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退婚

「咚！」

這次是賀臨淵先出手，他抬手劈向了時也的腰，時也反應極快地格擋住了，還回擊了賀臨淵一腳。

賀臨淵道：「不錯么，分化成Oga還那麼凶。」

「我告訴你，我就算分化成O了也照舊揍得你滿地找牙！」時也摩拳擦掌，他現在可是有信息素的男人！

他要讓賀臨淵領教一下抑製劑的可怖，讓他萎得不要不要的，因此絲毫沒有收斂信息素。

「哦？不是要轉系么。」

「怎麼可能！我爬也會爬回來！」

賀臨淵覺得有些煩躁，動作一瞬間快得時也沒反應過來。

賀臨淵用手臂卡住了時也的半條手，交叉著把人給拉到自己身前，「怎麼爬？」

兩人幾乎是貼在一起的，時也的信息素就像潮水那般鋪天蓋地地淹沒了賀臨淵。

賀臨淵眼底的狂風驟雨像是終於落下。

他在此刻終於確定，他TM的不對勁。

——時也的信息素真TM香。

賀臨淵的信息素非常強悍，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但沒人知道正是因為過分強悍而導致賀臨淵常年處在易感期，信息素紊亂的狀況。

他被自己的信息素反噬，每天、每刻，這信息素都在他腦海里、身體里發瘋，明晃晃地告訴他，他賀臨淵是個殘疾人，是個隨時都會被信息素操控而變成下等野獸的人。

他不配為人，多優秀他本質還是腐爛、敗壞的。

但他將所有失控都控制得很好，他對此引以為傲。

當然，除了唯一一個看破他偽裝的時也。

但就在此刻，賀臨淵差點就要失控。

——別人的抑製劑，是他的***。

他從來不知道別的Alpha所謂的「發忄青」是什麼。但在聞到時也信息素的那一刻，那個抑製劑般的存在將自己指數過分高的信息素給壓了下來，壓到了一個正常的區域。於是就在今天，他第一次知道原來其他Alpha在聞到信息素時是這麼愉悅的。

