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小鏑兒，哥哥和煃然師兄出去執行任務，你自己在書院要好好的啊！」應驀臨行前向弟弟小鏑兒告別。煃然師兄就在門欄邊靠着，等著應驀從房間出來。

「什麼任務？」驪博鏑第一次面臨沒有哥哥在自己的情況，心裏自然有些慌張。看着弟弟慌張，應驀心裏也有些忐忑。「你看看你，都快要趕上哥哥了。這麼高的個子，還怕哥哥不在身邊？走了。」應驀離開，和煃然師兄一起出了書院。

沿街平整的石板路上，來來往往的行人日復一日將它磨得青亮。借用書院男神的名義假售紀念品的攤主正在忙得不亦樂乎。新晉男神應驀和原始偶像煃然就站在面前也不知道。

「老闆，便宜點，你的價格太高了，我拿去也不好轉手哇！」

「哎。姑娘，你看，這可是老夫我剛從書院找到的新晉男神吃飯時候擦手用的手絹。你不要，我就給其他人了。

一個假鬍子在說話間將落不落的假老人正在和自己攤前拽著大包小包的顧客討價。還價的顧客很明顯不是什麼男神、偶像掛嘴邊的年輕人，不然，他們購買了大批的畫像，卻不識畫中人。

「老闆，精品偶像掛件還有沒有，新晉男神的也要。」煃然學起做生意的架勢，也跟着前面幾個顧客要批量進貨。一旁的應驀被煃然師兄嚇得往旁邊倒，止不住想，什麼玩意兒？

老闆看了一眼煃然，再看了一眼他身後的應驀。「沒了，沒了。一邊玩兒去。」

「老闆，最近你家的貨好賣得很，剩下什麼，我也全收了。」煃然這麼一說，一旁剛才還在還價的顧客急了眼，將煃然攔在自己身後。

「老闆，先來後到，你要叫規矩。我們先來的，你得緊着我們先來。」

「話是這麼說，你也得出價呀！」死活不講價的老闆再加上要全購的新顧客，幾人趕緊將老闆攤上攤下的東西劃歸己有。

「二位，過些天再來吧！今日已售罄。」

「什麼叫今日已售罄？我這身衣服不知道能裁剪成多少條幸運繩？」煃然一隻手按住老闆想要撤下來的攤板，一隻手理理自己的衣服。老闆笑笑，看嚮應驀。「你這身還行，不過這身一定能夠賣到我發大財。」「怎麼，我這身就不值錢了？兩套衣服有什麼差距嗎？」煃然不服輸的心理一下躥到嗓子眼。

「哪裏哪裏？雖然你的衣服較為單調，但好在衣服大概的色澤差不多，插在一起，應該也沒有誰知道？我的人生財富夢想馬上就要實現了。」老闆越說越有勁，好像應驀和煃然真的會將自己這身衣服脫下來，贈與他一樣。

「剛才那塊手絹？」應驀看着老闆問。

「什麼手絹，剛才有手絹嗎？」老闆假裝記不清楚有手絹這回事，想要糊弄過關。應驀不吃這一套，追着問：「我什麼時候有了一張粉紅色的手絹了？」「好好好，下次就不賣粉紅色的了？」應驀臉色難堪，老闆還在嬉笑打趣，根本沒有重視應驀的問題。煃然見情況不妙，趕緊從中制止。

「不說這事了。師弟，快見過四師父。」煃然介紹之後，應驀才反應過來。「見過四師父。」四師父趕緊扶過應驀，嘴上說着：「別別別，不興這一套。四師父多難聽！」

幫四師父收好攤，每人得到了一個關於自己的掛件，不得不說，四師父真是一個做生意的好手。「到外邊，幫我宣傳宣傳。」「宣傳什麼？」煃然、應驀一樣的問題。「宣傳我們泚筆書院的男神偶像呀？」兩人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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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師父，煃然多少了解一些，這是四師父的營生，應驀就不解了。「傻孩子，師父不是叫你們真的去宣傳自己，那樣，你們的任務還做不做了。師父是叫你們去宣傳掛件上的人。」聽完，應驀仔細一看掛件上的畫像。俊美、柔弱、蘭花指、花手帕，旁邊還提筆新晉男神應驀。不大的掛件，安排這麼多的東西，還真是難為了四師父。

再看煃然的掛件，「猶抱琵琶半遮面「，把應驀逗到忍不住大笑。「笑什麼，你的很好看啊？」煃然已經習慣了四師父的惡作劇，看在師父和四師父自己的面上，不跟他計較。

「去吧去吧，師父我要找貨源去了。」四師父很不情願這樣的場景一次次出現在自己的面前，可偏偏書院規矩，無論大小遠行都要到他這裏報道。

「走吧！」看着四師父遠去的背影，煃然拍了拍應驀的肩膀。

河岸邊，還是當初接自己上岸的船夫，船夫划著小船慢慢靠近石階。一旁，馬飼小二牽着兩匹馬緩緩走過來。馬飼小二從書院取馬一路到岸邊，兩匹馬都不安分，老遠就聽見了行人的恐慌。

「可算是到了。」小二將馬放到他們主人面前，什麼也沒有說，一邊慶幸著終於到了，一邊擦汗往回走。

都是大黑馬，應驀的大黑馬高出煃然的大黑馬半個頭，毛色也比較黝黑。好久不見自己的馬兒，煃然、應驀高興得趕緊上前去撫摸馬兒的腦門、脖子，馬兒更是跳躍起來，滿眼都是預備好馳騁千萬里路的興奮。

