一下。」房間外傳來一道溫和的聲音,是趙修義的母親。
陳木走出房間,中年婦女將他引到客廳。
「非常感謝你這段時間對小義的輔導,他的進步很大,現在班上老師都誇他寫作能力好。」中年婦女感謝道。
陳木禮貌回應:「哪裏的話,這都是分內之事。」
「小義這孩子啊,就是一根筋,作文怎麼教都不會寫,幸虧你來了,不然我都不知道怎麼辦呢?」中年婦女說完,從口袋拿出幾張面值100的鈔票:
「這是你的酬勞。」
陳木看着面前幾張鈔票,產生了疑惑,因為平時他收到的比現在少,他問道:「阿姨,你給多了吧。」
「沒有給多,算上明天的,以後你不用來了。」
「啊,為什麼?」陳木一臉懵逼的看着她。
「現在小義作文寫的很出色。」
說到這,中年婦女露出欣慰的神情。
陳木還是覺得很懵:「這不是挺好的嗎?」
「就是學的太好了,所以就沒必要再學了。」
陳木才明白過來,心裏如同晴天霹靂。
靠,早知道教慢點了,教會徒弟餓死師傅。
「阿姨,其實我的數理也很厲害的,我還可以輔導這些……」陳木試圖掙扎,想保住自己的工作。
不料對方一口回絕:「不用了數理一直是小義的優勢,而且他實在不會了,我也能教他。」
中年婦女接着說道:「小陳,你是一個認真負責的人,你教的很好,不然小義也不會進步得那麼快,感謝你對小義的傾囊相授。」
陳木心裏苦澀,你這誇的,我是該謝你,還是不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