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節 劍法

林漠心裏默默數着：一招。。。兩招。。。三招。。。對方的破綻，在他眼裏變成了一個大大的「死」字。

但他不急，初次接觸七七劍法的林漠，正要好好看看。

終於。

林漠看厭了。

於是他把劍橫了出去。

五級劍者的心都快要碎了。。。

對方才出了一招，自己的脖子就放在了對方的劍上了。

對，就是自己脖子放在對方劍上，而不是對方的劍放在自己脖子上！

明明看到對方一劍刺來，運動中的自己，卻半點反應也做不出，自己的劍還正在往對方剛剛停留的位置削去呢。

「這是什麼劍法？」五級劍者感覺自己喉嚨都有點沙啞，嚇的！

「我只是橫了一下劍，你說是什麼劍法？」

「。。。這是什麼步法？」五級劍者又問道。

「我只是走來走去，哪知你跟空氣有仇，你說是什麼步法？」

五級劍者定了定心神：「算小弟我眼拙，想不到你步法竟已達到了入微層次，若非你刻意掩飾，我在你手下一招都過不了。」

「我所在的蘭蝶會是諾亞城四大幫會之一，對英才一向十分珍重，正式成員的待遇也是十分高的，以你的身手，只要加入我們蘭蝶會，立刻就會是jīng英級的成員，只怕連我的待遇也是比不上的。。。」

五級劍者還要遊說下去，林漠已經直接拒絕道：「不了，我對加入幫會沒有興趣。」

「也是，以閣下的身手以後肯定前途無量，今rì得罪，還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晚上，我們兄弟在藍鋒酒樓設宴賠罪，還請你一定光臨。」五級劍者沉吟著說道。

蘭蝶會雖然是諾亞城四大幫會之，但要招攬一位步法達到入微層次而且這麼年輕的少年劍士，他心裏也知道沒有什麼可能的。

所謂幫派，所謂黑社會，在強者輩出的大6上，只能是欺弱怕強的存在罷了（ps：有《功夫》中斧頭幫悲催的遭遇為證）。

諾亞城有那麼多公會。

那些冒險組織、傭兵小隊，哪個是它能招惹的。

學院裏的學生只要跟外界的公會、冒險者、傭兵有些關聯，他們也就不會、不敢碰了。

「賠罪就不用了，只是誤會一場，我今天還有事，先走一步。」林漠說着就抽劍回鞘，雙方扯了兩句就拜別了。

他那糟糕的步法，哪裏是入微級。

所謂入微，便是對外界入微的把握，對自身入微的把握。比如每次對方的劍離自己只有一毫米卻錯身而過。又比如用劍快的削蘋果，削出來的蘋果皮只有薄薄的一層。有些入微級高手甚至能讓身體一直捏著對方的劍走，看上去就像是隨着劍風飄蕩！

想要達到入微級，必須得百鍊成鋼。

經歷無數的實戰，擁有一定的悟xìng才行。

而基礎級指的是對外界基礎的把握，對自身基礎的把握。指的是自己想刺哪裏就刺到哪裏，對對方劍的來向也有一定的把握。不會出現想刺這裏，卻偏了幾厘米這樣的事情，也不會出現『以為對方的劍要刺自己的肩膀實際卻是刺向自己手臂』的情況。

