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端倪

一夜無話，胡說兩人就這樣靜靜在石頭上躺了一整晚，當黎明咬破黑夜的唇，天邊，旭日東升，一片朝霞緩緩出現，兩人這才回到各自的住處。

就當姚玲剛一回到自己住處的時候，一個美婦正坐在她房間里的椅子上，美婦輕咳幾聲，看向姚玲，說道：「你這丫頭，與那小子才認識多久，這就夜不歸寢了！」

姚玲連忙上前挽住美婦的手腕，解釋道：「娘，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們只是隨便聊聊而已！」

這美婦正是姚玲的母親，名喚納蘭佳，是當時出了名的美女。納蘭佳冷冷看了姚玲一眼，說道：「隨便聊聊？隨便聊聊能聊一整晚嗎！玲兒，你是女子，要懂得自愛，知道嗎？」

姚玲點頭：「知道了，娘！」

說完，她一頭扎進納蘭佳懷裏，納蘭佳微微一笑，摸了摸她的腦袋，沒有再說話。

在石堤停留了一天，稍作休整，次日清晨，胡說與姚玲便要離開這裏，返回凡山。離開石堤的唯一途徑就是走水路，此刻，在一個碼頭上停靠着一艘漁船，船頭上胡說與姚玲靜靜站立着。姚玲對着碼頭上的親人揮了揮手，說道：「爹，娘，爺爺，你們都回去吧，我會好好的！」

這時，姚玲身旁，胡說也是開口說道：「諸位請回吧，有我在，你們不用擔心！」

納蘭佳看了胡說一眼，自語道：「有你在，我才不放心呢！」

姚戰看了納蘭佳一眼，笑着說道：「孩子長大了，該有她自己的生活了！」

納蘭佳眼角濕潤，說道：「我知道，但我就是捨不得閨女，怕她在外受欺負，吃不飽，穿不暖！」

姚戰抱住納蘭佳：「我看那小子不錯，對玲兒也是真心的，有他在，玲兒不會受委屈的！」

說完，一個胖乎乎的少年從兩人中間擠了出來，少年正是姚錢。姚錢看向船頭上的胡說，大聲喊道：「你要是敢欺負我姐，我一屁股坐死你！」

聞言，姚戰與納蘭佳相視一笑，同時開口：「這孩子！」

船頭上，胡說滿臉問號，就這小胖子的體重，還真有那實力！

就在船老大划動船槳的時候，石芳突然來到岸邊，她從兜里取出一個小袋子，然後將小袋子遞給胡說，說道：「這個給你！」

胡說看向那個小袋子，問道：「這是什麼？」

石芳微微一笑：「孜然啊，專門燒烤用的，你拿着，以後燒烤時記得用！」

胡說接過小袋子，說道：「謝謝了！」

石芳眨了眨眼，又說：「小哥哥，你會回來看我嗎？」

胡說微微一愣，答道：「會的！」

聞言，石芳轉身離去，她臉上卻是洋溢着燦爛的笑容。見到這一幕，胡說看了姚玲一眼，清了清嗓子，說道：「這個，要不你拿着吧！」

姚玲白了他一眼，沒有說話，轉身進入船艙之中。

凡山，東陵院。

一座穹頂大殿之中，白眉手裏拿着一顆狼牙仔細打量著，不一會兒，他看向面前不遠處的柳白，問道：「確定紅岩村血案是這畜生做下的嗎？」

柳白抱拳，答道：「是的，師父！那惡狼兇殘的很，我等在紅岩村與之大戰，幾位師弟不幸被它咬死，我也是竭盡所能才打掉它一顆狼牙！」

白眉微微點頭，這時又有三個弟子來到柳白身旁，他們正是當日回山報信的三人，只是他們三個剛回到凡山不久，還沒來得及叫人返回紅岩村，柳白就拖着傷軀回到了凡山。

三人對白眉抱拳，其中一個偏瘦的男子說道：「師父，柳師兄所言非虛，若不是柳師兄以一人之力抵擋那惡狼，恐怕我等也命喪它之口了！」

白眉略一沉吟，然後轉身，就在轉身的一瞬，他一步邁出，自場中消失不見。

就在白眉消失不久，一處山峰前的虛空輕輕一顫，緊接着，一道身影從那虛空之中走出，來人正是白眉。白眉來到那山峰下的一條峽谷之中，此刻，在那峽谷中有許多狼屍，還有一些人的屍體。

白眉微微皺眉，隨即來到一具屍體面前，他看了看那具屍體，自語道：「李家的人！他們為何會出現在這裏？」

就在這時，白眉突然看向不遠處，那裏躺着一隻灰色巨狼，正是那狼王。白眉身形一閃，隨即來到狼王面前，此刻的狼王已經奄奄一息了。白眉看向那狼王，問道：「紅岩村的村民是不是你們這些畜生害死的？」

狼王看了白眉一眼，口吐人言：「可惡的人類，你們拿走了屬於我們的圖騰之力，你們終將不得好死！」

白眉沒有再去管那灰色狼王，任其自生自滅，他繼續向前，最終來到了一處洞穴前。他進入那洞穴之中，看着面前的一根石柱，那石柱上隱約還能見到點點綠光。看着這些綠光，白眉陷入了沉思，不一會兒，他自語道：「這件事情還有蹊蹺！」

