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現代篇

譚柚按著蘇虞給的地址駕車過來，車停在地下車庫，她坐電梯到一樓。

電梯門口的小哥身上穿著印有名字lo的衣服，微笑詢問，「您好女士，幾個人，請問有約嗎？」

譚柚看向小哥，把手機舉起來，裡面是蘇虞發來的房間號，「這兒。」

兩人視線撞上，小哥耳廓一紅，眼睫煽動別開目光，不好意思跟譚柚對上。

他伸手引譚柚往vip專用通道走，「女士，咱們走這邊。」

跟尋常不同，這家偏高級一些，隱私保密工作做的極好。

像這種，說是唱歌的地方，其實也是應酬場合。接待的都是些有錢人過來玩，像吳嘉悅這種常客，每月消費不少，在這邊都是貴賓，如果有朋友過來都是專人引路。

自然，唱歌包廂能花幾個錢，花錢的多數是酒水，以及別的服務。

比如，陪唱跟陪喝。

一般房間會從裡面直接點陪唱陪喝，有錢有資源一點的，會從娛樂圈叫小明星過來。

譚柚今天來的時候才剛六點四十，生意比較冷清，小哥解釋，「現在時間還早，晚上十點以後才是人流量的高峰。」

譚柚其實也不是第一次來這種場合，畢竟蘇虞喝大了的時候總會跟她打電話讓她來「撿屍」。

只是譚柚不太喜歡這些地方，無一例外地聒噪吵鬧，過於喧囂的背景音樂跟各種混合在一起的香水味，讓她頭疼，感覺像是場聽覺跟嗅覺的污染。

譚柚給老太太發消息

[哪個房間？]

