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催眠

達魯亞內城。

清晨陽光晴朗明媚。

一輛馬車緩緩朝著東城門行進，注意到馬車垂落灰帆布上刻有王室的紋章，迎面的路人紛紛選擇退讓。

令人更加驚奇的是馬車後面還跟隨著兩列身穿輕甲作衛兵打扮的隊伍，約么20人，步伐一致昂首挺胸，頗有一股氣勢。

在四角樓堡呆了一個多月，什麼計劃都沒有達成，搗鼓各種東西都以失敗告終，這讓李修心情十分煩悶，只好選擇出來走走，放鬆一下心情，轉變一下心態。

樓堡內除了僕人，其餘的人都整裝出行，出東城門外的山林上打打獵，這是貴族常有的活動，順便檢驗一下新兵的訓練成果。

西澤充當馬夫驅趕著馬車，伯特身著全新鎧甲昂首驅馬在前。

馬車內李修與愛麗絲相對而坐，二人著裝相似，上身灰色長袖內衣套無袖綿制馬甲，下身馬褲搭配皮革尖角長靴，只是顏色上稍有區別。

愛麗絲做了易容，讓其面部膚色暗沉，眉眼做了調整，發色變得暗淡低調並且剪短了許多，如果不仔細觀察，也只是覺得長相有些相似，不會往深處懷疑。

坐在顛簸的馬車上，李修咽喉不斷吞咽，忍著泛嘔衝動，眼神透過帆布空隙望著遠處的風景企圖轉移注意力。

「你放鬆點，精神緊繃反而更難受。」

愛麗絲敏銳察覺到李修的狀態，開口提醒。

「我也不想呀，實在太難受，本來就暈車，這車連個防震都沒有，顛的我都快吐了。」捏了捏咽喉，李修目光落到騎著駿馬的伯特身上，不由感慨：「我也要騎馬，有時間我一定要學騎馬，來都來了。」

「習慣就好，你的身體素質應該很好才對，現在還只是不習慣而已，多幾次你就習慣了。」側頭瞥了眼李修的神情，愛麗絲輕笑：「你是王子，用那邊的話來說，不符合王子的逼格。」

兩人就這樣閑聊著，馬車通過內城的門口時，城門衛兵沒有阻攔直接打開城門放李修的隊伍通過。

現在修·塞西利亞回來的消息已經傳開了，而且尤其時伯特辨識度極高的光頭，在城衛之中已經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就連基本證明都不需要。

恰巧這次城衛之中就有上次阻攔伯特進城的諾爾，頭髮捲曲雜亂，略顯渾濁雙眼好奇打量著路過自己身前的馬車，耳邊出來整齊劃一的口號。

「一二一，一二，……」

喊著口號的兩列隊伍面色肅穆，昂首注視前方，踏著整齊的步伐，這一幕引來了其他城衛的注目。

身旁一名高瘦，鞋拔子臉男子湊上諾爾身旁指了指遠去隊伍好奇問道：「隊長，這些是什麼人？」

也由不得城衛奇怪，因為那些新兵身上穿著的裝備與城衛十分相似，但是騎士又不似他們那麼懶散，那種昂揚自信的氣勢比騎士都毫不遜色。

「呵呵，你可以去問問殿下呀。」

「殿，殿下！隊長，你說剛才過去的殿下！」

聲音引起了其他城衛的注意，眾人豎起耳朵沒有吱聲。

諾爾扶著稍大的頭盔，掃了眾人一眼，咧嘴嗤笑：「你們最近說的那些事，不就是馬車的主人么，現在人在你們面前你們都不認識？」

望著眾衛兵驚愕的表情，諾爾油然而生有種滿足感，這些手下整天吹牛逼自己是懂王，現在跟個二傻子一樣，自己終於找到機會展示一把自己的權威。

出了內城的不久，李修再次聞到了令人噩夢的味道，

即使用香布掩鼻也擋不住，彷彿下一刻就要窒息。

「嘔~，嘔」

長時間顛簸還有濃郁腥臊惡臭讓李修止不住的乾嘔。

「看著我，不要抗拒。」

愛麗絲實在看不下去了，眸子精亮閃過幽幽綠芒，注視李修眼睛，嗓音低沉幽幽盪起漣漪：「沒事了，你現在沒事了。你感覺身體很好，一切都很好。痛苦將遠離而去，痛苦將不復存在。」

話語彷彿帶股魔力，穿透耳膜回蕩在腦海之中，李修眼神迷惘，意識模糊，思維飄散。

片刻，精神一震，李修整個人瞬間從迷離脫離出來，身體猛一激靈，盯著神情淡然的愛麗絲質問道：「你對我使用能力做什麼！」

「現在還難受么？」

聞言，李修神情微怔，細細感受身體狀況，眩暈感消失，鼻尖聞不到任何氣味，詫異開口：「還可以這樣，厲害了我的愛麗絲。」

朝著李修丟了好看衛生眼，愛麗絲沒好氣說道：「暫時封閉了你的一些感官，別高興太早了。以後你還是需要自己去習慣的，不能對你使用太多次催眠，不然你就會永遠被催眠，懂么。」

「永遠催眠？」

「你之前不久感受過了么？凱伊讓你沉睡，為什麼不用力量一直操控你，就是因為次數用多就會陷入永久的催眠之中。-」

注意到李修艷羨目光，彷彿再說教練我要學這個。挑了挑眉，愛麗絲似笑非笑說道：「是不是很厲害，要學么？」

從愛麗絲目光讀出了不懷好意，李修連忙搖了搖頭，心中腹誹：你這是纏著我的身子，做夢。

想到這裡，李修忽然想起了什麼，轉而問道：「之前，我被一個老女人帶去吸血你還記得吧，最後她放過了我，你說她到底存著什麼目的？」

「那個女巫應該中了詛咒，應該是需要血液維持的生命。」皺眉思索片刻，愛麗絲突然想到什麼，驚聲道：「凱伊的那個變性藥劑裡面需要初潮血製成的，你又喝了那麼多，自然蘊含在你的血液里。我估計問題就出在這裡，凱伊記憶隱約有這種詛咒的緩解方法，我才能有所聯想。」

李修心中一凜，感覺就很噁心，現在感官沒知覺，沒生理反應，心理卻蒙上一層陰影，李修連忙追問道：

「也就是說以後她還回來找我，因為我體質特殊？你不是跟我一樣么，也喝了這個藥劑，她應該也會盯上你吧？」

搖了搖頭，愛麗絲毫不在意答道：「你也看到了我的性別已經徹底轉變了，就是所謂質變，質變后自然而然的原先藥劑殘留的就不存在了。

而你不一樣，餘毒太深，需要長時間清除。不過也不需要擔心她找上你，這不是有我在么，你連'自己'都不相信?。」

輕輕呼出口氣，李修陷入了沉思，愛麗絲的話語反而讓他心變得更加沉重，只有千日做賊，那有千日防賊。