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人往高處走
「沈導，您來回來啦~」精華書閣
「沈導，累了吧，我給您倒杯水。」
沈泰回到節目組，團隊成員個個都是滿心歡喜，笑容洋溢，給他們發獎金的消息，已經在台里傳開。
本來以為要等到年底，現在年中就直接發放，絕對是意外之喜。
沈泰臉上帶笑，一一回應。
走到主任的辦公室，輕輕敲射門板，裡面傳來盧博然的聲音：「進來。」
盧博然忙著獎金分配的事情，抬頭看了一眼沈泰，也不見外，詢問：「劉台長叫你過去有什麼事？」
沈泰關上辦公室的門，小舅不是外人，詳細說起跟劉耀仁交談的內容。
盧博然端起茶水，輕飲一口，沉默良久：「你是怎麼想的？」
沈泰說：「我想去星城衛視。」
無論是陰謀也好，陽謀也罷。
這段時間他所做的一切，最終目的都是為了進入上星衛視。
沈泰之所以沒有立即同意，主要顧慮還是盧博然，過去兩個月無微不至的關懷，讓他以新人身份，順利成為一檔節目的總導演。
要是打算離開都不跟他商量一下，那太說不過去，小舅也會很傷心。
盧博然釋懷一笑：「那就去吧，我也知道你一直在為此而努力。」
「要走之前，把手頭上的工作都交接清楚，再等幾天，獎金也快下來。」
假如沈泰只是一般的天才，盧博然會攔著他，在地方台沉澱一兩年多積累一些經驗，有他這個小舅在也方便照看一二，但沈泰顯然不是一般的天才。
節目剛開始籌備的時候，盧博然其實是有刻意放權。他想讓沈泰知道，一檔節目的總導演沒有那麼好當，里裡外外方方面面都要照顧到。
不是坐在導演椅上，喊咔就行。
假如沈泰控制不了局面，盧博然再出來教他一些做人，還有做事的道理。
然而沈泰的表現出乎他的預料，把一切事情都料理的井井有條，就連贊助商招標都辦得遊刃有餘。
從那個時候開始盧博然就知道，地方台太限制沈泰的成長，以他的能力，應該去到更大的舞台。
只是這天來得有點快。
沈泰欲言又止，盧博然走到他身邊，輕笑說：「小泰，不要覺得不好意思，這不是背叛，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你也沒有虧欠寧北台什麼東西。」
沈泰忍不住問：「那你怎麼辦？」
盧博然愕然失笑：「原來你在擔心這個？我還用得著你擔心？真當小舅二十多年在電視台的飯是白吃？」
「古宏遠他能欣然接受最好，他接受不了，也拿我沒辦法，我要是台長那一派靠攏，他的腦袋只會更疼。」
沈泰思索片刻，說道：「小舅，你先等等，我去拿點東西給你。」
他回到辦公位，在柜子的最裡面，拿出一份合同交給盧博然。
盧博然看完資料，驚訝道：「你竟然給節目註冊版權了?」
沈泰摸著後腦勺，連連訕笑：「這不是有備無患嘛。」
這年頭版權意識太薄弱，他之前還擔心節目的版權被電視台拿走，後來發現壓根都沒人問過這件事。
沒人過問最好，他就悄悄的把節目版權給註冊了，版權所有人是自己。
沈泰擔心走了之後，古宏遠心壞不滿，給盧博然穿小鞋，處處為難他。
有了保版權合同在手，古宏遠想要刁難盧博然恐怕也得好好考慮一二。
地方小台可不比上星衛視，這麼多年第一次出只可以持續下金蛋的母雞，他們絕對捨不得放棄。
雖然盧博然說，古宏遠不敢欺人太甚，但沈泰還是習慣做好萬全的準備。
盧博然拍了拍沈泰的肩膀，忍不住笑道：「真是一隻小狐狸，姐姐姐夫都是厚道人，也不知道你到底像誰。」
他沒有拒絕沈泰的好意，贊成沈泰去星城衛視，說明在內心做出了選擇。
重親情，輕事業，當然也可以直白一點說，盧博然是在投資沈泰的未來。
接下來的幾天，沈泰在監製節目的後期製作，一直把唐浩帶在身邊。
在力所能及的情況，儘可能多教他一些這方面的知識。
其中著講明節目的看點，假如以後由他掌管，千萬別請什麼明星之類的。
老百姓們闖關抱走大獎，就是觀眾們最喜聞樂見的事情。
還有對節目的後期規劃，假如觀眾產生審美疲勞，收視率有所下降，可以邀請過去所有通關者，舉辦一次競速競賽，設立大獎，角逐出最後的冠軍。
唐浩滿心疑惑，他是個聰明人，知道情況對自己很有利，只要保持沉默，像塊海綿吸收一切有用的知識就行。
但他更是個厚道人，沈泰對他有知遇之恩，他不想明明心裡知道，卻還故意裝傻充愣。
有一天晚上，
兩人在電視台忙碌到很晚。
唐浩熱情邀請沈泰去吃宵夜，喝著啤酒，吃著燒烤。
幾瓶黃湯下肚，唐浩有點微醺，壯著膽子詢問：「沈老師，您是要離開寧北電視台了嗎？」
娛樂圈達者為師，四十來歲的中年男人，叫十幾歲的小姑娘當老師，唐浩都見過，何況沈泰才比他小几歲，叫一句老師沒有半點心理負擔。
沈泰吃著滋滋冒油的羊肉串，點頭輕笑：「再過段時間我就要去星城衛視報道，我跟盧主任說過，以後你就是節目的總導演，千萬別讓我失望。」
他並沒有否認，
世上並沒有不透風的牆。
自從答應劉耀仁去星城衛視之後，台里就有小道消息在流傳。
沈泰有理由相信，是劉耀仁故意走漏消息，想徹底坐實這件事，讓他沒有回頭路可走。
既然如此他也不想藏著掖著，只要有人問就如實回答。
正如盧博然所說，人往高處走，沈泰也沒有虧欠寧北電視台什麼。
「我？總導演？」
唐浩滿臉不可置信。
沈泰笑道：「你有那個能力。」
唐浩愣了好一會，他是個不太會說話的人，只是重新打開一瓶啤酒，舉杯說：「我嘴笨，也不知道該說什麼，祝沈老師未來在一帆風順，前程似錦。」
他艱難將一整瓶啤酒一口悶下，臉色瞬間憋得漲紅。
唐浩也不太會喝酒，下肚，精神有點恍惚，打開了話匣子：「沈老師，為什麼會是我？你當初到底看重我那點了？」
沈泰看著他的模樣忍俊不已，獨自喝著小酒，笑著說：「當然你看重你的天賦，你的潛力有多大，恐怕連你自己都不知道。」
唐浩長得像極拍出瘋狂石頭、瘋狂賽車，還有無人區的導演。
同樣也是北師導演系畢業，世界上沒有那麼巧的事情。
沈泰有理由相信，唐浩就是那位才華橫溢的導演，假如他成立公司，麾下需要很多各式各樣的人才。
抱著有殺錯不放過的想法，先結個善緣，假如不是，也沒什麼損失。
「我？潛力無窮?……嘔~~」
唐浩不可置信指著自己鼻子，只感覺胃裡一陣翻滾，忍不住吐了一地，醉醺醺的躺在馬路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