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驚心動魄的十五月圓夜
京城各處暗流涌動,睿王府卻一派祥和,靜悄悄的過了一天又一天,眼看着馬上就要十五了。
「爺,明天就是十五了,那人還沒來,會不會.....」
「本王相信師傅,等著吧。」
裴綸看着自家王爺穩如泰山,他可沒這麼冷靜。王爺上次病發萬分兇險,這次一定不會簡單,可納蘭先生說的那人也沒來,萬一十五病發,沒人幫王爺可怎麼辦。
「還沒人來嗎?」
裴綸着急的,每天都要去門口溜達好幾圈。看着門口侍衛機械的搖頭,更加煩躁。
軒轅燁就像旁觀者,一整天坐在書房看書處理公文,一點都不着急。
一天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裴綸看着天空的圓月,內心將納蘭羽和千越罵了千百遍。此時的王府,人人都繃緊神經。
「裴大人,王爺暈倒了。」
「快走,把大夫喊過來。」
卧房內,軒轅燁躺在床上,渾身抽搐,冷汗直冒,大夫掀開上衣,只見黑色血絲遍佈他的胸膛,手上的戒指再一次冒着詭異的紅光,整間屋子都是軒轅燁隱忍的嗚咽。
「怎麼樣啊大夫。」裴綸一頭大汗。
「怎麼會這樣,完全控制不住啊。」
「你說什麼?施針啊,你別愣著啊...」裴綸氣急敗壞的抓着大夫的衣服。
「裴大人,小人真的無能為力了,還是趕緊通知先生吧。」
「我要能找到先生,還用得着你嗎。」裴綸怒吼到,「呸,不靠譜的納蘭羽,老子下次見到他一定揍他一頓。」
不經意間,他看到了桌子上的錦盒,想起了無憂,想着死馬當活馬醫,萬一有用呢。他拿出那枚扳指,又想起王爺說的話,擔心是陰謀,還在糾結之際,軒轅燁再也忍不住,痛喊出聲,撕心裂肺,裴綸再也管不了那麼多,再不救王爺,他肯定熬不過去。
就在他要把扳指戴到軒轅燁手上的一刻,一縷紅光射來,打落了扳指,還不等他反應,一個身穿紅衣的美貌女子就已經坐在床頭。
「你是什麼人.」裴綸反應過來就去拉這女子,卻被一掌打開,她看了一眼地上滾落的扳指,眼露殺意。
裴綸還要有動作,被她喝住,「蠢貨,滾出去。」
還不等他反應,屋子裏的人就都被她趕了出去,裴綸敲門卻怎麼也敲不開,這時有人來報,有一位自稱無憂的僧人求見。
裴綸吩咐人去將無憂請進來,眼睛死盯着房門。
「那女子是誰?你們怎麼就把人放進來了?」
「屬下不知,屬下並沒有看到有人進來!」
裴綸看着這群人,一個個武功高強,卻攔不住一名女子。
他還想繼續敲門,卻一下子想起了什麼,「難道,她就是千越?」若真如此,王爺就有救了。他還在想着什麼,無憂便被人帶了過來。
「老衲有禮了,請問王爺現在何處?」
裴綸看着眼前的無憂,他知道,或許這是陰謀,既然屋內的人大概率是千越,他一定要攔著這個和尚。
「王爺在還在沐浴,還請大師到大廳用茶稍等片刻。」
無憂看向門口,想要透過門縫看到些什麼,裴綸擋在他面前,他也不好太過分,並且,他仔細聽過,什麼聲音都沒有,心想,大概軒轅燁還沒有病發,便跟着僕人去了前廳。
「都聽好了,將這裏圍起來,一隻蒼蠅也不許放進去。」
裴綸站在門口,焦急的等著。是不是還要透過門縫看兩眼,卻是什麼也看不到。
此時屋內,千越割破自己的手指,鮮紅的血液一滴滴的滴進軒轅燁的嘴裏,軒轅燁感覺現在自己像被放在火上烤,沒一會兒又被放在冰里,冰火兩重天,難受極了,而且,整個身體彷彿要撕裂了一樣,他的靈魂好像被撕成一片片的。
隨着血液不斷滴入他的嘴裏,他胸膛處的黑紋便一點點消散。但冰火兩重天的滋味仍不好受。
千越看着軒轅燁冷汗直冒,心疼的無法呼吸。她趕緊施法,割裂處一片元神進入引魂戒,安撫過後又通過戒指進入了他的神海,那裏有他殘破的元神,一片片的拼湊起來,如今,已經找到了最後一片,慢慢修復,再過幾十年,就可以恢復了。
