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現代篇

q大食堂是很多網紅跟up主都會過來打卡的那種，以便宜實惠外加美味出名。

畢竟是面向學生的食堂，價格當然不會多貴。

有時候在外面十幾二十塊錢只能吃一碗面，但是在q大食堂，十幾塊錢就能吃上三菜一湯。

校區比較大，有好幾個食堂，譚柚想了下，帶司牧去自己經常中午會過去吃飯的荷園。

這邊是教職工食堂，飯菜比學生的來說，種類更為豐富一點，甚至可以自己點菜。

偶爾在這邊吃飯，不僅會遇到老師，還會遇到校長。

譚柚刷卡，司牧點了幾個自己比較喜歡的菜。

他是標準的肉食動物，端著的盤子里只能看見幾片點綴似的青菜，剩餘的都是肉。

譚柚選了兩素一葷，米飯配湯，選了個位置，跟司牧一起坐下。

「好香。」司牧吃了一大口，滿足到將眼睛彎起來。

是真的餓壞了。

「除了菜，這邊的麵食也不錯。」譚柚吃飯慢條斯理，先喝了兩口湯，才開始吃飯。

司牧咽下嘴裡的食物，側頭過來，漂亮的鳳眼帶著些期待，亮亮地望著譚柚，「那我下次能來嘗嘗嗎？」

譚柚看他，司牧今年十九歲，眼睛清亮乾淨透著光，哪怕天天熬夜，眼裡都沒什麼紅血色，眼底也沒什麼黑眼圈跟眼袋，越是離得近了，越能發現他皮膚好。

譚柚抬手點著自己嘴角位置，示意司牧，輕聲提醒，「這裡蹭到了。」

司牧耳廓一熱，立馬將頭扭過來，伸手拿過紙巾在嘴上擦。

嗚，家人們他丟人了。

譚柚這才說，「要是想吃，歡迎隨時過來，找我或者找吳嘉悅她們都行。」

司牧咬著勺子，心說他什麼美食沒吃過，特意過來能是只惦記著吃飯嗎？

司牧大口扒飯。

「譚柚。」

有人端著盤子走過來，跟譚柚打招呼，「今天也在食堂吃啊。」

司牧抬頭看，對方是個五十多歲的中年女人，很有氣質跟官威，像是校長。

譚柚開口跟對方說話，「陳校長。」

陳校長直接坐在譚柚對面，餐盤放在桌子上，很明顯是打算一起拼桌吃飯。

司牧已經墊吧了兩口，過了最初的那股餓勁兒，機械試的嚼著嘴裡的飯，眼睛滴溜溜在食堂里轉了一圈。

那麼多位置呢，怎麼就坐在她們對面了。

司牧扒拉飯。

陳校長看他，然後很是新奇地問譚柚，「沒聽說你還有個弟弟啊？」

司牧捏著筷子，滿嘴的飯，直起腰看向陳校長，顯然是有話說不出來。

譚柚笑了下，「不是弟弟。」

司牧眼睫煽動，又慢慢把頭低回去，單手端起碗喝了口湯，趁著喝湯的動作壓下嘴角控制不住的笑意。

陳校長恍然，「是侄子？」

司牧，「……」

陳校長，「外甥？」

司牧，「…………」

您要是不會聊天，就別聊了。

譚柚換了個話題，兩人聊了一會兒學術上的事情。

「對了譚柚，」眼見著話題要結束，陳校長忽然想起什麼，「我上次給你介紹我的侄子，他說你沒添加他？」

司牧耳朵瞬間支棱起來，危機感的警報拉響。

侄子，什麼侄子？

譚柚說，「您知道的，我不太愛用微信。」

「那倒也是，」陳校長，「要不我讓他給你發郵件和簡訊聯繫？」

譚柚真的是年輕一輩教師中少有的不愛玩手機的人。

學校里的老教師，偶爾都會刷刷短視頻呢。

譚柚笑，「太麻煩了。」

