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惡語
不過既然都否認了，他便否認到底吧！反正跟徐禪兒交往的事也沒多少人知道。
何況，她不會說話。
思及此，康文齊收起心中的心虛，用手撩了一下額前的碎發，繼續用一種寬容又輕鬆的口氣說道——
「這位美女，聊天記錄什麼，誰知道是真的還是假的？畢竟要偽造一份聊天記錄又不是難事！這不能作為我跟人交往過的證據吧？而且我確實不認識她！再說了——」
他把目光對上徐禪兒已經盈滿淚水的眼，心顫了一下，但又想到母親的醫藥費，隨即狠下心腸繼續口出惡語。
「這位不知名的女同學，我們剛才說了這麼多，你都沒張口說一句話，你是不是——」他指了指自己的嘴，好奇的問道：「你是不是不能說話？雖說不好歧視殘疾人，但是......就算我真要找一個女朋友，我想我也不會、呃，找你這樣的吧？」
身有殘疾！
沒有自知之明！
這兩個標籤一出來，就把徐禪兒強撐起來的自信和淡然打擊得打擊得七零八落。
她從未想過，這些話竟然會從初戀男友嘴裏說出來，這簡單的幾句話幾乎壓垮了她所有的精氣神，她覺得腦子一暈，眼前陣陣發黑，身子更是無力的往下倒去。
「禪兒！！」
「你混蛋！」
「渣男！」
砰——
康文齊原本自得的站在一旁，維持不遠不近的距離，但臉上突然被人從側面砸了一拳，瞬間把他打到在地。「啊喲！」摔倒後腳也崴了，他憤怒的抬頭看向揍自己的人，一愣，「明修？」隨即又一怒，吼道：「你打我幹什麼？！」
「看不下去了。」
明修轉了轉手腕，手骨咔咔作響。他是希望他們二人分手，但也不希望她在人前被人所傷，這讓他極為憤怒。
「你——」
康文齊剛想說話，明修的拳頭再次砸到了的臉上，截斷了他的話，同時還冷冷留下一句。
「我羞於跟你同寢！」
這話是坐實了康文齊在說謊。「你胡說什麼？！我——」第三個拳頭如約而至，打斷了他的辯駁。如此，被打的自然不服氣，也開始反擊，奈何明修練過，愣是佔盡了上風，還是拳拳到肉的那種。
「啊呀，打架了！打架了！快去叫保安！」
「那誰啊！別打啊！快去老師啊！」
「那兩個男的是誰啊？」
「好像是那個大二的黑馬，這次測試搶了康文齊第一的那個！沒想到看起來好小啊！」
「咦，這豈不是文斗的年級第一打了年級第二，這武鬥不知道誰能勝？！」
「你還真但看戲啊！快叫人去啊！」
「......」
因為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徐禪兒原本悲傷過度的情緒就這麼猛地被勒住了韁繩，就像急剎車一樣，似乎......暈不下去了？
「打起來了？禪兒，你認識那人嗎？」朱琪指了指明修的方向。「見過一次，是他的舍友。」徐禪兒比劃了兩下。
「啊！原來如此！」
朱琪恍然大悟的點點頭。住得近，看來這人還算明事理。「現在怎麼辦？任他們打下去？」徐禪兒繼續道。
「活該！」
朱琪呸了一口，梁麗麗也贊同的點點頭。「叫人啊！那人幫了我們，總不能讓他給記過啊！」徐禪兒焦急的看向一邊倒的戰局。
康文齊——
怎麼這麼弱？
開始還能還手兩下，後面就只有躲避的份了。雖然不想承認，當面看他被人這麼揍著，徐禪兒失望的同時，原本傷心的情緒都去了一小半，甚至還冒出了一絲絲暗爽。
「啊！」
「哎呀，別打了！」
「保安來了！老師也來了！」
「......」
在眾人的幫助下，打架的兩人終於被拉扯開，康文齊半邊臉腫了，身子多出擦傷，連站都快站不穩了；反觀明修，外表看着沒傷痕，身子挺直的站着原地，對比起來高下立見。
到場的學工辦老師很生氣，勒令兩人趕緊去辦公室解釋去。
「你們幾個，跟我去辦公室！」
臨走前，明修看了徐禪兒一樣，後者似乎不再哭泣了。為了弄清楚來龍去脈，徐禪兒和朱琪她們三個也一起被叫到了辦公室。
都被打了，康文齊更不會承認和徐禪兒的戀情了。
徐禪兒也不願把自己的傷疤廣而告之，自然無法提供證據證明兩人交往過，只是朱琪和梁麗麗幫忙簡單口述了一二。
雙方各執一詞。
學工辦老師也分不清究竟誰對誰錯，本來感情的事本來就錯綜複雜，越理越亂，不管前情如何，打架總是不對，所以他只對這個進行處理。
因為是明修先動手的，所以被記了大過，要記錄在檔案中的。他沒什麼異議的同意了，反正他的檔案又不在這。
【可是——】
徐禪兒想求情，卻被朱琪拉了一下胳膊。
似乎是猜到了她要說什麼，明修側身看向她，直視她的眼睛道：「不必求情，這本來便與你無關。」
明修這邊搞定，老師又轉向康文齊道：「那麼康文齊同學你呢？對這個處罰有什麼異議嗎？如果有的話，可以提出來，大家一起協商。」
反正，不要弄到派出所就行了。
「既然明修都被處罰了，我自然沒什麼意見！」康文齊為了保持自己寬宏大量的人設，忍着痛「原諒」了明修，並故意調侃道：「不過我傷成了這樣，明修同學負責我的醫藥費，應該不過分吧？」
「這是應該的！」
老師肯定的看向明修，後者點點頭。
反正已經打了。
事情完美解決，但老師還是忍不住朝幾人講了半個小時的大道理，隨後才批准幾人回去。
咚咚——
走出辦公室后，徐禪兒敲了敲門框發出聲音，等所有人的目光都看過來時，她徑自走到康文齊面前。
抬頭，她認真的看向熟悉的英俊面容，看他眉，看他的眼，看他的笑容，目光一寸寸巡視，彷彿要把人刻到骨子裏似的。
「禪兒？」
朱琪皺眉。
梁麗麗的臉色也不太好。
明修則完全黑了臉，身後的拳頭抓得緊實，眸中暗潮迭起。
「你？是要跟我說什麼嗎？沒關係，我聽着呢！」
康文齊訕笑，想勾起笑容，卻發現嘴角抽痛，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