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 4 章
「您好，請問有什麼可以幫助您的？」
「咳嗽了一周，醫院爆滿，好的好的，請問您的地址？」
「一家人都在乾咳，不敢出門採購，住在老房子里沒有社區？好的，會立刻聯繫附近社區為你們提供食物。」
「身體不適，附近沒有醫院？您的地址是？」
曹夢透過紗窗看屋外一號二號組的接線員，他們桌上的電話響個不停，每個人忙得不可開交，連喝口水上個廁所的時間都沒有。
而他們，三號組的五名接線員坐在小屋裡無所事事，桌上的電話半天都響不了一聲。
他們本是政府直屬單位的一員，平日里做得都是一些比較重要的工作，這次被緊急調來支援電話平台，上崗前還簽署了保密協議，不得外傳工作上的任何內容。他們以為自己被委以重任，結果只是接聽電話。
他們工作的這段時間，接聽的電話全是稀奇古怪的內容，「自己有了超能力」「是世界首富的轉世」「預測到未來」等等。
他們按照工作要求把這些人的地址登記下來交給大組長，看著大組長拿著信息風風火火地出門，垂頭喪氣地回來。
每個人臉上充滿疑惑，這麼明顯的胡言亂語，大組長為什麼會相信，每次都馬不停蹄地前去？難道國內真的有變異人了？
生活在科學的現代，大部分人對未知能力充滿幻想，但真要出現卻大多不相信，會用科學理論來進行反駁。
這個荒唐的猜想在他們腦中停留三秒馬上被拋棄，肯定不會是這個。可能是什麼大任務的代號，任務執行者不便明說，只能通過胡言亂語來表達真實的意思，他們不懂但大組長和上層領導明白，他們努力說服自己。
組裡年紀最小的曹夢心裡像貓爪一樣痒痒的，思前想後下定決心偷偷跑到小組長身旁小聲問：「組長，我們三號組是在等什麼人的電話啊？」
曹夢的聲音不大，但屋裡安靜，她的話其他人聽得一清二楚，紛紛點頭，他們也想知道，有個大概的底就行。
小組長陳晨瞟了眼辦公室里的四人，見他們跟曹夢一樣，嚴肅地說：「忘了保密協議嗎？不準議論工作。」
曹夢搖頭，「沒忘，我們又不出去說，就在這兒說。」
「你們......」
桌上的電話聲打斷陳晨嘴邊的話，她停下來用眼神示意其他人各回個位，然後接起電話。
「您好，請問有什麼可以幫助您的？」
「身體發生變化？......食慾大增......有......嗯嗯，好的，請問你的姓名，地址和聯繫方式？」
「顏瞳，......雨花池小區3棟8單元1502，電話是176429153229。」
「好的，我們會馬上處理您的問題，請耐心等待。」
陳晨掛上電話，起身離開前往大組長的辦公室。
小組長的離開並未引起其他人的關注，他們的工作就是如此，記錄彙報每一個打來的電話。
陳晨站在大組長辦公室門口敲門。
「王組長，有情況！」
此時，王組長正在按照慣例總結彙報昨日情況。
王：【暫未發現變化者。】
昆：【繼續。】
王：【是。】
王組長聽到陳晨的聲音，合上電腦，抬頭說：「進。」
陳晨把手上的紙張放在桌上，「組長，有新電話。」
「什麼情況？」
「剛剛有位女士打來電話，說流星雨過後她身體發生變化，食量變大，每天要吃七八餐，原因她大概找到了，」陳晨停頓了一下說，「食量變大是因為被綁定了系統。」
陳晨說完這些，靜靜等待組長發話。
王組長的手指在陳晨說話期間一直在敲擊桌面，腦子飛快旋轉，流星雨11月19號，時間比較接近，與那幾人對得上。
王組長又問：「她還說了什麼？」
「她說想見國家高層。」陳晨將記錄的紙張放在桌上推向王組長，「這是她的電話和地址。」
王組長發開電腦，發出一個信息。
王：【疑似找到新人。】
對方秒回，【立即驗證。】
王：【是。】
王組長關上電腦，對陳晨說：「等下把通話錄音發給我，紙上的內容忘記，明白嗎？」
陳晨點點頭，保密協議她懂，「明白！」
