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
過了生日，上學幾天，他們就放假了，要騰出教室來準備高考。
高三高考的那幾天假期，顏湘和尹燦燦林媺去逛了一天的商場，後面就安靜在家畫畫練琴，學習，不懂的就問問邊傾。學不下去了又看看課外書，再不然就去追劇。
高考過後再回學校考試，他們也放假了。
暑假裡白昉利就拉著她上各種補習班，美曰其名，讓她變得優秀。
這一個暑假，顏湘過得極其充實，一直都在努力提升自己。
過完暑假，白昉利就跟家裡提出要住到學校附近去，方便學習。
晨曦微涼，路邊樹上還有小鳥清脆歡快的叫聲。
白昉利選的房子正好和邊傾是一個小區的，所以她早上可以和邊傾一起上學。
高二開學的這一個月了，顏湘天天都是坐在邊傾自行車後座上，白昉利就在前面，自行車騎的快快的，把他們甩在後面。
「邊傾，你累嗎？要不我也買一輛自行車吧？」
時隔那麼久，顏湘又坐上了邊傾自行車後座。
「不用，我帶你就可以了，不要浪費資源。」
顏湘哈哈笑了兩聲：「好吧。」
過了一會，顏湘又叫了邊傾一聲。
「邊傾，你知道嗎？每次坐在自行車後座，我都會莫名的開心。」
聽著後座女孩爽朗的笑聲，邊傾也笑了，其實他都知道，每次她坐在後面，說的每一個字都是甜甜的，而他也開心，但不是莫名的。
「為什麼？」
邊傾隨口一問，還被顏湘嫌棄了。
「我不是說了莫名的開心嘛？我不知道啊。」
真不知道他堂堂學霸是怎麼問出這種問題的？
「今晚我們班女生籃球決賽了，你可要帶男同學們來指導一下哦。」
「知道了，一下課就和你去。」
她從昨晚就開始強調這個事了。
前兩個星期是男生的球賽，后兩個星期是女生的球賽，開學的第一個月整一個就是球賽月。
自行車駛進校園，進校門時他們倆連學生證都不用出示，因為邊傾的臉就是通行證，顏湘嘴甜，天天向門衛大叔問早。
校道夾在楓葉樹里，九月末也正是變紅之際，一樹一樹的火紅，不時有風吹來，就掉幾片，一葉知秋到。
和邊傾一起停好了車，倆人一起走上教室。
顏湘的書包背在邊傾的肩上，本來這是白昉利乾的事，因為那是她哥，她還挺心安理得的，可現在是邊傾了，雖然也背了一個月了，可她還是有點不適應。
「要不還是把書包給我吧？又不重。」
「對啊，又不重，我背著就行了。」
顏湘：「……」
她這書包，就基本沒被主人背過，它不是白昉利後背，就是在邊傾後背。
上到教室，自由早讀。
顏湘讀了會英語課文，又好奇看的看看邊傾在幹嘛。
「許學霸，你在看什麼書啊？」
以前她一直沒問過，也不想打擾他學習。
邊傾翻到封面給顏湘看——《稅法基礎理論》
顏湘笑得說：「學霸的世界，我不懂。」
第一節課是化學課，講習題。
「有哪位同學主動上來講一下這道題嗎？」
堂下一片安靜，就那麼幾個平時大膽多話的抬頭。
「行吧，那我們請班長上來給我們講講。」
老師們在他們班上課的感受就是——主動發言的同學少，只要你不是點名，他們大多數都低頭看自己的。
中午他們是在學校吃飯的，晚上才回家吃。自從他們兄妹倆搬出來住，程麗華也過來和他們一起，但是她要上班，中午就趕不及給他們做飯了。
學校這比賽的時間安排一直被吐槽，安排在下午放學十分鐘之後，這時間就只夠回宿舍那件球服，然後火急火燎的跑去比賽現場。
一下課，他們就去比賽場地候場了，一班要上場的女生都套好了球服，在一邊做準備活動。
顏湘站在一旁，看到對面體育班的女生，身高體型勻稱，簡單來說就是人高馬大，她再轉頭看看他們班的，和人家比起來，說是小巧玲瓏也不為過。
尹燦燦：「大家不要有壓力，這是我們最後一場了，得之我幸，失之我命，我們不強求，儘力就好。」
女生們圍在了一起：「加油加油，加油！」
班上有比賽，很多同學都來看比賽加油了。顏湘這個好奇少女，又注意到對面的體育班拉拉隊了，他們來加油的人並不多，和他們班簡直不能比。
來加油這種事吧，不僅僅是來娛樂的，更體現了一個班的凝聚力和團結程度。
開球的時候，被體育班高大的女生佔了先機，誰讓人家高呢？但場上的五個女生也不服輸，她們默契配合著，防守，進攻，做得十分到位。
一小節就十分鐘，裁判哨子一吹，她們下場喝水。
現在的比分她們稍微落後了一些，其實和體育班的女生打籃球，比和其他班的女生打藍球還好一點，她們比較沉得住氣，賽場上沒有那麼混亂。
尹燦燦的髮絲上面已經蓄滿了汗水，一滴一滴的往下掉。
高澄在一邊指導著：「不要亂了戰術，加油。」
第二節尹燦燦就不上場了，換了其他的替補球員。
邊傾站在顏湘旁邊：「你怎麼不去啊？上次和你在電玩城投籃，你投的挺準的。她們現在的問題就是投籃得分率不高。」
顏湘也不是沒想過要參加，她這不是跑的慢嘛，她怕上場會拖累她們。
抱著手臂看比賽的尹燦燦忽的轉頭看她：「你投籃准？那你怎麼不來？」
「我只會投籃，跑不快，搶不過，去了也是拖後腿。」
尹燦燦靠近顏湘的耳朵，說的很小聲，像是怕人偷聽到一樣。
「沒事，我們可以改變戰術，你就站在籃筐低下，專註投籃就行。」
第二節結束，他們班的分數落後一大截了。
尹燦燦給她找了一件球服來，一股腦的直接給她套上。
大家聚在一起有討論一下，說好，搶到球就傳給籃筐底下顏湘。
第三節了，也比較激動人心了，一陣一陣加油聲中，裁判吹哨發球。
前面比分拉開了比較大的差距，體育班的女生好像有點鬆懈，進攻防守什麼的都比較松。
顏湘一直都在自家半場徘徊，估計人家看不上她，連防守不懈。
一陣混亂中，尹燦燦搶到了球，立即傳給了顏湘。
顏湘很淡定，從接到球到進球，不到五秒。
跑過來的人還沒到，場外就爆發了一陣陣的歡呼聲。
此起彼伏的尖叫高音女聲：「啊——」
「一班加油，一班加油！」
跑過來想阻攔的女生愣住了，還真是人不可貌相呢。
但她們也沒準備吸取教訓，就這樣一直讓顏湘以這種方式進來五六個球，在那恍惚的陣陣尖叫聲中她們才回神。
很快就進行到最後一小節了，由於剛才的第三節顏湘進了那麼多球，現在的比分已經超過了對手班兩分了。
「顏湘。」
聽到有人叫她，她條件反射的扭頭找。
是邊傾，他從對面走來，身後跟了白昉利和體委。
本來吧，也就那麼慵慵懶懶的踱步而來，沒什麼看點，可他單手插兜，面容俊俏，後面還跟著倆人，再加上他們還是穿場而過，那氣場一下就上來了。
像極了黑社會老大的出場，太酷了。
帥的顏湘晃了晃神，還是在女生尖叫聲中，她才清晰的。
