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求救信息

第二章 求救信息

回到家,我久久不能平靜,老張那張臉一直在我腦海里揮之不去。我決定做點什麼。我把今天經歷的一切歸納整理成了一份電子文檔,發送給了我的一個好友。

好友的回複比我想像的要快,他似乎對這件事十分感興趣,文檔發出去沒到一個小時,我就得到了他正在打車趕往我住處的消息。

朋友到的很快,他應該對這件事十分感興趣,他所表現出來的態度,在我眼裏看來竟然是狂熱的。

我從櫃枱端了一杯剛剛煮好的咖啡,香氣濃郁,絕不是市面上那種低端貨色。提鼻聞一聞,就能起到提神醒腦的作用。將咖啡放在對面的男人面前,笑道:「耗子,來得夠快啊。」

耗子從懷裏掏出一沓a4紙,抿了一口咖啡,臉上露出享受神色。我無奈搖頭,他每次白嫖我的咖啡都是這個樣子。

我看他很滿意,用下巴指了指他面前的a4紙,「什麼意思?」

耗子的神色馬上興奮起來,「老張!這次的點子相當不錯。光是這一棟荒樓就吊足了我的胃口。我看完立刻打印了一份,我覺得這個故事寫出來,一定爆。」他又喝了一口咖啡,「以前怎麼沒發現你腦洞這麼大?說吧,這次打算怎麼寫?」

我用了揉了揉眼睛,估計最近盯着電腦的時間太久了,我的眼睛狀態不是很好,看東西越來越模糊了,總是感覺有層霧氣在眼前。

「今天一個粉絲來找我,這不是我的靈感,都是我的親身經歷。」

「你什麼時候有粉絲了,別扯沒用的,在我面前立什麼懸念。」

我氣不打一處來,恨恨的把他面前的咖啡杯拖到自己這邊,「沒跟你開玩笑。」

耗子眼巴巴的看我從他面前抽走咖啡,翻了個白眼,「這種事情一聽就是假的,這麼多年的唯物教育白受了?一段恐怖視頻就把你嚇到了?」

我搖搖頭,「我太費解了,她這麼鄭重其事的聯繫我,只是為了給我看一段合成的恐怖視頻?這行為邏輯合理嗎?」

耗子,本名陳浩博,大學畢業后和我一起創建了個原創文學網站,他負責運營,我負責投稿。類似於幾年前很火爆的某乎,我們兩個都不輕鬆,網站的運營很複雜,而我的工作,經常讓人頭禿,運行了幾年成績也不理想,我只能抽身,勉強靠着公眾微信上寥寥無幾的粉絲打賞過活。

陳浩博從我手上奪回咖啡,灌了一大口,神情終於嚴肅了些許,「文檔的內容我看了好幾遍,不太像真事,你要是實在想確定真實性,那就再把她約出來一次,我和她談。」

我覺得可行,還好保存了她的電話號碼。當即撥通了黑洞的電話。出乎意料的是,她答應的很乾脆。

只不過現在她已經不在羊城了,我從咖啡館離開后不久,她就上了去往林城的飛機,現在剛剛落地。

她可以立刻想辦法,從林城再趕回來。

陳浩博對黑洞的大費周章也有點詫異,聳了聳肩,繼續喝他的咖啡。

我正想和他繼續討論這件事的時候,門鈴響了。我很疑惑,除了陳浩博,沒有人知道我的地址,難道是黑洞?轉念一想又不可能,除非她有時光機,否則不可能這麼快。

我對自己的奇葩想法自嘲的搖了搖頭,打開門,發現是華夏郵政的快遞員。確認身份之後,他從身後的背包里拿出一張有a4紙大小的信封遞給了我。

我滿腹狐疑的拿着信封回到客廳,把它放在了桌子上。

「什麼東西?」陳浩博好奇問道。我搖搖頭表示不知道。小心撕開紙封,從信封里,抽出了一張紙。那就是一張白紙,什麼也沒有,摸上去,卻發現這張紙上被某種細小的針狀物扎滿了密密麻麻的圓點。

「沒有留言,就只有這張紙。」我把紙攤開,平鋪到桌面上。

不用想,我就知道這張紙上的內容是什麼。

陳浩博突然笑了,一根手指重重砸了下那張紙,「真行啊,這玩意還帶售後的,沉浸式講恐怖故事嗎?」

隨機他的表情又變得滑稽起來,「老張,你不會是參加了什麼隱蔽式觀察綜藝節目吧?這是他們的整蠱手段,對不對!我說你可不講究啊,整蠱都整蠱到你死黨頭上來了。」

「你看我的表情像是在開玩笑么?」我有些頭大。

我每天都在為了如何能讓我的公眾微信關注度更高一些而焦頭爛額,不為了賺錢也得為了吃口飽飯,哪裏還有心情去參加什麼勞什子的綜藝節目。

陳浩博仔細盯了我好一會,這讓我極其不舒服,他大學期間主修了四年心理學,導致他整個人都神神叨叨的,每次和人講話時都習慣性的盯着別人的面部表情看,以他的話說就是一個人的面部表情可以說明很多問題,而他又從不對自己作情緒管理,每次看着人的臉上都掛着似乎在說「lietome」的欠揍表情。

