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7章

第7章 第7章

看夠了嗎?

封卓和言嘉在教室最後邊靠窗說的話肖遠秋聽的並不真切,只知道他倆在談和封卓被開除有關的事。

等午休鈴打響,肖遠秋作為班長得以身作則,不能違反紀律講話,他就抽出一個嶄新的本,在本子上給言嘉寫話。

然後把本子推到言嘉那邊。

言嘉看到他的問話,拿過本子開始回,洋洋洒洒寫了一大堆。

好半天,他才把本子推回來。

肖遠秋看著他寫了滿滿一頁的解釋,終於完整地了解了整個事件的始末。

言嘉最後說:「小圓球,卓哥人真的很好的,雖然看起來不好相處,但是他真的真的很好,他是我見過心地最正直善良的人了,你一定要相信他,他不會做那種事。」

肖遠秋回了句:「好,我信你,你相信的人不會錯。」

然後又問:「不過我覺得易哥和封卓好像有點不對頭,你之前說他倆不和,是為什麼啊?」

言嘉又把封卓和段易在網吧的過節在本子上給肖遠秋寫了一遍。

肖遠秋看完后回了一個省略號。

言嘉一個問號甩過來,肖遠秋寫了句話又把本推給他:「那個鑰匙扣,是易哥父親留給他的限量定製款,買不到的。他父親是他的榜樣,還有那個……易哥的父親,去世了,所以易哥特別珍視叔叔留給他的東西,鑰匙扣算一個,老班那裡的手機是另一個,那裡面保存的全都是和叔叔的聊天記錄。」

言嘉看著肖遠秋寫的這番話,怔愣住。

怪不得卓哥說大佬當時特別生氣,還動手了。

這要是角色換一下,如果是奶奶留給卓哥的東西被人不小心弄壞,卓哥非得打死那人不可。

封卓整個午休時間都在趴著睡覺。

但似乎做了不太好的夢,總睡不太踏實,隔一會兒就會醒一次。

午休結束的時候,封卓被鈴聲驚擾到,驀地睜開眼,然後就看到他的同桌不知道什麼時候醒了,此時正低著頭認真地刷輔導書上的題。

封卓睡眼惺忪地看著他,男生垂斂的睫毛長長密密的,流暢的側臉很沉靜,專註的模樣居然有點吸引人。

可惜他不是女生,對這種人神共憤的美貌內心毫無波動。

封卓偏過頭,慢慢撐起身子來,用手支著腦袋,望向窗外。

一眼就能看到校門口的景象。

就在他放空大腦發獃的時候,言嘉轉過頭來:「哎卓哥我跟你說……」

話說到一半,言嘉突然閉嘴,他飛快地瞟了眼正低頭寫題的段易,欲言又止。

封卓等的不耐煩,這種話說半句噎在嗓子眼不上不下的感覺讓他惱火。

他的腳在課桌下面踢了言嘉的凳腿一下,沒好氣地皺眉道:「說什麼啊?有屁快放!」

正在飛快寫紙條的言嘉嘴裡不斷地說:「快了快了,這就好!」

說完就把紙撕下來團成一團扔給封卓。

封卓支著腦袋的胳膊正要落下來,結果紙條不偏不倚地碰到了他的手背,然後彈到了段易桌上。

正寫題的段易忽然頓住,輕撩眼皮看了看言嘉。

言嘉嚇得魂兒都快沒了,正要急忙拿回紙條,封卓就伸手把紙條從段易的輔導書上捏走了。

「抱歉,不小心。」

他簡略地說了句,打開紙條,上面寫著:「卓哥,大佬那個被你弄壞的鑰匙扣是他父親留給他的……算是遺物吧,而且是限量定製款,根本沒辦法買到。我還聽小圓球說,大佬被老班收走的那個手機里,都是他和他父親的聊天記錄。」

封卓:「……」

他扭臉看向段易。

須臾,封卓正想跟他說點什麼,段易就偏過了頭,目光冷淡地盯著他。

「看夠了嗎?」他清朗的嗓音帶著不悅。

封卓不知為何,不經大腦很莫名地回了他一句:「沒夠。」

段易彷彿聽錯,擰緊眉心看傻子一樣看著他。

「神經病。」

封卓:「……」

過了會兒,在上課鈴響起的那一刻,封卓終於想起來自己想跟段易說什麼。

他的上半身歪向段易,湊到他身邊很快地說了句:「鑰匙扣的事,真的很抱歉,對不起。」

段易沒想到他會這麼誠懇地道歉,神情古怪地瞅著他。

封卓被看的莫名,語氣有點拽地問:「你看我幹嘛?沒見過人道歉啊?」

段易冷哼了下,沒再理他。

封卓:「?」

什麼意思啊?

原不原諒他啊?

鑰匙扣的事翻不翻篇啊?

這人怎麼陰陽怪氣的。

.