邊傾擔心的說：「一會你注意安全，小胳膊小腿的，離別人遠點。」
想個復讀機似的，她笑著回答：「知道知道。」
顏湘看了看遠處的體育生，正好也有人穿著球服的女生看她，似乎是在制定什麼戰略來防她。
果不其然，她們專門派個人來跟著顏湘，這是她的榮幸。
可她跟的也不專心，一直想著要跑去幫忙搶球。
「加油——」
「加油——」
最後十分鐘啊，大家都咬著牙拼了！體育生那邊也有些慌了，她們是高大，可一班的女生靈活啊，雙方僵持不下，死命圍追堵截，一直都沒有進球。
忽的，尹燦燦搶到球了，在各方隊員的保護下，她帶球沖向自家半場。
顏湘身邊的女生見狀，跑上去攔截，尹燦燦還是速度不減，在對手靠近搶球的瞬間，她一個兩步半跳起，將手中球傳給了顏湘。
超颯的！
不得不說這一點是十分聰明的做法，高人一頭成功將球傳走，對手都傻眼了，看來是她們低估一班的實力了。
顏湘接球的地方離籃筐有點距離，她還要帶球跑過去，可就她那速度吧，實在敵不過體育生。
就在她抬手投籃的時候，就有人跑上來搶球了。
啪——
清脆響亮的一聲。
哨聲——
沒錯，體育生犯規了，那響亮的一聲是打在顏湘手上才發出來的。
顏湘的手臂瞬間就浮現了一個紅紅的手掌印。
她剛抬起手，邊傾就已經衝到她身邊了，抓起她的手臂，看見她手臂上紅手掌印子。
尹燦燦和其他球員也圍過來。白昉利也急急跑上來，還沒說話。
邊傾整個人冷了幾分，說了句，「不玩，去校醫室。」
那響亮的一巴掌，到底是用了都少力氣才會那麼響？
「唉唉，別啊，我被罰球兩個，投了再說唄。」
邊傾皺眉，沉默看了會她。
「我還可以拿兩分，不要浪費了，剛才燦燦好不容易才傳球來給我的。」
尹燦燦那下巴滴水的樣子，她可是看在眼裡的。
見她如此堅定，邊傾才放開她的手，「投完這兩個就去校醫室。」
顏湘點點頭，還是先答應。
場上站好位，開始罰球。
裁判把球扔給她，顏湘接到球，微蹲沉臂，抬手一投。
「啊——」
一班美女拉拉隊發來賀電。
第二個球，顏湘接到第二個球，看了兩邊的紮好馬步的人一眼，心底嘆息，那麼認真幹嘛。
你們是沒有機會搶球的。
不知為何，這個球她投的慵懶又優雅，一抬手，球從手裡飛出，在空中劃出一條完美的拋物線，兩邊的人瞬間衝到籃筐底下搶球。
可那拋物線像是計算好位子了一般，直接空心得分。
不管不顧，再來一波歡呼。
「這看起來文文靜靜的女生，怕不是開了掛吧？」
罰球太准了，亮瞎了他們的「狗眼」。
「球場上也沒見過這號人物啊。」
「我記起來了，這不就是上學期一班校運會開幕式上穿藍裙子女生嗎？」
當時不少人站在後面跳起來看，距離太遠，只看得見裙子顏色。
顏湘一下場，邊傾就想拽她走。
「等下，我把馬甲扒下來先。」
這馬甲穿上去的時候就有點困難，還是尹燦燦幫她套的，現在她自己——卡住了腦袋。
顏湘生無可戀了：「我，我卡住了……」
她的視線被遮住了，不知道是誰在關鍵時刻，幫她扯了一把。
從小馬甲里解放出來的她，第一眼見看了雙手捂著臉，但又從指縫露出眼睛的尹燦燦。
「非禮勿視，我捂臉了。」
顏湘這才注意到手上拿著小馬甲的邊傾……
啊——
非*是邊傾幫她脫的小馬甲*禮
顏湘的臉瞬間紅了，紅的要滴血。
還好周圍的光線昏暗，球場上的大燈也搶眼，顏湘趕緊把邊傾手上的小馬甲拿出來塞給尹燦燦，再快速拉上邊傾，疾步快走。
球賽也就還有那麼幾分鐘了，她們最後的戰術就是死防死守，熬過那兩分鐘就贏了。
哨聲一響，一班獲勝了。
已經走到遠處的顏湘和邊傾還能聽到他們的歡呼聲。
這就是青春，我們積極向上，團結友愛，為了榮譽而揮灑汗水。
肆意熱烈的青春。
邊傾一直想帶她去校醫室。
顏湘歪腦袋，試探性的問他「不去校醫室了吧？我好像不嚴重捏。」
「不行，還是要擦點葯的。」
紅了一大片，在她白白的手臂上，看著就覺得可怕，她的手臂還那麼細，要是那女生再稍微用點力，邊傾都不敢往下想了。
他就不該讓她上場。
「唉唉，哎呦。」
顏湘蹲在了地上，捂著腳，一副痛苦的樣子。
「你怎麼了？」
聽到她的聲音不對，邊傾急急轉頭，結果就看見她蹲在地上了。
「我，我……」
邊傾很耐心的聽她講，然而她「我」半天……
邊傾都急了，畢竟她是一個腦子經常短路的人，不知道自己要說什麼的事情時有發生。
「你怎麼了？」
顏湘低著頭看自己的膝蓋，「我不想去校醫室……我們不去了吧？」
後面她說的半句話，聲音很小，說完才抬起腦袋對邊傾笑。
「起來吧。」
邊傾嘆了個氣，捏住她的胳膊，拉她起來。原來只是不想去校醫室。
「你真是越來越任性了。」
「我餓了，想回家吃飯，我們上去收拾書本吧？」
這天暗的快了，這才六點多已經黑布隆冬了，漂亮絢麗的晚霞也遠去了。
大部隊回來了，白昉利也在其中。有邊傾在，他都不用親自上場管顏湘了。
「你們倆還在這裡啊？不是去校醫室了嗎？」
顏湘一手摸了摸胃，另一手擺了擺：「不去了，想回家吃飯。」
邊傾看見旁邊有張石椅，將顏湘拉過去：「那你在這裡等我，我上去收拾課本。」
顏湘就自己坐在石椅上涼快。
涼涼的夜風，吹著她的碎發，她愛上這張石椅了，愛上這個狂狂的涼風了。
顏湘身上也沒有什麼汗，剛才她就投籃，運動量不大。
落在後面的同學看見她坐這，還上來和她說幾句話，然後再讚美幾句。
顏湘心裡美滋滋的，沒想到有那麼一天，她可以因為籃球而受到誇讚呢。
多數都問她為什麼可以投那麼准？
害，沒那水平，還不會投機取巧了？
上次和邊傾玩投籃機的時候她就已經知道自己投球出手的習慣了，路線偏左，手不好控制的方向，那腳不會往右再移一步嘛？
後來，進球率好多。
「上車吧。」
邊傾將車停在她前面，顏湘默默爬上後座，抓好他的衣角，這已經成了她的習慣。
顏湘上車后，邊傾並沒有馬上就開車，而是側頭問她：「家裡還有葯嗎？還要不要買？你至少要上點葯吧？」
「有，上次的還剩有呢。走吧走吧，白昉利又在我們前面了。」
顏湘催促著邊傾。
還好今晚已經提前和程麗華打過招呼了，不然晚回家，她又該打電話來催了。
…
他們只是同一個小區，他們住的是邊傾的對面樓。
邊傾在樓前停車，顏湘跳下去。
「回家用記得抹葯，上去吧。」
邊傾往白昉利那邊看。
「嗯，拜拜。」
顏湘抱著書包揮了揮手，轉身走向白昉利。
「你的手沒事吧？褪紅了嗎？別一會回去被媽看見又要叨叨了。」
白昉利熟練的從她手裡拿過書包。
「還有一點點，她應該看不出來。」
倆人進來電梯。
