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待發佈

桌上的手機忽然震動了一下，陸天看到鎖屏界面顯示著一條聊天信息:吃飯了嗎？今天……

滑開屏幕，陸天看到了發來的聯繫人。

會飛的貓：吃飯了嗎，今天我忘了和你說一件事。

陸天才想起來，今天放學在海邊，林霜霜拿起自己的手機按了什麼，應該是加了自己好友。

並沒有馬上回復，陸天點開了林霜霜的頭像，背景牆是一隻高傲的灰色緬因貓。正當他想點進空間相冊時，手機再次發出震動。

導航欄提示有新消息，返回聊天界面，陸天看到了林霜霜新的訊息。

會飛的貓：你不會在看我的空間吧，信息已讀了，我知道的哦。

陸天臉上一紅，緩緩打字。

不吃西瓜的烏鴉：還沒看你就發消息了。

會飛的貓：所以說你打算看嘍。（鄙視表情包）提前說一句，我的空間沒有私房照。（害羞表情包）

猶豫了下，陸天切到瀏覽器，搜索完臉紅得回來。

不吃西瓜的烏鴉：我不是這個目的。

會飛的貓：知道，男生都是這麼說的。不過，你要是真的想看，我也可以偷偷發給你看下。（期待表情包）

想了下，陸天還是放棄了解釋。

不吃西瓜的烏鴉：偷偷什麼意思？

會飛的貓：就是……就是偷偷嘛。

隨之而來的是一張照片，只見黑色的鋼琴邊，坐着一名穿着寬鬆睡裙的少女，大腿根露出一大抹雪白。

陸天深吸一口氣。

不吃西瓜的烏鴉：你不怕我把你圖片到處亂髮嗎？偷偷……偷偷給我發這種照片。

想了想，陸天把偷偷后的內容去掉了。

會飛的貓：我相信你不是那種人。（自信表情包）而且，做這種事有點小刺激。（害羞表情包）

所以說這裏為什麼要用害羞表情包啊，陸天覺得林霜霜並不是男生們所說的白富美女神，這跳脫的性格根本不像大家閨秀。

不吃西瓜的烏鴉：你剛開始想說什麼來着？

會飛的貓：哦，你在走廊掉了一個瓷鳥。

圖片.jpg

會飛的貓：這鳥挺可愛的。

陸天一摸口袋，確實發現自己的東西不見了。

不吃西瓜的烏鴉：沒錯，是我的，這是我很珍貴的東西，謝謝幫我保管。但是你怎麼知道是我的？

會飛的貓：我看到你掉的。

不吃西瓜的烏鴉：……

不吃西瓜的烏鴉：然後你就放學跟了我一路？

會飛的貓：我想還給你嘛（害怕表情包）你會不會討厭一個有着好奇心的女生？

不吃西瓜的烏鴉：不會。還有，明天偷偷放我課桌里。

會飛的貓：為什麼也要偷偷？（好奇表情包）

不吃西瓜的烏鴉：你不在意同學們傳出八卦嗎？

會飛的貓：好的，我會……偷偷地。

不吃西瓜的烏鴉：晚安。

會飛的貓：（晚安表情包）

手機從掌心滑落，陸天在床上舒展着四肢，柔和的月光透過窗戶照射在臉上。看着天花板那塊黑色的污漬，陸天慢慢合上雙眼進入了夢鄉。

也許是因為這幾天總是去海邊的緣故，陸天夢到了一片藍色的大海，腳下是一艘白色遊艇。海浪拍打在船身兩側，不過倒是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想到自己是在做夢，陸天也就沒有糾結這個合不合理了。

