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死裏逃生

第一章 死裏逃生

人家說悲傷有五種階段。

第一階段是否認與失落。

「系統,你不知道我不會游泳吧?沒事,下次記得千萬別把我傳送到湖裏了啊。不然旱鴨子遇水,哈哈哈。」

當蔣曉悠在第一個副本世界掙扎兩下就溺水而亡時,還能自嘲地笑笑。

第二階段是憤怒。

「我**!你這系統內心怎麼這麼惡毒啊,一進去腦袋掛白綾上,凳子都蹬了。我上面有人的,你這是找死啊?!」

當蔣曉悠在第二個副本世界直接做了弔死鬼時,還有發脾氣的勁。

第三階段是協商與迷茫。

「系統,我不罵你了,你就讓我多活一會兒吧,爆頭這麼血腥的事會把觀眾都嚇跑的。我將來紅了,一定帶着你吃香喝辣。」

當蔣曉悠在第三個副本世界睜眼便被一槍擊斃時,還抱有着絲絲希望。

第四階段是絕望與消極。

「……」再一次回到系統空間時,看着除了提醒她掛零的積分榜外就是一片漆黑的四周,蔣曉悠終於沉默了。

一輛飛車碾碎了第四個世界開局就站在馬路中央的蔣曉悠,也徹底碾碎了她任何殘餘的幻想。

本來以為得到《全員穿越中》這個大爆快穿綜藝入圍賽的名額,是天上掉餡餅,給了自己一個一炮而紅的機會。

現在看來很可能就是節目組宣佈最新季50人5個連環副本的積分入圍賽后,發現根本沒能力駕馭這麼多角色、世界與任務,所以讓合作的娛樂公司們又找了幾位像她這樣的糊咖來湊數。

更何況蔣曉悠還是這些糊咖中最墊底的那一位,全網最期待看到的藝人投票,除了自己和朋友的小號外就只有一張野生票,分配到這種啞巴炮灰系統,也算是理所應當。

無所謂了,就這樣吧……她如是想到。

而第五階段是接受。

秋風瑟瑟,白衣飄飄,一個大大的囚字畫中央;木板卡頭,鐵鏈鎖手,再看那鋥亮的大刀,不過頸上添塊疤。

蔣曉悠跪在刑場上心中再無惶恐焦慮,甚至心情好得想哼首小曲。因為她剛剛靈感突現,發現自己原來疤也不用留就可以傳送回系統空間了。

反正通告費是拿到手了,死就死唄,還不用想破腦筋地做任務。回去用馬甲剪個『論炮灰有多少種死法』傳到某站上,指不定也能賺點流量呢。

再瞧自己旁邊這些不能調最小痛感設定的真囚犯npc們,那一個個的才叫一個可悲可嘆呢。

就說她旁邊這姑娘吧,膚若凝脂眉似黛,放哪裏絕對都是個絕世美人的女主胚子,一吹風身上立馬就多了十件護花使者外套的那種,就算面無表情也能惹人憐惜,如今卻只能同她一樣跪在這裏手裏捧著斷頭酒,頭上還粘著爛菜葉,實在是天妒紅顏。

只聽一聲「妖女!」,美人的髮絲上又沾上了臭雞蛋的黏液。

雖然美人垂著頭面上似乎沒有什麼表情,頗有種看淡一切的風範,蔣曉悠還是不禁出言寬慰了一句:「姑娘,我瞧你唇紅齒白,長發如瀑,就算在下面也一定是鬼間絕色,何須借酒澆愁愁更愁啊。」