顏湘不明白為什麼白昉利要住到這裡來，現在也沒到高三，學習也不是很忙，每天回家也不麻煩啊。
不過對於她來說，住哪裡都行。
回到家，程麗華還在廚房，顏湘換好鞋洗了手就去幫忙。
「你幫我拿個碟子來。」
程麗華翻炒著鍋里的青菜。
「你去盛湯吧，我端出去就行了。」
外面的飯桌上，白昉利已經坐在桌子邊上了。
程麗華放好青菜，解下圍裙掛好在牆上，坐在椅子上。
「過幾天就是國慶了，放假就回家住吧。」
白昉利喝著湯，「再說吧。」
他不是很想回去，在這裡這也是一樣，對他來說也沒差。
「也行，看情況吧。」
…
吃完了飯，程麗華就回去了，白昉利坐在沙發上，玩遊戲。
顏湘從裡面走出來，「媽媽回去了？」
「嗯，剛下去一會。」
「唉，冰箱里沒有酸奶了？我剛才明明還見到一瓶的。」
顏湘翻著冰箱，一面喊，尋找無果只好關了冰箱。
白昉利看了看他腳邊的酸奶瓶……
「在我這呢，剛剛喝了。」
「那我先去下面買東西。」
冰箱里只有碳酸飲料和剩菜了，她去買點東西回來填填冰箱才行。
顏湘走到門口換鞋。
「哎哎，你等等我，我也去。」
顏湘說風就是雨的，他換了鞋也跟著出門。天晚了，讓她自己出門，他也不放心。
他們也就在小區外的超市掃蕩了些想買的就回家了。
「幹嘛要買泡麵？這要是讓媽知道了，又挨嘮叨了。」
白昉利把兩大袋東西放在桌上，把裡面的泡麵拿出來。
「不讓她知道不就完了嗎？」
多大點事？
兄妹倆將冰箱填滿，零食飲料果乾，剛才他們倆就是在掃蕩超市，結賬的時候超市阿姨對他們笑得，那叫一個燦爛。
放不下的就拿到茶几上，現場消滅。
顏湘盤腿坐在沙發上在看綜藝，不時笑出豬叫聲。
「國慶想去什麼地方？哥哥帶你出去。」
顏湘轉頭眨巴眼睛看了他一會，又轉回去看電視。
「去年我國慶是去孤兒院過的，要不今年也去哪裡？」
顏湘這話說的很輕鬆，可在白昉利聽來卻是一陣一陣的心疼。
他們倆是同胞兄妹啊，他從小就在親生父母身邊，而她卻是到了孤兒院，要是沒有人收養，就是一個從小就缺少父母疼愛的孩子了，她本可以活成一個小公主的，還好，現在她也是小公主了。
白昉利壓住臉上的情緒，和了口碳酸飲料：「可以。」
顏湘咬著薯片：「要不我們在叫上人？人多一點好玩。」
白昉利點頭：「好，那後面幾天呢？那麼多天假期呢，總不能都呆在孤兒院吧？」
國慶長假，外面的景點肯定都是人擠人，白昉利列舉了幾個，顏湘都不想去，還嫌棄天熱。
最後他們只決定第一天去孤兒院。後面的就順其自然了。
聊的差不多了，吃的也差不多了，顏湘的綜藝也看完了，她就起身回房間做題了，國慶放假之前學校安排了月考，這是三高的慣例。
第二天，顏湘六點起來煮了兩個雞蛋，烤了幾片吐司，和白昉利簡單吃個早餐，六點半就出門。
本來程麗華是想過來和他們一起住的，這樣也方便照顧但白昉利拒絕了，白耀東那麼忙又不方便過來，總不能讓人家夫妻分居吧？晚上這一頓飯還是程麗華堅持過來給他們做的。
這天就開始月考了，按成績排位子，顏湘是沒有機會和邊傾一個考場的。
「邊傾，放假有安排嗎？」
顏湘扭頭問邊傾，又拿出了她的純凈無邪的笑容，一雙充滿期待的眼睛，還冒著光。
邊傾也笑了笑：「沒有。」
在邊傾這裡，顏湘問他有沒有空，他的回答就是有。就算安排了其他，也要推掉。
顏湘的笑更甜了：「那就好，我想叫你和我一起去孤兒院，小朋友們看見你會很開心的。」
早上考完了試，顏湘又邀了尹燦燦和林媺，她們一口就答應了，還說要打扮的美美的去，讓所有小朋友都喜歡她們。
考了三天試，當天下午大家就先回家了，第二天在孤兒院門口集合。
顏湘這邊是和邊傾一起出發的，出發前他們買了一大堆的水果零食，大包小包的塞進後備箱，回家探親即視感。
差不多半小時的車程，計程車在孤兒院門口停下，顏湘透過車窗看見了站在路邊的尹燦燦和林媺，她們打了一把傘。
之前說要打扮美美，其實也就說說，她們穿的整潔清爽，滿滿的少女感。
「燦燦，小媺，你們到很久了嗎？」
林媺：「我們剛到一會。」
顏湘注意到她們腳步也有兩大袋東西。
「我們也買了零食水果，看來小朋友們要開心壞了。」
在她們說話間，邊傾和白昉利已經搬好後備箱的東西下來了。這可真不少啊，滿滿一後備箱。
白昉利擺手催顏湘她們：「走吧走吧，先搬進去了。」
她們提著東西一進到院子，小朋友們就撲了過來。
「瑩姐姐又帶哥哥們來了！」
「瑩姐姐——」
一群小孩撲過來圍住她。
「燃哥哥，利哥哥。」
白昉利和邊傾都不是第一次來了，暑假的時候就陪著她來過兩次了，小朋友們都格外喜歡他們。
長得帥，還陪他們玩，還帶了好吃的，他們能不喜歡嗎？
「這裡還有兩個漂亮姐姐，好漂亮呀！」
他們默認了，只要是顏湘帶來的人，很是，很好很好的哥哥姐姐。
院長從裡面走出來。
「哎呀，你們又買東西來呀？你們能來看他們，他們就很開心了，別慣壞了他們。」
院長笑著走近，撥開小孩子們：「行了行了，哥哥姐姐們還提著東西，你們讓讓他們呀。」
給小朋友們分好了零食水果，他們就很乖很安靜了。纏著邊傾講故事，白昉利和他們玩遊戲，尹燦燦和林媺也和他們打成一片。
顏湘坐在邊傾身邊，和小朋友們一起聽他講故事。
她支著手拖著下巴側頭，看著旁邊少年側臉，嘴唇一張一合，手上還有動作，小朋友們看得一愣一愣的。
她是完全愣住了，嘴角有不自知的弧度。
邊傾有種魔力，能讓她靜止的魔力。
前兩次他也在給小朋友講故事來著，當時她在忙別的，就沒過來湊熱鬧。
「你幹嘛？睜著眼睛睡覺啊？」
邊傾前面叫了顏湘幾聲，她都沒聽見，一回神回來就先聽到這句了，小朋友們還在盯著她看。
顏湘鵝鵝鵝的笑了幾聲，看他：「沒，沒，就是在犯花痴呢。」
那麼誠實的她，著實令邊傾忍俊不禁。
「那你接著犯花痴，我不打擾你了。」
倆人的搞笑對話引得小朋友都捧腹大笑。
「瑩姐姐臉紅了，臉紅了，哈哈哈。」
顏湘捂著臉，轉身面對邊傾的肩膀：「你快給他們講別的故事。」
趕緊轉移他們的注意力啊。她感覺到臉上熱熱的，都冒汗了。
「那，你們別笑姐姐了，她臉皮薄，哥哥給你們講別的笑話吧！」
說完他又側頭靠近顏湘的耳邊，低聲笑到：「可是你先撩我的，自己還害羞了？」
顏湘還捂著臉，搖著腦袋不說話。
中午吃飯之前他們就離開了孤兒院，主要是人太多了，一會還影響小朋友們休息。
國慶期間，出門的人巨多，餐館什麼的都是爆滿，他們找了很久吃找到一家人少點的。
吃完飯，顏湘本想和尹燦燦她們逛會兒的，可奈何人太多，實在不想擠，就只好回家了。