「上船嘍！」船夫先是將馬兒牽上小船，再將二位少君主扶上船。看起來小小的一艘船竟然能裝得下兩匹大馬，加上船夫自己三個人，還不會沉沒。

「這船會變大！」應驀明顯得感受到了小船的變化，一開始還只夠船夫站立划船的船頭現在已經可以坐下船夫自己、煃然和自己。

「這船還能變得更大。」煃然說到。應驀一聽還能變得更大，就知道這是一艘擁有能量的船，就知道這個接過，在送自己的船夫不簡單。

船夫的槳一會兒划幾下，一會兒停頓幾下，看似漫不經心，船卻一直在動。水流一會兒順着船要去的方向流淌，一會兒又逆着船要去的方向流淌。或者平靜，或者流淌，或者旋轉向下。應驀順着水流上飄來的一朵櫻花看過去，是自己房間窗台上看見的地方。在那岸邊，櫻花從窗枱下開始，鋪滿了一地，直到水裏，直到水流帶走了一些。

古木窗條里，應驀好像看見了一身淡粉衣裳的單琪瑤在靜修打坐，看見了昔日煊鳴的景色。

「某人想起某人了喲！」船夫好像會窺心一樣，將應驀拉回現實。

「什麼某人某人的，我的應驀小師弟才來泚筆多久就要跟着我出去了，是我也會捨不得這世間僅存的美好。」煃然不知都應驀的來處，自然也不知道應驀的人物環境關係。

被留在書院，驪博鏑雖然不知道哥哥應驀出去幹什麼?卻知道，按照學院的穿着規律，誰要是穿了和應驀差不多顏色的衣服，誰就是哥哥的師父或師兄姐。驪博鏑一共見過兩個與哥哥應驀衣服顏色相仿的人，一個是師兄煃然，他們已經一起執行任務去了。另一個就是令人膽戰心驚的六師父。這個時候去找六師父，自己會不會落得很慘？驪博鏑也不知道為什麼這樣想，心裏卻很想要去問問哥哥現在的情況。

在書院轉了一圈，一圈，一圈……驪博鏑在每一個房間前徘徊，直到出門進門的人不是黑色衣服。驪博鏑徘徊於大廳、飯廳、院子、書院，以至於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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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大師的各個藥房、修養室、書房。

「瞧瞧這小子，像個尋仇鬼，到處搜羅你的下落呢？」大師父似乎很是寵愛他的這個新的小徒弟，在驪博鏑四處尋找六師父的時候就已經在書院最頂樓的書屋看了這小子許久。

「一樣長大的環境，一個早就擁有了一身扛起世界責任的肩膀；一個還是個毛頭小子。個子都不矮，身體也好得很，怎麼差距就這麼大呢？」六師父提出的這個問題，簡直就是代表整個泚筆書院師父來問的。

自從兩人第一天來到泚筆的時候，師父們就非常疑惑了。無論是應驀的整齊劃一，還是驪博鏑的凌亂不堪，怎麼看都不像是一個地方來的，更別說是沙梵老祖放在一起養大的。

「還別說，要不是他們兩個，我一直都以為沙梵就是傳說中的世界，老祖就是傳說中的人物。」六師父突然地感嘆也正是所有泚筆師父的感嘆。

突然，兩位師父面前的花草就像感受到了召喚一般渾身抖動，有規律的從一邊開始，到一邊結束。驪博鏑從樓下路過，再看其它書屋內，師兄姐們也被這一幕吸引。原本不需要很多陽光普照才能生活得有神的花草瞬間感受到了他們的能量源泉一樣，都變得更加生機勃勃。

「你看見了？」「看見了。」六師父問，大師父回答。兩人繼續觀察著這個越來越令自己感興趣的少年。

「小鏑兒，你在找什麼呢？大半天了，沒閑着。整個書院都被你翻得雞飛狗跳的。」發現驪博鏑正在被師兄姐們注視着，姱己還是說服了原本不打算搭理驪博鏑的心情。將驪博鏑拉進自己所在的書屋，已經用盡了所有的勇氣，畢竟在大家的視線中，師父早晚得知道。

「我在找六師父呢！」姱己聽了立馬笑出聲來。「找六師父要你哥啊？此時此刻，你在明處，師父們在暗處，你要想找到六師父，還得看他想不想見你。再說了，六師父一共就兩個徒弟，你哥應該感到驕傲。能被六師父答應留下的人，說明他絕對不是一般人。」驪博鏑被姱己這麼一說，雲里霧裏的，不知道是要繼續找，還是真的得看六師父想不想見自己。

「那我要怎麼樣，六師父才肯來見我？」

「聽師姐一句勸，六師父這個人呢，沒見着的時候想見，見着了，你就後悔了，不再想見了。還是認真學習，刻苦練功，自己有本事了才不用事事求人。你看這本書，專門記載着古老的極北之地沙梵。那裏就有個非常厲害的老祖，上天入地、掌管生死、逍遙極樂，我要是有他老人家的一根汗毛厲害，肯定扭轉如今的時局。」被姱己說的面紅耳赤，驪博鏑聽得津津有味。

「你臉這麼紅幹什麼？又不是說你厲害。」

「書里還記載了什麼？」

「自己不會看？」

姱己將書丟給驪博鏑，忘記了這個小師弟在書屋裏的自由還是有限的。書本燙手，驪博鏑第一次感受到抱書猶如抱火星，全身灼熱，雙臂刺痛。被刺痛的神經極速反應，將書本拋回，姱己接住又拋回驪博鏑的懷裏。

「抱好了，過了這一關，你以後就能好好學習，天天向上了。」姱己比了比驪博鏑的身高。「比我高出這麼多。」說完，姱己離開了書屋，留下驪博鏑痛苦感受來自自己長大的地方，沙梵帶來的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