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第113章

第113章 第113章

那是一雙沉靜的黑色眼睛,在塞希圖斯的心中,這雙黑色的眼睛給他帶了了太多的感受。

從一開始的邪惡陰晦,到後來的神秘冷淡,再到現在的光彩奪目,明明是墨色的黑,卻比太陽還讓他心醉神迷。

他擅長說謊,只要上下嘴唇一碰,就能溢出一句若無其事的話,然而塞希圖斯知道謝依不會相信的,這個神秘的巫師手裡捏著他的心,他想什麼對方都能知道。

然而這種卑劣的願望根本無法述之於口,謝依會怎麼看待他?

「回去再說。」

謝依體貼地給了塞希圖斯一個緩衝的時間。

這一定是一個不好說出口的事,塞希圖斯究竟在擔憂什麼呢?

他回憶著這段時間自己的生活,他並沒有為了工作而忽略塞希圖斯,而塞希圖斯卻顯得不安。

「現在可以說了嗎?」謝依用指骨敲了敲桌面,「我想知道你在擔心什麼,最好還能幫點忙,因為我覺得你的擔憂與我有關。」

「不……」

「別對我說不。」

巫師稍稍挑起眉,「因為我覺得這和我們之間的關係有關,我不願意我們之間的關係出現什麼變動,告訴我,總比你在那裡一個人默默地付出來得好。」

曾經,把心裡的卑劣盡數說出來對塞希圖斯並不是一件難事,他甚至還願意身體力行的表現出他最糟糕的一面。然而現在,在謝依的面前,他卻總想要完美無瑕,即使過去那段時間他已經暴露了太多的缺點。

「你這段時間在我面前表現的簡直像個聖人。」

謝依在靠椅上坐下,「這很怪,你沒必要這樣做,你對我太好了,我讓你不安了嗎?」

他退了一步,開始自我檢討:「嗯,我最近因為工作忽略了你,讓你不高興了嗎?或者是什麼別的地方?我是不是做錯了什麼?」

「不。」塞希圖斯否決道,謝依什麼都沒做錯,「我自己的錯……全是我的胡思亂想。」

「你知道,我對你的胡思亂想是很有興趣的。」

塞希圖斯權衡了一下,他並不想用搪塞的話語來草草帶過這個問題,或許這是一個機會?

「……很可笑吧?」

塞希圖斯將自己的擔憂輕描淡寫地說了出來,「不過,我真的為此擔心,謝依,當我們的實力差距拉到一個無法彌補的水平時,誰能說得准究竟會發生什麼呢?」

謝依略微沉默了一下。

塞希圖斯的擔憂很有道理,並且相當現實。

儘管謝依能夠確定自己絕對不會因為這種原因疏遠塞希圖斯,他們之間的關係也不會有任何改變,但是光靠蒼白的幾句保證無法安撫塞希圖斯。

「你的擔心是不會發生的。」

謝依鄭重地保證道,「你知道,」他慢慢地說:「我曾經在導師的幫助下自己構建了一個世界。」

「那個世界很小,還不到我們卧室的一半大,但是……」

他不知該如何形容了,便看著塞希圖斯的眼睛:「你想去看看么?」

塞希圖斯知道那是謝依珍重的秘密,他從導師的記憶中發現了這一點,謝依從來沒有向他提起,他也從不窺探,他曾經窺到謝依曾經生活過的世界的一角,他的心臟急促有力地跳動著,「你願意嗎?」