下午一覺睡到四點半，白昉利就來敲她的門。
「今晚回家吃飯，五點鐘老媽過來接我們。」
顏湘揉了揉眼睛，應了一聲就關上門換衣服。
自從開學搬過來住，一個多月他們倆都沒回過家了，平時周末她是想跟著程麗華回去的，可白昉利老說她，成績不好，還老亂跑什麼？
確實，她的成績沒有他的好，她無法反駁。
五點，他們準時下樓，程麗華的車已經停在那了。
倆人上了車，程麗華邊開車邊說：「爺爺奶奶很久不見你們倆了，周末也盼著你們回去。」
顏湘問：「不知道奶奶中的花開了沒有？」
「早就開了，現在都準備謝了。」
母女倆一直聊著家裡的事，白昉利坐在一邊，問到他，他就說兩句沒問他，他就不說話。
到家的時候，菜都已經上齊了，他們洗洗手就上座了。
王溫夾了一筷子魚放到顏湘碗里：「我看顏湘都瘦了，是不是在學校吃的不好啊？」
顏湘也給王溫夾菜：「沒有，學校的飯菜還是可以的，晚上媽媽也去給我們做飯了。」
她胃口可好了，基本頓頓光碟，晚上的飯菜程麗華做的也很精緻，她還擔心她胖了呢，沒想到奶奶覺得她瘦了，看來她學習還是很刻苦的。
吃完飯坐了一會，白昉利就說要回學校去了。
爺爺勸白昉利「都放假了，就在家住幾天吧，都那麼久不在家住了。」
顏湘看向白昉利，他臉上沒什麼表情，就拿起手機起身。
王溫：「有家不住，老在外面飄著，像個野孩子似的。」
這句話有些刺激到白昉利了，今天又剛好去了孤兒院，又想起昨晚顏湘又說，去年的國慶節，她就是在孤兒院過的，真的就是一個野孩子。
他臉色沉了沉，看向顏湘：「我還有題沒解完，顏湘，你走不走？」
她這還是第一次見白昉利那麼嚴肅，她馬上拿起小包，跟在他後面。
她也不想讓白昉利自己回去住，那多孤獨啊？再說了，平時白昉利對她那麼好，她就回去給他當伴唄。
王溫嘆了個氣，擺擺手：「回去就回去吧。」
顏湘跟爺爺奶奶說了再見，準備去找程麗華說一聲，結果她也正好從樓上下來。
「我送你們回去吧，走吧走吧。」
白昉利似乎還有些不開心，語氣挺強硬「不用了，也不是很晚，我們倆打車就行。」
程麗華還也不清楚他這弄那樣，他就拉著顏湘出了門。
王溫起身問程麗華「家裡怎麼他了？讓他都不想在家住？」
程麗華站在那裡，還沒反應過來，王溫已經上樓了。
她也不知道哪裡出來問題，白昉利的表現一直都很正常啊，除了說學習忙，懶得回家。
「可能孩子是真的想著回去學習，隨他吧。你媽說的話，你也別往心裡去。」
公公安慰了程麗華一句，也上樓去了。
白昉利叫了車，他們出門走一會，一輛車就停在了他們旁邊。
「上車吧。」
白昉利給她拉開了車門，等顏湘上車后，他繞著從另一邊上車。
車開了半響，白昉利還是臉色沉沉的不說話。
顏湘忍不住，好奇的問。
「哥，你想什麼呢？」
白昉利扭頭看了她一眼，伸手拍拍她的腦袋：「不是說了，家裡還有題沒有解嗎？」
白昉利的確有那麼一個原則，今日事，今日畢。
「好吧，我還以為你生氣了呢。」
白昉利笑而不語。
「爺爺奶奶年紀大了，肯定是想我們在家住的，老人都喜歡看兒孫滿堂。」
白昉利還是沉默。
「爸媽平時工作忙，又沒什麼空，所以陪伴爺爺奶奶的事情就落在我們身上了。」
顏湘說了那麼多，白昉利當然也都懂她的意思，無非就是想讓他常回家。
顏湘見他還是不說話，她自己也安靜了。沒多久，就到小區了，路過餛飩店，顏湘又拉著白昉利進去了。
「不是才剛吃完飯一個多小時嗎？你又餓了？」
「也不是很餓，但是我想吃。」
「……」
吃吧吃吧，能吃是福。
***
假期第二天，程麗華一大早就過來了，放假了，她也有空了，就過來給他們做做飯，明天天她要出差了。
這一天倆人都沒出去，昨天的奔波讓顏湘挺累的，晚上回來她又熬夜看書——看小說，以至於程麗華九點鐘過來，連個開門的人都沒找到。
對面樓。
邊傾他們懶覺肯定是睡有的，假期嘛，誰還不睡個夠呢？
但是他們就沒人做飯了，三個大男生住在一起最大的問題就是吃飯問題了。昨天中午，邊傾是在外面和顏湘他們一起吃了午飯的，但高澄他們吧就是叫了外賣，昨晚的晚餐，大家懶得叫外賣了，直接吃了泡麵。
「每天起床第一句，先問自己吃什麼。」
高澄倒在沙發上。
估計又是吃外賣的一天。
「不想吃泡麵了，也不想外賣了，我想吃家裡的味道……」
路麟提議：「要不我們也去買點才回來自己搗鼓？」
高澄在沙發上抬了抬頭，「這注意不錯，我相信，以我們的聰明才智，再買本菜譜，說不定都能去開店了。」
說風就是雨的兩個人，去超市買了一大堆食材。
他們本來也沒什麼目標，就是看見什麼順眼就買了，路過書店的時候又隨手挑了本看起來不錯的菜譜。
他們倆出去沒多久，邊傾就起來了，在客廳沒見著倆人，他以為還沒起床，也就沒找他們，誰知道他剛刷完牙出來，就看見了他們打包小袋的進門了。
「你們倆幹嘛去了？買了那麼多東西幹嘛？」
「放假有時間，我打算開發新技能——做菜！」
高澄從袋子里掏出一本紅紅綠綠的菜譜。
邊傾持懷疑態度：「你們真的可以嗎？」
路麟把書拿給邊傾：「不，不是你們，是我們，你也要幫忙研究啊，我們是一個團隊啊！」
不得不說，他們三個男生住在一起，真就是沒飯菜吃，三個人都沒做過飯。連菜都不會買，高澄和路麟出去買回來的食材兩大袋，就這個量，他們都要很久才能吃完。
而且，他們是買完食材才買菜譜的，菜譜上的原料，不是少這，就是缺那。
高澄吐槽：「這適量鹽是什麼意思啊？誰看得懂啊？」
理科直男就是如此，他們講究的是精確，適量大概什麼的，在他們眼裡就是不嚴謹。可要是菜譜上寫著放幾克鹽，你又會去稱嗎？炒個菜像做實驗一樣？你不嫌麻煩，廚子還嫌麻煩呢。
路麟湊上前看：「看來，以後買菜譜要注意點。」
「你們是不是買了盜版啊？」
邊傾這話說得更絕。
最後他們直接拋開了菜譜，他們最低目標——能吃就行。
害，其實抱著這個心態去做菜，註定也是玩玩而已。
就像考試，抱著及格的心態去的都是重在參與，補考再見。
他們的最終結果都出不了鍋，就已經胎死腹中了。
看著鍋里黑漆漆的……肉塊？黑炭？
「咋辦呢？」
路麟摸了摸鼻子。
高澄看向邊傾問道：「小白同學不是住對面嗎？好歹是個女生，要不叫她來指導指導？」
「那我發消息問問她。」
現在也只能這樣了，不讓那麼大堆食材，豈不是浪費了？而且午飯也沒有著落。
五分鐘后，顏湘就過來了。聽說他們三個男生要自己做飯吃，她還挺激動的，邊傾還說出了點意外，不用說了，場面應該很不好看。
