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他是誰
「晚秋，你明知道我愛的是你！你為什麼還要說這些傷人的話？」
江時澤滿眼的悲痛盡數也化在了江柔的眼中。
明明知道不可能，可她還是對她這個生活了三年的丈夫抱有期望。
江柔，你清醒一點！
「阿澤，是我不對，是我對不起你。」慕晚秋又再度更咽起來，眼角還掛著她涓涓不止的眼淚。
「別再這樣不信我了，晚秋，你明知道我沒有你是會受不了的。」
江時澤的背影一顫，就算他的面上沒有表情可江柔還是能感覺到他的難受。
她的丈夫只是對她冷漠無比罷了。
不論是誰，只要是在面對自己心愛的女人時，就算看著再冷酷的男人也會表現得像一個普通人，會愛她，護她。
江柔將自己布滿血痕的手悄悄垂下隱藏在寬大的袖口中，「晚秋姐，我沒有騙你，事實真的就是如此。」
抹去眼角的淚滴，慕晚秋也沒有了剛才的瘋狂，「對不起，柔柔，我只是太在乎阿澤了，是我錯怪你了。」
可能像慕晚秋這樣柔弱的女人不管做錯什麼，只要一句對不起是個男人都會為她心碎吧！
當然面對她這樣「真誠」的歉意，無論如何自己都應該接受她的道歉。
不然自己恐怕就是世界上最惡毒的女人了！
「沒關係，晚秋姐。」江柔再度垂下頭，藏在袖子中的手背再次隱隱作痛。
她的心也在隱隱作痛，這樣的痛苦就像是要把她的心臟活生生地刨成兩半，正血淋淋的在痛得滴血。
「你們會離婚的吧？」像是不確定，慕晚秋又問了一遍。
江時澤的眼眸更是幽暗了幾分。
看著他的不動聲色，江柔頓時也心無雜念了。
「會。」她看著慕晚秋堅定地點點頭。
在江柔堅定的目光中慕晚秋笑了。
「可是你們要是真的離婚了，柔柔你該怎麼辦？」
都離婚了，慕晚秋還要關心她？與其說關心，總覺得她的眼中帶著一絲看笑話的意味。
「我會找一個愛我的人好好生活，況且我本來就是個孤女，一個人生活對我又有何難呢？」
帶有探究的神色在江柔的身上上下掃蕩，感到不自在的江柔一下子抬眼就撞進了江時澤深邃的眼眸中，隨即江柔又再度低下了頭。
「柔柔，真是委屈你了，你就算離婚了我們也不會放任你不管的，你永遠都是阿澤最好的妹妹。」
「妹妹？」江柔有些不相信自己所聽見的。
為了打消江柔的疑惑，慕晚秋看向江時澤。
在她的示意下，江時澤也緩緩開口：「我會把你當妹妹看。」
江柔怎麼也沒想到，三年夫妻，到頭來她只得到了一個「妹妹」的稱呼。
誅心，不過如此。
江時澤，你太殘忍。
她從來都沒有想過做他的什麼朋友，更是厭惡極了這個所謂的「妹妹」。
簡直可笑，諷刺極了。
「不用了，江時澤，離婚後，我希望我們能像從來都沒有見過一樣，以後再見，你不認識我，我也不認識你。」
江柔咬著牙，承受著巨大的痛苦。
這也是她第一次對他直呼其名。
在江柔的心裡，哪怕是做一個陌生人，也比做這個什麼「妹妹」好。
至於朋友，她更是不會稀罕。
真正愛過的人怎麼能做朋友呢？
永遠也不可能。
江柔逃也似得離開了，要是在這裡再多待一秒，她估計都能聽到自己心碎的聲音了。
她無法阻止她此刻的雙眼模糊，強忍著不讓它們落下。
眼淚，是寶貴的東西，從來都不需要為不必要的人而流。
頭腦一熱的江柔衝出了病房，可現在她又後悔了，她不該這麼衝動的讓江時澤看到了會怎麼想？
她仰著頭坐在大廳的長椅上看著天花板，有些傷感，有些懊惱。
「江柔！」
突然，她好像聽見了江時澤的聲音。
江柔感覺自己肯定是魔怔了，江時澤怎麼會出來，他應該還在陪著慕晚秋啊！
可下一秒，手背被人抓住的刺痛感讓她不得不信。
「你幹什麼？」江柔怒視著眼前的男人。
「你說幹什麼？跟我走。」瞬間她就被江時澤拽著自己受傷的手走了。
本以為他會拉著自己去和慕晚秋道歉的，畢竟江柔剛才說話的語氣是那麼激烈。
但是他並沒有。
在門外眾人凌亂的步伐和刻意放輕的聲色中，江柔盯著眼前的男人目不轉睛。
「嘶...疼疼疼......」江柔又再次痛呼出聲。
「你這樣不懷好意地盯著我看，還會怕痛？」
看著他，江柔的思緒也再度飄遠，她大概也忘了他們之間的關係是什麼時候開始變得這麼僵硬的。
「澤少，我是個有血有肉的人自然也會怕痛。」
她都要懷疑江時澤是不是故意的，他下手更用力了，那一下直痛得江柔齜牙咧嘴。
「好了。」
看著自己的手纏滿了繃帶，腫得像個饅頭，不免有些好笑。
「就不能讓護士幫我包紮嗎？」
「她們沒空。」
江時澤的語氣淡淡。
可事實真的是這樣嗎？
「你不該從晚秋的病房直接出來的。」
「你現在是在怪我是嗎？」
「是。」
江柔垂眸，她就知道江時澤對她不會這麼好心。
「我已經答應你離婚了，你還要怎麼樣？
讓我向她道歉嗎？
恕我直言，我做不到。」
她仰起倔強的小臉看著他，雖然江柔沒有慕晚秋那樣的美麗動人，但是她卻容貌清麗，看起來別有一番風味。
如果說慕晚秋是一朵熾熱的玫瑰，那她就是一朵清麗脫俗的梔子花。
聞言，江時澤的周身布滿了寒霜，大手捏住了她的下顎，力道大得讓她無法掙脫。
她甚至能感到他的怒氣，臉色開始變得蒼白起來，但依舊抬著頭堅毅地對上他的眼眸。
「很好，你就這麼想和我離婚去和你的老情人在一起？」
忍著痛，江柔回應了他，「是。」
在聽到她的回答以後，江時澤的眼神如一記寒光利箭就這樣直直地射向她，就像是要刺到她的心裡一樣。
「他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