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恐怖的抬頭
「咚，咚，咚咚，咚……」
一陣陣沉悶壓抑的腳步聲回蕩在車廂內，讓人感到十分難受。
明明這群小學生的體型那麼小，發出的腳步聲卻如此沉重，彷彿那一層層皮囊里灌滿了水泥。
趕上公交車的小學生紛紛入座，完全無視了乘客們的驚恐表情。
宛如把靈異公交車當成了送它們回家的校車。
它們都低着頭，看上去非常內向，完全沒有小學生該有的活潑與開朗。
個別學生只是顯露出長長的秀髮，就讓人感覺它應該是個漂亮的小孩。
不過誰也沒有勇氣挑起它的下巴，看看長發之下的臉蛋到底如何。
這時候，冷齊看到了第二個學生拿下書包，放到並排的位置上。
又是一個書包詭。
這個書包放在冷齊左前方的位置，上面佈滿了斑駁不堪的污痕，已經分辨不出原來是什麼顏色，不知道多久沒有洗了。
而且，冷齊隱隱約約能夠聞到一股屍臭味從書包里飄來。
不清楚到底書包本身就是詭，還是裏面的東西是詭。
他一眼望去，背著書包的詭大概有七八個。
冷齊不禁感到頭皮發麻。
要是這些書包都是詭，那麼車上的人至少得死一半。
他看了看窗外，小學生全都已經上車了，而且遠處的鐘鈴沒有再次搖動，操場上也沒有出現更多的詭。
冷齊抬頭看向黑色顯示屏，上面的數字已經定格為二十六。
這次停站一共上來了二十三隻詭，其中有兩隻詭看上去像書包。
比冷齊清點的數量多了兩個。
隨着時間的推移，此起彼伏的腳步聲慢慢停息，吵鬧的車廂再次歸於沉寂。
絕大多數的學生已經就坐了，只剩下三個傢伙沒有位置。
他們就這麼站在車廂過道上，低着頭不說話，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看上去委屈極了。
然而沒有一個人會同情它們，坐了那麼久的公交車，怎麼會辨別不出它們是詭?
瞧它們那幾乎對摺的脖子，臉都快要貼到胸膛了，怎麼看都不像是人。
沒有一個人願意讓座。
此時此刻，這三隻詭就站在冷齊旁邊，一股淡淡的屍臭味縈繞在他鼻尖。
冷齊故意裝作沒看到的樣子，漫不經心地滑動着手機屏幕。
一時間，車廂內的氣氛顯得特別沉悶。
公交車門也一直保持着敞開的狀態，似乎只要這三隻詭沒有坐下，靈異公交車就不會啟動。
最終，其中一隻詭打破了車內的平靜。
「咚，咚，咚咚……」
像是終於鼓起了勇氣一般，它邁著沉重的步伐，緩緩走到車廂後面，停在一位女子的旁邊。
這位女子已經把頭埋在大腿上，全身微微顫抖著，好像這樣就不會被詭盯上。
聽到腳步聲在不斷靠近時，她的身體顫抖地更加厲害了。
終於，一雙小短腿出現在她的視野邊緣。
一縷頭髮散落在她的手臂上，一股陰冷粘膩的觸感傳來，讓她驚恐萬分。
為什麼是我?
她不敢抬頭，不敢引起旁邊這詭的注意。
可是，些許破碎的哭泣聲還是忍不住從嘴角流出。
「嗚……嗚……」
旁邊的詭開始動了。
伴隨着咔嚓的一聲，幾乎快貼到胸膛的頭慢慢抬起，那張從未顯露過的臉蛋逐漸展現在眾人眼前。
冷齊同樣低着頭，這時他在餘光里看到了詭抬頭的動作。
詭應該不會無緣無故做出這樣的動作。
那麼，抬頭應該是它的殺人方式。
也許當詭的頭顱徹底抬起之後，後面那人就會死亡。
冷齊趕緊把頭扭到另一邊，避免看到詭的面容。
或許詭一次抬頭只能殺死一人，但穩妥一點還是不要看了，知道殺人方式就行。
被盯上的女子沒有注意到詭的抬頭動作，只能看見詭站在旁邊。
她以為這隻詭像之前的小丑一樣，就是來坐車的，只是沒有位置了，所以才站在她旁邊的過道上。
殊不知，詭早已對她發動了攻勢。
現在詭的臉已經抬到一半了，露出讓人感到驚悚的半邊臉。
與其說是臉，不如說根本就沒有臉。
整張臉呈現出一個深不見底的漆黑洞口，好像它的臉已經被人硬生生地挖掉了，猶如一個黑暗的深淵，透露出一種莫名的恐怖。
如果冷齊看到這張臉的話，說不定會聯想到原著的哭墳詭。
哭墳詭的臉也是如此，彷彿被挖走了臉骨，展現出一個空蕩的洞口。
就是不知道這群學生和哭墳詭有什麼關係。
經過一段時間的抬頭之後，詭終於把頭轉到了正常的位置。
那張臉就像個血盆大口，隨時就要把面前的女子給吞下。
然而，詭的殺人方式好像並沒有那麼殘暴。
它只是靜靜地把臉朝向女子。
女子的身體變得模糊了，一些部位已經消失不見。
她沒有發出驚恐的慘叫聲，也沒有感到任何的不舒服。
她只是在無聲無息地消失著。
同時，旁邊的詭也在消失，女子消失一部分，它的那部分也在消失。
最終，女子完全消失了，沒有感到任何的痛苦，沒有留下一絲的痕迹。
突然，詭的身形出現在座位上。
彷彿一直坐在這裏的就是它，而不是剛才那位女子。
張產親眼目睹了這一幕，現在他明白冷齊坐在門口的目的了。
詭為了搶位置，仍然是會殺人的。
騰出位置給詭坐，他們才不會被襲擊。
冷齊早就猜到了嗎?
真是個敏銳的傢伙！
他應該也是不確定，所以沒有直接趕人下車。
不過，年輕人就是年輕人。
換作是他，猜到詭會殺人的那一刻，他就會毫不猶豫地把人趕下去。
誰知道後面會不會出差錯。
萬一詭太過恐怖，第一個就盯上了自己，可能在趕人之前，張產就會死於厲詭襲擊。
現在恐怕是來不及了，剩下的兩隻詭堵在過道上，他想要趕人下車，就一定會碰到它們。
要是詭突然抬頭看他，他不一定能抗住襲擊。
不光是張產，另外幾個乘客也看見了厲詭殺人的一幕。
看來詭的殺人方式不是對群的，不然乘客又得少幾個。
一隻厲詭已經入座，還剩下兩隻詭站在過道上。
仍然沒有一個乘客願意讓座。
那麼下一個消失的，會是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