但燦烈的讓顏湘驚呆了，開門只開了條門縫的時候，那屋裡的味就猛地往她鼻腔里鑽。
「咳咳，你們沒開抽油煙機嗎？油煙味那麼大。」
她的老天鵝啊，不會開抽油煙機，也會開窗吧？他們什麼都沒開。
聽到顏湘說開窗，他們這才意識到屋子裡早已瀰漫著煙。
高澄和路麟把窗戶都開了，邊傾跟著顏湘進了廚房。
廚房裡一片狼藉，無法描述的亂。
「你們這是要做紅燒肉嗎？」
一塊一塊的，黑漆漆的。
為了挽回點面子，高澄立馬回答：「對對對，我們就是要做紅燒肉。」
鬼知道他們要做的是什麼？不過，既然她說出來了，他們順竿爬就對了。
顏湘看著鍋里的紅燒肉搖了搖頭：「這紅燒肉是沒得救了，它已經黑化了，不對，是它已經碳化了。」
最近泡沫劇看多了，老想著女主黑化。
路麟拿桌上的菜譜過來：「那邊還有材料，我們再做點其他的吧，你幫我們看看菜譜。」
顏湘接了食譜看了看：「你們做飯了沒有？」
「呃……好像家裡沒有米，早上忘記買米了……」
顏湘這不經意的一問，簡直是靈魂一問。
她也無語了，沒米做什麼飯啊？
「行吧，那去我家吃吧，我媽今天過來做飯。」
高澄看了看邊傾說：「這多不好意思啊，要不邊傾過去就行了，我們倆就算了吧。」
路麟也覺得不好意思，他們只是一般的同學關係而已。
他們倆這說的什麼話？他們不好意思去，就讓他一個人去？他就好意思了？
「沒事，我出來的時候，我媽就說讓我帶你們回去吃飯來著，走吧走吧。」
顏湘推了推邊傾往門口走去。
邊傾回頭：「可桌上還有食材，要不拿過去你家吧，不然就浪費了。」
顏湘甩了甩額前了幾縷劉海：「家裡冰箱裝不下了，還是放你們這裡吧，明天我媽不在，我過來給你們露一手。」
明天程麗華不在，她不做飯就得吃外賣了，還不如大家一起吃，這樣比較有食慾，有人搶，什麼都香。
六個人，把飯菜吃的乾乾淨淨，高澄和路麟一直都在誇程麗華的手藝，程麗華開心懷了，晚上又留他們下來吃了一頓。
吃完了飯，又幫忙收拾桌子。
程麗華對他們說：「你們去坐會吧，我來就行。」
「不行，阿姨，你煮飯那麼辛苦，擦桌子洗碗的，還是交給我們吧。」
後來，白昉利和他們一起去洗了碗，顏湘和程麗華坐在客廳。
坐在外面，怪尷尬的，四個男生在裡面洗碗。
「我去看看。」
顏湘站起來，走進廚房，程麗華也側頭看著裡面。
還算正常，沒有碎碎平安的聲音。
沒一會，人都出來，就是身上都飆了點水漬。
邊傾他們下去的時候，程麗華也也要回去了，顏湘就送他們下樓。
電梯里，三個男生站在後面。顏湘站在前面挽著程麗華的手臂。
「顏湘，接下來幾天我都要去出差，你們就點外賣吃吧。」
顏湘點點頭：「知道了知道了，我們們會照顧好自己的，你就放心吧。」
送走了程麗華，邊傾他們看著顏湘上樓，他們才走回去。
翌日。
九點多白昉利就帶著顏湘去邊傾家。帶上了幾斤米。
昨天看見他們連米都沒有，真是不敢相信，他們昨天哪來的勇氣要做飯？
還好只是缺少了米，其他的東西他們還是買全了的。
「小白同學，我想吃這個。」
顏湘和邊傾在摘菜，高澄又拿出了昨天的菜譜，指了指上面的魚香肉絲。
邊傾一臉嫌棄：「去去去，你還點上菜了？」
高澄沒理他就等著顏湘的回答。
「我們醬料買不齊，味道應該不是很像。」
得到了回答的高澄滿意的走了，邊傾才說話。
「我也想點菜。」
聽著他的語氣有些酸，顏湘低頭噗嗤一笑。
「好啊，你想吃什麼？我盡量滿足你。」
邊傾想了好一會，才說：「就做你喜歡吃吧。」
「好啊。唉，你這個青菜葉怎麼不要了？它還好好的啊。」
顏湘撿起青菜葉，問邊傾。
她第一次從邊傾眼裡看見慌張，手足無措的慌張。
邊傾看了一眼她，有看了看她手上的青菜葉：「我，我看它被蟲子咬了個眼，就不要了。」
強迫症的體現啊，蟲子咬了個眼就不要了？
「大哥，你休息吧，給你這種挑法，一會我就可以做一道青龍過海了。」
青龍過海，一盆清湯一根青菜。
被驅趕的邊傾面露難色：「別啊，你也教教我啊，我也可以學的。」
然後倆人就青菜的去留問題討論了差不多十分鐘。
白昉利洗好了鍋，站在門口依著門框：「兩位大佬，照這樣下去，我們還吃的上飯嗎？」
「好了好了，這就去了。」
……
顏湘正在做魚香肉絲，四個人都在圍觀。這畫面，無法形容。
「要看菜譜嗎？下一步是放老抽少許。」
高澄被擠在後面，他還拿著菜譜在看。
顏湘轉身看向四個人：「不用了，你們也別圍著了，我可以煮好的。」
看著他們都不懂，顏湘直接下令：
「邊傾去洗青菜，白昉利去拿盤子，高澄把菜譜放好，路麟去看看飯好了沒有，去去去。」
顏湘擺著手趕他們走。
四個人協調合作，半個多小時全部的菜都做好了，其實也就是幾個家常小菜。
「趕緊嘗嘗吧。」
四個人都拿起筷子，夾了一點放到嘴裡。
白昉利又夾了一筷子：「不錯不錯，很入味。」
路麟已經開始扒飯了：「可以可以。」
高澄做了很誇張的表情：「哇，人間絕味啊。」
邊傾看著她笑道：「很好吃。」
顏湘得意的左右歪腦袋。
在邊傾家做了一天的飯，他們把所以的食材都吃掉了。
顏湘和白昉利離開的時候，高澄和路麟一臉賤兮兮的湊上來。
「小白同學，班長，明天我們還可以去蹭飯嗎？我們自帶食材。」
倆人看了看白昉利，又看向顏湘。
顏湘被他們的表情整的有點懵，她頓了頓說：「可以吧。」
「好，那明天我們買好東西就上門了。」
高澄比較激動，又是不用吃外賣的一天，真棒。
顏湘看了看邊傾，又把視線收回來，點了點頭：「好的。」
程麗華不在的這些天，邊傾他們三人天天上門。
邊傾就纏著她就教做菜。
「等鍋幹了，就放一層油。」
顏湘站在邊傾後面指導他炒牛肉。
「唉唉唉，等油熱了才放肉啊。」
顏湘急急攔下邊傾的盆子。還挺虛心好學的，他一聲不吭的按照顏湘說的做，很認真。
「現在可以了。」
邊傾拿起肉片倒進炒鍋，動作有點大，有油濺起。
「偶買噶，你慢點啊！」
顏湘往後一躲，還是被油濺到了。
邊傾急急忙忙放下鍋鏟，抓起她的手放水龍頭用冷水沖：「對不起。」
動作快得，她都還沒喊痛，手上已經涼涼的了。
看著她白皙手背上的紅點點，他內疚極了。
「沒事，做菜哪有不被油濺到。」
顏湘抽回了手：「趕緊翻炒，不然要焦了。」
邊傾轉身關火：「我們去擦藥，讓高澄進來炒。」
邊傾拉著她出來，叫了高澄進去接手。
「對不起，我不知道油會濺那麼遠的。」
顏湘手上只是留了一個小紅點，並沒有起水泡。
邊傾低著頭，小心翼翼的幫她上藥，低低的聲音透著愧疚。
「你這裡怎麼了？」
