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羅峰

林霜霜站在陸天身前，全然不在意四周同學的目光。

陸天有些意外，難道是林霜霜昨天的打賭還沒結束？

「早上好，林霜霜。」陸天還是回了一句。

聽到答覆后，林霜霜滿意地轉身坐回自己的座位。

「就這？」陸天皺起眉頭，他注意周圍同學詫異的目光，還有幾個略帶八卦的眼神。

孫悅也豎起了大拇指，「厲害啊，陸同學，這林大小姐可從沒跟男生打過招呼啊。」

「別瞎扯！」陸天搖搖頭，將手中作業遞給他，「幫我把作業交了。」

隨着早自習的結束，第一節課的語文老師走進教室。男老師環顧了教室一圈，說道：「很好，很有精神。果然第一節課就得是語文課。首先，上課前，請沒交作業的同學自覺到教室後面的黑板站8分鐘。」

前桌的孫悅垮起臉，默默站了起來。不過讓他開心的是，還有一個人陪着他。

「同學們，以後這就是咱們班的兩大護法，各位回家就算是玩的再開心，也不要忘記寫作業。」語文老師擺手示意哄堂大笑的學生們安靜下來。

「昨天又有新來的學生加入到咱們班，所以，今天我還要再次介紹下自己。鄙人李夢龍，藝術班高一和高二的語文老師。至於最近的課程計劃安排，還處於磨合期……」

上午的課程沒什麼精彩的，一直到下午體育課。學生們蜂擁而出，來到了操場。

對於坐在教室一天的學生們來說，體育課是唯一能出去放鬆的時候。

男生們分成三個群體，足球，籃球，還有和女生一起玩的。

陸天拿着手裏的乒乓板，看着空無一人的活動場地。本來是打算躲著林霜霜的，結果這裏居然沒人。

無奈地放回拍子，走向操場，中央球場上一群人正你追我趕，足球忽然被踢飛，滾到了他的腳下。一個男生示意陸天踢過來。

「砰！」一擊世界波直衝向球門。眾人們這才反應過來，全部朝着球門跑去。

「你這腳法不錯啊。」身後有人拍了下他的肩膀，「來我們這邊吧，正好少一人。」

陸天回頭，看到了一個帶着笑容的男生，正是班裏討論度最高的核心人物——羅峰。

點點頭，陸天在後場找了個不起眼的位置。

雖然只是划水，但是陸天也看出來了，羅峰的技術超出大家一大截，只不過為了遊戲性，壓着水平和他們踢。

……

坐在操場邊的跑道上，陸天接過羅峰遞來的礦泉水。「怎麼樣，我踢得可以吧？」羅峰將雙手放在脖子后，躺在草地上，「可惜咱們的體育課和學長們錯開了，不然還能挑戰下前輩們。」