「如果我不願意,我是絕不會說出口的。」

謝依微笑著,心中原本還有的一絲猶疑也在塞希圖斯那句「你願意嗎?」里消散了。

「我帶你去。」

做好決定后,謝依牽著塞希圖斯的手,展開了那張他珍而重之的羊皮紙。

羊皮紙上的字跡密密麻麻,對每一個物件的描述都極盡細緻,他是個初學者,沒辦法輕描淡寫的構建出他想象中的世界,細緻的描繪是很有必要的。

「來,握著我的手。」

謝依將羊皮紙鋪在桌面上,閉上眼睛感知空間規則,用巫力輕輕撥弄那條翹曲線,緊接著,一陣水波的感覺穿過了他的靈魂。

下一秒,他就站在了自己的家裡。

「你看,這是我的家。」

謝依環顧了一下四周,語氣中帶著驕傲,儘管他深知這不過是個複製品,但是這個複製品比原本的還要好。

「這是客廳,但從沒有客人。」

謝依像個盡職的主人那樣為他的來客介紹他家的每一個角落,就連最零碎的東西他也能牢牢記住,他曾經擁有的東西太少,這是幼年的困窘生活的遺澤。

塞希圖斯幾乎有些躡手躡腳。

這裡的一切他都不熟悉,超出了他的認知,那些奇形怪狀的機器猛然運行起來后發出的響動讓他大吃一驚。

「電?」

他挑起眉,理順了一下思維:「我想,這估計是你們那個時代的煉金機器,電或許就是一種巫力的名稱?」

塞希圖斯看著嗡嗡作響的榨汁機,謝依剛剛塞了幾塊蘋果進去,現在它們正在高速旋轉的利刃下變為碎末和汁液,「這是你們的巫師發明出的東西嗎?」

謝依把果汁倒進兩個透明的杯子里,「請吧,新鮮的蘋果汁。」

塞希圖斯喝了一口果汁,「怪不得你對巫師那麼嚮往,你們這裡的巫師和我們完全不一樣。」

謝依差點笑出來,他想起了自己曾經撒過的謊。

這個問題看來是逃不過去了,他最好還是坦白。

「其實……我撒謊了。」

謝依放下水杯:「嗯,我生活的世界里根本就不存在巫術這種力量,也沒有神明,我之前說的都是在撒謊……對不起。」

塞希圖斯皺起眉,不過不是因為謝依的謊話。

他根本就不在意這些細枝末節,他只是在想:

如果不是巫術,那麼這些機器的運行就更讓人費解了。

謝依詳細地和他介紹了科學這種體系,塞希圖斯對此深感興趣。

「如果你想學,我剛好有書。」

這正是謝依帶塞希圖斯到這裡來的目的,「科學的力量並不輸於巫術,如果你仔細研究,你說不定會超過我呢。」

「謝謝。」

塞希圖斯彬彬有禮的道謝,他感覺到了謝依的好意,他欣然接受。

這確實是一個讓人耳目一新的力量領域,塞希圖斯已經做好決定要將它作為靠近謝依的階梯了。

他們在沙發上坐下,塞希圖斯並沒有立刻開始學習,否則未免太過掃興,他詢問謝依牆面上那個黑色板塊的用途,謝依想了想,突然來了興趣。

「這是電視。」

他提議道:「我們一起看一部電影怎麼樣?」

塞希圖斯沒聽懂這兩個新名詞的意思,但他並不打算提問,「好。」

謝依從未有過這樣的觀影體驗,和塞希圖斯靠在一起看電影是一種新奇的體驗。

「我曾經是個孤兒,這是我自己打拚出的港灣,我很愛這裡。」謝依嘴唇闔動著,安謐的氣氛讓他想要把自己的曾經交代出來,就像塞希圖斯在虛無空間中所做的那樣,他也把自己的曾經說了出來。

「曾經一對夫妻領養了我,但是後來他們有了孩子,於是我又回孤兒院了。」

謝依將自己的人生列成清單,一項一項報告,「你知道我為什麼和你說這些嗎?」

電影還在播放,但不管是謝依還是塞希圖斯都不再管它了,謝依抬起手摟住塞希圖斯的脖頸,「你看,我沒什麼超脫凡俗的地方,我只不過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人,我不特殊,就算一定要論,也是我配不上你,不是你配不上我,王子。」

·

祂的意識經不起過多的消耗,祂還很弱小,需要時間成長。

然而祂無法等待。

人類以「年」為成長單位,而神明以「百年」為成長單位。

前提是有源源不斷的信仰來餵養祂。

每過一百年,祂的意識才會增強一些,如果祂要成長到足以支配所有信仰之力的程度,最快也需要五百年。

五百年,時間太過漫長且充滿變數,與其咀嚼著痛苦和仇恨等待,不如把握現在。

塞希圖斯擅長造神,假如他命令樹立一尊新神以轉移信仰,以免神明生出意識妨礙他,難道祂還能反抗嗎?

