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一陣馬蹄聲過，夾雜戰馬的嘶鳴，很是悲凄。

不知怎的，他注意到了這馬鳴，倘若是他時，一定會忽略吧。

也許是前線的戰況過於悲壯，讓他染上了平日沒有的溫柔。

他這樣想着，嘟囔了一句：

「不過也是，冰原上的活物，哪有不是在嘶鳴與血淚中活下來的。」

匆匆遺忘了這插曲，他恢復了往日的堅決，馬鞭快速揮動着，疾馳向遠方。

凍土層上，戰場的餘韻，悄然回蕩著。

～

「報——」

「進。」主將仍是如此平靜。

「前線兵敗五萬，方圓五百落入敵手。」

他的眉間稍挑。

「沒有了嗎。」仍是平靜。

「晁河以東八十里，洛城以南一百里······」

「好了，退下吧。」他的語速稍慢。

他不是無情，也不是無能。只是·····

「你何時歸來——」仰望星空的他，呢喃著。

決戰將至———

～

「轟隆——」一聲驚雷落下，驚醒了他似過百年的夢，拉回似曾相識的現實。

輕輕撣了撣皺掉的衣服，檢查好客房的門窗關緊了沒，攤開已經有些浮灰的紙張，懵懂中浮現出零落的記憶，碎片一般。零零散散拼湊起來，才記起自己的名字——「隗姜」

「喲，小姜在寫什麼呢，讓姐姐看看來。」門板搖曳著，嗡嗡發聲，閃過一個少女的身姿。

「誒呀，沒什麼，不是說沒敲門不許進的嗎？多少遍還是不聽。」隗姜嘆了一聲「話說，那奇怪的稱呼是怎麼回事？是不是又想被訓了——」

「說什麼呢？」她臉一紅，隨後又是一位中年婦女的聲音「苑，快下來啦，有客人來了。」

又是一閃，沒了身影。

～

「鴻帝」，棕褐的獸皮帳被掀開，露出青年男子的英姿，潤着金澤的長發披散開，嚴肅中帶着幾分飄逸。

「什麼事。」他放下手中的地圖，望向進來的將領。

「好消息，前線大敗涿泉族，我族版圖大增。這樣，不久寒原一統是指日可待啊！」

「是嗎，他轉過身，低着頭，只能看到他在那裏找着什麼。

「還有…」話音未落，另一個聲音卻又響起，「沒事就出去。」

語氣稍有些生硬。

「…那在下就出去了…。」

許久，他終於起身，手中卻又多了一紙信封，還有仍未撣去的少些的浮灰。

」現在，你還撐得下去嗎？」

星光，落在他的身上，緩緩落下的淚，璀璨映着他難堪又痛苦的神色。

～

星光下，年輕的族長著翻閱歷歷往事。

嵐山附近的那個他，隗姜，正躊躇著尋找答案。

寒原上，奔騰的馬蹄在雪中轟鳴，馳向另一片風雨。

硝煙漸漸彌散，戰亂在夜幕中，潛滋暗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