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曾落馬獲救芳心暗許

慈寧宮。

當初太初生母慈聖皇後生下她不久后就撒手人寰，熙昭皇帝踐作不久，正是朝中不穩，冗務纏身，是以小時候被太后照養。

太後年輕時隨先皇征戰四方，是位鐵骨錚錚的巾幗女將，而如今歲月鶩遠，老太太雖面容衰老，眼神依然矍鑠。

只是那肅殺氣收斂了不少，原本鋒銳的眉眼在歲月中磨成了慈眉善目，對後輩尤其是從小養在手裡的太初疼愛非常。

溫太初掀簾進去后，滿屋子都是人，都是尚在宮中的皇子公主們來請早安的。

她行了禮，那座上的太后笑眯眯地發了話，「丫頭來了啊。」

她懷裡抱著一個約莫八九歲的毛孩子，那孩子埋在她懷裡，正嚶嚶作泣，一聽太初來了，小身子顫了一下，隨即轉過身來，怯怯地望著她。

太后撫了撫他，向太初招手：「這孩子嚇壞了，方才還說要去給你賠罪。你的胳膊怎麼樣了？」

這場景與那時一模一樣。

溫太初笑了笑，四皇弟溫守禮從小就像皮猴子一樣調皮，但心腸不壞，她成親時還悄悄拉住她衣袖說新郎不好就去揍他呢。

這次嶺南上供的匕首用各色寶石鑲嵌，又鏤刻著精美的花紋，恰逢他九歲生辰，便向父皇求了這個生辰禮。

他對那匕首愛不釋手，能傷到她也確實是無心之失，溫太初還犯不著跟小孩子計較。

「只是劃破了，過幾日就能好。」太初走上前摸摸他的頭，「別怕，皇姐姐不怪你。」

溫守禮微微抬起頭，小鼻子通紅，睜著葡萄一般水亮的大眼睛，一本正經道：「守禮知錯了，李先生說過「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守禮以後一定好好改正，不隨便玩匕首了。」

那嚴肅的小樣子，跟小大人一樣。

一屋子人都被逗得合不攏嘴。

溫守禮更是鴕鳥一般撲進了皇祖母懷裡，惹得太后笑著喚他「小機靈鬼」。

溫太初又趁機摸了摸他柔軟的頭髮，等大家笑的差不多，太后又因為錦州瘟疫一事讓大家節儉用度，其他左右也沒什麼事，就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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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按記憶里錦州瘟疫這時已近尾聲，有了御醫帶去的藥方和當地軍隊的強制封鎖，幾乎算得上是高枕無憂了，可溫太初思來想去，心中卻不知道怎麼的，有些許不安。

現下並沒有急報傳過來，這些都只不過是詭異的感覺在作怪。

溫太初想了半天覺得毫無破綻，便暫且擱置在了一邊。

死之前的鈍痛彷彿還歷歷在目，轉眼便回到了十四歲，太初算了算時間，記憶里銀甲軍擊潰兇族還是一個月以後的事。

她是皇長女，當朝皇帝最大的兒子方才十歲，大楚朝又沒有什麼女人不可聽政的規矩，是以她父皇常常把她當皇長子用。

那次，裴封一戰成名，帶著十萬銀甲軍凱旋，正是派她到京城迎接。

不巧當時身體不適，她一個不慎從馬上跌落，還未感覺到鋪天蓋地的疼，便恍惚間感覺自己被人接住了，睜開眼首先看到裴封那冷峻肅殺的臉。

——她，便是那時不爭氣的動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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