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第二百四十章

第240章 第二百四十章

蕭執醒來時變成了一隻鳥,他看不見自己的樣子,但能讓她多看兩眼,想來即使變成了鳥,他也是一隻好看的鳥,這讓他稍微安了安心。

正值初春,天氣寒涼。

循柔穿著一件白綾小襖,衣領和袖口有一圈軟絨絨的兔毛,襯著一張雪白的小臉愈發楚楚動人,耳邊的青寶石墜子,隨著她的走動輕輕搖晃,在陽光下折射出璀璨的光。

她蹲下身子,纖細的指尖輕柔地觸碰他頭頂的羽毛。

此刻,蕭執確定自己必定是品相極佳,才會讓她這般溫柔對待。

哪知下一瞬,他就聽到她點著他的腦袋自言自語地說道:「我長這麼大還沒吃過烤鳥。」

「……」

她看著他黑豆般的眼睛,認真地思考起這個問題,蕭執很想告訴她不是所有的事都有嘗試的必要。

最終她沒有埋他也沒有烤他,而是讓素娥把他帶回了莊子。

蕭執看著循柔的背影,眼神不禁柔和下來,儘管她帶他回去是打著養肥開宰的目的。

「小姐給取個名字吧。」

「小鸚。」

蕭執正在適應如何當一隻鳥的時候,就聽到了她隨口取的名字,他頓了頓,抬頭看向她,是不是所有的鸚鵡在她這裡都要叫小鸚?但凡她上點心,他就信她肯好好養他。

作為一隻鸚鵡不會說話,不會叫,要求還一大堆,只吃堅果和漿果,堅決不吃蟲子。

「若不是看你生得漂亮,我是不會養你的。」循柔的手心放著細碎堅果,看著他低頭輕啄,「把你養得太嬌貴,我若不在了,誰還慣著你?」

蕭執看了她一會兒,又默默地低頭去吃她手心的堅果。

這一世她的身體不好,母親和弟弟已經離世,自己在莊子上養病,在初春見到她的時候,她穿著小襖,這會兒天氣轉暖,她依然穿著好幾層衣裳,即使如此手指也有些微涼。

一隻鳥能做的事情太少了,蕭執試圖回到自己的身體,但找不到回去的法子,不知道這個世界的他怎麼樣了,在莊子上得不到半點消息。

他心裡著急,便想掙脫束縛。

「連你也要走?」

循柔察覺了他的意圖,起身走到鳥籠前,冷眼看了他片刻,打開了鳥籠。

他思索了一下,朝著窗外飛去,她等等他,等他把事情處理好,就回來陪她,到時候他自己往鳥籠里鑽。

在他飛出窗子的時候,聽到她輕聲道:「再回來我就拔光你的毛。」

蕭執走了,往皇宮的方向飛去,一隻蚊子想飛入皇宮是輕而易舉的事,但一隻漂亮奪目的鸚鵡飛進去就難了,要不是他反應迅速,差點被亂箭射死。

他轉頭往鎮國公府飛去,聽到了木姨娘和李憐蓉的談話。

「聽聞太子殿下在春獵時摔下了馬,身體受了傷,不知道如今怎麼樣了?不要耽誤了親事才好。」

李憐蓉面帶嬌羞地道:「姨娘。」

木姨娘看向李憐蓉,「害羞什麼,你與太子已經定了親,這是早晚的事。你現在是未來的太子妃,好好打扮自己,好討得太子歡心,今日戴的這對珍珠耳墜就很襯你。」

李憐蓉摸了摸耳墜,這墜子她見嫡姐戴過,珠子雖然不大,但樣式很是別緻,她看一眼就喜歡,可這樣的墜子嫡姐也只戴過一次,並不當回事。

「姨娘,姐姐她……」

「大小姐身子弱,要在莊子上養病,你就別考慮她了,她怕是回不,啊……」

木姨娘話沒說完,忽然有什麼東西朝她直撲而來,眼前一黑,尖銳的刺痛從右眼上傳來,頓時鮮血淋漓。

「姨娘!」李憐蓉震驚地站了起來,不料那隻鸚鵡又朝她飛了過來,她尖叫著躲避,還是被扯下了耳墜,耳朵都勾破了。

木姨娘捂著眼睛叫人,婆子和婢女跑了進來,她大喊著,「打死那隻鳥!打死它!」

白色的鸚鵡飛了出來,外面的家僕拿著棍棒驅趕敲打。

蕭執飛出鎮國公府,回到莊子去看她,發現她已經養了新的鸚鵡,也取了小鸚的名字。

當天夜裡他就把她的那隻鸚鵡拔光了毛,或許是一報還一報,他居然也開始掉毛了。

對著水面照了照,蕭執謹慎地掩藏起行跡,說什麼也不能讓她看見他這副模樣,他不信她能看破色相。

之後蕭執每天都會去看看她,去的時候習慣性地給她帶點東西,有時是野果,有時是野花,或者是一片漂亮的葉子。

這日,他辛苦地叼著一顆紅通通的果子飛了過去。

飛到近處,聽到循柔對素娥說道:「給我找,我倒要看看是誰往我的窗子上亂扔東西!」連樹枝樹葉都往她窗子上放,是想搭個巢么!