「拉倒吧，就我們這小身板，一撞就倒。」一個男生插嘴道。

羅峰撇撇嘴，正想反駁時，突然露出震驚的神情，指著天空喊道：「你們快看！」

眾人隨之抬頭，陸天則順着方向看到了，在湛藍的天空中飄着一塊巨大的椎體，慢慢悠悠地飛過侖江中學的上空。椎體只露出了一部分，剩下的都在雲層之上。

然而周圍的人卻一臉詫異地詢問羅峰，「看什麼，有什麼東西在天空上嗎？」

「難道你看到了新聞中的ufo？」

眾人七嘴八舌地問著。

羅峰張開嘴，想說明什麼，他指著天空中的物體，說道：「你們沒看到嘛？這麼明顯，就……」

「什麼也沒看到啊，

你不會是眼花了吧。」一個戴着眼鏡的男生看了下天空回道。

「就是就是，老師都說了劇烈運動后不能躺在地上休息，對心臟不好。你是不是產生幻覺了？」

羅峰將在場的眾人都掃了一遍，也沒有繼續說什麼。他拍了拍身上的塵土，笑着說道：「可能我眼花了吧，我去上個廁所。」

羅峰走後，陸天也從足球場離開。但是當他走到跑道的拐角處時，有人攔住了他。

羅峰抱着雙臂，靠在牆邊，擋在陸天的必經之路上。「你也看到了吧。」

「嗯，是新聞上那個ufo吧。」陸天抬起頭，他看到ufo開始模糊起來。

「這麼說，只有我們兩個能看到？」羅峰也仰起頭，「今天真是幸運呢，不僅認識了你，還和你同時看到了ufo。」

陸天沒有接話，羅峰帶着他來到休息室。體育老師正坐在門邊在登記着運動器材，看到進來的兩人問道，有些疑惑，「發生什麼事了？」

「老師，手機借我們一下，有急事打個電話。」羅峰湊上前笑着說。

接過手機，倆人上了操場的看台，羅峰將手機攝像頭對向天空中模糊的ufo，「還沒徹底消失，應該能拍到。」

然而屏幕上卻沒出現ufo的身影，不信邪的他按下了快門鍵。

但是拍到的照片里，蔚藍的天空上，只是漂浮着幾朵雲彩。

一時間，看到照片的倆人都有些不知所措。

羅峰拿起顯示照片的手機屏幕，對比著天空上的ufo。

「真是……遇到了有趣的事呢。」

雖然目擊事件拉近了倆人的關係，不過陸天認為，自己和羅峰的關係，只不過是從知曉名字的程度升級到稍有印象的程度罷了。

一直到放學，羅峰也沒來找他。從課桌拿出書包，陸天看到了在課桌角落躺着的瓷鳥。

林霜霜遵守承諾，將瓷鳥歸還。雖然不明白她為什麼對自己突然產生了興趣，不過應該不是一件壞事。

陸天騎着車到了海邊，他每天都有看晚霞的習慣，橙紅色的天空下，夢幻般的雲彩都朝着一個方向飄去，彷彿置身童話仙境一般。

爬上海邊的堤壩，在海風中搖擺着身體，陸天從一端走向另一端。這裏才是最讓他放鬆的地方。雖然哥哥不在了，但是在附近依然殘留着他的氣息和回憶。

褲兜里的手機收到信息震動，打開后看到，是一條社交軟件上的好友申請。

「風行者」通過班級群向您提交好友申請。

備註：我是羅峰。

猶豫幾秒，陸天按了下去。

接着一大堆彈窗在手機界面上滑過。是打招呼的表情包。

不吃西瓜的烏鴉：怎麼了？

風行者：陸天，你現在在哪？

不吃西瓜的烏鴉：海邊公園。

風行者：OK。等我10分鐘。

等了一會兒，沒有新信息，陸天收起手機，坐在海堤上晃蕩著雙腿，靜靜地看着遠處海面上裝滿集裝箱的巨輪。

沒持續多久，身後便傳來了呼喊聲。

陸天歪過頭看到了喘著粗氣的羅峰，「才剛過六分鐘。」

羅峰趴在海堤上，短暫平復了一下呼吸，開口道：「我騎車過來的，還有，旁邊那輛佳能戴爾是你的吧？caad10，鋁架之王啊，105套件，整車7.5kg……」

「我不太清楚，以前是我老哥的車。」陸天瞥向靠在牆邊的公路車，神情複雜。

羅峰坐到了陸天旁邊，看着天空中掛着的火燒雲。

「真漂亮啊……聽說你每天都來海邊？」

「……偶爾……天氣好的時候會過來。」

羅峰沒有在意這個事，他突然嚴肅地對陸天說：「我已經問過其他班的學生了，今天沒人看到那個ufo，城市貼吧論壇上也沒有今天ufo的目擊事件。所以……」

「那也不一定只有我們兩個人，可能有些人說謊了。」

「也是呢，不過……你不會換一種假設嗎？就像是我們成為了被選中的孩子，只有我們能在特定場合看到ufo。」

陸天和羅峰對視了幾秒，-他想不通為什麼羅峰能面無表情地說出這句話，「你不會接下來要說世界線會發生變動，或者外星人入侵吧？」

羅峰有些激動，「你也看過石頭門？嘛，也不是沒有這種可能。」

在心中給羅峰貼上了中二病這個標籤，陸天隨後站起身，「我不知道是不是只有我們兩個人看到了，但是，在沒對我的生活造成影響前，我不會去在意它。」

「咦，為什麼？我們可是看到了ufo呢！」羅峰雙手比劃着，「除了那個新聞上的大叔，全世界只有我們2個看到了那個ufo。」

陸天轉過頭，「所以你想去派出所，在小黑屋裏一遍又一遍和警察叔叔解釋你看到ufo，你也是特殊者？」

羅峰張大嘴巴，「你說得會不會太嚴重了？」

「抱歉，嚇到你了」，陸天踮起腳，他嗅到了濃濃的咸濕味，「人言可畏啊，當你在聚光燈下，一舉一動都備受關注，這也是一種變相的牢籠。」

接下來，倆人沿着傾斜的海堤，跳到了灘塗邊的硬地上。泥里的灘塗蟹和跳跳魚四散而逃。

「哇，好多小螃蟹。」羅峰看着滿地的泥蟹，有些躍躍欲試，他覺得每個男生都有看到螃蟹想抓的衝動。

陸天將一直舉著小鉗子的泥蟹放在了羅峰的頭頂，笑着說道：「他和你很配呢。」

「可惡，看我的。」羅峰抓住一條跳跳魚，想塞進陸天的校服里。

「挖槽，你別過來，我錯了，啊……」

兩人在海邊奔跑着，原本乾淨的襯衫上都沾滿了細小的泥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