為了憐惜這朵嬌花不讓她飲酒傷身,蔣曉悠一邊說着一邊拿起了美人的酒,一飲而盡。

「啊~」蔣曉悠長吐了一口氣,渾身舒爽。

五個世界加上在系統空間候機的時間滴水未進,現下得兩碗斷頭酒入喉,仿若那沙漠之甘霖,又好比那冬日之暖陽,

尤其是后一碗,不知道是否因為是搶來的,味道格外地香甜醇厚。

不過那美人好像被蔣曉悠的行為給驚到了,先前一直垂著的眸子如今是抬了起來,眼睛也挺漂亮的又大又圓。

不過看着美人愣愣地盯着自己,好似看到了什麼比殺頭更令人吃驚的玩意,蔣曉悠也不好意思繼續咂著嘴細品那酒的絲絲回甘了,還是開口辯白了兩句:「哎呀,姑娘我不過喝了你一碗酒,到下面賠你便是。」

果然人之將死,其言也就不必在乎什麼臉面不臉面的了,

「……唔。」蔣曉悠聲音突然止住了,喉嚨中不知從哪兒冒出了一股黏黏膩膩的東西上下翻湧著,胸口也變得憋悶起來有一種想吐。

難道自己因為許久沒吃東西就直接空腹喝酒傷了脾胃?

哎,她這系統怎麼在這些奇奇怪怪折磨人的設定上面追求真實呢,蔣曉悠不禁在心中暗自抱怨了一句。

雖然她上了這節目之後就是死,死相也不好看,可死前就吐一地未免也太叫人倒胃口了吧。

為了自己全網那唯一的野生粉不脫粉,蔣曉悠下定決心要拼盡全力地把這股子濁氣忍到底。

然而人類想同自己的身理反應對着乾的結果,十有八九是會失敗的。

她越忍,那東西在喉嚨中就翻得越厲害,自己也越發難受。

只聽「嗚哇」一聲,她終究還是沒忍住直接噴到了美人的臉上。

在暈過去之前,蔣曉悠考慮了一下回去后要不要買只新色號的口紅,血紅真顯白啊,除開蔣曉悠貢獻的,那美人唇角也逐漸源源不斷地滲出了同樣的顏色,襯得那美人的臉比白紙都白。

當然前提是公司能把口紅錢給她報銷了,兩眼一抹黑的蔣曉悠也沒有忘記最後畫個重點。

*

一個時辰后的紫禁城中

四方朱牆,白玉做廊,檐上金龍,檐下真龍。御書房中,弱冠之年的年輕帝王正在奮筆疾書,雖然,日頭已至正中。

「陛下還沒有傳膳?」

「沒呢,而且也不讓人進去服侍,連李公公都被趕出來了。」

外院中的兩個灑掃宮女正在小聲閑話。她們一個端著水盆,一個拿着笤帚。

「誒,我剛剛出去打水的時候聽說,今日問斬的人里似乎有玄影那個妖女,你說陛下會不會是心中鬱結,所以……哎喲」

水盆宮女分享著剛打聽到的消息,卻忽地吃痛叫了一聲,只見另外一人狠狠地拿笤帚打了她一下。

「好姐姐你打我做什麼呀,好疼啊。」

笤帚宮女迅速地掃了一眼四周,有些慶幸沒看到旁人,但還是嚴聲說道:「疼?我瞧你不僅不怕疼,反倒是嫌腦袋多了妄議聖上。

「好姐姐,你不說我不說,誰又知道呢?那我誇咱們陛下最近是越發勤勉,肯定是批奏章批得廢寢忘食,總行了吧?」

「你呀。」笤帚宮女戳了戳水盆宮女的額頭,又接着說道:「不過,自從陛下幾天前突然下令將那個妖女扔進天牢后,還的確真像改了性子般。」笤帚咬着牙,聲音有些惡狠狠的。「果然之前都是被那妖女蠱惑……哎喲,你怎麼也打我?」