「你沒說謊,我看得出來,那這問題就大了。」陳浩博良久才說道。「和那個黑洞見面,是個明智的選擇,我要看看她葫蘆里到底賣的什麼葯。」

我的眼睛又開始疼了,頭也暈的不像話,沖他揮了揮手,沒有接他的話。

默契還是有的,他看到我揮手的標誌性動作,站了起來,「那行,我看你狀態不太好,你好好休息,等那個黑洞到了,call我。」

陳浩博走時,夜已經很深了,我沒去管鋪在桌面上的畫紙,連洗漱的過程都省了,眼部的不舒適讓我懶得動一下,草草的脫了衣服,就躺在床上睡死過去。

下半夜,我猛然驚醒,一身冷汗,剛才的噩夢讓我瞬間失去睡意,我抹了把額頭上的汗珠,看了眼窗外的夜色似乎比以往更深。電話鈴聲適時響起,我看了眼來電顯示,是陳浩博。我平復了一陣起伏的心跳才接起電話,「喂。」

「老張」,陳浩博的聲音似乎也有些驚恐。「太邪門了。」

我已經猜到他要說什麼了。

「我夢見一棟荒樓,夾在山裏那個!你在裏面,瞎了,吊著,死了。死相很慘,還有還有,樓里全是人,把你拽進去了!」

「我知道。」我的回答有些無力。

「你知道?你和我一樣做了這個夢?」陳浩博有些不敢相信。

我只是沉默,什麼也沒說,又好像什麼都說了。然後我就聽到電話那頭他窸窸窣窣穿衣服的聲音。

「在家等我,我10分鐘就到。」他在電話那頭急促說道。

實際上,他用了13分鐘才到我家,我對時間的敏感程度遠超大部分人。進屋之後他沒說話,自己在家用吧枱鼓搗了一陣,端上來兩杯熱氣騰騰的咖啡。一杯他自己喝了一口,一杯放在我的面前,然後我倆就在吧枱相座而視,久久無言。

看得出來,陳浩博和我一樣都有些心神不寧。這是很奇怪的事情。毫不謙虛的說,我從小就有一種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的特質。但是從幾年前開始,我的這種特質好像被一個巨大的水泵抽走了一樣,稍有事情我就會心神不寧。

這種感覺沒法描述,只能說是我在成長過程中,越活越倒退?

陳浩博看着他面前的杯子,用攪拌棒不停的攪拌著咖啡,「老張,這事太恐怖了。」

這當然恐怖,不然我也不會被驚醒,不然他也不會大半夜就來到我家。

「平常來說,我做夢,醒來絕對不會記得很清楚,稍一分心就會完全忘記,但是這個夢,我記得很清楚,也很真實,我甚至覺得你真的死了。」陳浩博的眉頭皺的很緊。「那幅畫到底誰寄給你的?」

「我怎麼知道,從拿到信件,到拆開發現那副畫,你都在場,信封上沒有署名,沒有地址,沒有電話,這些你都看在眼裏,想追溯也追溯不到。但我可以肯定,這不是黑洞寄來的,她沒必要這麼做。」我同樣對這件事感到奇怪。

「可是為什麼我們會做這種夢?」

「也許,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吧。」我本能的不想把事情想得那麼複雜,只能這樣安慰自己。

「信封還留着嗎?」

「還留着,一直沒動。」我從他身上移開視線,看向我睡覺前還沒收拾的桌面。

「我再看看。」

「看它幹嘛?」我沒好氣道,「不害怕繼續做夢嗎。」

「應該還有其他的信息是我們沒發現的。」陳浩博似乎很堅定。

「隨你。」說着走進卧室,將一件睡衣外套套在身上,仲夏的夜裏,竟然有些涼。

他拿起信封仔細將上下左右都看了個遍,也沒有什麼發現。

「別找了,現在什麼也發現不了,只能等黑洞到了才能問清楚我們身上發生了什麼。」

「我偏不。」陳浩博的倔勁又上來了。

封面什麼也沒找到,他不死心,又把手伸進信封里摸來摸去,然後慢慢的從裏邊抽出一張特別小的紙條。這紙條太小了,當時拆開的時候,我竟沒有發現它。

他把紙條放在桌子上,和那副畫並列鋪平,上邊有兩個字。

「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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