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許家
北方的冬天很冷，那種乾燥的寒冷跟南方的濕冷有很大區別，幸虧北方都有供暖，否則許樂瑤都要以為自己會凍死。
起了個大早，許樂瑤下了餃子吃完就準備回許家老宅。
映入眼帘的是整個銀裝素裹的世界，許樂瑤哈出了白氣，搓了搓快凍僵的手趕緊上了車。
為什麼她喜歡在南方？就是因為北方冷的時間太長而且太冷了，這鬼天氣，她一個月能用完三瓶保濕面霜。
手機鈴聲突然響起來，許樂瑤看了一眼，然後嘆氣接了。
「喂？」
「瑤瑤，你回來沒有？」
「我快到了爺爺。」
「那你趕緊的，天冷，別磨蹭了。」
「知道，我開車呢。」
「哎好，那你小心開車，下雪天路滑著呢。」
「知道。」
許樂瑤掛了電話，加了速度心情也在忐忑。
她好像從畢業到現在，有兩年沒回家過年了吧？
不，也算回了，只是待了三天就走。
想起這兩年家裏打來一個又一個催婚的電話，許樂瑤心裏直打突。
下雪天開車速度不快，到了三環外的老房子，已經快到中午了。
她的爺爺奶奶向來耳聰目明，一聽到車聲就往窗外探。
「我回來啦。」
許樂瑤提着大包小包開門進來，老太太一下就露了笑臉出來迎著。
「你個死丫頭，就不能在家裏住，那公寓有什麼好的？」
老太太接過袋子放好，語氣中雖然責怪，可臉上是怎麼也止不住的笑容。
老爺子剛把他的九妹餵食，這會子就讓九妹待在他收拾出來的暖房裏。
「爺爺奶奶，我二叔不回來過年嗎？」
許家家教很嚴，許樂瑤回來第一件事情就是要給兩位老人家倒茶喝，然後才能坐下或者給自己倒水。
老爺子哼嘆，「我這是給那洋鬼子養了個兒，天天就知道往國外跑，指不定他還覺得國外的空氣更甜呢，不回來更好。」
「少說兩句。」老太太推了推老爺子，然後把手邊的物什拿起來。
許樂瑤細看了才知道她在納鞋底。
許樂瑤皺了眉有些心疼，「外面賣得多了去了，自己納手疼。」
老太太樂了，「你個孩子知道什麼？外面賣的千層底可沒自己納的貨真價實。」
老爺子從書桌拿出一盒煙取一根出來吧嗒吧嗒抽著。
「瑤瑤，晚上你江爺爺他們過來吃飯，你給打下手做幾個好菜。」
「江爺爺他們也回來了？」
許樂瑤有些驚訝，關於江爺爺一家，許樂瑤印象很深刻，尤其是江朗，以及那段回不去的時光，只是時間長了，對於已經兩年沒見的人有了些許好奇。
「早幾天就回了，江朗也回來了，正好你們好好聊聊。」
許樂瑤沒聽出來老爺子的深意，只不以為然說，「有什麼好聊的。」
老太太突然停下手中動作看着許樂瑤。
「聊什麼，當然是聊你們這些年輕人，你今年已經二十四了，還不準備結婚，那也就算了，江朗都二十七了，也沒個結婚的意思，我們不得着急嗎？你江爺爺的意思是讓你幫着勸勸江朗，他們家就他一根獨苗苗，總得讓老人安心不是？」
許樂瑤在心裏翻白眼，她才大學畢業幾年，就讓她結婚，這可能嗎？到現在她還連個男朋友都沒摸著，以前是家裏管得嚴不讓完成學業前談戀愛，現在是她自己不想談戀愛。
「我一回家你們就給我說這個，我都不樂得回來了。」
老爺子瞪了一下許樂瑤，「你二叔孫子都快抱了，你還不準備談？你想拖到什麼時候？三十歲還是四十歲？」
許樂瑤怕氣到兩位老人家，愣是沒敢說她就沒打算結婚。
午飯隨便吃了點餃子，然後老太太就開始忙活她的滿漢全席，許樂瑤認命地給她打下手。
這鬼天氣冷得自來水都直接成冰了，所以灶上一直不停火溫著水，老爺子一邊聽着戲曲一邊說着許樂瑤，那氣長的就不像個七八十歲的老人。
「瑤瑤，你也老大不小了，就算不是現在結婚，也得趕緊找對象啊，我和你奶奶年紀不小了，我們就是想看着你結了婚才能安心閉眼，你就體諒體諒我們兩個老東西。」
許樂瑤還沒來得及回應，老爺子又繼續說。
「我已經跟你鳳嬸兒打好招呼了，只要有條件不錯的年輕人，都往這裏介紹，從明天開始你就給我去相親，今年過年你什麼時候相好什麼時候算。」
「你鳳嬸兒的兒子不錯，可惜就是矮了點兒，你有一米六八，他才一米七五，你一穿高跟鞋就趕上他了，我覺得咱衚衕里那個老楊家的大兒子不錯，人挺高的，長得也端正，工作也不錯，現在都考上公務員了，改天你就跟他見見面，就是年齡比你大了六歲，所以小時候你們才玩不到一塊兒去。」
許樂瑤一下被安排好了行程，真是想氣都不敢生氣，別到時候先把倆老人給氣著了。
「爺爺，那楊展哥都三十二了吧？哪裏只是大我六歲？我還小呢，能不能慢慢來？」
老爺子說，「我們到你這個年紀，你爸都上學了。」
許樂瑤想起記憶那個楊展，那人別看現在人五人六的，小時候其實就是個惹禍精，老在衚衕欺負人，長的嘛，小時候是一般，現在不清楚，他們已經快十年沒見面了，就是過年的時候都見不著。
許樂瑤不好忤逆兩位老人家，就想着去渾水摸魚，隨便打着照面就行，相親也沒有誰是一回就相成的。
「那我隨便你們安排，反正到時候沒人看上可不能賴我。」
老爺子一聽這話就知道許樂瑤是怎麼想的，當即就來氣了。
「你敢給我耍心眼你就給我等著。」
許樂瑤閉嘴了。
在心裏默念了一下，關愛老人尊老愛幼，關愛老人，尊老愛幼。
傍晚的時候江家人就到了，正好老太太做好了菜，菜還沒上桌，老爺子就和江老爺子喝上了。
許樂瑤端了菜進來，江家兩位老人家一看許樂瑤眼睛就亮了。
「瑤瑤啊，才兩年沒見，你怎麼就長這麼漂亮了？跟小時候一點也不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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