祂對現實世界無能為力,甚至不如天空女神,倒不如趁著現在,他們對祂還沒有生出戒心的時候,悄然給予致命一擊。

要確保這一擊足夠致命,那就需要練習和實驗。

祂找了凡人和巫師練手,動作精細謹慎,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戒心。

歷經重重實驗,祂最終掌握了準則。

首先,需要構建出一個符合他們認知的虛幻世界,而那將耗費極大的能量,祂並不指望幾間簡單的屋子或者是一座巫師塔就能夠騙過塞希圖斯和謝依,祂需要做的是複製大量足夠逼真的場景和人物,而且要注重所有細節,這一點足以讓祂的意識處於消散的邊緣。

其次,這也是祂能夠自由發揮的一點。

祂可以盡情為塞希圖斯和謝依捏造身份,同樣要符合他們的認知,不過不必嚴絲合縫。

謝依是個巫師,塞希圖斯是個帝王,這兩個基礎的身份上可以加上很多東西,只要稍加操作,足以令他們反目。

夢境殺不死他們,但他們自己可以殺死他們。

最讓人可惜的是,靈魂的外貌無法更改,否則那樣祂就更有把握了。

然而這無關緊要,祂本身會成為那個虛幻世界的核心,用剩餘的力量臨場發揮。

這不算公平,因為祂將會抹掉塞希圖斯和謝依的記憶,而祂的本體會潛藏起來,他們對祂一無所知,幾乎不可能贏。

但手稿對塞希圖斯的偏愛對其他人又何嘗公平呢?

這一次,祂要為自己撰稿。

祂要成為自己的主角。

·

看塞希圖斯拿著鉛筆鑽研小學五年級的數學課本是一件挺有趣的事。

謝依當老師當得輕鬆極了,因為學生已經成年,擁有很強的自我管理能力,除此之外,塞希圖斯還擁有一個聰明的大腦。

「老師,我寫完了。」

塞希圖斯放下鉛筆,畢恭畢敬地將手上的作業本獻給謝依,他眼裡閃著笑意,「我能得個A嗎?」

「這可說不準。」

謝依翻了翻他的作業,塞希圖斯目前的進度已經到了兩位數乘除法,謝依仗著老師的身份公然偷懶,從一旁的桌面上拖來一台計算機,靠著機器的智慧來檢查學生的作業。

塞希圖斯對此沒有任何不滿,他靜心等待謝依檢查結束。

「好吧,一個A。」謝依在每一道題目旁邊都畫了一個漂亮的紅勾,「三好學生,你今天打算要點什麼獎勵?」

「我還沒有想好。」塞希圖斯站起來,他摸著自己的下巴,一幅謹慎思考的樣子。

今天的學習時間結束,謝依關了燈,和塞希圖斯回到了宮殿。

洗漱完畢之後,他們躺在床上,落地窗的窗帘沒有完全拉上,躺下來的時候剛好能看見天上的星星。

「謝老師?」

塞希圖斯輕聲喊了一句。

謝依懶洋洋的應了一聲。

「我決定好我要的獎勵了。」他悄悄地說:「考慮到我現在才五年級,我覺得我願意在睡前聽點童話故事。」

謝老師從鼻腔輕輕「哼」了一聲,他壓根兒不打算坐起來,在心裡隨意想了想,講了一個灰姑娘的故事。

故事講完之後,謝依拿出語文老師的腔調:「好了,現在來講講你對這個故事的理解,蘭洛克同學。」

「唔,我覺得,那個王子很可能是一個瞎子。」

塞希圖斯回答道:「那隻鞋子也很古怪,十二點過後,所有的一切都消失了,但那隻鞋還在,或許這是一個贗品,只是王子的陰謀。另外,他尋找愛人的方法居然是讓人試鞋,這種方法放到現實中根本行不通,同一雙鞋可能適合無數人的腳,他自己都不去看,派個侍從就覺得自己的新娘會登門了,我認為他根本不愛灰姑娘,他可能只是想要把那個侍從殺了,找新娘是他用來發揮的借口。」