基礎級步法也是同樣的道理，自己落腳在哪裏，對方的身形如何變化都有一定的把握。

基礎級只要刻苦的訓練，一定的實戰，悟xìng不要太差就行了。

自己連基礎級步法也只是勉強達到。

對方說自己是入微級步法，而且認為之前刻意掩飾，只是對方想像力作祟而已，想像力一向善於給自己認知之外的東西貼標籤。

在神賜大6上對劍法和步法的評級一般分三級，從低到高分別是基礎、入微、天人合一。

那麼自己的劍法、步法到底達到了什麼層次？

林漠自己也不清楚，但肯定不是入微、天人合一之類的。

自從那一個月悟劍之後，林漠就覺得劍法、步法的層次用基礎級、入微級、天人合一來評判有些不妥當。

他覺得基礎、入微、天人合一不應該用來形容劍法、步法，確切的說應該是用來形容劍技等級！步技等級才對！

劍法、步法那是對使用劍和身形輾轉挪移的「法的領悟」，劍技、步技指的是使用劍和身形輾轉挪移的「技巧」。基礎級、入微級、天人合一則是這些『技巧』的高低。

這是對劍技、步技的等級劃分，而不應該是對「法的領悟」的等級劃分。

當然，基礎級、入微級、天人合一便不能完全形容劍技，世上也還有很多劃分劍技等級的方法。因為，這世上還有着很多奇特的劍技，詭異玄妙，威力莫測，如「波動劍」、「雙手劍」之類，這些當然無法都用基礎級、入微級之類劃分。

而劍法，也可以說成是對「劍技」的使用之法。最簡單的劍技便是「劈、刺、撩、掃、截。。。」十八式，一般說的劍法也就是對這些劍技的使用之法，如五級劍者的『七七劍法』。步法同樣。而林漠會的劍技，也只是基礎十八劍式，他那一個月的領悟劍法（對劍技的使用之法），領悟的也就是基礎十八劍式的使用之法。步法同樣。

那麼劍法、步法的等級又怎麼劃分呢？從古人分別造出劍法、劍技這兩個字來看，肯定也意識到了這個問題。

林漠沉吟著，迴響那一個月來自己領悟劍法，自己也覺得不可思議，只能用一竅通百竅通來解釋。

在這個世界上，很多事情，很多方面都有着類似一竅通百巧通的例子。

比如下五子棋，它有着一個瓶頸或者說有着一個奇妙的現象。

在明白八卦陣和三角進攻之前，你可能是窮極思維，各種yīn謀詭計詐騙跟人鬥智，有時下一步棋都要思考上許久，感覺著無處不在的危機，驚心動魄。

但如果有一天，你忽然明白五子棋防守只不過是不讓對方連成五子而已，而棋盤上只有黑白兩子，這便是規則！

進而思索，仔細推敲，一旦布成八卦陣，你就會豁然開朗，原來如此。

進而忘記一切yīn謀、詭計，這時你再跟領悟不及你、不懂八卦陣的人下棋，別人辛辛苦苦想破腦袋一步步暗含殺機的棋，你根本不用思索，一秒都不用，因為不需要，規則擺在那裏，你只要按著八卦陣落子就行了，對方永遠不可能擺出五子連珠。

而在五子棋進攻方面也是類似，只要領悟進攻只是讓自己擁有更多的可能和先機。

在面對領悟不及你的人的時候，就能夠擺脫無窮無盡的思考，只是機械的什麼都不想的進攻，對方心驚膽顫，窮極思維的抵擋，也是擋不住的。

當然遇到擁有相同領悟的人的時候，還是得絞盡腦汁的思考。

五子棋的這種瓶頸，就是五子棋的一竅。

對五子棋的一朝領悟，表示五子棋開了一竅。這一竅讓人注意到了所謂棋盤規則，所謂輸贏規則的存在！

而這一竅通，在某些情況下甚至還能連帶着開啟其它的諸竅。

相似的如象棋的竅，圍棋的竅，軍旗的竅；跳躍xìng的如情感之竅、賭博之竅、廚藝之竅、音樂之竅、事物關係之竅等等。

這個時候，人會忽然注意到了這些問題，而這些問題又忽然變得好簡單。

原來圍棋是這樣，原來賭博的本質是這樣，原來這就是音樂，原來事物的關係就是這樣而已，於是忽然現自己變的很聰明。但在這之前，這些問題都是百思不得其解，或者沒有想過的。

