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人造丹田

蒸汽神教？艾澤有點疑惑，按理來講已經到了這裏的人大多都應該是圈內人了，但是艾澤卻是一個意外，能來到這裏完全是屬於機緣巧合。

「龐德先生......我能請教您幾個問題嗎？」艾澤試探性的問了一句。

「嗯？什麼問題？你問好了。」

「龐德先生，首先您能給我介紹一下蒸汽神教嗎？還有就是......什麼是特性？」

在老煙鬼亨瑞的嘴巴里艾澤曾經聽到過這個辭彙，而這和那些奇妙的魔法一定有巨大的關聯。

龐德深深看了一眼艾澤，難道這個小傢伙真的只是一個普通人出身的？

但是龐德還是詳細的回答了艾澤的問題：「蒸汽神教是正統教會中成立最晚的教會，從上個世紀蒸汽時代剛剛興起到現在現在估計只有100年左右的歷史，不過蒸汽教會卻是迄今為止人數最多，規模最大的教會。」

「所謂的特性，指的是蘊含在魔力之中的規則，特性是魔力的特殊集合狀態。

一般情況下，只有富含的特性越多才能使用越強力的魔法，傳聞真神就是這些特性的創造者，代表着規則本身，可以左右這個世界的運轉。

但是咱們蒸汽神教是不需要是不需要特性的，我們運用魔法的方式是迴路，這個在一會兒我幫你進行洗禮的時候，你就能感受到。

不同的教會的特性不同，能夠使用的魔法也有所不同，比如光明神教信仰天空與太陽之神，他們的魔法特性一般和光芒，飛行有關。

而蒸汽神教，和金屬，機械的關聯會比較大。

加入某個教會，追隨所信仰的真神，得到真神垂憐的信徒也會慢慢得到成長，從序列9開始，每個序列有自己的名字，蒸汽神教的序列9叫做通感者，最基本的能力是分解特性，以及感受能量流動，辨識金屬材料。

你可以自己慢慢去體會，但是不管怎麼樣，蒸汽神教的基本宗旨是平衡，這一點非常的重要，想要取得什麼，就必須要付出一些其他代價。」

艾澤認真聽着龐德給自己的解釋，用心記住了每一點。

「能量守恆。是這個意思嗎？」艾澤回復了一句。

「能量守恆？是的，很好的概括，蒸汽神教的宗旨就是能量守恆。」

「所以，在我即將對你進行的洗禮中，你需要支付出完成你洗禮的材料和手續費用。」龐德補充了一句。

聽到這裏，艾澤一下子捂住了自己的腰包。

不是吧？又來？

「多少錢？」艾澤小心的問了一句。

「蒸汽神教的洗禮一般只需要0.5單位的特性以及一顆蒸汽膠囊和序列7以上的教徒幫忙完成迴路復刻，就可以完成了。和其他教會比起來，已經簡單太多了。」

「那這個蒸汽膠囊和人工費用......各要多少？」

「各五萬紐曼。」

「......」艾澤有些語塞，除去打車用掉的，自己這段時間攢起別人打賞的小費也只剩一千八百左右了，完全不夠龐德塞牙縫的。

五萬紐曼，什麼概念，普通工人家庭不吃不喝勞作一年估計也才五六千紐曼，五萬，那不得十年才能賺到。

最惡毒的資本家也要自愧不如。

看到艾澤為難的樣子，龐德似乎早就料到，從身後的柜子裏拿出了一張羊皮紙，放在了艾澤面前。

「哈哈哈，你不用這麼緊張，其實來加入蒸汽教會的，

一般都沒什麼錢。對於誠心加入的信徒，其實我們也有相應的政策。

其實我很賞識你，並不想收你的錢，但是這有悖教會的宗旨，至於人工費用我可以給你免除，就當是你幫我解決這個困擾我很久的問題的報酬，但是膠囊的費用你需要自己支付，簽訂這個契約，可以進行賒賬。」