顏湘一開始只看著他上藥了，後面才發現他手腕也有小小的水泡，還是好幾個，透明的。
邊傾自己愣了一下，順著她的視線才看見了手腕上的水泡。
剛才見她被熱油燙到，他都慌了，沒注意到自己。
顏湘抓過他的手，翻過來看：「都起泡了！」
密密的小泡，鼓鼓的，裡面蓄滿了白色液體，她看著都好疼。他可是第一時間給她沖了冷水，像條件反射似的，自己燙到了卻渾然不知。
顏湘真的被感動到了，這個少年對她，好的一塌糊塗，讓她無話可說。
他總是默默的對她好，遷就她，從第一天開始她就一直在麻煩他，一年多了，她就像個事精一樣。
忽的，一滴滾燙的淚掉在了邊傾的手背上。
她的淚，比熱油還燙，讓他內心一驚。
自從姜蘭過世段時間見過她流淚，他的聲音有些顫抖：「你怎麼了？你別哭啊，不就是幾個小水泡嗎？男生皮厚，沒事。」
顏湘低著頭，邊傾用手將她腦袋扶起，她不願意看他，只是垂著眼皮，睫毛濕濕的，還掛著淚水，看得他的心一抽一抽的疼，他見不得她掉淚了。
「沒事沒事，要不你幫我吹吹？」
邊傾伸手抹掉她眼角上的淚，把手伸到她面前。
她終於抬頭看他一眼了，水霧瀰漫著雙眼，楚楚可憐。
面對她，邊傾還是那麼笨拙。只能想點辦法出來，讓她不那麼自責了。
顏湘一言不發，抓住著邊傾的手就開始吹。
可越吹，她的情緒來的越凶，眼淚又啪嗒啪嗒的掉了起來。
「唉唉，你這麼又哭了？不吹不吹。」
他連忙縮會手，拿起紙巾給她擦眼淚。
軟著聲音，耐心的問她：「你要這麼樣才不哭啊？」
她吸了吸鼻子抬眸：「你能不能，不要對我那麼好？你這樣無條件的對我好，我壓力好大。」
最主要是，她是個別人對她三分好，她就要還五分的人，可她又不知道怎麼對邊傾好。
邊傾用手指撩撥了她的劉海，好一會才說「不行，這個我不聽你的。」
她掛著眼淚把頭扭向了一邊，其他事情他都可以聽她的，但這個不行。
邊傾對她說不的次數很少，每次她都有討價還價的餘地，但這次他回答的很堅決，一句話就說死了。
出其不意的，邊傾伸手攬她入懷。
「我也不是無條件的，你懂嗎？」
隔著薄薄的衣服，顏湘整個側臉都貼在了邊傾身上，聽著他有力的心跳聲，撲通撲通的，她腦子又一片空白了。
他不是無條件的……
不是無條件……
過了好一會顏湘才說：「懂了。」
知道她要推開自己，邊傾就忪了忪力度。
顏湘坐直身子，拿他的手看了看，修長，骨節分明，指腹柔軟，就是手腕處的水泡……
「我，我查一下百度，看看怎麼處理。」她還真沒幫人處理過水泡的，以前她自己處理的話，就是直接扎破，過幾天就好了，可她不能那麼粗糙的給他處理。
顏湘又吸了吸鼻子，拿出手機。
……
白昉利從房裡走出來，看見顏湘吸鼻子。
「幹嘛？你們倆吵架了？」
顏湘擦了下鼻子：「沒事，手被燙到了，有點疼。」
白昉利坐在她旁邊，看了看她手背上小紅點。
「一個小紅點，你就哭成這樣啊？」
她已經矯情成這樣了嗎？
「不理你了，我去看看廚房。」
由於這麼一個小插曲，牛肉真的焦了，最後成了清炒苦瓜。
後面顏湘擦完葯接著進去看著，不然這一頓飯就不好吃了。
從那天之後，邊傾就研究起來菜譜，高澄和路麟就成了他的小白鼠。
國慶假期結束后，第一天上課，同學們有點精神萎靡，上課拉攏著腦袋，下課直接趴桌子補眠。
看來是有不少同學出去遊玩了，不然也不會那麼累。
數學老師邁進了門，把書本放在講台上，看著這睡到一大片的班級，他清了清嗓子：「懂了的可以不聽，不懂的你就給我打起精神來。實在不行的，可以站起來聽。」
教室後面還真有人站了起來，前面靠牆邊的也有人站著聽，只要不擋到後面同學的視線，怎麼站都行。
這節課講的是月考的試卷，顏湘昨晚訂正好了答案之後就開始重寫錯題了。
剩下幾個不會的點，準備聽完老師講，不會再問邊傾。
「大家看一看第十六題，這道題，我們老師在改卷的時候發現，大部分同學都只寫對了一半。」
老師不講題的時候還是很可愛的，大家齊刷刷的看他。
「然後我們就思考了，為什麼只填對了一半？我們想不通，後來我們都了，你們應該是忘記寫定義域了！我們大多數同學啊，一提筆就立馬寫題，完全就不看前提的，……」
顏湘看了看自己的草稿紙，還真是，她寫的也沒有定義域。
「都會了嗎？」
顏湘扭頭看他：「會了會了。」
「我看了一臉獃滯，還以為你聽不懂呢。」
「……」
她這是一臉獃滯嗎？她這是在思考好不好？
老師們講試卷講的很細，基本講了兩天，才進入新課程。
高二的第一學期他們還要學習文科，要十二月底才會考，會考之後就可以不上文科的課了。
十月的天湛藍湛藍的，氣溫慢慢的變涼了，校園裡的樹葉，也在瑟瑟秋風中變黃，飄落。
天也暗的越來越早，還不到六點，落霞都遠去天邊了，只留給他們微弱的光，一個俊美少年，帶著一個愛笑的女孩，又經過這條路。
顏湘看著前面少年後背。
「晚上你們吃什麼？」
聽高澄說，邊傾最近一直在「做實驗」，做出來的菜讓他們點評。
「今晚有點事，出去解決了。」
今晚要和高澄他們去工作室處理點事，沒有時間做菜了。
顏湘來了興趣：「什麼事啊？」
「忙工作。」
邊傾的回答也很簡單。
「行吧。」
忙工作，他的工作不就是他的工作室嘛，她不是很懂，就懶得問了。
很快，倆人就到了小區，白昉利還是在樓梯口等她。
顏湘跳下自行車，朝他擺擺手：「你快去吧，拜拜。」
「拜拜。」
回到家吃了飯，顏湘就開始刷題了，邊傾給她挑了一本數學基礎題。
他說，高三之前，先刷基礎題，提升做題速度和準確率。
小題比較簡單，一口氣顏湘刷了二十幾頁，連水都沒喝，但正確率只有百分之八十。
她看了看手錶，十點半了，她坐著刷題已經刷了兩個半小時了，翻著二十頁滿滿的筆記的練習冊，自豪感油然而生。
她蓋好筆，收拾好練習冊，然後去洗澡。
洗完澡回來，剛躺床上準備關機睡覺，發現邊傾給她發了消息，問她睡了沒，要不要吃夜宵，他送上來。
這時間都快十一點了，她就拒絕了。
【都這麼晚了，你趕緊回家休息吧，不然明天沒精神上課。】
消息剛發出去，她手機還沒退出聊天界面，邊傾的消息就進來了，像是蹲著她的界面一般。
【我在你家門外，你出來拿。】
什麼？這就到家門口了？這速度，絕了。
顏湘立馬放下手機，在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睡衣，看著還得體，就走出去。
白昉利在客廳半躺著，手裡抱著筆記本在看學習視頻。他總是喜歡在這裡學習，搞不懂他，房間的書桌不香嗎？