「不麻煩，」陳校長很喜歡譚柚，「我上次跟你說過吧，我侄子今年二十四歲，咱隔壁學校的研究生在讀，私下裡已經參與實習。」

「你完全不用擔心年齡差，我侄子年齡雖小，但性格成熟穩重，人也內斂文靜，不會像小孩子一樣跟你鬧脾氣或者作。」

她說這話之前，譚柚餘光瞥見司牧把盤子里那僅有的幾片青菜用筷子夾著提溜到盤子邊緣，很明顯是不打算吃了。

但陳校長說完這話，譚柚看見司牧頓了頓，又慢慢把菜葉子夾回來，混在米飯里，一口塞進嘴裡。

譚柚想笑，忍住了。

司牧明顯是覺得自己挑食的行為不夠成熟穩重，所以硬著頭皮把青菜吃了。

譚柚抿了口湯，溫聲說，「校長，年齡跟性格無關。譚老七十多了，手機跟電腦以及各個軟體，比我玩的熟練，心態宛如三、四十歲，很年輕。」

司牧本來皺巴著臉在嚼菜葉子，聽到這兒才看向譚柚。

她是用她奶奶的事情在說他。

年齡跟性格無關。

奶奶七十多，可以很年輕。他十九歲，也可以不是很幼稚。

司牧手指摳著筷子，眼睫煽動落下，心裡柔柔軟軟的。

譚柚在幫他說話。

陳校長倒是沒想這麼多，聽到這兒特別贊同地點點頭，「譚老的身體素質跟精力，我也很是佩服。」

老太太是唱歌打牌發vlog的一把好手，粉絲數幾百萬，典型的網紅老人。

譚柚輕聲說，「所以有時候，我這個年紀跟她比，更像個不能融入快節奏社會的老年人。」

陳校長剛要點頭，就聽譚柚旁邊那小孩聲音很堅定地說，「不是老年人，是作息好遠離電子用品的優質青年人。」

她的不同不是因為她是異類，而是因為她選擇了跟其餘人不一樣的生活方式。

司牧朝譚柚搓了下手指，搓了個心出來。

他眼睛亮亮的彎彎的，薄唇抿緊，耳朵通紅。

譚柚頓了頓，還沒說什麼，陳校長倒是笑起來，「他說的對。q大排面譚柚子，顏值擔當譚柚子，永遠的姐譚柚子。」

譚柚子，「……」

她頭皮有點麻。

陳校長哈哈笑，「這可不是我編的，我可編不出這麼順口的，是你學生喊的口號。」

譚柚，「……」

有她們是她的福氣……

陳校長吃的很快，「行了下次聊，我下午上面還有個會，得回去把發言稿再改一遍，你們慢慢吃。」

她端起餐盤走了。

譚柚跟司牧也吃的差不多，兩人端著餐盤放進收盤車裡。

譚柚的盤子乾乾淨淨，真就吃多少打多少，半點不浪費。

譚柚輕聲說，「其實我剛才是在婉拒校長。」

然後被司牧急著維護她的話給打斷了。

司牧疑惑地歪頭看她。

譚柚有些無奈，「陳校長跟我奶奶關係很好，我們兩家算是世家，她想介紹她侄子給我，我不好拒絕的太直白。」

越是文化人，有時候越講究臉面。

「所以我說我跟她侄子可能年齡相差不大，但性格也許天差地別。」

譚柚這話不僅是在說陳校長跟她侄子，也是在說給司牧聽，「像我這種作息跟習慣的，真的很少，很多人會接受不了。」

「他們也許喜歡的是我的表象，也許是老師的身份，或者只是其中一面，這只是最初的好感。了解之後，可能會發現，一張二十多歲的臉下面，住著一個四十多歲的靈魂。」

不夠鮮活，不夠有趣，不會搞笑，不知道接梗。

陳校長的侄子二十四歲可能都接受不了，何況司牧今年才十九呢。

譚柚其實希望他好好考慮。

她不是一個追求玩玩不講未來的性格。