賀臨淵覺得更加煩躁了，眼裡的情緒再也控制不住，嘴角卻還是笑著的，「問你話呢，啞了？怎麼爬？像剛才那樣找聯姻對象幫你簽字？你也會低聲下氣的求人嗎？」

按照消息，賀臨淵覺得宋年遷可能不會那麼順利地給時也簽名，難道那時候時也還要去求么？

時也像是被戳穿了，氣得想要掙脫賀臨淵的桎梏，但他畢竟剛分化體力跟不上，一時間掙脫不了。

「我……」

「好稀奇啊，那我可得好好圍觀了。」

「我沒……！」

時也嘴笨，一向說不過賀臨淵，所以只能用拳頭教賀臨淵做人，此刻因為體力跟不上氣得整張臉都紅了。

被賀臨淵嘲笑，瞧不起了……！

「哦，我忘了。時同學不會求人，時同學只會用拳頭說話，就像現在這樣，是吧狗狗？」

時也氣得恨不得真能變成狗咬人。

他才不會去求人，他不會去求宋年遷的！宋年遷如果不給……他就再想辦法好了。

也是，他明明自己有實力，就像他對校長說的，他有這個資格留在軍系。

啊啊想想好丟人！

他剛才怎麼就給宋年遷打電話了？還給賀臨淵這個宿敵聽到，這樣彷彿就在他面前矮了一截，太社死了！

這一刻什麼鬱悶還是難過都沒了，只有想逃離這個星球的感覺是如此地顯明。

但打了一架發泄后渾身舒暢得很，時也化社死為力量掙脫了賀臨淵，一個洪荒之力反撲，抱著賀臨淵把人給強行摁下去。

「賀臨淵你個大混蛋！！爺今天就鯊了你嗷！」

時也把人給撲到了，賀臨淵摔在了草地上，身上壓著個打上頭了的時也。

賀臨淵瞳孔地震。

這樣的姿勢讓賀臨淵被糊了一臉時也毫無節制的信息素。

像是有什麼東西在他的腦子、身體的每一寸炸開，快速地侵佔了他的每一處骨髓與細胞。

也像是沒有味覺的人第一次嘗到了過分甜膩的糖果。

賀臨淵他禮貌性地……硬了。

無論是拳頭還是晉江不允許的地方。

一向高高在上，優雅悠哉，以自制力為傲的賀臨淵不敢置信地看著時也。

瘋了。

而時也脾氣暴性格烈，和賀臨淵打架時很容易就上頭。因此他並沒有發現異樣，他爬了起來跨坐在賀臨淵身上，膝蓋著地，賀臨淵還沒慶幸時也沒碰到關鍵的地方，下一刻就見時也赤紅著眼摁著他肩膀狠狠地咬了下去。