龐德將羊皮紙和一支筆推到了艾澤面前。

「這是具有智慧神教特性的契約捲軸，你可以放心，無論是哪一方耍賴，都會受到神罰。」

艾澤將羊皮紙拿了起來，隨着艾澤的目光注視到羊皮紙上，黑色的文字自動的浮現在了表面。

大意是，艾澤同意賒賬50000紐曼，利息每年10%，購買蒸汽膠囊完成洗禮加入神教，教會人員負責完成艾澤的入會儀式，違約的一方會被強行剝奪特性作為補償另一方的代價。

這高利貸，艾澤快看傻了。有點簽訂賣身契的感覺，但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了，交出去的5000已經無法退還了。

「怎麼樣，考慮好了嗎？」龐德淡淡的催促了一句。

艾澤心想自己本來就是空空如也的來的，也不在乎什麼得失了，要想搞清楚自己內心的疑惑，看來不得不先邁出這第一步。

於是把心一橫，在落款處，艾澤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隨後，龐德在後面跟着也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在完成契約后，這卷羊皮紙緩緩的變得透明，直到完全的消失在了空氣中，像完全沒有出現過一樣。

「你不用太過擔心，神教的內部一般會發佈很多的任務，你可以接一些簡單的來做，慢慢攢的話很快就可以湊夠這次的費用了。」

合計是被騙來打工了，艾澤現在心裏有點不是滋味。

本來就是想脫離苦海，結果現在似乎掉入了另一個更深的苦海。

「對了，龐德先生，您知道，那些兇惡的邪靈......也是和這些......特性，有關嗎？」

平復了一下心態，艾澤想起了自己內心的另一個疑惑。

「邪靈？那些大概和巫神教有關，巫神教的傢伙們信仰的是黑夜與死靈之神，它們最擅長的就是製造一些靈異的現象來嚇唬普通人。」

巫神教，艾澤默默記了下來。

「事不宜遲，艾澤，開始吧。」龐德不知道從什麼地方拿出一顆平平無奇的膠囊，遞給了艾澤。

五萬紐曼就買了這麼一個毫無特色的玩意？艾澤感覺自己被敲詐了。

「吞掉這個膠囊，然後找一個舒適的姿勢坐下，我馬上對你進行洗禮。」

「不用準備什麼嗎？龐德先生。」不管怎麼樣，艾澤還是有些期待的，見識到那些神秘的「魔法」后，艾澤沒有一刻不希望自己也能掌握這些東西，就像夢境裏的修真生活那樣玄奇。

「不用，這個過程很簡單，你細心感受自己身體的變化就行。」

一口吞掉膠囊后，艾澤找了一個椅子，坐了下來，耐心等待着龐德的操作。

「閉眼。」龐德將手按在了艾澤的頭頂。

艾澤閉上眼睛，感受着身體的變化，一股酥麻的電流感開始刺激著艾澤的頭皮，讓艾澤感覺非常舒服。

接着，艾澤的身上開始變得忽冷忽熱，之前被艾澤喝下去的「午夜陽光」此時在艾澤的身體中又開始活躍了起來。

「午夜陽光」中的特性在龐德的控制下，開始分解，轉變成了最純粹的魔力，在艾澤的身體中開始雜亂的跑動了起來。

而那顆膠囊，此時也慢慢的溶解，接着，從膠囊的內部，衝出了數不清的細小金屬微粒，它們輕易的穿透了艾澤體內的各個膜系統，被血液循環帶到了全身各處。

「復刻！」

龐德用低沉的嗓音從喉嚨里發出了一個詞。

非常迅速的，這些微小的顆粒在艾澤的體內極具規律的排布了起來，接着，那些原本隨意運動的魔力被吸附到了這些顆粒周圍。

慢慢的，艾澤的身上浮現出一道道金屬質感的線條，就和電路板一樣，某些地方會有中轉的原點。

艾澤的意識隨着儀式的進行慢慢的發生了一些變化，漸漸的能夠感受到身體內部的變化，那些純粹的魔力，也被艾澤清晰的捕捉到了它們的流動。