千越用自己的神魂一遍遍的安撫著軒轅燁殘破的元神,用自己的鮮血滋養他的神魂,一個時辰后,軒轅燁已經沒有那種冰火兩重天的感覺,反而一身輕鬆,但是太過疲累,他感覺到有人在他身邊,想努力睜開眼睛,可是,卻漸漸的陷入沉睡。
千越看着平復下來的軒轅燁,用手帕給他擦了擦汗,手指輕輕的描摹着他的眉眼,眼裏都是笑意。
「燁,再等等,很快你就可以恢復了。」
她收回神魂,起身時看到了地上的扳指,撿起來看了看,正是她來時差點戴在燁手上的。千越感受到了扳指里滿滿的戾氣,眼睛又有變紅的趨勢。他拿着扳指出了房門。
裴綸看到她出來,趕忙迎了上去,滿是擔心的神色,「姑娘,王爺怎麼樣了?」
他想衝進去看王爺,可是千越站在門口,他看着千越的神色,頓生懼意,更不敢直視她的眼睛。
千越看了他一眼,「做點兒清淡的粥,一個時辰后燁會醒來」
裴綸聽到肯定的回答,開心的上前一大步,但千越撇過來一個眼神,他立馬止住了腳步。「我滴親娘誒,這姑娘眼神好可怕。」他內心嘀咕道。
略有尷尬,他轉身吩咐下人去煮粥,而後看着穆汐,「姑娘可是千越?」
千越看了他一眼,裴綸咕咚咽了下口水,有問到,「屬下能進去看王爺了嗎?」
千越看了眼手中的扳指,低聲問他,「這個扳指從哪兒來的?」
她的聲音很低,但裴綸就是聽出了憤怒和殺意,不自覺的磕巴起來,「是…是無憂大師送來的,說可以幫王爺。」
「人在哪兒?」
「在…在在前廳」
千越踱步前去,裴綸看着千越的背影,走出去一段后聽到了千越的聲音,「我沒回來,誰都不許進去。」
裴綸打了個寒顫,默默的縮回了踏出去的腳。不知道為什麼,想起千越剛來時的神色,他不敢放肆,靜靜的守在門口。有一股莫名的安心,他一點都不擔心自家王爺了。
前廳,千越進來便看到坐在正位喝茶的和尚,鳳眸中紅光一閃而過,和尚聽到有人,抬頭看了過來。
「姑娘!」他站起身行了一禮。
千越看着這張臉,臉色陰沉。「這枚扳指是你的?」
他看着扳指在千越手上,眼中閃過一絲慌亂,趕緊平復心情,着急的說到「這是老衲拿來救睿王的,姑娘怎能隨意拿走。」說着就要上前搶,被千越一個轉身躲過去了。
千越往前走一步,看着他,語氣深深「誰給你的?」
和尚瞳孔變大,仍然狡辯,「這是老衲特地煉製的,用的是和睿王的戒指一樣的材料,姑娘還是趕緊還給睿王,否則睿王命不久矣。」
千越看着這張醜惡的嘴角,不在廢話,手放在他的靈台之上,攝取了他的記憶,眼眸一點點變深,嗜血的殺意瀰漫。不一會兒,那和尚倒在地上,昏迷不醒。
千越將扳指中的戾氣全數附在和尚的靈魂上。
此時,軒轅燁寢殿門前。
「大人,王爺還沒醒嗎?咱們要不進去看看?」
裴綸也在猶豫,此時千越走了過來,裴綸行禮,「姑娘。」
千越看着他,「那個和尚,關起來,別讓他死了。」
「是。」
裴綸吩咐下去,猶豫了一下,跟着千越走了進去。
他剛進去,眼前的景象令他止住了腳步,只見千越溫柔的看着王爺,白皙的手輕輕的撫摸著王爺的臉。他看呆了。
「等他醒來就給他喝粥,不要多,一碗就好,往後三日,頓頓如此。」
裴綸聽着,看着千越起身,「姑娘要走了嗎?」
「過段時間我再來,照顧好他。」
裴綸還來不及說什麼,千越便走出門,一轉眼便不見了。裴綸追出去,也只看到一個背影。
「咳…咳咳…咳」
他聽到聲音趕緊跑進去,只見自家王爺已經睜開了眼,「王爺,您終於醒了」
「快,把粥端來。」
「誰救的本王?」
裴綸將他暈倒后發生的一切一五一十講了出來。
「扳指呢?」
「應該是那位姑娘帶走了。」
裴綸看着自家王爺,跪了下來,「王爺,屬下愚昧,差點害了王爺。」
「三十軍棍。」
「是!」
軒轅燁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是他能感覺到嘴裏有一股血腥味兒,而且這次病發后,他明顯感覺通體舒暢,體內的舊疾好像都不見了。
「千越,你究竟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