話落，他轉身離去。

劍院中，白眉來到一張搖椅面前，他看了看躺在搖椅上的胖和尚，說道：「師弟，萬妖山那邊怎麼說？」

胖和尚睜眼，看向白眉，說道：「不是他們做的，萬妖山所有妖獸從未離開過！」

白眉點頭，又問：「你怎麼看？」

胖和尚思忖少許，神色有些凝重的說道：「師兄，你可還記得血宗？」

白眉微微皺眉：「血宗？你是說這件事與血宗有關係？當年，這血宗不是已經滅宗了嗎？」

胖和尚搖頭，繼續說道：「我只是猜測，殺人吸血，這很像當年他們的作風！師兄，你莫要忘記了，那血宗老祖可還活着！」

白眉的神色也變得凝重起來，他沉默片刻之後又說：「我去會會他！」

就在他綱要轉身離去的時候，胖和尚的聲音再次響起：「師兄，那萬妖山妖王三日後大壽，將要舉行一場壽宴，妖王讓我帶句話，問我們凡山去不去？」

「去！」說完，白眉轉身消失不見。

在東陵院的一處山洞之中，白眉站在一個石坑面前，那石坑之中全是猩紅液體，石坑上方懸浮着一塊石台，石台上坐着一個枯瘦老人。白眉看向那枯瘦老人，淡聲說道：「你的手伸的太長了！」

老人緩緩抬起頭，他捋了一下擋在眼前的亂髮，露出兩隻沒有瞳孔的眼睛，然後說道：「小白眉，你在說什麼？」

白眉神色如常，繼續開口：「紅岩村血案跟你血宗有沒有關係？」

老人頓了頓，似想到了什麼，說道：「你猜！」

白眉冷哼一聲：「血宗老祖，不管你搞什麼把戲，有老夫在，你休想得逞！」

老人從鼻孔之中挖了一坨鼻屎出來，放在手中捏了捏，然後說道：「拭目以待！」

待白眉離開之後，老人嘴角微微上揚，泛起一抹駭人的笑容。

劍院之中，胡說來到胖和尚面前，他正要說話，這時只見胖和尚將左手食指放在嘴邊，做了一個不要說話的手勢。見狀，胡說頓時明白過來，看向一旁的水塘。此刻，在那水塘中，有一個浮標正在上下浮動，來口了！就在這時，胖和尚用力一拉手中魚竿，一條約莫十幾斤的翹嘴就這樣被他給提了起來。

胖和尚一把抓住翹嘴，笑着說道：「今天晚上就吃這個！」

胡說看了看胖和尚手中正在奮力掙扎的翹嘴，搖頭一嘆：「師父，你這出家人的慈悲呢！」

胖和尚微微一愣，摸了摸自己錚亮的大光頭，說道：「誰說光頭就一定是出家人，我只是掉頭髮而已！」

說到這裏，胖和尚似想到了什麼，又說：「對了，你剛才想說什麼？」

胡說立刻說道：「東陵院柳白師兄有問題！」

胖和尚疑惑的看向胡說，問道：「你什麼意思？」

胡說將當日在紅岩村所看到的一切給胖和尚說了一遍，胖和尚聽的連連皺眉，他思忖少許，對胡說說道：「這件事情先不要往外說，日後多留意一下那柳白！」

胡說點頭：「我會的！」

胖和尚一把將手中的翹嘴扔給胡說：「去，給為師做頓好的！」

胡說接過翹嘴，先是打量了一下，然後問道：「紅燒還是清蒸？或者水煮？」

胖和尚揮了揮手：「你看着辦，別太難吃就行！」

說完，胖和尚已經回到那間竹屋之中。胡說站在原地想了想，很快，他眼珠一轉，似想到了什麼，隨即從納戒中取出一個小袋子，這小袋子正是離開石堤時石芳送給他的，裏面裝的全是孜然粉。

他要燒烤，要將這條翹嘴做成烤魚。很快，胡說就在自己的住處外生起了一堆火，待火勢漸小，他將那些沒有燃盡的木材移開，剩下一堆火紅的木炭。胡說又在那些木炭上方塔起了一個架子，然後將翹嘴放在了架子上，慢慢燒烤起來。

約莫過去了半刻鐘的時間，一頓炭火烤魚已經做好。這時胖和尚掐點來到胡說身旁，他先是看了看那條被烤的金黃的翹嘴，咽了一口唾沫，說道：「你小子可以呀，來來來，讓為師常常你的手藝！」

胖和尚也不客氣，說完就扯下一塊魚肉送進嘴裏，他也不怕燙嘴，就這樣連肉帶刺一起吞了下去。吞下魚肉后，胖和尚微微點頭：「不錯，要是再來點酒那就完美了！」

胡說掌心攤開，一個玉瓶出現在他掌心之中，胡說將玉瓶遞給胖和尚，說道：「師父，孝敬你的！」

胖和尚接過玉瓶，問道：「這是何物？」

「花酒！」

胖和尚打開玉瓶，聞了聞，一股濃濃酒香頓時湧入他口鼻之中，他拿起玉瓶猛地朝嘴裏灌了一口，然後說道：「好酒，好酒啊！和尚喝花酒，好運天天有！」

很快，胖和尚就酒足飯飽，他起身，看了胡說一眼：「三日後陪我去參加妖王壽宴！」

說完，胖和尚回到了那張搖椅上，呼呼大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