「你剛剛妄議了陛下以前脾氣不好,嘻嘻。」水盆宮女趁機還了一手笑道。

「誒,別說了,有人來了。」二人忽見門外的侍衛疾步走入,趕緊止了話頭,又作出一副專心灑掃的模樣。

那侍衛走至御書房門外的總領太監身邊,對他耳語了兩句。言畢,總領太監喊了一聲:「陛下,刑部尚書有急事求見。」

「.……」

「.……」

許久沒有回聲,總領太監只好再出聲通傳。

「陛下,刑部尚書有急事求見」

待又過了大約一分左右的時間,這才聞得裏間不急不緩地答了一句。

「傳吧。」

「傳刑部尚書閆書嚴覲見。」

令一層一層傳下去,不多時,一身着官服兩鬢斑白的人被領了進來,他的臉頰在陽光的照射下映出些許晶瑩,雖是深秋,看樣子這刑部尚書還是被急出了汗。

御書房門啟,「撲通」一聲脆響,刑部尚書閆書嚴跪在了地上,重重地磕了個響頭

「陛下,臣有罪!」

「閆卿,這是何故?快快請起。」

像請起這種話不說三遍是一定要一直跪着的,更何況閆書嚴今日是來請罪的。

他埋着頭回道:「臣不敢起,臣有負陛下。臣奉旨監斬,十數年未出一錯,今日兩名囚犯竟在途中吐血身亡,請陛下降罪。」

「……」

半響,皇帝未發一言,閆書嚴心下一沉。

新帝上位三年,六部尚書中,也就只有他是從先皇時代就在的老臣,今日怕也是不保了,再者這新帝性情素來乖戾重刑。

想至此處閆書嚴心中惶惶不安,加之年事已高又是急匆匆地跑來,本就跪得有些不穩當,這心緒波瀾竟致身子一斜,眼看便要殿前失儀。

這時,一雙手卻托住了他。

「陛下……」他顫顫巍巍地出聲,眼前是一抹上綉金龍的明黃。

「閆卿,生死皆為天數,你何錯之有啊?何況你年事已高,也算朕的長輩,這般跪着,豈不折煞朕了。」

「陛下這般說才是折煞老臣了。」聞聽此言,他當即便又要磕頭,誰料那雙手再次托住了他。

「閆卿快快請起吧。」閆書嚴親自被皇帝扶了起來,還被帶到了椅子前。

「閆卿,坐。」皇帝又言。

閆書嚴離開御書房時,眼眶中似有溫熱的液體。他縱橫官場數十年,從未想過能得君皇如此厚待。

以前他總是覺得這位小皇帝瞳如濃墨過於晦暗,臉闊稜角過於分明是戾氣太重。

現在想來大抵全是因為受那妖女蒙蔽魅惑之因,如今陛下卻還示意他留此女全屍,不可不謂是至仁至義。

年輕的帝王看着閆書嚴離去的背影收起了面上的微笑,他將桌上那堆厚厚的奏摺撥開,露出了一張壓在最下面的宣紙。

【遣妾一身安社稷,不知何處用將軍】

他看着紙上龍飛鳳舞行雲流水的詩句,竟因為寫這幅字一時間沒有意識到外面的通傳,但用來作為這個副本的結語的確不錯。

唯一不好的就是每個世界的任務都簡單得如探囊取物一般,實在沒有挑戰。

安排原女主玄影假死後再由自己送給原男主梁王秦無機,一解決了玄影被妖女之名所困被迫自殺的境況,二讓這位原男二皇帝秦千夜幫助秦無機抱得美人歸讓其也再無謀反的理由,同時更是讓秦千夜擺脫了色令智昏的稱號,可謂一舉三得。

然而不久之後.....

「陛下,屬下沒找到玄影姑娘,只找到這個女人。」

蕭南竹聽着忠心暗衛的回稟,看着地上那個滿身是血卻長相平平的女囚,右眼皮似乎一突一突地跳了兩下。

前四個世界的完美通關和積分榜上第一的排名讓他太過放鬆了些,竟是一時疏漏了閆書嚴話中有兩位女子都吐血身亡了。

------題外話------

炮灰的逆襲之旅從這裏開始,新人作家希望大家多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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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殺頂流后炮灰爆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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