司牧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又覺得現在說什麼都很空洞，肩膀有些卸力的耷拉下去。

他不可能在兩三分鐘內，跟譚柚證明他不是少年心性，而且譚柚想法很對，兩人的年齡差的確擺在面前呢。

她要是不提醒他，司牧倒是覺得譚柚對待感情挺隨意的，就想找個弟弟玩玩。

司牧眨巴眼睛，掏出手機。

保護我方水晶（3）

[45柚子剛跟我暗示了年齡差。]

[45柚子說我可能對她只是一時沉迷。]

[45可我剛才都想著跟她求婚了噯。]

還好夠冷靜，不然顯得他更衝動幼稚。

保護我方水晶（3）

[豬引用（45我的。）陷入戀愛的人，情緒都這麼不穩定嗎？]

[吱安啦，你們是生意聯姻，天底下還有什麼關係比金錢關係更牢靠？]

[吱一時沉迷是心動，日久生情也是心動，有什麼區別呢。反正都是搞愛情，看臉的就比看性格的低賤了？]

[豬我低賤我看臉，你要是不行換我來。姐姐我可以！]

[系統消息「豬」已經被踢出本群聊。]

硃砂，「……？！！！」

硃砂

[我錯了，我不敢了，我再也不口嗨了。（抱大腿哭「jpg）]

[系統消息「豬」被管理員邀請加入本群聊。]

保護我方水晶（3）

[45她跟我聊這個，說明她的態度是認真的。]

[45嘿，她也是認真的。（雙手捧臉·jpg）]

硃砂跟胭脂「……」

懂了，這就是進群炫耀的。硃砂剛才是被炮灰了。

司牧收起手機。

他剛才一直跟在譚柚身後走，以為兩人會直接回辦公室，結果她停在了一家奶茶店門口。

司牧看了看奶茶店又看了看譚柚。

譚柚掏出手機，「剛才看你沒喝幾口湯，請你喝點別的吧。」

她看著前面五花八門的列單，「想喝什麼？」

司牧問，「可以喝可樂嗎？」

譚柚，「可以。」

她不愛喝這些，但還是點了杯咖啡。

手機支付。

司牧咬著可樂的吸管盯著譚柚看。

譚柚知道他看什麼，「現金支付是不如手機支付方便，我雖老派，但也不至於不會掃碼付款。」

司牧笑。

他慢悠悠跟在譚柚身後，「柚子。」

譚柚拿著咖啡扭頭看他。

司牧忽然朝她比了一個「槍」的手勢，「biu~」

清醒又理智的姐姐，會把獨一份的溫柔體貼送給他，換誰誰能不迷糊呢。

她在跟陳校長聊天的時候，會細心的注意到他不愛喝湯，然後請他喝飲料。

她應該是不喜歡奶茶跟咖啡，但是覺得點一杯他自己拿著太像是哄小孩了，於是點了杯咖啡拿在手裡。

司牧媽媽有時候見到他喝可樂都會嘮叨兩句，譚柚一個保溫杯泡枸杞的人，卻尊重他的喜好。

司牧想，誰說非要一樣的人才能談戀愛呢。

兩個不同的人，說不定會碰撞出更好的火花。

就像可樂兌酒。

他是咕嚕嚕冒著氣泡的可樂，譚柚是雅緻知性的紅酒，兌在一起，也很好喝。

司牧不需要特意跟譚柚證明他的成熟理智，他只需要做自己就好。

因為正是這樣的他，引來了譚柚的目光。

司牧快走兩步追上譚柚，跟她並肩走。

譚柚眼裡盛著午後的溫熱笑意，偏頭問他，「送你回去，還是去改論文？」

司牧毫不猶豫，「改論文，我晚上還想吃你剛才說的面呢。」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