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逃亡之明智選擇
1646年冬月十八。
肇慶的天空陰沉沉的，如一張愁苦的臉。
上午九時，在文安之、瞿式耜等大臣的張羅下，為朱由榔舉行了簡單的登基儀式。
朱由榔宣佈即皇帝位，改年號為永曆，再過十二天，就是永曆元年。
隨着朱由榔的登基，朱慈爝搖身一變成了皇子，母親王氏冊封為王皇后，母子的身份都變得金貴了許多。
朱由榔還任命了一批官員，比如，文安之任首席大學士，瞿式耜任兵部尚書，等等，永曆朝廷就這樣建立起來了。
十多天前，朱聿鐭已在廣州稱帝，按理說，他會嚴防死守，清兵一時半會越不過廣東，這給剛剛稱帝的朱由榔贏得一些時間。
臘月廿六，離傳統佳節春節只有四天，市井百姓都在忙着準備年貨。
一大早，王皇后帶着朱慈爝來到書房給朱由榔請安，並問他要不要回梧州過年？
「現在備戰在即，就在肇慶過，叫后官準備一下。」朱由榔臉上流露出淺淺的無奈。
朱慈爝和母后剛剛離開，太監李國泰就急步走進書房。
「稟報皇上，剛接報，昨天廣東已淪陷。」
「什麼，廣東淪陷？」朱由榔驚恐萬狀，廣東淪陷了，那打到肇慶也要不了多久。
「傳令下去，請朝廷文武官員上朝。」朱由榔驚魂之中拿不定主意，只有立即朝議。
片刻，數十名官員陸續趕到朝堂。
「剛才接報，清兵昨日已打進廣東，朝廷何去何從？聽聽眾愛卿的意見。」
朱由榔沒有想到稱帝后第一次早朝，議的居然是逃跑還是留下？
「啟稟皇上，卑職認為應儘快投入戰備，加強防禦，全力抵抗，絕不能讓清軍跨進廣西半步。」
想法很好，誰不希望清兵止於廣西之外，甚至滾到山海關外。但是永曆帝僅有不到一萬兵力，做得到嗎？
「啟稟皇上，臣認為敵強我弱，抵抗等於以卵擊石，應儘早撤退。」此話代表了大部分大臣的心聲，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皇上到肇慶稱帝，就是為了贏得廣東民心，現在逃跑，將失去民心，請聖上三思。」這確實也是現實，朱由榔難呀，當皇帝難呀。
……
大臣們眾說紛雲，有人提出留下來抵抗，人有建議撤退逃走，最後還得朱由榔定奪。
朱由榔本來就沒有主見，舉旗不定之時，李國泰匆忙地從外面進來。
在朱由榔的耳邊小聲稟報：「清兵已攻佔廣州，紹武帝朱聿鐭和首輔蘇觀生均已殉國。」
朱由榔一聽，臉色突變，一陣白一陣青，這可咋辦呀。
「剛接報，清兵已攻佔廣州，紹武帝朱聿鐭和首輔蘇觀生均已殉國。」
朱由榔將李公公的話向各位大臣重複一遍。
「啊，殉國了？」大臣們個個望着皇上一臉的驚恐。
是走？是留？這個時候朱由榔必須儘快作出決定。
「清兵打過來了，清兵打過來了……」大臣們驚恐未定，侍衛又驚慌地喊著跑進大堂。
頓時，朝堂之上，一片慌亂。
「皇上，跑吧，您是大明王朝的唯一希望，不能再有任何閃失。」慌亂之中，不知是誰大聲地說。
朱由榔突然清醒，立即下令：「撤退，速往梧州撤退。」
「請侍衛隊護駕皇上撤退。」李國泰大聲吩附。
此時，整個肇慶府已亂成一禍粥，有忙着收拾貴重物品的，有忙着跑路逃命的，也有到處找人喊人的……
後宮的王皇后，聽到了「逃跑」的喊聲，提着裝滿金銀珠寶的手提箱，也跑出了肇慶府。