她躡手躡腳的，不想打擾他，也不想讓他知道。
在顏湘以為他不會發現，正準備鬆一口氣的時候，白昉利說話了。
「去哪裡？」
他的後腦勺是長了眼睛嗎？這都被他發現？
顏湘搓了搓手，走到他後面。
「許，邊傾給我帶了夜宵……就在門口。」
白昉利沒有說話，抬起手擺了擺，示意她快去。
顏湘如獲大赦，快步走向門口。
不過她為什麼那麼緊張？他們好像並不反對她見邊傾啊。
打開門，顏湘先探了探頭出去，在門背後看見了邊傾，他背靠著牆壁，一身深色的衣服，一手拎著包裝袋，一手插兜，看著就有點痞痞的。
邊傾見她出來了，站直了身子，走近她。
「給你的，這家餛飩很有名，路過順便買點。」
知道她喜歡吃餛飩，今晚他特意去買的最有名的一家。
顏湘伸手接過：「謝謝。」
除了說謝謝，她真的不知道說什麼了，詞窮了。
倆人就這樣站著沉默了幾秒。
邊傾抬手揉了揉她的腦袋，「回去吧。」
被揉了腦袋的顏湘，突然想惡作劇，她踮起腳尖，也想給他來一個摸摸頭，然而她的身高，只摸的額頭。
顏湘笑道：「乖，回去早點休息。」
邊傾被她突如其來的舉動搞懵了，但他也喜歡她的俏皮。
他低頭下笑了笑：「好，你也是。」
在邊傾的注目下，顏湘走開門進去。
本來她是想看著他先離開的，可他堅持要她先進家門。
想著也是，以前的每一次送她回宿舍，邊傾都看著她進宿舍樓，他才離開的。
顏湘一進門，白昉利就說話。
「邊傾走了？這麼快？我以為你們還要聊會呢。」
他起身抱著筆記本走出來，看了眼她手上的東西說：「別吃太多，胖了就不好看了。」
顏湘揚起下巴：「你這是嫉妒我。」
說完她拿著邊傾買個她的愛心夜宵回了房間。
不得不說，還挺好吃的，她差點把湯都喝乾了。
吃了夜宵，她有點就不困了，躺在床上睡不著，後來還起來抄了幾道錯題，上了幾次廁所才睡覺的。
第二天直接釣魚。
「你昨晚幹嘛了？瞌睡了兩節課了。」
邊傾用筆點了點她的手臂。
「我昨晚吃完了餛飩，睡不著，起來學習了。」
顏湘撐著腦袋，努力睜開眼睛，無精打採的扭頭。說完這句話，顏湘突然覺得自己好用功。
邊傾嘆了個氣，這好像還是他的錯，要不是他的夜宵，說不定她都睡著了。
「不過，餛飩好好吃，是我吃過的最好吃餛飩。」
其實，她抄了幾道題之後，就有點困了，但是因為她喝了太多湯，導致頻繁夜起……才會睡眠不足的。
「你喜歡就好。」
強撐不住了，顏湘就站起來聽課，他們的位子本就靠後面，她的個子也不是很高，後面的同學不會有意見。
……
下午最後一節課之前的課間，唐曉柔跑過來把她拉出了教室。
「顏湘，我的拜託你一件事嗎？」
唐曉柔抓著她外套的袖子。
「什麼事啊，你說吧。」
平時唐曉柔對她還是很好的，顏湘也很喜歡她不驕不躁的性格。
唐曉柔忸怩了一下才說：「我想去你家玩，可以嗎？」
這話一聽，顏湘瞬間懂了，她這哪裡是想去她家玩啊，她明明是想起白昉利家玩。
「我哥他知道嗎？」
這可是一件大事，顏湘可不敢私自做主。
「他不讓我去，我只好來找你了，你就幫幫我唄。」
顏湘知道唐曉柔喜歡白昉利，是那種很明目張胆的喜歡，昭告天下的喜歡。
「可是我媽在家，她吃完飯才走，你不害羞嗎？」
一個女生就這樣去男生家裡，多少會有點不自在吧。
「不是不是，我可以等你媽走了再去，到時候我就說，我是去找你的。」
唐曉柔打著自己的小算盤。
「那也行，我媽走了我就發消息給你。」
兩人很快就達成了共識，然後回了教室。
晚上，等顏湘一送程麗華一離開，她馬上就給唐曉柔發消息。
發完消息兩分鐘，唐曉柔就出現了。
倆人一邊走一邊聊。
白天的時候顏湘沒有多想，也沒有問唐曉柔要來幹嘛？
現在她的腦子終於轉過來了：「你那麼晚還要來幹嘛？」
唐曉柔嘻嘻一笑：「這是秘密，一會你就知道了。」
這是她和白昉利的一個賭約，她就要贏了。
顏湘帶著她進了家門。
唐曉柔抱著書包，把他們家看了一圈：「利利呢？」
顏湘著轉頭看了看，沙發上也沒人了，他平時就愛躺沙發上的。
「唐曉柔？」
白昉利從洗手間出來，看到倆人站那，他還挺驚訝的沒想到她真的來了。
他看向顏湘：「你帶她回來的？」
顏湘點了點頭，「她來找我玩。」
這是下午唐曉柔和她說的，她現在也只好拿這個借口來應付白昉利了。
「我來到了，你輸了。」
今天下午說好的，只要她可以找到他家，他就答應她一件事。
「你這是作弊，開了外掛，這不能算，這哪裡是你找的？」
一通亂找肯定找不到的，唐曉柔也不會那麼笨，就接受這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所以白昉利給了她一頁線索，讓她慢慢摸索。
唐曉柔一臉自信的看向顏湘「我已經自己找到樓下了，不信你問顏湘。」
白昉利看向顏湘，眼神威脅——說實話。
「確實是這樣的。我只是帶她上樓而已。」
她說的可都是實話。
看著她們倆都不想說謊的樣子，白昉利才說：「行吧，算你贏了。」
看來還是小看她了，他寫的那麼隱晦的提示，這都能看懂，腦洞可真是夠大的。
說是唐曉柔腦洞大，還不如說是唐曉柔足夠了解白昉利，知道他平時關注的點，知道他用語習慣，知道他所以的愛好，包括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的細節。
唐曉柔留下來坐了一會，白昉利就送她下去了。
倆走到樓下，小區里有些昏暗，白昉利怕她一個女生不安全，就陪她走出去。
唐曉柔背著書包跟在他身邊。
「利利，今晚星星好漂亮，你快看。」
「嗯。」
白昉利扭頭看了她一眼，她也在看他，傻笑著。
今晚沒有明月，天上有星星密密麻麻，地上晚風涼涼瑟瑟。
「看在今晚星星那麼漂亮的份上，我們來說說，你準備要答應我的事吧。」
唐曉柔拉著他的袖口，停下腳步。
她說的事，一直都只有一件，無非就是要做他女朋友，見面第一天，她就昭告天下了。
看她那大大咧咧的樣子，他還以為她堅持不久的，誰知道她還挺認真的，本來成績一般的她，努力學習只為了和他進同一個班。
她天真善良，是個好女孩，青春應該在努力拚搏中度過。
白昉利轉身向她，嘆了個氣，想了想說：「你這一天天的，老想這個幹嘛？」
「那我該想什麼？」
白昉利轉身，也用手轉過她的肩膀：「好好學習啊，這是你現階段的主要任務。」
唐曉柔很認真的看著他的側臉說：「我有好好學習啊。」
白昉利真的覺得著天真是要聊不下去了，她死咬著這件事不放。
「唐曉柔，你一個女孩子，還那麼優秀，那麼著急幹嘛？」
