噩夢之源⊙漸入佳境

噩夢之源⊙漸入佳境

雨勢不減反增,雷聲轟隆隆,好像要震懾天地萬物,在這寂靜的夜晚更顯猛烈,直逼感官。

「嗯?」男人極小聲的哼了下,一聲驚雷,他猛地睜開墨黑的眸,身體抖了一下,眼裏透著剛醒時的茫然,但在看清林黎樂的臉后,陡然清醒,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他睡覺,一向不安穩,「對不起,弄醒你了。」

「我睡覺不安分,我…我睡過去點。」男人很抱歉,迅速往外挪,幾乎擦著邊。

第一次睡覺她看他睡邊上後來叫他挪過去點,別摔了,但現在他比第一次還靠外。

林黎樂扶額,這男人怎麼小心思那麼多?

她還什麼都沒說,他就在心裏想了各種。

「江庭涵,挪回來,不許睡床邊!」林黎樂語氣有些嚴肅,屬實把江庭涵鎮住了。

男人照做,可依舊沒有原先那麼近,他們之間像隔了一條楚河漢界。而且突然間,林黎樂覺得這條界限難以跨越。

林黎樂皺眉,自己靠近他「在嫌棄我?」

「沒有,怎麼會。」男人立馬矢口否認。

「別這麼小心翼翼的。」林黎樂無奈道,伸手撫了撫他的額頭,被雷驚醒都沒從夢魘中緩過來吧,就只擔心自己是不是弄醒了她,真的是……

「做噩夢了,是不是?」林黎樂問著,雖然她心裏已有肯定答案,另外,從這些天來看,他經常做噩夢,她想做點什麼,這些天的了解,她也大概知道了一些事,這個看似溫潤如玉的男人,帶着厚重的面具,藏着深深的悲傷。

江庭涵有些受寵若驚,這幾天她對他的好依舊沒適應,他獃獃的應了聲。

果然……「要抱抱嘛?」林黎樂認真道,她看着男人眼睛睜大了點,眼裏迸出狂熱的欣喜與激動,好像得到什麼巨大的獎勵。

好像他從未有過如此美好的待遇。

林黎樂轉念一想,這些天,江庭涵確實沒有跟她有過什麼肢體接觸,就連牽手也沒有,最多好像也就第一天在一起時給她戴了手鏈。

不過男人沒被喜悅掩埋,而是耐著性子問她,「可,可以嗎?」

「嗯嗯。」江庭涵如得大赦,輕柔的將她抱着懷裏,他想抱緊一點,這樣更有……真實感,可是,他不敢,他怕弄疼她,也怕她會反感。

林黎樂輕嘆了口氣,這個男人,在感情里真的很自卑……「你喜歡抱緊點的,不是嗎?」他不敢,就得她先主動。她回抱,給他回應,表示自己很願意。

「嗯。」男人輕聲應着,手上加了點勁,一股巨大的滿足感充斥着他的身體。那在夢魘中的痛苦早就消散殆盡。

林黎樂被他抱着,差不多矮他一個頭,他光滑的下巴輕抵着他的額頭,輕柔的摩挲著,像在索取溫暖,像在對她撒嬌。

「不怕,以會我都陪着你。」林黎樂靜下來,好好的安撫他,她想,他應該……很久沒有,或者說從沒在擺脫夢魘后被人安撫吧。

男人的眼睛閃著的光芒,似乎比卧室內的床頭燈還要明亮,惹人喜歡。「真……好,好啊。」男人不敢再問一次,立馬答應下來。

林黎樂拍了拍他的背,問道,「這兩三天跟你一起睡覺,你都睡得很不安穩,每晚都做噩夢嗎?」

「所以,我肯定影響到你休息了吧,對不……」

「把道歉給我收回去,我不喜歡你總是跟我講這三個字。你也沒有影響我休息,現在你要先回答我的問題,不要總是答非所問,好嗎?」

「對……不是,我知道了,你不喜歡,我以後不說。」

林黎樂滿意的點點頭,示意他回答她的疑問,「確實經常做噩夢。」頓了一會兒,他補充道,「尤其下雨打雷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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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雨打雷會更嚴重?所以剛剛被雷吵醒了?」林黎樂瞬間明白,剛剛他的情況確實比前兩次糟糕,一張俊臉煞白煞白的。

「嗯。」江庭涵說得有些不好意思,他一個大男人,還怕打雷下雨,只是在思慮時某些畫面煞時進入他的腦海,讓他的頭抽痛了一下。

「很久了嗎?是一直都這樣嗎?以前被嚇到了嗎?」林黎樂感覺自己好像踏在真相的入口了。

「挺久了,五六歲到現在吧,那段時間發生了很多事。」江庭涵倒是沒遮掩,可也沒說因為什麼。

五六歲嗎?這個年齡是超乎她意料的。

那他,已經被夢魘糾纏了十幾年嗎?

日復一日年復一年……

對了,還有他母親也是……所以,是因為他母親的離開嗎?