謝依鼓了鼓掌,「說的真好。」

非常符合塞希圖斯的個人風格。

「我還沒有說完呢。」塞希圖斯微笑著:「重要的是心,如果他真的愛灰姑娘,他應該用心去找,而不是什麼可笑的鞋子,因為如果他的愛是真的,那麼即便素不相識,當他看見灰姑娘的那一刻,他的心也會告訴他答案。」

「看不出來呀,三好學生,你還是個戀愛高手呢?」

「我說的可是我的心裡話。」塞希圖斯拖長腔調,喊了一聲「謝老師」。

謝依嚴肅不起來了,他也笑了。

「老師。」塞希圖斯一本正經地說:「我想親你。」

「你覺得親老師是一個三好學生該做的事嗎?」

「我想大概不是。」塞希圖斯湊過去吻了謝依一下,「但我是例外,所以我可以,晚安。」

「晚安。」

虛空中的蜘蛛安靜的等待著,直到祂的獵物陷入沉眠,靈魂也閉上了眼睛。

祂拋出了祂輕柔的網,緩慢而又耐心地,將祂的獵物層層包裹起來。

「晚安。」祂聲調古怪,對著塞希圖斯發出了邪惡的詛咒,「願你醒來后和一具冰冷的屍體道早安。」

靈魂的湮滅會帶來身體的消亡。

祂對付不了塞希圖斯,但謝依是一個突破口。

最可惜的是,祂無法用夢境直接殺死謝依,只能仰賴塞希圖斯親自動手。

但是沒關係,這也更加有趣。

親手殺死自己所愛,也是一出不錯的戲碼。

塞希圖斯,謝依,依舊是主角,不過是悲劇的主角。

為了對造物主的偏愛表示尊重,祂會儘力讓這場悲劇更盛大。

·

「感激不盡,這是我獻上的小小心意,請收下,巫師大人。」

柔媚的女聲帶著恭敬,將一份極為珍貴的魔法材料捧到謝依面前。

「不要那樣叫我。」謝依收下了報酬,糾正道:「我還是個學徒,不是巫師。」

「真對不起,請原諒。但也只不過是時間問題罷了,對嗎?」

謝依看了她一眼,矜持地點了點頭。

女人的名字叫做卡蜜拉,是達奇王國的現任女王,她的權利由巫師集會授予,而在她繼任之前,一個野心勃勃的篡位家篡奪了她的王位。

卡蜜拉及時向巫師集會發出了求救信函,不過她的國家實在太小,沒有引起重視,集會便只派遣了一個巫師學徒來處理這件事。

那個巫師學徒就是謝依。

「他在哪裡?」

謝依詢問道:「在達奇王國境內,還是逃跑了?」

他初次辦事,沒有經驗,來到這裡的消息沒有隱瞞,那個篡位者很可能已經逃走了。

那就有點難辦了。

因為他的任務是將那個篡位者帶回巫師集會接受審判,審判完畢之後就會被作為敢於冒犯巫師尊嚴的傢伙送進實驗塔成為眾多實驗體的一員,等到奄奄一息的時候再被拖出來,在大庭廣眾之下處死,好震懾那些不敬巫師的傢伙。