另外一竅通百巧通的例子還有：

比如正在看一本「名著」，忽然慧眼大開一般，現了這本「名著」本質上只是對「唯心世界中人的處境」這個問題進行了長久的探尋而已。（ps：僅僅舉例而已。）

從此此竅一開，令小說閱讀能力直線提升，於是又想到了其它的名著，它們的本質是什麼呢？

又或想到了自己的生活，它的本質又是什麼呢？

如果最近在致力於一件事情，於是又想到了，這件事情的本質是什麼呢？

而且不但想到了，同時彷彿開了竅一般，又很容易的就找到了它們的答案，找到了它們的本質。

這便是一竅通百竅通了。

它一種生命熱力的釋放，是一種莫名其妙的被挑動了神經，這是人生的厚積薄，或者莫名其妙。

當初夏若的一番話，就是開了林漠『情感的一竅』，而後林漠做夢舞劍（戀愛中曾思考過的一套劍法），夢醒看破那套劍法的破綻，則是開了「那套劍法」的一竅。

這兩個竅就像是細菌一般的迅在林漠身上繁殖了開來，才導致了林漠那一個月神魂遊離，木木訥訥。吃飯時，方便時，洗澡時，甚至睡覺時，也在夢裏推演着劍法，對外界開始變的無知無覺。。。即使父母使喚，也是機械的應答，彷彿魂兒不在了一般。

細菌繁殖的兩竅連帶着開啟更多的竅，使得林漠一個月思考着劍法，使得林漠看物非物。

所以不是「一竅通百竅通」，而是「兩竅通百竅通」！

那一個月里，一套套劍法在他腦海延生，又一個個開啟了「竅」，使得一套套劍法被刺到千瘡百孔。

如果問林漠現在腦海里還記得哪些劍法，答案便是：沒有！一點兒也沒有！沒有一招一式！

他已經忘的乾乾淨淨，記在心中的只有對劍法的領悟，對如何防守的領悟！是的，沒有進攻，只有防守！

關於進攻，林漠已經忘的一乾二淨了。因為在那一個月里，無論如何的進攻在林漠眼裏都只有破綻！現在如果要林漠進攻，他甚至不知道如何起手了，因為無論如何起手都儘是破綻！他找不到完美的進攻劍法！

而那一套套劍法的竅，在林漠的心中，最後被匯聚成一種領悟，那就是對防守的領悟。

而所謂的防守，只是不讓對方的劍身入體而已。

劍既是攻擊，身體既是破綻。

每個人都有他固定的腳長、手長、劍長，身體的制約，世界規則的制約，『十八基礎劍式』的限定，使得劍招轉變有它的「極限」。即使是鬥氣的運行，也有其「極限」。

又根據自己與對手之間的方位、運動狀態和周圍環境，對方接下來能進攻到自己的也只有幾種「可能」。

這幾種「可能」隨着「彼此」方位、運動狀態和周圍環境的變化而變化。

而只要「彼此」中的「我」做出相應變化，這幾種攻擊到自己的「可能」便也要跟着變化。

而「我」的變化，無非就是「我」破綻的變化和「我」攻擊的變化。世上一切劍法招式都脫不了這兩種變化，一切劍法招式的本質就是這兩種變化！

而林漠一個月悟劍，「悟」的劍法就是這兩種變化的劍法，『百竅通』通的竅就是這『兩種變化的竅』。

那一個月，雖然林漠沒有找到完美的劍法，不過他對「我的變化」跟「對方進攻可能的變化」兩者的關係卻有了深刻的理解！那一個月，他做的就是將各種劍法刺的千瘡百孔！他做的就是創造「不會被刺的千瘡百孔」的劍法。

可惜，林漠一無所獲，只剩下對防守的領悟。（ps：林漠這些劍法領悟，都是基於劍技。也就是目前會的十八劍式。且劍技等級：基礎級。）

「我」破綻的變化可以制約對方進攻的「可能」，「我」攻擊的變化也可以制約對方進攻的「可能」。如果洞察這些「可能」，如果能夠用「我」的變化去控制這幾種「可能」，那麼只要彼此之間的差距不要太大就可以立於不敗之地！

所以在跟五級劍者戰鬥過程中，對方才一直無法碰到林漠的衣角。

因為林漠已經用自己身體的變化去控制了對方進攻自己「可能」的變化。

對方所謂劍招的七七四十九種變化，在林漠看來只是個笑話，林漠連「劍」都不需要都可以守住，也就是連「我」攻擊的變化都不需要就可以守住，只通過「我」破綻的變化就可以牽引住對方進攻自己的「可能」！