天空中盤旋著一隻只海鷗，

它們圍着白色遊艇打着圈兒。在陽光的照射下，生機盎然。

「還記得嗎？小時候我們聊過自己的夢想是什麼。」

陸天回頭，看見了站在甲板上的少年，他黑色的碎發在空中飛舞。

「哥哥！」陸天的記憶里出現了某個人，陸猛，大自己五歲的哥哥。

「我記得你說的是想成為父親那樣的畫家，小天，現在的你還堅持着嗎？」

「我……」陸天沉默著，他覺得夢想這東西對於現在的自己來說還太遙遠，小時候的事又有多少能當真的呢。「我不知道，哥，自從你走後，老爸就一直頹廢到現在。」

「不，不是從我走後，是從咱們倆出生后就一直是這樣了。只不過那時候的他，應該特別擅長在我們面前掩飾吧。」陸猛走到甲板邊緣，指了指海中的波光，「我說過，我做夢都想成為一條藍色的旗魚，在海中，沒有什麼能束縛我，也沒有能阻擋我的東西。對於我來說，老爸編織的環境就像是公園裏的小池塘，旗魚是不能在池塘里活下去的。所以那時候的我忍受不了……」

「哥哥，你真的是自……」

陸猛點點頭，「抱歉，小天，他們一直還瞞着你吧，我啊，一直都運氣不行，到最後，選的也是最失敗的告別方式。」來到陸天身邊，摸着他的頭。

「哥，媽媽想你了，雖然她在我面前一直裝得很好，但我看到很多次她拿着你的照片掉眼淚。」陸天很難受，想哭出來，但是卻擠不出一滴眼淚。

「所以，就得靠你了，小天，幫我照顧好爸媽。雖然我叫陸猛，但是，始終是一個弱者呢，還是一個失敗的哥哥。」

「不，你不是，哥哥……」從夢中驚醒，陸天從床上爬起，窗外的天空才剛蒙蒙亮，陸天看到了床頭柜上的輝光管時鐘發出溫暖的黃色光芒。

起床出門，腳下的自行車輪飛速地旋轉，雖然還只是清晨，但是路邊的行人卻不少。陸天從一條小路拐向另一條小路，清脆的車鈴聲回蕩在巷子裏。

終於，他騎到了海邊。大口大口地呼吸著新鮮的空氣，在海風中眺望着遙遠東方的海面。沒過多久，天空微紅，緩緩升起一輪紅日。初升的太陽，比任何時候都更能鼓舞人心。

「super……power……superpower！」陸天拼盡全力大喊，這是哥哥教給他的口號。以前每天早上他們兩個都一起喊，喊完後去街對角的攤鋪買早餐，然而這樣的時光一去不復返了。

自從哥哥走後，現在就變成他一個人喊。一個人上學，一個人放學，一個人回家。

發泄完后，陸天迎著晨光，吹着海風，前往學校。

踏進教室，他關注了下林霜霜的座位，看到她正在和隔壁桌的女生在聊著些什麼。忽然，肩膀被人拍了一下，「陸天，你擋住我了。」

「哦，」陸天側身避讓，有些不好意思地走到自己的座位上。

前桌的男生正奮筆疾書地抄寫著作業，「時間不夠了啊，不行，我可是要成為時間管理大師的存在。」

有些無語地看着前桌的動作，陸天點了點他的腰。

「幹嘛，陸天，忙着呢。」

「孫悅，你好像抄串列了。」

「什麼，不可能………不！」男生一臉鬱悶地翻了翻作業的兩面，隨後將它塞進了課桌。

陸天好奇地問道：「哎？作業不交了嗎？」

「真倒霉，算了，今天這份語文作業我就說忘在家了，反正語文老師沒數學老師可怕。」孫悅愁眉苦臉地說着，還遞過來一張卡片。

「這是……課程表？」陸天饒有興緻地看着課程表上圈起來的地方「哦？一周4節體育課。」

「你別只關注那，看看周三下午最後一節課。」孫悅指著那個塗着紅色的表格。

「社團活動？這……原來不是班隊課嘛？」

「嘿嘿，所以是獨家資料，我和你說，這社團活動是學校特意在這學期開的，讓我們自由成立社團，只要不是太離譜，什麼社團都行。還會分配專門的社團教室，甚至還有社團經費。」孫悅說着說着，看到了迎面走過來的女生，卡殼了。

「早上好，陸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