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7章

第7章 第7章

「啊?」

「要是哪天被公主發現我騙她,那我怎麼辦。」在作出某個決定之前,就得要做出最壞的打算。

「所以我說了此事從一開始就建立在虛假與謊言上,而最後的決定權都在你的手上。」人魚在她離開的這半個多月里已經哭滿了整整三桶珍珠,數量還只多不少,她不介意再從指縫間施捨出一點好意。

無人的寂靜之下,決定與否就在一瞬間。

「我願意,只要能讓公主喜歡上我,無論什麼我都願意做。」許是說得太急,導致他被一口唾沫嗆到,此刻正拍著胸口連連咳嗽。

眼梢染艷,魚尾綳直。哪兒有半分妖獸的模樣。

為他換上的臉少了幾分精緻多了幾分粗獷,鼻樑到嘴巴的弧度優挺,瓷白如雪的膚色染成了時下.流行的小麥色,薄唇劍眉星目。

因為不放心跟來的白笙見到他突然從衣擺里鑽出的半截魚尾,呼吸急促得取出外袍為他罩住,正好擋住其他人的視線,衣袂一揚為他們幻化出一場海市蜃樓。

蜃外是男女談笑風生,蜃內是空氣冷凝寸寸成冰。

還沒有明白髮生了什麼的聞瑜感覺到一股熟悉的氣息籠罩住他就算了,那人還道貌岸然地在大庭廣眾之下摸他的尾巴。

小臉憋紅地瞪了她一眼,既委屈又羞赧地將魚尾往她手裡送:「白白你幹嘛摸我的尾巴啊。」

「我前面給你的那塊玉佩去哪裡了?我不是說過那塊玉佩你片刻不能離身嗎。」只不過是無意碰到的白笙見他脖間沒有戴上那塊玉佩,眼神陡然變得凌厲。

「我…我…前面公主說覺得我脖子上戴著的玉佩看起來很別緻,說她想要看看,我就,就………」

「所以你就取下來給她看了,你難道連我前面說的話都當成耳邊風忘記了,這一次要不是我正好趕到,你有沒有想過會發生什麼後果。」朝他發了一下火的白笙嘴角輕扯發出一聲自嘲,衣袂紛飛如游龍轉身離開。

她和一條相當於三歲稚童的人魚發什麼火,掉檔。

聞瑜見她生氣了要走,前面的小雀躍立刻轉為不安拉住她衣袂,琉璃瞳矇上一層氤氳霧氣哀求道:「白白,你是不是要離開我了。」

「你是不是在生氣我太沒用了,對不起對不起,我知道錯了,我以後再也不敢了,你就原諒我一次好不好。」

羽睫半垂的曲棠看著被男人拉住的一角衣袂,不動聲色抽出,「我說過了我會幫助你得到那位公主的心才會離開,修道之人,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聞瑜聽到她那麼說,心裡才跟著鬆了一口氣,又總覺得有哪裡不對。

他覺得,她肯定是生氣了。

白笙擔心他又整出什麼幺蛾子,決定第二天跟他一起去。

早就同人約好的依穆蒂薩麗見他來了,雀躍得像只花蝴蝶提著裙擺撲來,她的墨檀發間別著一朵她前些天送的,永不凋零的玫瑰。

依穆蒂薩麗見到聞瑜旁邊相貌普通得毫不起眼的青年,美眸微睜地問道:「聞大哥,這位是?」

「她是我的好友,你叫她白大哥就好。」揉了揉鼻尖的聞瑜有些心虛地不敢看她。

「原來是白大哥,白大哥好,我叫依穆蒂薩麗。」自來熟的依穆蒂薩麗見他生得完全不像是西域人,更像是漢人,不由多打量了幾眼。

白笙微微頷首,當是回應,見他們兩人有話要說,便尋了個理由前去找古越。

按照這個進程發展下去,他們兩人肯定很快就能成就好事。

皇宮,摘星樓。

正用靈石擺出簡易聚靈陣的古越察覺到有人踏進殿內,猛然睜開眼,放在六個陣眼為載物的靈石瞬間化為齏粉。

「尊者,您來了。」單手置於胸前,身體與地面呈九十度鞠躬。

「嗯。」白笙掃過他腰間只裝有幾瓶下品回春丹的儲物袋,遂將用不上的一個儲物袋扔給他,「國師好歹也是個修士,怎能如此寒酸。」

接過儲物袋的古越往裡灌輸一絲靈力,發現內里空間大約有二十立方,且堆積有不少中階靈石,普通丹藥,甚至還有幾顆中階靈石,一卷金丹期的修鍊心法。

頓時誠惶誠恐地雙手高舉儲物袋還回:「尊者,這些禮太重了,小的不敢收。」

「放心,本尊的東西不會讓你白得的。」一段時日的接觸下來,她多少能摸清此人的脾性,為人。

「本尊希望你成功化為金丹后,繼續收集有關於沙漠之心的所有線索,同時不能讓任何人知道,是誰要你幫忙收集的,明白嗎。」想要讓一個人為她所用,除了絕對的力量壓制便是偶爾的甜頭。