所以,發生了什麼?林黎樂愈發想知道。畢竟,只有對症才能下藥。並且,她已經隱約能感受到那段過往的痛苦,埋在這個男人心底十幾年的悲傷從未隨着時間的流逝而減弱半分。

「如果你願意的話可以跟我講講,這樣也許會好點。」

江庭涵勾了勾唇,無聲的笑了,可能他偽裝得好,笑里看不出勉強,「沒事,不過是些陳年往事。」他很開心她關心他,但他並不想那些污濁擾了她的耳。

林黎樂靜默了一會,往上挪了些,微微仰頭,伸手撫摸着他的眉毛。

「有沒有人說過你的眼睛很好看?」

「你是第一人。」男人的笑意更盛了。

林黎樂搖搖頭,帶着疼惜「可是,這雙好看的眼睛,藏着太多悲傷和痛苦,是怎樣的平和都掩蓋不住的,讓人心疼。」

「黎,黎兒…你是心疼,還是討厭我這種眼神?」男人很不安,他在她面前沒刻意隱藏,也沒有戴上眼鏡做掩蓋,他怎麼沒想到……做真實的他有點像厭世,也許她很討厭。

可是他從未想過用一個在世人面前偽裝的形象來面對她,他不想欺騙她。

「當然是心疼,你腦瓜子裏都在想什麼。」林黎樂輕嘆,他真的小心思很多,就愛瞎想。

「我在想,你到底經歷過些什麼……才會,這麼,沒有安全感……又像被一種可怕的痛苦裹挾著。」

江庭涵愣了愣神,似乎明白了什麼,「我…不想讓你,髒了耳朵。」

江庭涵看出來了,她很好奇,或者說,很關心。他知道她在一步一步引誘他,試圖攻破他的心裏防線,一探他的痛苦之源。

林黎樂聽着他的話,有些吃驚,她以為是痛苦得讓他不敢憶起,他卻是在擔心這個,真的是……

「不會,別這麼想,我只是覺得你的痛苦太壓抑了,我想如果你說出來的話會好點。」

江庭涵靜默了一會,「是……我血緣上的父親弄死了我母親。

「那些天,一直打雷下雨。」

「我經常夢到她。」

「就是,這樣。」

那段經歷,很痛苦,痛得他已經麻木了,講出來,或封閉着,區別不大。

她想知道他就可以告訴她,甚至那六年活得不如狗的屈辱生活,他都不介意讓她知道,但他,並不想污染她的耳朵,是的,污染,他覺得這個詞很準確。

林黎樂晃了晃神,這信息……她一時真是難以接受……

當年她母親因病逝世,她都難過了好久,可他,卻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母親被自己的父親弄死,他該如何自適……

所以,那天,他眼裏的恨是那般濃烈。

江庭涵看着她怔神吃驚的模樣,後悔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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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嚇到你了吧,早知道不講了。」

林黎樂將逐漸放鬆的手重新收緊,抱住他「不要道歉。」明明是想着說出來他會好受點,怎麼還反過來安慰她了。

「額,對……我……抱……額,我忘了,我不說了。」男人慌亂,說得有點着急。

「……」林黎樂仰頭,傾身而上,擒住了他的唇,一時,一切像被定住了,男人愣了三秒,隨即反應過來覆在唇上的是什麼。

黎兒的唇……好軟,溫溫的,暖暖的,一股熱流淌過心間,隨即蔓延全身。

不過,他可不敢亂來,都沒有動彈一分,他清楚,她衝動,他可不能。

所以,便任憑女人在唇上的隨意點撥,即使身體熱血奔涌,也沒多一分動作。

她的動作很輕柔,他清楚她在安撫他。他確實受用,可但凡換個時間,換個地點……他也能好好享受一番福利,但此情此景,他只能不著痕迹的推開她。

「沒事的,黎兒,謝謝你,像你說的一樣,說出來真的會好很多。」其實真正讓江庭涵感到愉快的不是說出來,而是她的關心和在意。

「是吧?那你以後,有什麼難過的事,就跟我說,別一個人憋著好嗎?」

「嗯,好。」男人淺笑着,她覺得好像真的有點用,他的笑顏輕鬆快樂多了。

「睡覺嗎?是不是被我弄得沒有睡意了?」好吧,這個傻男人還是覺得抱歉。林黎樂無可奈何,搖搖頭,「涵寶,你餓不餓?」

「你餓了?」江庭涵鬆開她,立馬坐起身來,要下樓去給她煮吃的。

林黎樂拉住他的手,「你又答非所問。」

「哦,對……額,我不餓。」他一反了她的意他就想道歉,然後再想起她的話后又生生止住。

「你想吃什麼,我去給你做。」

「想吃粥,可是太麻煩點了吧。」

「不麻煩,很快就好,你稍等。」江庭涵很喜歡被她需要。能滿足她的需要,他會感到很快樂。

他起身就要走,女孩不滿道,「你去做飯,就把我一個人留在這嗎。不該帶我一起嗎?」

「啊,哦……」對,他差點又說出這個字,不過好在這次止住了。

「我真是考慮不周。」江庭涵自責了一番,拿過她掛在椅背上的外套,待她下來,溫柔的披上。

「謝謝。」林黎樂甜甜道謝。

「不客氣。」男人應着,特意慢她一步,讓她走在前面。

林黎樂發覺到什麼,「你在保護我?害怕我下樓摔倒嗎?哈哈哈。」這男人怎麼這麼有趣。

「嗯,萬一呢,我能拉住你,摔著很疼的。」男人說的很認真。他是真的在預防這種事情的發生。

「那就辛苦涵寶了。」林黎樂在他三階之下站定轉身,笑着問他,「難道你不覺得你牽着我走更安全嗎?」

「我怕你不喜歡。」他也不是沒這個念頭,可是他不敢,他也不想多求什麼,他只要她好好的,就很好了。

嘖,我還以為他是個榆木腦袋。「怕?怕什麼,我們抱都抱了,牽個手是問題嗎?」

江庭涵怔了三秒,「所以,可以?」他看到女孩笑嘻嘻的點頭,還伸出了那細嫩的小手。

男人欣喜的笑了,一步三階,握住了女孩的手,輕輕的摩挲著,帶着些許顫抖,小心又溫柔,生怕握壞了。

此刻的他,活脫脫像個剛談戀愛的大學生第一次得到女朋友牽手允許時跳脫的大男孩模樣。

這一刻,所有的悲傷都遠離了這個男人,那厚重的烏雲在一點點被剝開攪碎。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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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光明正大地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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