挺殘忍的,謝依想。

他知道這種想法不對頭,一個巫師根本就不應該有這種想法,但總是忍不住。

那傢伙逃跑了倒也不失為一件好事。

「……他根本就沒跑!」

卡蜜拉的侍女憤恨地說:「他現在正坐在我們女王的寶座上,真是一個不知死活的人,為了權勢,連巫師閣下都不怕。」

謝依皺了皺眉。

那個傢伙沒有逃跑,這點讓謝依有點遺憾,不過任務就是任務。

他雖然只是一個學徒,但是天賦高超,已經學會不少法術,這些法術剛好可以在這次任務中派上用場。

達奇王國不是一個大國家,它很小,就連王宮也不大。

王宮內外布滿了士兵,他們身穿鎧甲,手拿兵器,看上去萬分警惕。

看來那位野心家的手下不少,不過這對於謝依來說並不是一個難題。

謝依在王宮外耐心等待天黑。

夜幕降臨之後,他回憶著卡蜜拉告訴他的王宮分布區域,往最靠近寢殿的那個地方悄然行去。

他給自己施了一個隱身術,悄悄地潛進了王宮。

顯然,在那位野心家的訓練之下,士兵的素質有了一點提高,如果給他足夠的時間,謝依相信這個王宮絕對會像一個鐵桶那樣牢固,不過他的時間究竟太短,所以眼下這些士兵的素質還沒有高到能夠發現一個隱形了的巫師。

謝依謹慎的前行,耐心地繞過眼明耳快的僕從們,進入了宮殿內部。

說是宮殿,實際上卻一點也不輝煌壯麗,石質走廊上用以照明的不過是粗糙的火把。

謝依目標明確地朝那個野心家所居住的寢殿走過去。

事情很簡單,他想。

只要他找到了那個野心家,再施放一個昏睡咒語,把他捆好,就可以發出信號,讓卡蜜拉帶著手下回來。

之後再把這個傢伙裝進囚車裡帶回巫師集會就可以了。

時間已經不早,謝依推測那個野心家或許已經在寢殿里,還可能正和侍女尋歡作樂,如果那樣的話,就再好不過了。

然而當他來到寢殿的門前時,裡面靜悄悄的,什麼聲音都沒有。

難道不在,或者是一個人睡覺?

謝依很失望。

他沒有貿然推開門,這座宮殿的門絕大多數是木質門,推動的時候會發出「嘎吱嘎吱」的噪音,如果謝依那樣做了,很可能打草驚蛇。

於是謝依只能先繞到窗邊,從側面往裡小心翼翼地觀察。

寢殿里一片漆黑,床榻上空無一人。

明顯,野心家不在這裡。

那麼他會在哪裡呢?

謝依躲到一個背光的隱蔽角落裡,等身上的隱形術失效之後立刻又補上了一個。

他可以繼續找,或者在這裡等待。

權衡了一下之後,謝依選擇了繼續尋找。

——卡蜜拉的情報不一定準確,假如那個野心家不在這裡過夜的話,難道他要在這裡等一個晚上嗎?

謝依又找了一通,最終在發現了書房裡的燈光。

他小心翼翼地過去,透過窗可以看見,那個野心家正坐在桌前奮筆疾書,不知道在幹什麼,可能是正在擬定他的第二個邪惡計劃。

書房裡除了他之外沒有第二個人。

和卡蜜拉說的一樣,這個野心家不喜歡僕人在身邊侍候,這真是一個大大的失誤,尤其是對於現在的情況來說。

謝依隔著窗仔細打量書房裡的情況,即使形勢對他來說顯得很不錯,他也不想貿然行事,以免因為粗心大意而落入陷阱。

隔著窗無法釋放巫術,否則巫術穿過玻璃的那一剎那會損壞玻璃,據卡蜜拉說,野心家的武力很高強,謝依可不打算冒險。

突然間,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感覺到了他的目光,原本埋頭書寫的野心家抬起了頭。

他的面容在燭火的映襯下顯得不是很清晰,但足以讓謝依發現他的英俊。

野心家放下了筆,往窗檯前走來。

謝依屏氣凝神,一動不動,昏睡咒語已經準備好,捏在掌心,隨時可以攻擊。

野心家打開了窗。

謝依沒有動,他想知道,對方是否發現了他,反正昏睡咒語已經準備好,他很安全。

野心家似乎沒有發現他,他只是將兩隻手撐在窗台上,往窗外靜靜地看了一會。

隨後,他折下了一隻鮮紅色的大玫瑰花,嗅聞了玫瑰花散發出的香氣。

他的動作優雅極了,讓謝依想起來一件事。

——這個野心家在篡位之前其實是個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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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預言害死人[西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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