養千里的馬,又怎能用隔夜草料。

捏著儲物袋的古越眼神陡然變得堅定下來,取出一滴心頭血用靈力托舉懸浮,雙膝跪地以天起誓:「我古越今日在此以心魔立誓嗎,此生以號鍾尊者為主,我為仆,若有違此誓,便讓我在修真一道途中註定無所成。」

隨著話音一落,花紋古樸繁華的陣法在他們腳下浮現,升起,寓意誓約成立。

在九嬰大陸中,一旦起誓者違背誓言,還是以血為誓,便會遭到天道追殺,這也是鮮少會有人以心頭血立誓的根本原因。

「國師又何必做到這個地步,你應該知道本尊並不需要你的什麼承諾。」她嘴上如此,卻沒有拒絕。

「因為古月是真心想要跟隨尊者。」像他這種無門無派的散修就算依靠一枚化金丹成功結為金丹,但是接下來的元嬰期,化神期,走的每一步都是難之又難,特別是在沒有宗門,家族庇護之下。

與其獨自面對未來的不確定因素,倒不如擇眼前人為主。

鳥擇良木而棲,人擇君子而處。

本以為他那邊進展得很順利的白笙回家后,差點兒沒有被屋裡頭的酒臭給醺得背過氣。

抱著酒葫蘆,不像是在喝酒,更像是泡在酒缸里的聞瑜見她回來了,正眼梢染艷,眼眶含淚得像個小媳婦似的怯生生看著她。

「白白,我,我,我。」

「嗯?」來到窗邊打開窗牖的白笙見他一臉垂頭喪氣,便知道他又是被拒絕。

聞瑜見她的目光終於落在了她的身上,通紅鼻尖抽搦道:「我今天問過依穆蒂薩麗,問她喜不喜歡幻化成人形的妖怪,然後你知道她說了什麼嗎。」

未等白笙緩緩在腦海中打出一個「?」他先一步憤怒的端起旁邊兌了大量果汁的葡萄酒噸噸噸往嘴裡灌。

「她說噁心,她罵我噁心,白白,依穆蒂薩麗居然說我們這些妖怪噁心。」

白笙見他借酒消愁愁更愁,伸手奪過他手中酒葫蘆,挨著他坐下,隔空倒了一杯濃茶給他醒醒酒:「少喝點酒。」

將濃茶打翻的聞瑜撅起紅艷艷小嘴,手上一個用力將她拉進水池水灑衣襟:「我不要,公主不喜歡我,難道你連讓我借酒消愁都不給嗎,你這樣做太過分了。」

又心機地將沒有兌換過飲料的烈酒遞給她:「白白,我們一起喝。」

「我不喝酒。」酒這個東西,她從未沾過分毫,也沒有要沾的必要。

「一起喝嘛一起喝,要不然就我一條魚喝怪不好的。」一個酒嗝打來,臉眼如三月桃,卷梢金髮劃過她臉頰泛起絲絲癢意。

眼帘半垂的白笙看著明明酒量不佳還喝得跟爛泥似的人魚,手指摩挲酒杯邊緣:「要我喝也可以,不過我有個問題想要問你,你今年貴庚?」要不然怎麼總能做出那麼多幼稚的事情。

打了個酒嗝的聞瑜泛紅耳尖微動,而後緩緩伸出兩根手指頭。

「兩百歲?」這樣,好像也能解釋得清他為何如此幼稚。

誰知聞瑜搖頭否認。

「兩千歲?」

得來的又是一個搖頭,導致白笙不得不將他的年齡節節攀升。

「兩萬歲?」

聞瑜原本還想搖頭的,卻在對上她變得有些陰沉的臉,委屈得不敢再動作,因為他的年齡還得再往後加一個零才對得上。

擔心她會打破砂鍋問到底,魚尾纏上她雙腿繼續撒嬌:「白白,你就陪我喝一點,就一點嘛好不好。」

「我不會喝酒。」

「我也不會喝,這樣我們正好誰都不會笑話誰,還有你前面答應過我的,做人可不能騙魚。」

「喝一口,我們就喝一口嘛,好不好嘛,白白。」

被他纏得腦殼子嗡嗡嗡作響的白笙皺著眉頭,仰頭將那半杯酒灌進肚裡。

誰料喝得太猛,導致她開始劇烈咳嗽起來,一向清冷的面孔,眸子跟著染上別樣色彩。

未等她用靈力將體內酒氣蒸發出體內,一張放大的漂亮臉蛋陡然逼近她瞳孔,溫熱氣息似火舌舔舐過她身體的每一寸。

酒樽無力脫手落池,濺得水花瀲灧。

她想要提著他的魚尾將他扔出去,身體卻軟綿綿地使不上半點兒力氣,一股難以言喻的懇求正一點點地跟著升起。

臉頰酡紅,雙眼狡黠發亮的聞瑜正用那條被酒色染醉成桃緋的魚尾圍纏著她不放,小嘴做賊心虛地湊了過來,伸出舌尖緩慢舔舐,勾勒出她的紅唇形狀。

「白白的嘴唇好軟,好香。」

「白白抱起來也好軟,就像是在抱棉花。」

到了最後,被放在床榻之上的白笙完全忘記了事態到底進化到了哪一步,又到底是哪一步走錯了才給了這條人魚可乘之機。

只想知道,這到底是什麼品種的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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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始亂終棄了一條人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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