老太太給的是地址，沒有具體房間號。

譚柚正好過來，待會兒將電腦給蘇虞送過去，就能幫譚橙去赴宴。

說是赴宴，不如說是去付錢。

她不唱歌，不喝酒，不抽煙，在這種地方堪比異類，對方既然帶了朋友，又把地點定在這裡，想來是玩的成分比相親見面的成分大。

她付了錢就離開，讓他們那些小孩好好玩。

譚柚進了電梯，老太太都沒回消息。

她把手機熄屏，抬頭時險些跟裡面的一群男生撞上。

他們穿成什麼樣的都有，左胸前面掛著數字牌，是店裡的陪酒陪唱服務生。

譚柚視線正好是從下往上看，猶豫一下，想說什麼。

接引譚柚的小哥問數字1，「怎麼回事，你們怎麼從這個電梯走？」

這是vip專用通道，不是員工通道。

他以為剛才譚柚欲言又止是不滿意，這才開口問。

1也有些尷尬，「我們送人下去，正好回來的時候那邊電梯還沒到。」

所以見這邊沒人，才搭乘了一趟。

畢竟才六、七點，沒什麼客人。

小哥看向譚柚，譚柚低頭看了眼表，溫聲說，「上去吧。」

小哥這才摁按鈕。

電梯外面，這群數字男生像是異類。可關在電梯裡面，譚柚站在這裡，才是格格不入的那一個。

她一頭柔順的長發，隨意披散在背後，遮住肩背。整體氣質說不出的沉靜清冷，在電梯里自成一片氣場。

現在剛十月，天氣不算冷，但早晚溫差挺大，所以譚柚裡面穿的是件純白色綢制帶扣襯衫，扣子鬆開兩顆，露出半截鎖骨跟細長白凈的脖頸。

下身搭配的是件黑色鉛筆褲，襯衫衣擺被褲腰束著，堪比腰帶，正好掐出一截纖細曼妙的腰肢。

腳上是雙乾淨純白的平底鞋，鞋口偏矮，因此露出清瘦骨感的腳踝。

她外套穿的是件淺色溫柔系駝色風衣，衣擺到筆直的小腿處，腰帶在背後隨意系著。

譚柚個子不矮，身形頎長，將風衣完美的撐起來。哪怕不看臉，光看背影都知道是個溫柔大美人。

尤其是譚柚長得又特別好看。

電梯里有鏡子，幾個男生瘋狂跟同伴使眼色，讓他們看譚柚的臉。

譚柚皮膚白，白到在電梯的燈光下幾乎會反光。她眉眼沉靜舒展，長相併非濃煙的類型，而是有些大氣的古典款。

譚柚在垂眸看手機。

可能是電梯里沒信號，老太太依舊沒回消息。

她濃密纖長的眼睫落下，更顯疏離清冷，自帶沉穩書卷氣，像是跟他們不是一個世界的。

這樣的人的確跟他們不是一個世界的，畢竟誰來手裡還拎著個銀色電腦包？

如果這不是通道，幾人都想問問譚柚是不是走錯了。

可能是注意到了他們的視線，譚柚抬眸看向鏡子里，視線正好跟幾人對上。

幾人莫名有些不好意思，畢竟對方的氣質跟長相都是拔尖的，讓人心裡產生自卑感。

電梯層數一層層攀升，「嘀」的聲，層樓到了。

電梯門打開，譚柚側身朝後看，看向其中一個穿著帆布鞋的男生7。

7在這群人里是學生打扮，他被譚柚注視著，不由梗起脖子。

他覺得譚柚肯定從心底看不起他們，尤其是他，覺得他自甘墮落，因為剛才進電梯時，她就對自己皺了皺眉。

譚柚依舊是皺著眉，不疾不徐的聲音，溫聲道「你左腳的鞋帶開了，要是不系很容易絆倒。」

畢竟通道里都是毯子，鞋帶在上面不容易甩來甩去，很容易踩著鞋帶摔倒。

7先是一愣，隨後整張臉爆紅起來。

因為譚柚的聲音很是好聽，說不出的溫柔感，偏偏又很有氣場，不疾不徐的語調讓人不自覺靜心去聽。

7以為她瞧不起自己，原來只是想提醒他鞋帶開了。

剛才忍了幾分鐘，是怕提前說完，他在電梯里對著她會尷尬臉紅。

7的心跳節拍都亂了。

譚柚抬腳出去，電梯里幾個男生扒著7的肩膀往外喊，「姐姐，我是6，6哦。」

「我是3！」

「還有我！」

小哥在一旁笑。

他們是暗示譚柚記住他們的數字點他們。

可惜譚柚根本沒回頭。

幾人咋舌，好高冷的姐姐，把溫柔涵養跟清冷無情融合的也太完美了點。

譚柚還沒到房間門口，就看見吳嘉悅出來迎她，遠遠地招手，「老師，這裡。」

小哥看著身旁，眼珠子都快掉出來，沒忍住問出聲，「老師？」

譚柚點頭，「老師。」

小哥驚詫，他還以為這長相跟氣質不是明星就是千金，畢竟是吳嘉悅的朋友，原來是老師！

見吳嘉悅親自出來接，小哥就回去了。

「蘇虞呢？」譚柚問。

其實往房間門口再走走，就聽見蘇虞的聲音；

「我真的還想再活五百年——！」

譚柚，「……」

吳嘉悅拇指反手往裡指，「正唱著呢。」

她伸手從譚柚手裡接過電腦，低頭的時候正好看見她露出來的腳踝，驚詫道「蘇虞是怎麼說服你的？」

譚柚那麼注重養生保暖的一個人，居然把腳踝露出來了！