當天下午放學后,封卓和言嘉結伴離開學校。

在回家的路上,言嘉問封卓:「卓哥,你跟大佬打算怎麼著?」

封卓單肩挎著書包,走路晃晃悠悠地沒個正形,語調也很懶散:「什麼怎麼著?」

言嘉眨了下眼,「就……還打算這麼一直僵下去?」

封卓無所謂地聳了聳肩,「我說了不算。」

「什麼意思?」言嘉有點懵。

「意思就是,」封卓微笑著對言嘉說:「我又給他認真誠懇地道了一次歉,他沒鳥我。」

言嘉:「……」

他實在是很少見封卓這麼吃癟。

除了被丁塵少陷害,這還是頭一次。

言嘉沉吟,站在段易的角度很認真地思索了下后,開口道:「其實大佬這樣也在情理之中,畢竟那是他父親留給他的東西,就這麼壞了,他肯定不舒服。」

「我知道。」封卓有點心不在焉。

清和園離一中不遠,就幾分鐘的路程。

快到小區門口時,言嘉對他說:「卓哥今晚去我家裡吃吧。」

「吃完還能一起看會兒書,準備一下明天的摸底考試。」

封卓反問:「我是那種會為考試看書的人嗎?」

「不去你家了,我自己回家吃點。」

和言嘉分開獨自回家后,封卓打開冰箱,裡面除了有幾瓶水,空空如也。

封卓關上冰箱門,從廚房的柜子里拿出一桶泡麵,燒了壺熱水,晚飯就這麼將就著吃了。

夜幕悄悄地籠罩下來,封卓靠在沙發里無聊地打了兩把吃雞,沒什麼手感。

家裡的冷清安靜讓他很不適應,最終他拿了鑰匙,趿拉著人字拖去了街上。

晚上七點多,正是晚飯時間,不管是街上還是店裡都很熱鬧。

封卓漫無目的地往前走著,不知道走了多久,他又脫離了城市裡的喧嘩吵鬧,不知不覺再次來到了那個僻靜的破舊倉庫前。

他沿著外連鐵梯上了房頂,正對著奶奶墓地的方向坐下來,在這處高點仰頭望著夜空里的星星。

封卓從兜里摸出耳機,剛塞上耳機要打開音樂軟體聽歌,忽然傳來一陣架子鼓的擊打聲。

因為帶著耳機,聽到的聲音有點悶悶的,他扯了扯耳機線,把耳機拽下來,架子鼓的節奏聲變得明朗清晰。

而發出聲音的地方,就在他腳下。

周圍也只有這個破舊的倉庫。

封卓沒有動。

他沒好奇地去窺探在倉庫里敲架子鼓的人是誰,只安靜地坐在房頂,聽著對方一下一下地重重擊打著架子鼓。

有力低沉的鼓聲像在宣洩著什麼,震得人心臟跟著這種節奏蹦跳著,莫名有種心悸的感覺。

半個多小時后,鼓聲驟停。

封卓聽的意猶未盡,突如其來的安靜讓他覺得心底空落落的。

段易在倉庫里把架子鼓擦拭乾凈,然後就穿上薄款外套,帶上黑色的口罩,鎖好門離開了這裡。

坐在房頂地封卓親眼看到有個身高看上去跟他差不多的男生從倉庫的方向出現,正背對著他往前走。

對方穿著黑衣黑褲,頭上扣著上衣的連衣帽。

背影瘦削挺拔,像棵還在不斷抽枝拔節的白楊。

他盯著越來越遠的人影,不知道哪根筋搭錯,突然揚聲喊:「嗨,哥們兒!」

段子聽到背後有人忽而高喊,本能地停下腳步,扭過臉去。

然後他就看到了坐在房頂上的人。

是那張不算熟悉但也並不陌生的面孔。

段易微揚頭,注視著正沖他揮手的封卓,眸色淡淡的,毫無波瀾。

因為段易戴了帽子又捂著口罩,封卓根本沒看出他是誰來。

他沖他笑道:「架子鼓打得不錯!」

段易本不想理他。

他盯著他看了兩秒,在轉回頭前,最終還是對他輕一點頭,算作回應。

然後就繼續往前走去。

身後的人閑散地哼起調子來,不知道是巧合,還是他辨出了他剛剛敲架子鼓的旋律,封卓哼唱的歌正是段易擊打架子鼓奏的那首歌。

日本樂隊Spitz的《空も飛べるはず》。

——《定能飛向天空》。

越往前走,身後人的歌聲就越來越小,變得不甚清晰,隱隱約約,最後什麼都聽不見。

走過偏僻的路段,回到熱鬧的市區,段易徑直去了陳哥的網吧。

進去后,段易阿程連衣帽向後拂下去,又將口罩拉到下巴處。

陳哥直接讓他去樓上的包間。

只是,段易都還沒走到包間,就迎面撞上了幾個人。

丁塵少和上次跟他一起的兩個跟班正要走,在樓梯的拐角處碰到了要上樓的段易。

段易本來沒注意到他,但丁塵少伸出手臂擋住了他的去路。

他這才抬臉,注意到眼前這三個人就是那次跟封卓大家的那幾位。

丁塵少笑說:「一中的段易,久仰大名。」

段易眸色冷淡地盯著他,話語沉沉地問:「有事?」

「交個朋友怎麼樣?」丁塵少嘴角勾著,說:「你我都跟封卓有恩怨,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跟我做朋友,我們聯手教訓教訓那個傢伙……」

段易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想起白天在學校里班上同學討論的那些話,還有後來封卓和言嘉的對話。

言嘉說封卓是被丁塵少故意栽贓嫁禍的。

他抽回神思,薄唇輕翹。

「做我朋友?」段易語調諷刺:「就你?也配?」

作者有話說:

易哥:欺負了我老婆還想讓我跟你做朋友?

推歌:Spitz《定能飛向天空》

Spitz是易哥和卓卓最愛的樂隊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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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性易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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