我只要防守而已，就算你脫出了進攻「可能」，那不是正合我意，說明你脫離了進攻我的「可能」。

我只要防守而已，難道你這一劍式後面接着的「七七四十九種變化」每種都能夠威脅到我？就算每種都能威脅到我，那也是在「可能」之內！

只要劍法領悟不及自己，只要對方使用的還是基於『基礎十八劍式』的劍法，只要對方的度不是自己的兩倍！林漠覺得即使是入微級的高手（劍技等級：入微）也別想傷害到自己。

只有六級劍者以上，劍士的度才在自己兩倍之上，對方身為五級劍者的確很倒霉。。。

不過對方度太快，林漠也需要三招才能解決對手。

原本對方的攻擊在林漠的眼裏就是處處破綻，如果大家度一樣，那麼在對方進攻的第一招，自己就能解決對手了，這是基於防守上的進攻，這是等對方進攻之後買出破綻，自己防守之後的進攻，在林漠看來算不得真正的進攻劍法。因為對方不進攻，林漠也無法主動進攻，他還沒有完美的進攻劍法，任何的主動進攻在林漠眼裏都帶着破綻。

而因為度上的劣勢，自己沒把握利用對方進攻的第一招出現的破綻就解決戰鬥，所以利用身體的轉變，控制着對方進攻自己「可能」的變化，讓對方第二招出手的時候，破綻更大，第三招出手時，破綻更是大到了在林漠的眼裏成了一個大大的「死」字！

至於林漠現在的劍法？林漠腦海里沒有一招一式，他所會的不過是控制對方進攻自己「可能」的變化，這是一種對防守的「法的領悟」。林漠決定把它命名為「守劍式」！

「守劍式」並不是說林漠戰鬥的時候，時刻計算著「可能」。

類似於五子棋中防守的「八卦陣」，只不過複雜上千上萬倍，領悟起來也需要更多的時間，但戰鬥時情景沒變。領悟了「守劍式」后，面對領悟不及自己的人，面對對方玄玄妙妙、詭異難測的劍，不用費盡心力思索著對方的下一步，不用時時刻刻的計算，因為「規則」擺在那裏，劍招的「極限」擺在那裏，「可能」的變化擺在那裏！看到對應的戰鬥情景，自然而然的「守劍式」就出來了。

林漠知道自己對劍法的領悟只是處於皮毛的階段，但是還是不可遏制的感覺到一種狂傲的情緒。

在以『九級氣者』的修為戰勝了『五級劍者』后，這種狂傲的情緒都已經滿溢出體外了。

所以，才會這麼乾脆利落的拒絕了對方的邀請。

狂傲，是對自身實力自信到不正確的感覺。如果讓這種情緒滋生下去，不但今後劍法境界再無寸進，也許林漠還會落得跟他叔祖父一樣的下場。

但狂傲確實是一種美妙的感覺。。。對「未來可能」的感覺。。。這種感覺它不是感覺。。。它已經脫了感覺的界限。。。成為了一種自我陶醉的想像。。。原本想像就是萎褪（衰減褪去）了的感覺。。。感覺不過是種真實的想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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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那個人劍法真達到了入微層次？」剛剛離去的蘭蝶會成員，那個四級劍者問道。

「我也不知道，沒看過入微級劍法是怎麼樣的。不過，他如果不是入微級的高手，怎麼可能贏得了我？估計是特意隱藏吧。」五級劍者答道。

「唔，想不到這屆居然來了個入微級的劍法高手，若是等他修為再高點，恐怕咱們學院「第一高手」非他莫屬！」

「是啊，這件事必須立刻上報才行。雖然沒收到保護費，不過現入微級高手，也算是功勞一件了。」

（ps：「守劍式」是林漠「劍之路」的初起步，以後還會有第二式、第三式。。。另外關於西幻中常見的各種劍技之類，後文會有涉及，本書講的是劍法，不過劍法是基於劍技的，所以肯定也會有各種各樣炫麗強大的劍技。求推薦票！求收藏！新人新書，懇求大家的支持！你的每一個點擊，都是我前進的動力；你的每一個書評，都是我進步的源泉。歡迎大家常駐書評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