「好了，回去繼續工作，有類似的情況馬上向我彙報！」
王組長穿上外套，拿起桌上的紙和電腦跟陳晨一起離開辦公室。
陳晨回到位置上，其他人小聲地說：「大組長又出去了啊，組長這次又是什麼？」
陳晨嚴肅地對四人說：「認真工作，別說些有的沒的。」
四人低頭嘀咕兩句，不問就不問，轉頭回到座位看著桌上的電話發獃。
顏瞳這邊，系統知道她給國家打電話后，數據波動大，系統發生短暫混亂。
宿主掌握能百分百運用到自己身上，危險性為0。
交給國家，前路未知，風險最低值為50。
【無法理解，無法理解。】
系統卡殼了好一會兒，才找回聲音。
「宿主！你為什麼要這麼做？不怕被關起來做切片實驗嗎？！」
顏瞳理所當然地說：「我是孤兒，在國家出錢建的孤兒院長大，一路的求學都離不開國家的幫助，現在也是我回饋的時候了。這些卡片用在我身上是不錯，但交給國家的話，會得到更大的作用吧。而且明知末世即將到來，卻只顧自己的死活，完全不管其他人這種事我做不到。我希望大家都可以平安的活下來，度過難關。我上報了我所知道的事情，他們信也好不信也罷，我把能做的事做了，至少問心無愧吧。」
卡卡似懂非懂，它在信息庫里尋找與之相配的詞，「大愛？」「愛國情懷？」卡卡分辨不出來，它專門建立了一個文件夾把宿主的話記錄下來，等收集足夠信息再進行研究。
系統磕巴地說：「你打這種電話能行嗎？」
顏瞳攤手，「不知道，試試唄。」顏瞳意識到她有系統啊，系統應該能查到高層電話，電話打早了，草率了。
顏瞳語氣中帶著期待，問道：「卡卡，你能查到高層電話嗎？」
系統愣住，對對手指，小聲說：「我沒有這個功能，無法連接網路。」
怕宿主覺得它沒用，它趕緊找補，「我只是無法連接網路，其他方面都很強，卡片種類豐富，各種類型都有，我們趕緊開始做日常任務吧。」
簽訂契約的系統有點廢怎麼辦，心裡嫌棄一下，再安慰它。
「沒事，你的主攻方向也不在這裡。說說日常任務是什麼吧。」顏瞳還是挺期待日常任務的，像她玩的遊戲，裡面的日常任務都很簡單。
善解人意的宿主讓系統淚流滿面，它的宿主是最棒的！
顏瞳的個人信息和任務展現在眼前。
姓名：顏瞳
體力：3（滿值10）
智力：5（滿值10）
積分：0
獲得卡片：食物卡x5，防護卡x1，武器卡x2
【日常任務：八百米長跑（0/800）
仰卧起坐一分鐘三十個（0/30）
俯卧撐一分鐘二十個（0/20）
打拳半小時（0/30）
閱讀指定書籍（抽卡選擇）兩小時（0/120）】
【任務獎勵：每完成一項日常任務即可獲得0.1點積分，1點積分即可抽卡一次。】
【友情提醒：一旦選擇開始必須完成，中途停止即為違規，失去積分。閱讀書籍時不可單純耗時，系統會時刻監測。】
五個日常任務四個運動項目，顏瞳臉上的微笑僵硬了。對她這種鹹魚懶人來說，自從高考結束后就再也沒有運動過，運動太難了！
「宿主可以隨機選擇一項開始。」
「選看書，看書我的強項，兩小時一下過去了。」顏瞳毫不猶豫地選擇了閱讀指定書籍。
三張帶有花紋的透明卡片浮在空中旋轉，來到顏瞳面前翻轉過來露出書名。
《水稻生產知識》《野外求生小知識》《編織技巧入門》，全是顏瞳不會涉獵的知識。
卡片再次旋轉，背面面向顏瞳，不斷更換位置，最後停下。
「請選擇書籍。」
卡片移動速度太快，眼睛跟不上，只能盲選，考驗歐氣的時候到了。
「野外求生小知識，野外求生小知識，不行的話編織也可以。」顏瞳嘴裡小聲念著自己的期望。
她喜歡看種田類的小說，玩種田類的遊戲，不代表她喜歡真實的硬核種田，水稻種植什麼的還是算了吧。
她頗有儀式感地去洗了手，點了點中間的卡片。
卡片翻轉過來，六個閃著金光的大字，顏瞳裂開了。
《水稻生產知識》。
要啥啥沒有，想啥啥不來，她是非酋。
金光散去，書籍從天而降，書厚兩厘米，掉到手上還有點重量。
顏瞳生無可戀地坐在椅子上啃起這本書。
