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0章 離別之前

雲逍遙的話，莫缺沒有太過在意，所謂轉世之說，倘若人人都要追溯前世，世人豈非有無盡因果？

況且就算真有前世，他真是某個人轉世而成，他也不關心。

他只關心這一世，只關心當下，只關心自己親身經歷過的事情。

雲逍遙也並未在此深入，不過是淺淺聊上幾句。

「這便是眾生劍道，以東方師姐和獨孤兄的劍道天資，相信日後領悟，定能超出此方天道！」

在這之後，莫缺又見了東方出月和獨孤無雙，將初代至尊的眾生劍道，傳給二人。

「立身現在，上承過去，下接未來！」東方出月讚歎，道：「此劍道，的確可開天地，舉世無雙，但，卻不適合我們！」

出乎莫缺意料，她雖觀此劍道，但卻並不打算修鍊。

獨孤無雙也道：「莫缺，此劍道，是你的路，但卻非我二人之路，你的好意，我們心領了。」

莫缺沉吟片刻，也知道這一劍道，想要修成，難上加難。

況且，如今這眾生劍道，他手中之劍上承過去，下接未來，同樣的路，其他人想要走在他之前，得更多過去之人認可，開闢出更廣闊的未來，難上加難。

「我們二人，有自己的路。」東方出月讓他不要多想，「日後，待到我們之能超出此方天地，定會去尋你，與你共闖諸天。」

他們都知道莫缺將要離開，而他們如今的實力，比起莫缺相差太遠，與他同去，也難以跟上莫缺的腳步。

所以留在這方天地，提升自身，才是最好的選擇。

「放心！」獨孤無雙拍拍莫缺的肩膀，「我們同生一方天地，同走過劍道之路，你今後的路，不會總是孤身一人，我們二人，會伴你左右，與你同行！」

這二人都深知莫缺一路走來的不易，從前世獨自背負武道，背負盤古天地，再到這一世破天道定局。

莫缺這一路雖得無數前人相助，但能真正與他並肩同行的，卻無幾人。

「好，那我就在這片天地之外，等着你們！」莫缺此前回歸盤古天地的心緒，重歸平靜。

雖然很多人已經永遠留在過去，但也仍是有人，與他一路同行。

東方出月最初之願，是靠一己之力為劍道開一條路，獨自一人背負劍道，如今她已走完那條路，後面的路，她便能只為自己。

她和獨孤無雙皆有着不在莫缺之下的劍道天資，莫缺相信即便修不了初代至尊之劍，但憑這二人，也定能在劍道之上，走出屬於他們自己的路。

「赤凰！」

莫缺之後又來見赤凰。

這一路下來，赤凰是陪他走得最遠的人，從盤古天地開始便在他左右，與他情同手足。

「要走了？」赤凰也早已猜到他的決定，道：「這次，我就不與你同去了！」

莫缺一愣。

他本還在想，該如何和赤凰說明，畢竟此去前路未知，單是要面對玉霄之主，他便不敢帶任何人在身邊。

「我曾以為，我此生都將伴你左右，無論你面對何等強敵，何等兇險，我都能與你同生死，共進退！」

赤凰面帶愧色，道：「但此次戰天之路，我才發現，我根本無法與你同生死，也共不了進退！」

「通天路上，天機棋盤中，你九死一生之時，我卻只能旁觀，根本無能為力！」

莫缺聞言，微微皺眉，道：「你我之間，何時要論這些？我與你相交，難道是看重你能為我做多少事嗎？」

赤凰搖頭，道：「你不看重，我卻看重！」

莫缺不知如何勸阻，只能一嘆。

「你先走吧。」赤凰道：「我要以我自身之能，勝此天地，一日不能超越這方天地，我便一日不會離開。」

莫缺拍拍他的肩膀，「無論你能否勝天，無論你我再相見時，各自是何修為，我始終視你如至親，諸天萬界，無人可以取代。」

他知道赤凰不想成為他的負累，但如今他無法帶着赤凰一同離去，也不知如何解釋。

但他相信，赤凰和他一路同行至今，雙方都知曉彼此心中所思所想。

他沒有解釋太多，只默默給赤凰留下了一樣東西。

鵬祖真羽。

「鵬祖？」

莫缺走後，赤凰看着那根真羽，神情複雜。

「當年，你一根凰羽讓我蛻變，如今我已擁有凰身，卻仍是幫不上你，難道再蛻變成鵬，我便能追得上你的腳步？」

赤凰握著那根真羽，久久無言。

「蛻變成凰助不了你，即便我蛻變成鵬祖身，擁有和鵬祖一樣的至尊威能，恐怕也遠遠追不上你現在的腳步！」

「既如此，我便結合凰身與鵬法，走出一條新的路！」

他立於虛空，默默注視着莫缺離去的方向，自語道：「終有一日，我會靠自己超越這方天地的極限，追上你的腳步，與你一同走完今後的路！」

收起凰羽，他毅然轉身，獨自走向這方天地深處，就此消失。

臨行之際，莫缺最後又見了秦明和江岩。

「師父！」

二人知道莫缺即將遠去，皆有萬般不舍。

「這是完整的武道修鍊之法，我走之後，你們要好好修鍊，傳下武法，壯大至尊殿！」

莫缺將同樣的武道功法，分別傳給兩名弟子。

「除此之外，我將十大至尊之法，分別傳給了各族之人。」莫缺繼續道：「這十法若能傳世，當年十大至尊的犧牲，也不算白費，至少還能有後世之人記得他們。」

十大至尊，屍骨無存，將他們的至尊法傳於世間，才能讓後世之人銘記他們的犧牲，證明他們曾經存在。

「我走之後，這片天地將不存在極限，任何人，皆有機會修鍊到超越天地之境，修到此境之人，皆可離去。」

莫缺繼續道：「我這個師父，並不稱職，沒有多少時日指導你們修鍊，一切，都只能靠你們自己！」

秦明和江岩默默聽着，一語不發。

「倘若……」莫缺看向遠處，道：「倘若日後，你們有無法解決之事，也可向我石像傳音，我有眾生意念加身，即便我在萬界之外，亦能有感，顯化而來。」

交代完了一切，儘管有些匆忙，有許多事都不夠圓滿，但最終也還是到了莫缺要離開這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