她四處張望，服侍她的幾個宮女都跑散了，一時不知所措。
「額娘，大家都跑了，額娘快跑啊。」朱慈爝跑過來，拉着王皇后的手大聲地說。
王皇後點了點頭，為防止母子走散，她一手提着箱子，一手緊緊地拉着朱慈爝的手，加入了逃亡的人群。
從肇慶府出來，狹窄的官道上，擠滿了逃亡的人。
有的抱着孩子，有的攙著老人，有的挑着食物……都在匆匆地逃命……
「叮叮」護龍系統發出提示音「前面是十字路口，請宿主選擇路線。」
「選擇a線，往右，宿主將失蹤四年，進入無人區修鍊超級功法基本功，獎勵宿主開通託夢功能，提前四個月全面激活護龍系統。」
「選擇b線，往左，宿主將跟隨在父母身邊，開始慢長的逃亡生涯，沒有任何獎勵，護龍系統永遠無法激活。」
朱慈爝權衡再三，選b線跟在父母身邊，沒有護龍系統，不僅保護不了父母，還會拖累父母，更拯救不了大明王朝，自己穿越過來，且不是瞎折騰嗎？
「我選擇a」朱慈爝走到十字路口，毫不猶豫往右道走。
「忠孝難兩全啊，為了拯救明朝，兒臣只有不孝了，原諒我不能陪在您們身邊，父皇、娘親您們保重啊！」朱慈爝在心裏叨念著。
走着走着，朱慈爝眼前一黑，腳下一腳踩空，彷彿墜入雲間，繼而失去了知覺，什麼都不知道了。
……
王皇後跟着逃亡的人流，在官道上拚命地拼襲，不知走了多久，她突然發現一直緊緊拉在手裏的朱慈爝不見了，手裏捏著的只是一截甘蔗。
「爝兒，爝兒」她大聲地呼喊，可是沒有聽到朱慈爝的迴音。
她慌了，回頭看了看，看了好一陣，沒有看見爝兒。於是，她加快腳步往前追，沿着官道一邊奔跑邊呼喊「爝兒——」
可是，她不知跑了多久，雙腳打起了血泡，直到跑不動了，也沒有找到她的爝兒。
王皇后一屁股坐在路邊，望着匆匆逃亡的人們，她眼裏滿是絕望，淚水流了下來，不想再逃了，她只想死……
負責後宮的太監，逃亡中發現王皇后和皇子失蹤了，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
在路邊找到王皇后時，太監撲通地跪在地上：「奴才該死，請皇后折罰。」
王皇后大聲地吼：「把皇子找回來，找不回來，你們就別回來了。」
「奴才遵命！」太監從肇慶沿着官道一直尋找到梧州，都沒有找到失蹤的皇子。
「皇上，慈爝皇子丟了，奴才該死。」太監跪在朱由榔的面前，等待皇上發落。
「什麼，皇子丟了，一幫飯桶。」朱由榔龍顏大怒，幾個太監被拉到門外，各重罰三十大板。
朱慈爝失蹤，最心痛、最傷心的是王皇后。
十月懷胎的折磨，出生時難產差點丟命，教蹣跚學步，教依呀學語……沒有一樣王皇后不操心勞神。
一轉眼，爝兒說沒了就沒了，王皇后怎麼承受得了。
數九寒天，兵荒馬亂，兩歲多的孩子流落在外，要他怎麼活呀？
爝兒挨餓了嗎？受凍了嗎？遇到壞人了嗎……
王皇后想到這些，心都碎了。
「皇上，給各縣衙下旨吧，把爝兒找回來。」
王皇后「撲通」地跪在朱由榔的面前。
「好，朕下旨，馬上就下。」
聖旨，很傳到各個縣衙，可是，回報均尋找無果。
朱慈爝，兩歲零八個月的孩子呀，他此時在哪裏？是生是死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