「啪嗒」野果滴溜溜地滾落在地。

他就說她沒情趣!

可是他聰明,早已學會不跟她一般見識,否則遲早要被她氣死。

見過氣死人的,沒見過氣死鳥的,他不想給她增添豐功偉績。

他每天在莊子和皇宮兩地奔波,要不是想給她找來葯珠,做一隻鸚鵡也不是不能忍受。

看著她身體愈發虛弱,他趁著夜色飛入了皇宮。

清晨,推開窗子。

一顆紅通通的野果擱在上面。

循柔撿起野果,看到窗沿上鮮紅的血跡。

這日之後,窗子上再也沒有了野花野果,也看不見那個禿著尾巴的蠢鳥。

……

循柔的身體慢慢好轉。

也能時常去山間走走。

英國公府的別院離著莊子不遠,循柔在溪澗遇見了英國公府的世子狄南。

一次是偶遇,兩次是巧合,三次四次又該怎麼說?

循柔看了看他,「要去莊子上喝杯茶嗎?」

狄南進了她的莊子,喝了她的茶,沒話找話地看著空了的鳥籠說道:「你養鳥?」

「是啊。」又蠢又笨,還禿毛。

狄南送了她一隻鷹。

循柔當真喜歡,便收了下來。

後來李宴也給她送了一隻畫眉,她也要了。

李宴在京時隔三差五地讓人來送葯,即使不在京里,也幾乎是每個月送一次。

他送葯送得低調,循柔一直以為是鎮國公府送來的,後來身體好起來,有心思管管事了,才知道是李宴送的葯。

循柔看過他送的葯,還挺捨得花銀子的,那些藥材加在一起,是筆不小的數目。

三年清知府,十萬雪花銀,她十分懷疑他是不是貪污受賄了,不過他向來愛惜羽毛,倒也知道什麼應該做,什麼不應該做。

往日清凈的莊子熱鬧多了。

只是少了蠢鳥。

循柔一直沒有回鎮國公府,兩年前木姨娘被啄瞎了眼,李憐蓉的親事又一拖再拖,近來又聽說木姨娘犯了瘋症,府里亂糟糟的。

浴佛節這日循柔去了國安寺,在香客如雲的寺廟裡上了香。

思及寺里的那株牡丹,循柔循著記憶里的方向找了過去。

寺中草木茂盛,循柔的手指撫過身邊花枝,漫不經心地扯了一下,剎那間花葉飄灑,枝條被壓彎的同時,一隻修長的手抓住了她的手腕,將她帶了過去。

四目相對,循柔看到了一張修眉鳳目的漂亮面孔,眉眼俊俏,鼻樑高挺,連薄唇微抿的線條都如此好看,特別適合咬一咬。

「我好看嗎?」他低頭看她,用充滿誘惑的語氣引誘她。

像她這般端莊優雅的大家閨秀怎麼可能會被他引誘,循柔面無波瀾地看著他,決定要給他一個教訓。

她嚴肅地盯著他,伸手把他推進花叢,咬上了他的唇。

蕭執抱住她的腰,跟她滾了進去。

她又凶又狠,弄得他有些招架不住,蕭執鴉羽般的眼睫微微顫抖著,喉結上下滾動,他掐住她的腰肢,反客為主。

他心裡慶幸,還好他醒得及時,不然被那兩個捷足先登,他多半要慪死,但又覺得只要她不再重複那種命運,即使跟別人好了,也不是不能接受。

她的動作溫柔了起來,趴在他的胸膛上問道:「你想要什麼?」

循柔認真地看著他。

他望著碧藍的天空,開口道:「我要你陪我,在我閉眼之前,一直陪著我。」

她答應陪著他,他知道她或許是因為他給出去的東西,而不是因為他這個人,但過上幾十年,就是養條狗都有感情了,她再沒心沒肺也得死死地記住他。

循柔陪了蕭執三十年。

他離開人世時,問道:「我還好看嗎?」

循柔笑道:「好看。」

蕭執牽了牽唇,深深地看著她。

循柔輕撫著他的頭髮,溫柔地道:「這一次我送你,你別怕。」

蕭執攥住了她的手。

用盡所有氣運才換來的一輩子,似乎太短了。

若是有來世……

差點忘了,他哪還有來世?

那就祝她來世順遂無憂。

……

「明心,明心!你在哪兒?」

「快點把人找出來,今日鎮國公和夫人又來上香了,別讓明心驚擾了貴人!」

「我知道,燈油都備好了,可是誰知道他跑哪兒去了?」

「趕緊找找吧。」

僧人漸漸遠去。

一個小少年從草叢中坐起,看著自己的雙手,眼神由驚愕到驚喜,他拍拍身上的草葉,抬腿往前面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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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死的白月光(快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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