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說不定真會呢

程朝離接了程明海的電話。

對於他們這一家子，眼不見心不煩，但是有些事情借了誰的手，不管直接還是間接都要有個了斷。

「程副院……」

程明海：「你還知道接電話。」

「副院您的電話一個又一個，吵的人腦子不舒服。」程朝離摸著叉燒的下巴，瞄著桌子上的幾頁紙，淡笑。

「程副院是不是知道些什麼？一再強調我是程家的人。」

「你再胡說八道些什麼，你爺爺過生日記得過來。」

「不知道是您健忘還是我沒腦子，重複說這麼多遍，聽的都煩。」

***

盛如灼忙着畢業前的準備，沒時間待在班裏，除了特別的需要，他這幾天都請了假。

程朝離的辦公室安靜了好幾天，以往下午六點經常出來的身影也沒來了。

課堂上也找不來人，聽說是請假了。

程朝離不是他什麼人，只是交待了班長課該上還是要上的。

班長點頭，瞅了一眼老師，最終什麼也沒說。

課下發了短訊給盛如灼，盛如灼正在寢室補覺。

手機一直嗡、嗡、響了兩下。

沈從玉從洗手間出來，站在他床頭，拍了兩下被子，「起來不？有人給你發消息了。」

盛如灼翻個身把被子矇著頭，繼續睡，「三點起，現在起不來。」

沈從玉回到位置，劃開自己手機屏幕，瞅了一眼自己的消息框，說，「行，就是聽說你們學業導師找了你好幾次…」

盛如灼轉個身，坐起來，在枕頭下摸索着手機，手機里的消息亂跳，就是沒有程朝離的。

「起……」盛如灼歪進去又翻了兩下，用腳踹了兩下被子，才慢悠悠地起來，摸著後腦勺，「今天星期四了？」

沈從玉摁開頭頂上的開關，「周四，怎麼了？」

程朝離出門前拿着雨傘，叉燒沒抱進懷裏，走之前可是特意喂的差不多。

「司機師傅，麻煩去一下西川酒店。」

程朝離敲了車窗，天外黑雲已經壓了過來，看樣子雨要下的不小。

「程小姐。」

一個管家似的老者穿着黑色正裝，走到她面前，帶着標準的微笑，語氣和藹可親。

叫完程朝離，又轉身對司機說，「非常抱歉，我來接我們家小姐。」

司機從後車鏡看了那輛商務車的牌子，笑着不語擺着手，把車開到了下一個路口。

「程小姐，我姓陳，是董事長吩咐我來接你的。」陳叔說。

程朝離抓緊着手裏的包，同樣謙禮地點了一下頭。

路上兩人並沒有說話，期間陳叔接了一個電話，程朝離坐在車裏，也沒多拘束，欣賞著窗外的景色。

剛來臨海天氣還有點熱，現在已經是深秋了。

筆直寬闊的馬路上，梧桐樹依然枝繁葉茂，交錯相疊，遮住天邊墨色濃稠的黑。

三十分鐘。

「小姐，我先帶您去見董事長。」陳叔幫她打開車門。

程朝離下車，扯開距離，淡漠疏離地說，「有勞了，多謝陳叔。」

陳叔聽到這個稱呼，正眼地看了一下她，「請。」

程朝離背影挺拔纖細，烏髮簡單地紮起來，畫了一個很淡的妝，此刻的表情很淡，臉上也沒有什麼笑意，像是天生不愛笑似的。

陳叔在前面帶路，程朝離在後面跟着。

敲了兩下門，「董事長，小姐來了。」

「讓阿離進來吧。」

陳叔推開門，程朝離進去。

裏面除了不止他一人，程明海以及那個素未謀面的叔叔。

「董事長，生辰快樂，長命千歲。」程朝離說着將禮物送了出去。

自始至終，她沒給董事長以外的人睇一個眼色。

「阿離，坐。」老人坐在主位，膝蓋上裹着毛毯面色和藹親切，態度絲毫沒有分離十二年的生疏和隔閡。

程朝離臉色淡漠，「謝謝。」

「你們先出去。」

這話是對程明海和程明淵說。

「董事長，您不放一個程家人在眼皮子底下，萬一我給您下藥了或者說完話您暈倒在我面前，那個時候再碰巧地撞見你們程家人，我直接撞死以身明志或許也是活該。」

程朝離眨着眼睛，像個不聽話的小輩，「您說是不是？」

程董事長程鎮義笑笑，篤定地說，「阿離不會。」

「說不定真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