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第94章

第94章 第94章

將白笙揣兜里的聞瑜就差沒有快活地哼起小曲,腳步輕快得像是在自家後花園。

大乘期威壓一出,一些本在旁邊虎視眈眈的禿鷲不是被震得渾身僵硬往屍海里栽,就是快速揮翅遠離。

原本危機四伏的屍海,彷彿在他眼裏就像是普通的春遊划船。

除了這裏開的不是花,是屍骸人骨。

「聞瑜。」被塞在胸口的白笙冒出腦袋,圓溜溜的眼珠子正盯着一望無邊無際的屍海,前爪牢抓衣襟,生怕會被他甩出去。

「嗯?」

「我們之前是不是認識?」小耳朵抖動的白笙一臉認真,雪裏拖槍尾緊貼後背,小腿崩得僵直。

聞瑜捏着她後頸從領口拎出來放在手心,兩指捏住她胖乎乎的小臉蛋,眼裏一片澄凈通明:「白白只要記住,我對你一見鍾情,此生絕不負你。」

白笙看着他那張能吃鼠的大嘴,以他掌心為支點,後腳用力一蹬,蹦上他肩膀,穩住微晃身形時不小心揪住了他一根頭髮,疼得聞瑜倒吸一口寒氣,也不忍心對她發火。

「要是我對你說這句話,你信嗎。」白笙看着被自己揪下的一綹頭髮絲,有些心虛地往身後藏。

「當然信,無論你說什麼我都信,除了你不愛我我不信。」

情話沒有遭雷劈,而是遇到腳下木船突然劇烈晃動,腐爛氣息隨着屍海翻湧,就像是架在火上煮,冒出帶着沸騰血泡的咕嚕咕嚕。

尖頭圓尾小舟逐漸升高,禿鷲刺鰭魚鬼鯰魚紛紛甩著紅斑尾快速逃離此地,一個巨大的漩渦在不遠處形成,滔天惡臭就像是摁著腦袋往裏面吃得窒息。

細看,裏面湧現不少尚未被屍水腐蝕的屍骸,被氣流擠爆的血蛭,血螩屍體就像是一鍋熬得黏稠的紅粥。

有什麼東西即將破水而出。

那龐然大物先是露出一截巨大的,出屍海不染紅螩的雪白骨爪,接着一截一截,將它的面貌如同一幅陳舊畫卷,徐徐展開。

一頭巨大的白骨龍,哪怕它早已被屍氣腐蝕失去了意識,仍能從它帶來的威嚴推測出,它曾是上古大戰中的一員。

小舟所在的位置,正是骨龍的頭顱。

「不過是一條大蟲罷了,我還當是什麼東西。」聞瑜嫌棄完,又掏出一顆水靈靈的梨子遞給她,笑得一臉討好,「白白要不要吃個梨梨,很甜的。」

「………」他是有多大臉認為她見到了那麼恐怖的一幕後,還有胃口吃得下東西。

聞瑜看着她接過後,直接將那顆梨子砸在他臉上,就差沒有跳起來咬掉他鼻子,差點兒沒有萌出血。

白笙以為他會斬殺這條攔路骨龍,誰知他只是指揮小舟從骨龍面前經過。

他的解釋是:那條瞎眼骨龍並無害人意,輕輕鬆鬆就能通過的路,何必要弄得那麼麻煩。

白笙想了想,也有理。

明明有捷徑可走,為何偏往虎山行。

屍海的盡頭是沙漠,熱浪襲來,風沙大得快要糊住她眼睛,好在及時用爪子遮住。

這一幕正巧被聞瑜看見,狗男人直接將她往衣襟里放,拿出一頂裁剪得露出兩隻耳朵的草帽扣上她腦袋,塞了一顆栗子在她懷裏,離開前還掐了她的臉頰一把,氣得她想撓人。

穿過這片沙漠,就到了一個巨大的石窟前。

兩座英招佇立入口,就像盡忠職守的護衛。

反觀周圍,光禿禿得什麼都沒有,就像是一間剛裝修好的房子,主人尚未來得及添置傢具就迎來了好友做客。

「這裏,應該就是陵墓主人的真正所在。」跳上他肩膀,兩隻小爪子伸出的白笙總覺得事情遠沒有那麼簡單。

不過她但願簡單一點才好。

見他仍是愣愣的,小爪子撓了他臉頰一下:「小心行事總沒錯。」

與此同時,一道聲音正好從不遠處傳來,聽得二人心頭一盪,快速尋了個地方藏身。

周圍簡潔空曠得本無藏身之地,世上又怎難有心人。

「你看,我就說穿過那個山谷就能到,你們現在信了吧。」走在前邊的殷九里趾高氣揚得像只孔雀,綉著綵線的衣擺沾上不少馥郁花香。

「這裏,在我們來之前有人來過。」闕五音環掃四周,敏銳地從空氣中嗅到一絲不屬於這裏的氣息。

這股氣息格外熟悉,彷彿曾在哪裏見過。

殷九里剛肯定地想說沒有,但聯想到前面的石門,那句卡在嗓子眼裏的話無論如何都吐不出來。

只能換了一句:「你說這裏面是不是就是沙漠之心的藏身之處。」

「分頭行動,小心行事。」闕五音沒有給予確切答案。

殷九里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問起系統:【系統,你能不能檢測沙漠之心藏在哪裏?】有這麼一個大外掛在,她才不會傻乎乎地自己找。