「穀粒由穀殼和糙米兩個部分構成。穀殼包括護穎及內外稃（或稱內穎和外穎），護穎是著生在籽粒基部的一對披針形狀的小片，實質是第一、第二不孕花退化后的外稃；內外稃各一片包裹著整個籽粒，其頂端稱為稃尖……」①
看了五分鐘，顏瞳昏昏欲睡，上下眼皮瘋狂打架。
系統見宿主快要睡著了，大喊：「宿主宿主不能睡！不能睡！睜開眼睛！任務，任務！」
得虧系統堅持不懈地大叫，顏瞳頑強地睜開眼，看了看浮在右上角的計時器。
【115:23】
【115:22】
計時器還在動，她沒有被判違規。
啪啪兩下，顏瞳自打臉頰，臉頰上出現兩個紅紅的巴掌印，睡意被壓制，她清醒不少。
為了防止再次睡著，顏瞳放聲朗讀書中內容。
「谷種浸種24小時后，碳水化合物就開始轉化。首先，盾片里本來存在著赤霉素的前身，發芽時胚吸水，胚內的酶活化，把赤霉素前身轉變為赤霉素……」②
【01:31】
【01:01】
最後一分鐘，系統在顏瞳腦海里倒計時，「宿主堅持住，還有一分鐘。」
「40秒。」
「25秒。」
「10秒！」
「1秒！」
【閱讀指定書籍完成，積分+0.1】
「咻咻，咻咻」腦海里出現鞭炮的聲音，顏瞳被突如其來的聲音嚇到原地跳起，「你在我腦海里幹什麼？」
系統開心地說：「放電子鞭炮呀，慶祝宿主首戰告捷！是個好的開始！我特地查了藍星的資料，喜慶的日子就要放鞭炮。」
「咻咻，咻咻......」
腦子裡響個不停，顏瞳一個頭兩個大，「停停停，稍稍慶祝一下就可以了。」
卡卡馬上收回電子鞭炮，乖巧地說：「宿主，咱們休息一下還是繼續呀？」
顏瞳扭動僵硬的脖子，脖子嘎嘎直響。
「一鼓作氣都做完吧。」
遙想當年高考，她的體育成績可是滿分，現在肯定會弱些，但完成那幾項應該綽綽有餘。
顏瞳選擇從最簡單的仰卧起坐做起。
小九熟悉了屋裡的布置，回到顏瞳身邊，落在瑜伽墊上，與系統一起化身啦啦隊姐妹花，為主人加油打氣。
「主人加油！」
「宿主加油！」
顏瞳躺在瑜伽墊上擺好姿勢，腳上壓著一床被子，胸有成竹地做起來。十個之前遊刃有餘，前二十個勉強完成，二十個之後雙臂發酸顫抖，小腿僵硬。
「宿主加油！，還有三十秒！」
顏瞳咬緊牙關，硬撐著一口氣做完最後十個，她也顧不上標不標準了，先做完。
【仰卧起坐已完成，積分+0.1】
積分到位，顏瞳啪一下呈大字癱在瑜伽墊上。
「累死了。」
小九飛到顏瞳臉龐，親昵地用翅膀貼貼，「主人棒，繼續，繼續。」
「不了，我需要休息。」
所謂鍛煉一分鐘，休息半小時。顏瞳在瑜伽墊上躺了半小時才繼續任務。
【俯卧撐已完成，積分+0.1】
【打拳半小時已完成，積分+0.1】
再次勉勉強強地完成。
顏瞳對自己有了全新認識，在運動這塊，及格萬歲！
最後一項八百米長跑。只能去外面，好在顏瞳新手十連抽到了防護服。她把防護服貼身穿，外面套了件運動服，戴上口罩，出門長跑。
剛下樓就遇到丟垃圾上來的李奶奶。
李奶奶：「出去拿快遞？」
顏瞳：「對。」她可不敢實話說自己去跑步，不然肯定被當神經病看待。這種天氣，誰還出去跑步啊。
李奶奶：「每次多買點，不要頻繁出來，像我們家一周丟一次垃圾。」
顏瞳點點頭，「知道啦。」
下樓后，眼前灰濛濛的一片，顏瞳憑藉記憶去了小區附近的一條小路跑八百。
沒有時間限制，顏瞳按照自己的節奏來跑，舒服不少。一路上沒遇到一個人，著實少了不少麻煩事。
【八百米長跑已完成，積分+0.1】
最後一項任務完成，顏瞳開心地笑了，她氣喘吁吁地往回走，身上大汗淋漓，她要馬上洗個澡換身衣服。
出了電梯，發現家門口站了兩三個人，都帶著口罩看不清面容。
顏瞳站在一米外，謹慎地問：「你們是什麼人？」
作者有話說：
①②摘自《水稻生產知識與問題之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