這是一個很瘋狂的動作，時也這麼彎腰俯首去要賀臨淵，等於將身上所有的弱點——后脖子、背脊、腰袒露給了賀臨淵的拳頭。

但他瘋起來不管不顧，此刻就只想咬賀臨淵泄憤，想和賀臨淵兩敗俱傷。

時也嘴下沒留情，賀臨淵肩膀傳來劇痛，下意識地抬手想要劈向時也的背。

然後他頓住了。

時也見賀臨淵這麼輕易被他撲倒還沒反應過來，心情終於大好。

好耶！！

賀臨淵終於被他萎到了！

他就說嘛，再A的Alpha也頂不住超量抑製劑吧？

不愧是他，感恩信息素，讚美抑製劑！

時也笑得極為興奮，一邊咬一邊含含糊糊道：「SSAlpha，不過如此？」

賀臨淵：「……」

他想鯊人。

賀臨淵抬手，但對著時也卻遲遲劈不下。

麻的，詭計多端的Oga！

「小狗。」賀臨淵語氣可怖道：「我數到三，勸你起來。」

時也咬得牙都麻了，像是要用盡所有的力氣去咬，但軍系校服是厚實的軍服，賀臨淵沒有傷得多嚴重。

「時，也。」

賀臨淵戴著白手套的手揪住了時也後腦勺的頭髮，把人拽起來，「你有完沒完？！」

時也被迫昂著頭，雙目死死地瞪著賀臨淵。

「是誰開始的？！」

無論是這次還是從以前開始，都是誰先起的頭？

但是不可否認，和賀臨淵干架會讓他血液沸騰。

麻的，好凶的Alpha，他好瘠薄喜歡！

指喜歡揍他。

「少爺……你們在幹什麼？」

一把聲音忽然打斷了兩人的瘋狂。

時也和賀臨淵轉頭，就見準備來接賀臨淵的賀家秘書站在一旁，震驚了。

秘書心道，不愧是匹配機。

他從來沒見過少爺那麼炙熱的眼神，果然他和夫人同意校長的提議是對的！

賀臨淵和時也上一刻還在持續的乾柴烈火，山崩海嘯就這樣戛然而止了。

時也對著秘書尬笑。

有一種在別人家長面前揍了人小孩一頓的感覺，怪不好意思的。

賀臨淵深吸一口氣，看也沒看時也，起身大步走了。

他TM得去一趟洗手間。

……

接下來的三天假期，時也被父母接回家了。

美其名曰是擔心時也剛分化后的身體狀況，但時也明白不過是怕他作妖。

放在家裡好方便操控而已。

「今晚宋家小妹的生日宴你必須去。」假期最後一天，繼母站在時也房門口厲聲道：「這可是你在宋年遷面前好好表現和宣誓***的好機會。」

時也目光幽幽地看著這個雍容華貴的婦女。

他自然會去。

宴席會場就在宋年遷之前說過的別墅，父親和繼母一來就去應酬了，時也站在一旁用眼睛尋找宋年遷的身影。

「啪！」

聚光燈忽然亮了，打在小檯子上的一男一女。

宋年遷和他小妹穿得精緻華貴，宋年遷笑道：「歡迎大家出席小妹的生日會，今天我們家是雙喜臨門。」

宋年遷一向是個遊手好閒的二公子，一般不會管宋家商會的事，今天是他第一次站出來主持，這讓大家都有些意外。

雙喜臨門……？難不成宋二是為了公布希么事？

有些人下意識地看向宋年遷的聯姻對象——時也。

「小妹今年成年了，婚姻的事可以開始著手準備。我們家迷信，我這個兄長也得儘快在妹妹前頭先把婚結了。」宋年遷笑盈盈道：「給大家介紹我的未婚妻，周奇奇。」

峰迴路轉。

宋年遷沒有提和時也的聯姻也沒有提他怎麼和周奇奇好上的，但大家都識趣的沒問。

總歸時也是出了名的校霸，又凶又悍，分化成O后還是抑製劑信息素，被退婚並不稀奇。

時也愣愣地站在台下。

啊。

原來如此。

難怪前兩天宋年遷忽然轉性，原來是故意騙他的。先揚后抑，然後在這場宴席上重重地打他一個措手不及，而且還能藉此拖延他幾天，超過三天法院那邊仍舊說不動的話，那他確實就沒什麼辦法了。

時也自認沒對不起宋年遷，不過宋年遷討厭他就是討厭，甚至討厭得不惜這樣繞圈子給他「驚喜」以作示威。

宋年遷公布完消息后，摟著周奇奇的腰低頭看時也，不想放過時也的任何一個表情。

快感幾乎要將宋年遷淹沒。

從小到大時也都是那個「別人家的孩子」。

你一個A還比不過你作為B的聯姻對象、你看看時也做得多好、時也性格比你像個A……

但結果呢？嘖，時也再厲害也並沒有分化成A，也沒機會有所作為了。

宋年遷很高興，他感覺自己似乎是病了，但他現在很迫切地想看看這個人服軟是什麼樣子。

他想讓時也求他，只要時也求他一句，他馬上就把這便宜貼上來的周奇奇甩了。

然後宋年遷就對上了時也的眼睛，那雙眼睛里是——鬆了一口氣的神色。

宋年遷一愣。

時也只覺得心裡頭的大石落下了，多年積壓的疲憊也散了不少。

太好了。

他終於不用為了小時候的事勉強地維繫這段聯姻，也不用糾結求不求籤名了。

是宋年遷主動且拼盡全力退出的。

真好。

宋年遷這樣直直地看著時也。

「你看什麼呢？」身邊的周奇奇柔聲道：「走啦宋哥，我好餓啊。」

聲音嬌嬌軟軟的。

宋年遷深吸一口氣，手指在掌心上幾乎要掐出紅印。

他強迫自己收回目光，有些煩躁道：「知道了。」

來日方長。

「怎麼回事……這是和離還是什麼，提前商議好的？」

「肯定是裝的吧？這樣大庭廣眾被退婚，丟不丟人啊。」

「周家是軍家那邊的吧？喲，這是想軍商聯手啊？難怪會想甩了時家。」

時也鬆了松筋骨，也不管別人看向他的目光徑自去拿吃的。

別人怎麼想他不知道，反正現在他是挺輕鬆的，這宴席上的吃食飲料一看就知道是貴貨，還特么免費，天晴了雨停了時也感覺他又行了。

「時、也！」

然後時也就被他繼母拖到了角落。

「怎麼回事！」繼母壓低著聲音，咬牙切齒道：「你做了什麼！」

「別碰我。」時也抽回手退了兩步，看了眼自己還沒來得及拿，空蕩蕩的盤子語氣涼涼道：「怪噁心的。」

繼母無瑕管這些，「你知不知道你闖了什麼禍！你，你是要害死我們，害死你爸！你知不知道你爸的生意是靠著宋家的！」

「你一個Oga還想要到處跟人打架嗎？！你除了嫁人還有什麼用，你哥哥至少還明白這個道理！」

時也像是被碰到逆鱗，目光一凜沉聲道：「你再說一次？」

「你一小孩我還怕你不成，我是你繼母，你長輩！」

時也朝女人跨前一步，居高臨下地看著她，「裴淑成，那你以為我會怕你？以為長輩我就不敢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