她的問話久久未等來回復,就在她等得快要不耐煩的時候,系統突然出聲:【東南方向,有人。】

覓聲望去的殷九里只見到三尊笑得慈眉善目的佛像突兀出現於牆面,哪裏見有人。

就算要躲,也不應該躲在那裏才對,但,系統從未騙過她。

「雙葉,東南方向恐怕有古怪。」

隨着眾人視線齊齊看來,佛像的眼珠子開始轉動,染紅胭脂血,悲天憫人的佛口往裂口扯,勾起詭異弧度。

緊接着,左邊的佛像眼睛流血,右邊嘴角流血,唯獨中間那尊佛像的笑已經裂開到耳根。

巨大的威壓籠罩得令人喘不過氣來,修為低的古越早已承受不住彎了膝蓋跪下,唇角溢血,眼前陣陣發黑。

佛像流血,被視為不祥之兆的瞬間,陰冷入骨髓的聲音正一字不落傳到他們耳邊。

「本皇當是誰呢,感情是幾隻不入流的小老鼠,你們還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自闖,這可怪不得本皇了。」

既已被察覺到存在,又何必躲躲藏藏,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隨着男人一角翩躚白衣現世,壓迫在他們身上的威壓驟然煙消雲散。

「你是?」袖口擦去鼻血的古越看着這張漂亮得幾乎妖冶的臉,似曾何處相識,一時之間又想不起,唯獨腦袋漲得生疼。

拳頭攥得青筋直冒的殷九里咬牙切齒地喊出:「叛徒白笙的男人。」

聞瑜聽到他們稱呼他為白白的男人,眼梢可見泛起一抹笑,手指狀若無意撫摸著被他放在兜里,現在正氣得用小尖牙咬他的白笙:「既然知道,還不將你們的命留下。」

指尖撫唇,眉眼一彎笑得寬宏大量:「本皇也不是那種大女/干大惡之輩,這心情一好,說不定還能給你們留給全屍。」

「本尊的命向來是由本尊做主,還容不得其他人放肆。」厲聲急喝的闕五音見他出現在這裏,說明沙漠之心的傳聞並非空穴來風。

至於他要那顆沙漠之心做什麼,想必為的是復活白笙。

溢出哂笑,眸底寒流凝霜的聞瑜不欲和他們廢話,手心寒冰凝針,揮如暴雨。

那天逼迫白白墜崖的人,除了殷九里,當屬他吠得最凶,人又正巧同白白有過舊情,今日不正好給了他一個除掉他的機會。

以他為起點,一條巨大冰龍咆哮,龍鱗萬丈如刀割喉。

手持拂塵畫陣擋煞的闕五音掌心火蓮綻放,火蓮遇冰,二者纏鬥不相上下。

幾個回合下來,闕五音竟被逼得連連後退,向來平靜沒有波瀾的面部出現層層皸裂。

「你是大乘期!」鮮血從喉間溢出一絲,於慘白麵皮上格外刺眼。

「你發現得太晚了。」笑得眉眼陰翳的聞瑜乘勝追擊,手中再度凝聚幾條冰龍朝其撕咬。

一個人體內儲存的靈氣往往是有限的,用靈力幻化出的靈物等級越高,神態鬢髮越逼真,所需要耗費的靈力往往巨大得能令水塘瞬間乾涸。

偏生他面對的男人體內靈氣不見枯竭,就像取之不盡用之不竭。

依他現在的實力,不一定能在他手下全身而退,何況是要打敗他。

目光移到身後早已嚇得魂飛魄散的殷九里,主意頓生,就連聞瑜也跟着玩味移來。

殷九里被他們盯得一個毛骨悚然,腳步連連後退,整顆心不安地跳到嗓子眼,掌心掐得糜爛。

「你想要做什麼!」

「本皇不想做什麼,只是對你身上的那個系統很有興趣,想要瞧一下那個系統到底是何方神聖。」前面他是不確定的,誰知道正好那麼巧地聽到了她和系統的對話

「!!!」瞳孔震驚瞪大的殷九里雙唇翕動間吐不出半個字,只覺得掌心,腳底升起一陣寒意。

他怎麼認出她就是殷九里,還知道她的身上有系統,難不成因為小世界產生新的法則,直接將她擺在眾矢之的?

不行,她絕對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如今能救她的,唯有………

「雙葉,救我!」

身旁人是人是鬼,也在此刻撕開了偽裝。

「我救了你那麼多次,你應該很榮幸幫本尊一次,對嘛。」明明是再溫柔不過的語氣,說出來的要求卻令人遍地生寒。

尚未反應過來,就被身後男人推向那條衝破防障冰龍,極致冰寒瞬間將人血液凍結。

巨大的冰龍咬上她腦袋,咔嚓一聲,清脆至極。

聞瑜沒有追趕逃離的闕五音,而是快速用黑霧困住靈魂飄離□□的殷九里。

面色凝重地看着從他兜里跳出的白鼬:「白白,我懷疑她是殷九里。」

「不是懷疑,她就是,至於這具身體的原主人,恐怕早就死了。」她說這句話時表情平淡,沒有一絲一毫悲憐。

她當年勸過她的,她不聽,還暗恨她多管閑事,實為嫉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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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始亂終棄了一條人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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