她還是那認真樣，一絲不苟的說：「我只要你做男朋友，又沒說要結婚……我哪裡著急了？」
他的老天鵝，說不過她了。
「曉柔。」
白昉利叫了她一聲，語氣很溫柔很輕，像是妥協了一般。
「只要不影響你學習就行。」
唐曉柔靜靜看著他，想了想。
「那，你的意思是……」，她用眼睛直勾勾的看著白昉利，壓著笑問：「你同意了？」
白昉利勾了勾嘴角，沒說話，這是默認了。
「你說啊，我想聽你說。」
唐曉柔抓著他的手臂搖來搖去。
白昉利點了點頭，看著她的眼睛：「好，我答應了。」
聽到他答應了，唐曉柔開心得說不出話，臉上一直掛著微笑。
路燈將倆人的身影拉長，安靜而美好。
一直走到岔路口，拐個彎就到學校了。
白昉利問她：「接你的人在哪裡？」
唐曉柔左右扭頭尋找著，沒一會，她抬手指了指不遠處停著的車。
「那裡那裡，我看見了。」
白昉利點點頭。
「那我走了，再見。」
唐曉柔揮了揮手，白昉利也揮了揮手。
「再見。」
白昉利看她一步一步的遠去，還回頭看了看他，他又揮了揮手，她快點才轉頭看路。
看著她上了車，白昉利才轉身回家。
今天她拿腦筋急轉彎來問他，他不願意配合，說這是無聊的人才玩的東西，她就不樂意了，一直吵著他，後來就演變成——讓她來找他家的位置了。
總有那麼一個人，她要和你鬧，你也願意和她鬧。
***
北方的十月底也算是深秋了吧，天氣也冷了不少了。但有了去年的適應，顏湘也沒那麼怕冷了，但她穿的還是比別人多，其他同學裡面一件短袖，外面穿一件薄的外套，她裡面要穿一件長袖，外面是厚一點的外套。
這個學期她比較會搭配衣服了，厚衣服穿在她身上也可以顯瘦。
早晨的風還挺大的，還有點干，抽在臉上很不舒服。
顏湘抱著書包坐在後座上，一如既往的抓著邊傾的衣角。
「你穿好少啊，不冷嗎？」
他還是只穿了兩件衣服，外套也不厚。
「不冷，男生比你們女生耐寒。」
顏湘哦了一聲，沒有再說話，一直到學校，倆人下車，一起上教室。
顏湘和邊傾之間的相處，慢慢的很有默契的變成了陪伴。
天氣冷了之後，大家沒事都不會出教室，連去廁所都是跑著去，跑著回來的。
下課了，大家不出教室，就三兩人一起聊天了，不然就到後面的書架去找書看。
有時外面冷風還挺猛的，教學樓前的樹枝一直搖搖晃晃，像是要被吹倒了似的。
有時也晴空萬里，藍藍的天空，柔軟的陽光。
但不管它怎麼陽光明媚，外面還是那麼冷，顏湘是能不出去就不出去的。
課間，不是她去找尹燦燦聊天，就是尹燦燦來找她嘮嗑。
楊怡仟也不時的來找她說說話，尬聊一會她也走了。
轉眼又到了十一月底，天開始下起了雪，比去年早了些日子。
在學校的日子，就是看書，刷題，討論問題，聊聊八卦，分享零食。
學生們可以一早上只出一次教室，可老師們要進進出出好幾趟啊，在冬天，他們才是最辛苦的。
英語老師穿的最誇張，她進門的時候，肩膀上的大毛領可以掃到兩邊門框，所以每次她要進來，這就是門邊的同學最煎熬的時候了，因為門要開的很大，冷風猛灌進來，整一個人打了個寒顫。
而數學老師進來就比較搞笑，他只開了條門縫，快速擠進來又快速關門。
老師都會說的一句話——教室里真暖。
教室里二氧化碳充足，還有暖氣，能不暖嘛。
顏湘一直都是班上穿的最誇張的，其他外套什麼的就不用說了，她脖子上纏著大大的圍巾，手上戴著手套，上課也戴著，只露出一截手指，腳上是雪地靴。其實，她還貼了暖寶寶，只不過他們不知道而已。
顏湘總覺得這裡的夏天過的很快，冬天總是那麼漫長。
熱熱的夏天只存在暑假，那時還能聽見知了聲，不知不覺中，知了聲消失了，天也沒那麼熱了。
她從九月開始穿中袖的衣服了，十月就要加外套。
自從開始下雪，他們上學就不騎自行車了，地上有雪，濕滑不方便騎行，更何況邊傾還要帶她，難度就更大了。
早上飄著小雪，他們一下樓就看見邊傾在等她了。
他打著一把黑色大傘，一身大衣也圍著圍巾，看起來暖暖的，向她走來。
不知道為何，她有點興奮的叫了他一聲，歡快的朝他奔去。
「邊傾邊傾。」
顏湘像個復讀機似的叫他的名字。
見她跑出來，邊傾也迎上去，而她很快就扎進了他的傘里。
「跑過來幹嘛，不等我過去接，身上都沾到雪花了。」
她很怕冷，整個人都裹的緊緊的，只露出一個腦袋，不，是只露出一張臉。
邊傾伸手撫掉她劉海上的小雪花，又拍掉她肩上的。
顏湘抓著他的手臂叫他：「邊傾。」
邊傾輕嗯了一聲，「怎麼了？」
「沒事，就是想叫你一聲。」
她嘿嘿的笑，小臉被風吹的紅撲撲的。
見到他，她心裡有點小雀躍。
邊傾笑了笑：「嗯。」
她又調皮了。
「你嗯什麼呀？」
顏湘疑惑，他不應該是笑而不語嗎？
「你叫我一聲，我也要回你一聲啊。」
「行吧，你說的都對。」
她的嘴甜，無論何時何地，夸人的話張嘴就來。
「走吧，這裡太冷了。」
高澄和路麟走在前面，他們一人打了一把傘。
白昉利自己打傘走在他們旁邊。
他嫌棄的看了顏湘一眼：「穿那麼多了，就不要老擠著邊傾那麼近了。你一個女孩子，就不能矜持點嗎？」
顏湘也不服他：「我哪裡有擠他？只是大家穿的多，才覺得靠的近罷了，再說了，這傘就這麼點大。」
「……我，我說不過你。」
白昉利不和她爭了，走到了前面，她得意的把頭扭回來。
邊傾伸手攬了攬她的肩膀，低低聲音傳來，還帶了些笑意。
「靠近點。」
「沒事，我不冷。」
他這是笑什麼呢？難道是因為白昉利的話？她才不是因為冷才靠近他的。
「我冷啊，你給我擋擋風唄。」
他想要靠她更近一點，雖然隔著那麼多衣服。
顏湘：「……我還能擋風，我有這個功能？」
她不懂邊傾這迷糊行為，但身體還是靠近他，她用他來擋風還差不多。
上完早上的課，他們中午也不回家了，天氣太冷，在走來走去的也是一種煎熬。
下午最後一節是班會課。
老班先叮囑了考試注意事項，然後就開始布置考場。
「學業水平考試，對於我們班的同學來說就是小菜一碟，簡單是簡單，但也要認真對待。」
後天開始學業水平考試，今天就要布置考場，明天封場一天。
他們班要按照座位表安排好位子，把用不到的桌椅堆放到教室後面。
前面同學的桌子直接被徵用，他們後面就要堆起來了。
同學們動起來，先收好了書，就開始搬桌子。
「你站一邊看著就行了，我搬就行。」
邊傾把他的書塞好到包里，然後遞給顏湘。
她笑著接過：「那就麻煩許同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