艾澤發現，除了那些「午夜陽光」中所含有的特性，自己的身體中原本就存在了一些積累在體內的其他特性，這些特性給艾澤的感覺就像是修復自己身體機能的物質。

「！」

艾澤突然醒悟了過來，或許西里醫生說的，早就支付了自己的報酬，也許就是這些特性吧。

一開始，艾澤的身體非常的虛弱，剛剛到診所工作的十幾天裏，西里會幫自己調理一下身體狀況，讓艾澤保持健康。

不然艾澤也沒法很好的完成西里一天安排14個小時以上的任務。

這些額外的特性和午夜陽光比起來，更加的凝練，而且更加的純凈，但是此刻，也隨着午夜陽光中的特性一起，被分解成了純粹的魔力。

那些被金屬微粒吸附的魔力只佔到了總量的一小部分，大多數，都流失到了身體外側，在空氣中被蒸發了出去。

這可不行，每一滴都是自己的錢啊！艾澤可捨不得這些魔力白白的流失掉。

得想個辦法將它們留下來。

原本的洗禮到此基本就已經算完成了，所以龐德已經準備好了收回自己的手，然後恭喜艾澤了。

但是奇怪的是，原本艾澤已經平靜的下來的身體，此時突然變得沸騰了起來。

多餘的魔力按照着一種龐德不理解的方式運行了起來。

這其實只是艾澤一個小小的嘗試而已，這些純粹的魔力，和夢境中艾澤感受過的天地靈氣極其的相似。

於是，艾澤自作主張的用陽雷金剛咒中記載的方法，控制起了體內魔力的流動。

第一次，艾澤其實是失敗了，這些魔力並不與天地靈氣等同，根本就無法進入到自己的經脈，也就無法運行小周天了。

但是艾澤沒有放棄，進行了第二次的嘗試。

那些神秘的迴路幾乎覆蓋了艾澤的全身，但是大多數都是處於一個隱藏狀態，就是只能觀察，無法運行。

魔力是可以隨着在這些迴路上流動的，艾澤發現了這一點。

通過消耗一部分魔力，可以將這些迴路「點亮」，之後魔力可以流暢的運行在這些線路中。

於是，艾澤模擬著夢境中體內天地靈氣進入身體后化為真元的走向，在這些迴路上運行起了魔力。

這一次，艾澤成功了，通過這些迴路運行魔力，十分的通暢，沒有一絲的阻攔。

但是光是模擬小周天的運行，是無法真正修行陽雷金剛咒的，唯有將天地靈氣最終匯入丹田，完成真元的積累，才能算是「練氣入門」。

艾澤照做了。

丹田中有一個狹隘的空間，練氣的目的就是不斷的拓寬丹田，逐步充實自己的真元。

但是這些魔力並不像天地靈氣那樣，化作真元后，可以在人體內穩定的積累。

這些魔力進入丹田后瞬間就失去了在迴路中的控制，變得四竄了起來。

這讓艾澤非常的痛苦，和一萬根針從自己的身體內部扎到肉里一樣。

艾澤想要停止這樣的嘗試，一個不小心，怕是會造成難以挽回的後果。

但是偏偏，在這些魔力進入到丹田后，丹田中傳出了一股強烈的吸力，瘋狂拉扯著這些流竄的魔力。

並且，「它」似乎還不滿足，瘋狂的榨取著艾澤體內的每一滴多餘的魔力。

此時艾澤的身體已經失控了，魔力完全不受控制的沿着迴路不斷的湧入丹田之中，撕心裂肺的感覺讓艾澤忍不住翻倒在了地上。

龐德有些驚訝，他不知道艾澤的體內發生了什麼，但是此刻他只能盡量控制艾澤體內迅速流動的魔力，不至於太過於狂躁傷害到艾澤的身體。

不過龐德也不敢輕易的阻止這些魔力的導向，因為不知道具體的情況，貿然中斷說不定會造成艾澤也跟着一起突然「熄火」。

龐德的額頭冒出了汗水，一時間居然不知道該如何下手，在自己幫助洗禮的新人中，這種情況還是第一次出現。

「更多，更多的魔力！」

此時艾澤的腦子裏只有那麼一種想法，似乎只有更多的魔力輸入才能減輕自己的痛苦。

艾澤緊緊的咬住了自己的牙齒，劇烈的拉扯力讓艾澤痛不欲生。

猛然的，艾澤感受到了一個濃度很高的特性源，離自己非常的近。

