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湖獨釣人

太湖獨釣人

是冬,北境烈陽飄雪,終年不化的大雪山在冬日下顯得更加的聖潔無雙。在雪山山頂有一處不為外人知曉的寒潭,飄飄洒洒的細雪落在寒潭上擾起一片波光粼粼,細細看向寒潭邊上似乎有個豆大點的人影,拉近了看竟是一個披着斗笠的蓑翁盤坐潭邊獨釣,蓑翁旁矗立着一塊巨石,巨石上銀鈎鐵畫着兩個大字——太湖!

也不知道這蓑翁釣了多久,斗笠上已經積了一層雪,要不是偶爾有一道悠長的白氣從斗笠下飄出,怕不是以為已經凍死了。

突然一個猖狂肆意的笑聲快速地由遠及近,只見一名臉色紅潤的紫袍道人頭戴金冠,著厚底蟒靴,雙手背在身後,手裏握著一卷木簡,隱隱攜著風雷之聲似慢實快地從遠處飄來蓑翁身旁,細看雪地,竟沒有留下足跡!

「哈哈哈,小子,老夫的建議你考慮得怎麼樣了?」紫袍道人捋著鬍鬚問蓑翁。

斗籬下傳來一個清朗的聲音:「道長,承蒙抬愛,但小子已經有了師承,實在是恕難從命。」

「哼!別給我唧唧歪歪的,你又不是大姑娘,難不成還有一女不事二夫的說法?我可告訴你,在山下,想拜我為師的可以從天山腳下排到大都那邊。拜了老道為師,你不吃虧!」

紫袍道人這邊又是好言相勸又是威逼利誘,可惜斗笠下的主人始終沒有鬆口答應。

「道長,你別在我這費力氣了,還是趕緊尋別個做你的衣缽傳人吧。我這邊的魚兒都被你嚇跑了。」

道人往池子裏望了望,不由得嗤笑道:「從來沒見過太湖除了水還有什麼別的,也就你這傻小子獃獃地在這釣。」

頓了頓又說道:「要不是老道被困在這鬼地方,恰好又只有你這小怪物完美契合我的功法,老道何必哀求着你收我的衣缽!。」說着說着,似乎也覺得意興闌珊,便擺了擺手,落寞地轉身向雪中走去。

待到紫袍道人走遠了,蓑翁抬了抬斗笠,露出一張年輕男人地臉,長得倒不難看,劍眉星目,只是嘴唇有點厚,看上去多了幾分憨實,但整體看上去還算是俊朗。

過了一會,男人起立收桿,提溜起魚簍,朝着另一個方向走去。

他叫陳易,身世不詳,骨齡十七年,師承大雪山老瞎子。自他懂事起,他就在這大雪山了,老瞎子還是個酒鬼,聽他吹噓,他還是個高手,至於有多高,老瞎子說比大雪山還高。

那他怎麼還被困在這裏?

據老瞎子的說法,這叫天囚。

這個世界有那麼一類人,獨立於世外,世人稱修行者。修行者有修為大小之分,一共有九個境界,化宗,靈玄,洞虛,陰陽,四極,萬物,天人,神境。

神境是老瞎子的說法。因為天人之後,沒有修行者踏足過,沒有人知道該叫什麼。而大雪山上困着的,便是一群想要突破天人境到達神境的老怪物。因為天人境在世間行走,舉手投足間已經能幹擾天地間的運行規律,為了避免生靈塗炭,所以到達了天人境一般會尋一方小天地自囚,讓這小天地的至高法則壓制體內的靈力,直到突破天人境,達到神境,便可與天地間的法則合為一體,在天地間來去自如,不受法則影響。

而大雪山之巔便是這樣可以以天地法則之力壓制天人的存在,一般來說,除了天人境的修行者,沒有任何人類可以在這裏生存,其他境界的修行者要麼被這小天地濃郁的靈力撐爆,要麼被這可怕的法則之力碾成粉末。

但偏偏陳易是個例外。

在修行者眼中,人的身體就是一個袋子,修行就是把天地元氣儲存進袋子裏,而修行資質就是袋子的大小。而陳易的身體卻是一個破了洞的袋子,儲存不進任何的天地元氣,神奇的是這方天地的法則似乎對陳易也毫無作用,所以陳易自然也就能在大雪山這一方天地中生存下來。

整個大雪山的天人境老怪都沒見過如同陳易一般的體質,就算是普通凡人,身體里的袋子與修行者的區別也只是大小之別,從來沒有像陳易一般袋子破了個洞的

一群天人境在這萬古不化的雪山上少有消遣,陳易身上的怪異自然就成了他們的消磨時間的對象。可惜,這麼多年過去了,陳易身上的怪異還是沒有被解決。直到前些日子,紫袍道人說找到了解決陳易不能修行的辦法,但要陳易拜他為師,才能把這功法傳授於他。

可陳易從小就在這大雪山生活,沒見過除了這群天人境之外的人,自然無法對這修行之事起到什麼興趣,反而因為自小就因為不能修行的問題而被他們用各種方式折磨,所以對修行者有種隱隱的厭惡,自然對修行之事也沒有多大興趣。所以便以拜了老瞎子為師而推脫掉。

陳易印象中沒有見過父母,只有老瞎子,老瞎子讓陳易叫他師傅,陳易就叫,老瞎子讓陳易每天去天池釣魚,陳易照做了,老瞎子讓陳易要用直鈎釣,陳易便每天在天池邊用直鈎釣三個時辰,十二年每年如一日。

陳易大腦放空着,不知不覺便走到了一處雪屋。

雪屋沒有門,只有一塊破布帘子勉強擋一下風雪,掀開帘子裏面卻是溫暖如春。屋內的陳設可以算得上簡陋,只有一張石床,一張石几,屋內凌亂擺着幾張石凳,但四周牆壁包括屋頂都鑲嵌著碩大的螢螢發光的元石,元石鑲嵌的位置看似雜亂無章,卻又似乎暗藏着什麼規律。

石床上躺着一個穿着破棉襖子的老人,懷裏抱着個酒葫蘆,偶爾砸吧下嘴巴似乎還在回味着酒香,但很快又傳出如雷的鼾聲。這就是陳易的師傅老瞎子。

陳易看着自己師傅的睡姿,無奈地搖了搖頭,上前把他的身子側翻躺着,喝醉酒的人正躺着容易嗆到,爾後又從地上掉落的獸皮給老瞎子蓋上。做完這一切正準備去收拾下今晚的晚飯,老瞎子開口道:「今天釣了什麼?」

陳易沉默了一會回到:「今日什麼都沒釣到。」

「嗯。明天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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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境無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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