她不說還好，一說譚柚就覺得腳踝涼嗖嗖的。

「她說畢竟是q大的臉面，」譚柚低頭看了眼，「穿長襪不好看。」

譚柚今天上午有個大學老師交流會，京區大學老師都來了。譚柚是公認的q大排面跟顏值擔當，是要作為代表上台講話的。

蘇虞昨天晚上給她選的穿搭，就差哭著求她不要穿長襪了。

譚柚平時穿的都是闊腿長褲，褲腳搭在鞋面上，把腳踝遮的乾乾淨淨，裡面正好穿長襪。

今天這條修身的鉛筆褲就不合適了。

吳嘉悅笑，「蘇虞眼光可以，老師你這腿長至少一米八！」

譚柚本來就是大長腿，現在褲子將這一優勢完美展現出來。

譚柚微笑，「兩米八你們今天也得把論文改好。」

很好，迷魂湯沒起作用，誇誇群彩虹屁都沒用了。

譚柚低頭看腳踝，總覺得天天這麼穿，老了會得關節炎類風濕。

「對了老師，」吳嘉悅手搭在門把手上，扭頭跟譚柚說，「今天來了兩個朋友。」

譚柚嗯了聲。

吳嘉悅家裡有娛樂圈產業，偶爾會喊幾個關係好的明星來陪唱或是喝酒。

吳嘉悅推開門。

提起手裡的電腦包跟蘇虞說，「您好，您的「作了嗎」已經送到，待改論文一份，請這邊簽收。」

蘇虞手裡拿著麥，很是有禮貌，「我選退貨，謝謝。」

「親，咱這邊送貨人員也到了呢，」吳嘉悅轉身做出請的姿勢，「您有事跟她溝通。」

白妔看見譚柚后，當場給蘇虞點了一首，《我還想再活五百年》。

蘇虞，「……」

她現在只想原地去世。

蘇虞從高腳椅上下來，話筒放下，「柚子，來都來了，直接幫我們改了唄，我們給你激情伴奏。」

白妔已經開始對著譚柚深情的唱，「感恩的心，感謝有你~」

她右手從左胸位置，比了個心遞過來。

譚柚，「……不行。」

白妔，「你好無情，你好冷漠。」

白妔現場切歌，悲悲切切的聲音，混著二胡聲響起，「……的燈在飛，我的心已破碎。在你到來的這個晚上，我怕是整夜不能睡。哦~改論文的滋味~」

譚柚，「……」

這都是什麼歌……

包廂里溫度比較高，譚柚將風衣脫掉搭在手臂上。之前裡面光線暗，上面只有個七彩的球燈在轉，五顏六色的光晃得譚柚眯起眼睛。

知道譚柚在黑暗中視線不好，加上要改論文，吳嘉悅把球燈關了，開了大燈。

包廂內瞬間亮起來，半點娛樂的氛圍都沒了。白妔的聲音也戛然而止。

也是燈亮了，譚柚才發現包廂裡面還有其他人在。

長長的沙發盡頭坐著一個男生，皮膚很白，燈光打在他臉上像是給白釉鍍了層柔光。黑色半短髮，長度大概在耳垂左右，劉海用一根皮筋往後紮成一個乖順的蘋果揪。

他眉眼乾淨，濃密眼睫垂下，在玩手機。身上穿著白色衛衣，搭配黑色休閑褲，乾脆利落的打扮，就跟他給人的氣質一樣，清爽，乾淨。

燈光突然亮起來，他愣了一下，抬頭看過來。

譚柚這才注意到他長了一雙漂亮的雙鳳眼，奈何抬頭的神情很懵，眼睛沒有半分銳利感，反而看起來有些小迷糊的感覺。

像只漂亮的牛奶貓。

兩人視線對上，司牧眨巴一下眼睛，伸手拿掉耳機，朝她略顯乖巧地笑了一下。

譚柚眼睫煽動，拿著披風的手一緊，微微點頭算是打了招呼。

吳嘉悅見譚柚看過去，跟她介紹，「老師，這是司牧。司牧，這是我老師兼好友，譚柚。」

司牧本來癱坐在沙發拐角里打遊戲，燈光突然亮起來才抬頭，然後眼睛就凝在了譚柚身上。

譚柚當時正把風衣提起來搭在小臂上，一雙手修長好看，骨感漂亮，像是隨時能搭在鋼琴上彈奏一曲。

司牧不動聲色調整坐姿，盡量讓自己看起來沒那麼懶散。

另只耳朵里是遊戲的背景音，角色復活，隊友見他掛在泉水遲遲不動，已經開始點他。

司牧這才低頭繼續打遊戲，只是視線餘光一下又一下不住地譚柚那邊看。

包廂里有一大兩下三個沙發。

長沙發是司牧自己占著，旁邊的單人沙發上坐著蘇婉，另一個沙發上放著一件銀色外套，是出去打電話的趙錦鈺的。

蘇虞把蘇婉提溜起來，自己坐下，電腦放在茶几上，熟練的輸入密碼進入界面。

她們的論文就在簡潔乾淨的電腦界面上，都不用找。

吳嘉悅擠在蘇虞左手邊，白妔在右手邊，蘇婉乾脆站在最後。

明明司牧清清瘦瘦一少年，還坐在沙發最拐角裡面，可蘇白蘇吳她們四個人寧願擠一個單人沙發，沒人敢蹭司牧的長沙發。

吳嘉悅看譚柚還站著，伸手要拿開趙錦鈺的外套讓譚柚坐。

只是她還沒來得及伸手，就見領地意識特彆強，格外有佔有慾的司牧已經端坐起來，伸手拍了拍旁邊的沙發墊，示意譚柚看過來。

「姐姐，這邊可以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