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2 章 改頭換面找靠山
蘇景年有些意外，他沒想到蘇若琉會自己提出學規矩的事，明明他已經允了她不學那些規矩。
但是見到自己的女兒如此懂事，心中很是欣慰。
「也好，等風寒好了之後，阿瑪會讓嬤嬤來的。這幾日雖說是解了禁，但也不能瞎跑，不過只要不出格，倒也過得去。」
「好。」蘇若琉甜甜一笑，抓着蘇景年的衣角乖巧應聲。
蘇景年心中忽然有了一絲內疚，但這一絲的情緒，只在眼中一閃而過。
或許，在他心裏，雖然有着對蘇若琉母女的虧欠，可是也覺得蘇若琉的懂事卻應是她該有的本分。
終究是血濃於水，他也相信他蘇家的女兒會有所不同。
「你且好好休息，阿瑪還有些公事需要處理，晚些時候再來看你。」
蘇景年說的這句話，在不知道的人看來，就是一個慈父，就連身旁的小町也在為這父女如此和諧的畫面感到高興。
然而，蘇若琉雖沒此前一般覺著反感，但也不以為蘇景年從此便會對她有所改觀，如今不過是裝模作樣，讓她在府中可以安分守己而已。
也許放在以前，她可能會，但是現在的她，不會了。
大概在夢醒的那一刻，她，便不再是她了。
蘇若琉面不改色地再次應聲：「好。」
她的臉上依舊掛着純真的笑容。
「好好照顧小姐。」離開前，蘇景年對着小町囑咐道。
「是，老爺。」
蘇若琉微笑着目送蘇景年離開，見他消失在門口，正想長舒一口氣，卻見蘇景年離而復回。
「阿瑪？」她重新拾起微笑。
「若兒，良藥苦口。」蘇景年語重心長，卻似憂愁滿目。
他剛走到門口時，忽然想起以前他的大女兒蘇琦病時，嫌葯苦不肯喝，想着蘇若琉亦是差不多的年紀，怕也是嫌葯苦的。
蘇若琉微微一愣，沒想到蘇景年會突然來說起喝葯的事，餘光瞥見床頭柜上的盛着湯藥的碗，心中已然明白了幾分。
她連忙用眼神示意小町，讓她用身體擋住。
「阿瑪，若兒明白。」蘇若琉對着蘇景年笑道，臉上似有一絲尷尬。
「不必遮了，我都看見了。」蘇景年見小町朝床頭的方向挪動了幾步，冷聲道。
「阿瑪，我……」
她正想解釋，卻被蘇景年厲聲打斷。
「若兒，把這葯喝了。」
是不容置喙的命令語氣。
「我……」蘇若琉強忍着心中不悅，藏在衣袖下的手默默攥緊成拳。
她知道她此刻不僅不能大聲反駁，還要乖巧地將葯喝下。
她看了一眼藥碗，旁邊連一顆蜜餞也沒有，她低語道：「阿瑪，我還未用早膳，喝了怕是，不好。」
「我問過大夫了，這是醒來便可以喝的。」蘇景年定定地望着她，他要看着她喝完再走。
蘇若琉沉默片刻，心中瞭然再沒了其他借口，便拿起那碗，在蘇景年的注視下，大口喝下。
喝完時，她還將碗倒扣了一下。
那碗的正下方的地上，一直沒有出現一滴湯藥。
蘇景年滿意地上揚起一個欣慰的弧度，旋即轉身再次離開。
而這邊的蘇若琉，勉強地將湯藥咽下時，只覺得肚子因為這苦味開始翻湧，頓時一陣噁心席捲喉嚨，到嘴卻是乾嘔了兩下。
「小姐……」小町擔憂地看着她，一時無措地站在原地。
「沒事。」只見蘇若琉擺了擺手，面色卻變得蒼白。
許久，也不知是這苦味散盡，還是她適應了這苦味，神色漸漸緩和，面上也有了些許紅潤。
「小町兒，幫我梳妝吧。」她淡淡開口道。
小町聞聲，便扶著蘇若琉在梳妝台前坐下，問道：「小姐，要梳什麼樣的髮飾？」
「都可。」語氣平淡。
小町看了看鏡中的蘇若琉，正如平日裏對此不在意，以為她口中苦味已然褪去，倒不再詢問。
「那，便給小姐您梳一個時興的髮飾，別問我如何得知，也就是跟着出門採買時，看見街上姑娘們大多梳着同樣的髮飾。」
小町明顯有些興奮。
「好。」蘇若琉被小町逗笑了。
她微笑着看着鏡中的自己，心裏卻想着之前的噩夢，眼神不免冷了幾分。
夢裏的秦氏當着她的面，親口承認了十幾年前的事情，若不是她，她的娘親也許就不會棄她而去，而她的外婆，此刻也會陪在她的身邊。
眸前似有水汽氤氳，模糊了鏡中的人影。
都說夢與現實是相反的，可何嘗不是日有所念？
大概在她的心裏，早已認定了蘇琦母女便是她這一生苦難的罪魁禍首，而蘇景年只是一個被利用、不那麼稱職的丈夫及父親罷了。
此念一出，蘇若琉自己也被嚇了一跳。
可是無論今後她是阻止蘇琦母女再作惡行，還是她想去報復，她在蘇府中都要尋得一個靠山。
而這個靠山，只能是蘇景年，她的親身父親。
「小姐，在想什麼？」小町注意到蘇若琉有些走神，忍不住問道。
「沒什麼。」她笑了笑，「小町兒，這個髮飾似乎並不適合我。」
鏡中的她，有了新髮飾襯托，竟有了一分妖艷，她又看了看一旁小町早早拿出掛在衣架上的衣裳，鮮亮的橙色為邊，白色為底，衣服上的紋飾也多以橙色為主。
而她這髮飾與這衣裳相得益彰，更添幾分艷麗。
顯然，這是小町一早便準備好了的。
「小町兒，我出不得，打扮的這般花枝招展，是想讓我給誰看了去？」
蘇若琉無奈一笑，這顏色並非她不喜，只是不喜太過華麗，在某一瞬間，她都以為鏡中人是蘇琦。
到底她們還是同父異母的姐妹，身上多少流着相同的血。
蘇若琉面色一冷，淡淡開口：「換了。」
「小姐？」小町有些奇怪，要知道，先前無論她梳什麼髮飾，蘇若琉可從沒說過什麼。
可這次，卻是讓她直接換了去。
「還有，衣裳。」蘇若琉再次漠然開口。
「是，小姐。」小町眼中滿是失落。
「小町兒，我不喜歡太過艷麗的衣裳，倒是顏色素一點，看着也舒服些，之前忘記告訴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