用力的感受了一下這個特性源的位置，艾澤找到了它，就是西里醫生塞在給自己的皮夾裏面的那瓶藥劑。

毫不猶豫的，艾澤直接將它取來一口灌了下去。

這裏面的特性含量相當的高，經過將近兩個月的精鍊，這瓶藥劑中的特性含量幾乎等同於「午夜陽光」的上百倍。

艾澤的身體如同一個飢不擇食的惡犬，瘋狂的吞噬著剛剛進入體內的特性。

這些特性源源不斷的被分解為魔力，然後順着迴路，進入到了艾澤的丹田之中。

太快了，可是這個速度太快了。

艾澤的身體開始變得滾燙，明顯的超載了，並且，艾澤的身體開始滲出了血珠，視線完全的模糊看不到任何的東西。

在身邊的龐德只能儘力的幫助艾澤調整起身體的狀態，散熱，以及保證魔力不直接攪亂艾澤的神經。

身體的中的藥劑一部分被分解成了魔力，而另一部分開始發揮起了藥效，將艾澤受到了創傷的內臟居然迅速的恢復了過來。

就這樣，一邊被破壞一邊修復，艾澤艱難的熬過了將近二十分鐘。

艾澤其實中間被痛暈了，但是又被那股超過簡單意義的疼痛感強行的激活了過來，那更像是深入靈魂的撕扯感。

就這樣反反覆復，艾澤在清醒和昏迷之間徘徊了無數次，終於，丹田中的那股吸力似乎是滿足了，不再繼續折磨艾澤。

雖然艾澤的身體里還剩餘大量的藥性沒有被吸收，但是它們似乎被艾澤的血肉包含進去，蟄伏了起來。

艾澤的臉色不是很好看，扶著板凳晃晃悠悠的站了起來，半天沒說話。

「沒事吧？」龐德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對着艾澤試探性的詢問了一下。

實際上龐德現在也挺勞累的，如果不是龐德一直幫艾澤梳理著體內混亂的魔力流，可能艾澤也堅持不下來那麼久。

「......」艾澤張了一下嘴，終究還是沒說出聲來，這二十分鐘對艾澤來說真的是度日如年。

龐德給艾澤遞了一杯水，艾澤顫顫巍巍的接過喝了一口，感覺舒暢了一點。

「你坐着休息一會吧，雖然不知道你的身體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目前看來你已經沒有大礙了。」

「我需要出門一趟，對你之前講的變壓器，和交流電，我有了一些新的想法想進行一些實際的嘗試。如果你覺得身體恢復的差不多，可以自己回去，有什麼問題可以打電話找我。」

「當然，我可能不一定能接到。你也可以直接來碧羅酒館找吉薩爾，他總是在的。」

說完，龐德便匆匆離開了這個房間，他不怕艾澤順走什麼東西，因為實際上這個房間里的東西除了龐德自己用的上，別人也使用不了。

本質上，龐德只是一個熱心於自己研究的科學狂人罷了。

艾澤坐在椅子上，細細的感受着自己身體的變化。

首先是身上的那些迴路。

通過這些迴路艾澤能夠將特性分解成純粹的魔力，並且可以順着迴路催動這些魔力。

不過除此之外，好像並沒有別的用處。

但是最大的變化，應該是艾澤丹田的位置。

此時艾澤的丹田被活生生的開闢出了一個新的空間，幾乎等同於真元在原本丹田中儲存的模式，這個新的丹田，在艾澤的身體中居然可以穩定的儲存魔力。

如果非要比喻的話，艾澤覺得，這個應該算是屬於一個從來沒有人嘗試過的，魔動力人造丹田。

而如果把魔力替代為真元的話，現在的艾澤，儼然到達了練氣一層。

也就是丹田中能夠存貯完全運行一個小周天的真元量，不，是魔力量。

雖然現在這個丹田的空間還十分的閉塞，甚至比原來的那個還狹窄，但是至少，艾澤已經能夠通過不斷攝入魔力來拓寬自己的新丹田，達到修鍊的效果了。

遐想着自己也能腳踏飛劍，快意逍遙的景象，艾澤忍不住一個人在椅子上傻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